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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放一千个心。”黑衣人道:“我还把他当成宝贝呢!”
“但是……”
“别但是了。”黑衣人道:“我的指望全在他身上,他若是有人三长两短,你肯替我卖力吗?”
“你知道就好。”
“我当然知道。”
黑衣人道:“只要你把事情办好。我会还你—个活活跳跳的儿子,你这个儿子长相不错。
将来必成大器!”
这最后两句活委实没有必要。
不过说了也不多余,赞美之词是人人都爱听的,对于一个为她卖力的,多少是种鼓励。
“既然如此,老夫这就去了。”
“望你马到成功。”
“对了,萧震忽然道:“老夫返回之时,到哪里去找你?”
此去牧马山庄不远,你一去,—来,费不了多少时光。”
黑衣人道:“我这里缓缓西行,而且你也有车马,应该追赶得上。”
“这个……”
“有什么不对?怕我把你儿子吃了吗?”黑衣人道:“其实我宁愿早点还你儿子,免得纠缠不休。”
“正是,你如果说话不算,老夫就跟你拼了。”
“这个我知道。”黑衣人道:“所以你应该放心去办事,我并不想惹上你这个对头。”
“还有那个丁开呢”
“丁开?”黑衣人立刻压低了嗓音:“说不定就在附近,你快去,回来正是时候。”
“你是说……”
“他必然尾随车队而行,打算伺机下手。”
萧震双目闪动,向峡口左右两侧扫了几眼,但黑越越嶙崖耸立,老树森森,一无所见。
“老夫走了。”举手一挥,八支火把一闪而灭。
血手飞鹰宋翼锻羽之后,—直远远的站在两丈以外,此刻恶狠狠的向车辕上瞪了两眼。
当然,他还得追随萧震,身形一掠而去。
萧震一走,车声复起。
车辚辚,马萧萧七辆篷车一辆接着一辆,一齐到了峡外鱼贯向西而行。
峡外的路面比较平坦,没有鹅碎石,但却卷起了一片黄沙。
刚才喧闹了一阵的峡谷,立刻平静下来。
一堵嶙崖上的横枝轻轻颤动了一下,忽然像—飞鸟般落下两个人来。
当然不是别人,正是丁开和娄大钊。
“嘿嘿,咱这回真的开了眼界。”娄大钊道:“好厉害的婆娘。”
“不敢再小看她了吧”丁开说。
“这个么,咱还得仔细想想。”娄大钊绝不低头:“她又不是凭武功打败了萧震。”
“武功也不赖。”
“你见到了?”
“你也见到了。”丁开道:“她抖动那袭黑色斗篷,得要深厚的内功,和巧妙的柔劲,还得身手灵活,把握住最好的的时机。”
“奇怪,你怎么老是恭维她?”
“我有时候也恭维你。”
“有时候?”娄大钊道:“在咱的记忆里,这种事太少了。”
“好话何须多,恭维的话说多了就是客套,变成了虚假。”
“客套?”娄大钊想了一想:“这话对啊,咱们天天在一起,不拌嘴就是好的,还客套什么?”
“嗯,总算想通了。”
“刚才你听到没有?”娄大钊话题一改:“那婆娘那像说要你的人头。”
“承她看得起。”
“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
“生什么?”
丁开道:“她想要是她的事,给,不给在我,你瞧,我这颗脑袋是不生昨很结实吗?”
“嗯。”娄大钊故意瞧了—瞧:“的确蛮结实的,好像是铁打的。”
丁开笑笑。
车声渐已远去,沓不可闻;夜风瑟瑟,从通道般的峡口里吹了过来,凉意砭肌。
“咱们何不坐了下来,也好促膝长谈。”娄大钊望了望远处的,忽然来个意想不到的提议。
又不多年远别的故旧,何须促膝长谈?“你真想谈谈?”丁开问。
“长夜慢慢,怎么打发呢?”娄大钊说。
“别来了。”丁开笑道:“你分明是想赶路,想追上那批车队。”
他一语道破,娄大钊只好尴尬地笑了:“难道你不想,那婆娘……”
“走,先去牧马山庄,”丁开说。
“你……”娄大钊老大不愿:“小丁,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咱们只要追上去……”
“放心,她跑不掉的,”丁开道:“事有缓急,先拣紧要的办。”说完,身形已起。
娄大钊无奈,只好怏怏的追了上去。
无灯无火,鸡犬不闻,黑越越的一片大庄院。
在微弱的星光下,巍峨的大门前本来有两条逡巡的人影,此刻忽然身子一缩,隐入了门廊。
片刻,从大路上疾行而来的七八条黑影,已经悄悄的掩到了庄门之外。
这一行人正是萧震。
萧震仗他那柄剑,自从在江南成名之后,这二十年来,为了塑造业个光明磊落的形象,纵遇强敌,也绝不肯做出偷偷摸摸的勾当,这回却顾不得了。
第一,虽说赵九尊伤势不轻,但他毕竟知道赵九尊的深浅,两个人一刀一剑,一身旗鼓相当,因此他不敢丝毫大意。
第二,这颗人头他非得不可,万一失手,他那宝贝儿子就完了。
反正已经栽了跟斗,还管什么江湖上的臭规矩?因此,他决定来次偷袭,给赵九尊一个措手不及,只要人头能够到手,他不怕别人笑话。
再说今夜栽在白娘子手里,本来已成笑话,那就多笑几声何妨?总之,为了儿子,他打算破釜沉舟。
不过他有点奇怪,牧马山庄怎么变得冷冷清清,门前居然连人看更的守夜的人都没有。
这种不寻常的现象,的确令他大感诧异。
但此刻他心急如焚,念念不忘的就是那个宝贝儿子,哪里还管得许多。
只要赵九尊的人头能够够立刻到手,他儿子的那条小命就回来了一半。
当然,他准备敲门,也不打算破门而入,他要悄悄行事,抢占先机。
此刻最用得着的当然是血手飞鹰宋翼。
当下举手一招,宋翼立刻挨了过来,两个人悄悄耳语了—阵。
这显然是要宋翼越墙而入,先探探虚实。
虽然墙高数仞,对宋翼来说,仍然是轻而易举的事,就在他身正方起,忽听呀然一声,大门开了。
萧震等人想要腾身闪向两侧,但已来不及。
大门以内居然火烛辉煌,熠熠灯光直射了出来,照得一片雪亮。
灯光下袅袅婷婷出现一个紫衣少女,虽然貌如春花,却显得十分端庄。
“咦,莫非是萧伯伯?”
