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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东子认同道。
“……”
苻秋自斟自饮一杯,脑中在琢磨苻容说的那个人,既不是当初那两个男宠,再一想东子曾说卫琨对先帝曾很是执著。但如果他父皇心里的人就是卫琨,他们俩两情相悦,又为何要让卫琨去北边守卫边疆,苻秋印象里的父亲是个严父,但要和心爱之人分开。
苻秋看了眼东子,他觉得自己必然不舍。此次要让东子出征,他也是再三不愿的。想着苻秋略沮丧地低下头,这么一看,比起他父皇,他确实不是个适合当皇帝的人。
东子手臂横过苻秋肩头,不过一瞬,便即松开。
苻容意味深长地看着二人,道:“皇兄若能料到今日,也不会让你呆在秋儿身边。”
他话锋一转,面容严肃,复道:“可你知道吗,皇兄也给了我一道遗命。命我杀了你。”
苻秋搭在东子手背上的手掌猛一紧握,怒道:“胡言乱语,父皇怎会……父皇既叫他护佑我,又怎会……”
“收拾完十王和四王,皇上觉得,下一个坐大的会是谁?”
苻秋沉默不语。
“是袁家。”东子道,他抬起双目,直视于苻容,反手抓紧苻秋的手,将他握着,道:“那又如何?”
东子默了会儿,问苻容:“难不成皇上会端了袁家?”
“就是知道皇上与你多年相处,你又为朝廷立下大功,皇上必定会不忍心动手。所以皇兄遗命,叫我杀了你,免得他儿子为难。”苻容目光落于二人交握的手上,笑道:“莫如本王卖个人情给皇上。”
苻秋久久不答,竖手止住东子想说的话,他作势起身,牵着东子的手,俯视苻容道:“八叔既如此说,只能来日战场上见了。”
苻容未阻他,走到门口,东子与青衫人对上眼,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孔上,卧着一双精光闪烁的眼。
不片刻,江上飘起花灯,乌篷船在江上飘摇晃荡。
“王爷为何不动手?”青衫人盘坐在苻容对面,满面不甘,他换了一副脸面,却是白纯砚。
苻容眼望江面,星星点点的灯光充满他的眼孔,他答非所问:“陪本王喝一杯。”
白纯砚满腹心事,而苻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醉卧在船中,后半夜,江风很凉,白纯砚划船,船里的苻容半边发烫的脸孔紧贴在席上,喃语道:“本王不想再拆散一对有情人。”
风拍窗棂,带走八王爷未曾说明的故事,所谓过去,便是无处可寻。
三日后深夜,江面上平静无波,姜松夜半带兵突袭至对岸。敌军即刻丢盔弃甲,节节溃败。连攻下两城后,大楚军队半数过江,而苻秋却一直不敢下令猛攻。
灯烛摇曳,东子披着一身血味进帐,除去铠甲,走到外面去,冷水兜头浇下,抽 鼻子嗅了嗅自己,方满意地回到帐中。于苻秋身后坐着,他两腿将苻秋的腿圈着,漫不经心看了眼苻秋手中的奏报,问:“我爹写的?”
“嗯。”
“说谁的坏话了?”
苻秋忍俊不禁,丢给他,“你自己看。”
东子刚一过目,眉毛便皱了起来。
“上面说你作战经验太浅,畏首畏尾,叫朕一鼓作气,速战速决。”苻秋朝后靠在东子胸前,手指摩挲他的腕子,笑道:“还好朕聪明,说是你总领全军,下令按兵不动。”
苻秋的手指顺着东子的手肘而上,停在他温暖的臂弯中,“若不如此说,右相也不会直言不讳。”
“我爹是文臣。”东子把奏报一抛,令苻秋坐在他腿上,回转身来,抱着他亲了会儿,见他白皙脸孔浮起淡红,又舔了舔他嘴唇,才道:“一辈子危言耸听,便是文臣的本职。胜败乃兵家常事,胜了固然好,败也非全无可取之处。”
苻秋喘着气,点头道:“嗯……我也觉得是这样……再说八叔本就不好对付,若是贸然冲过去,中了八叔的埋伏,反倒白送性命了。”他抱着东子修长的脖颈,在他颈中深嗅,目中微动。
东子摸了摸他的脸,令苻秋翻过身去趴伏低身,方才沿着他的背贴过来。
“等会儿,我带一小股兵,去探探虚实。”
此刻正被探虚实的苻秋满面通红,腰近乎贴着席,点头同意,润红的嘴张着,不住吞咽。
这一番来得激烈而短暂,东子略不好意思地低头扯床单给他揩拭,苻秋抓住他的手,“不……不用……我自己来。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差事办得好,朕重重有赏。”
东子俯身亲了他一口,深邃的目盯着他不放,咬苻秋的耳朵道:“把皇上伺候得舒服了,有赏没有?”
“……”
苻秋咬牙倒手肘将东子推开,一条腿贴着东子的腰,沙哑声音说,“那得先把朕伺候舒服了再说。”
东子抱着苻秋腰的手紧了紧,二人身躯合于一个。
翌日黎明将至,苻秋迷糊地翻身起来,摸了摸身边,东子不在,遂下地穿靴,披甲出门去,一面整理手上皮甲,一面向外个小兵问:“袁将军呢?”
未及听小兵回答,姜松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带兵打探去了。”
苻秋想了起来,点了点头。姜松此时亦全副武装,一手按剑,问苻秋:“若是没有埋伏,便南下直击么?”
苻秋道:“嗯,待袁歆沛回来。”
姜松眯了眯眼,拍袖道:“是该听老公的。”
“……”
“啊,末将是说,此时启明星未落,当是个大晴天,天气好,适合行军作战。”
“……你要是很闲,就把才收的新兵营带出去练。”
姜松抬头望天,背着手,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地走远了。
掌灯时分,信鹞自南而来,扑棱棱落在桌上,跳着脚,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苻秋看了会儿,自以喙整理翅羽。
苻秋摘下字条,见上面写着——
“亥时南行,命姜松领军。”
苻秋翻身下地,从墙上摘下一把弓箭,弓影如同蛇影般投在地上,指尖一拨弓弦,就听嗡的一声。
当天夜里,姜松领兵,身边跟着个副将模样的青甲战士,左挎刀,右挎剑,箭篓挂在马鞍底下,贴着马肚子。
“别说是老子带你来的。”姜松第五次警告道。
苻秋摸了摸弓,一股冲动在心口涌动,他几乎已经想到自己用这把弓箭射穿对方高级将领的胸膛,立下大功的一刹。
“谢了。”苻秋腿猛力一夹马肚子,扬鞭而去。
夜行的士兵没有点灯,黑暗中东子察觉到有人逼近,他手摸到剑柄,耳朵动了动。夜风送来密密匝匝成千上百的脚步声。
“别动。”刻意压低的声音凑近他耳畔。
东子嘴角一勾,反手将苻秋的手腕捉住,猝不及防之下,苻秋跌进他怀