“这个……”萧震一呆,硬着头皮道:“老夫正是萧震,妳是……” “我叫小柔。”
“小柔?”萧震故意干笑一声:“真想不到,你长得这么大了,嗯,好漂亮。”
“萧伯伯何以夤夜到此?”
“这个么”萧震咳嗽了一声:“几年不见令尊,好生想念,所以不辞千里跋涉……”
“这真不巧。”
“怎么?”
“在这几天里,家父不能见客。”赵小柔当门而立,并无请客人入庄之意。
“不能见客?”萧震不禁暗高兴,心想白娘子说的不错,果然伤势不轻。
“正是。”
“难道连萧伯伯都不能见?”
“是的,任何人都不能见。”赵小柔:“连小侄女也不能见。”
“为什么?”萧震纳罕。
实不相瞒,家父正在行功入定,研习一种武功。赵小柔道:“至少需要七天七夜,如今才过了两天,请萧伯伯原谅。”
行功入定之人当然不能打扰,否则会走火入魔。
“原来如此。”萧震暗暗好笑,心想:“你这个丫头片子也想瞒过老夫。”
不管行功人定也好,负伤累累也好,这都是绝好的机会看来这颗人头是到手了。
他向门里望了望,举步欲入。
“庄里都是女眷,请恕小侄女失礼,不能招待萧伯伯了。”赵小柔站立门中,并不让客。
“难道不能请萧伯伯喝杯茶,润润喉咙吗?”
“这当然可以。”赵小柔回头笑道:“奉茶。”
“是,”门里应声走出一个青衣以装汉子,手里捧着一只漆盘,漆盘上摆着八盏热腾腾的香茗。
热茶哪里来的这么快?这显然是是有所备,而且不多不少,刚好八盏。
赵小柔当门挡驾,那汉子端着漆盘,挨身而过,捧到了门外。
“小柔,难道让老夫站着喝茶?”萧震大为不悦。
“小侄女刚才说过,还请多多原谅。”
赵小柔道:“凡有急事赶路的人,站着喝茶也是常有的事。”
话里显然有话,有心病的人一听就该明白。
萧震心里动了动。
“老夫千里迢迢,特地探令尊,想不到竟成了一个不受欢迎之人。”
“据小侄女所知,萧伯伯并非今天初到。”
“什么?难道老夫到了很久不成?”萧震双目一闪:“妳怎么这样不懂礼数!”
他口里这么说,心里却不禁暗暗骇异,赵九尊居然有这样一人厉害女儿。
“萧伯伯怪错人了。”赵小柔道:“小侄女只知秉承庭训家父怎么说,我说怎么听。”
“是令尊说的?”
“正是。”
“难道令尊也知道老夫要来?”
“小侄女一向不出闺阁。”
赵小柔道:“若非家父早已风闻萧伯伯正在附近转来转去,寻寻觅觅,小侄女怎么知道?”
转来转去,寻寻觅觅?这两句话真是妙到毫颠,活生生描绘出一只老猎犬的模样。
“你爹瞎说,老夫倒要问问他,”萧震图穷匕见,打算借题发挥。
儿子正在受罪,他心急两头,再也按捺不住。
“萧伯伯,你想怎样?”
“老夫不信,你爹真在行功入定。”萧震沉声道:“若真是如此,老夫替他护法。”
虽然赵小柔言词犀利,咄咄逼人,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个伶牙俐齿,聪明刁钻的小丫头,而且弱不禁风,当然没放在心上?
“萧伯伯莫非要闯进去?”
“正有此意。”
“萧伯伯,这里是牧马山庄,”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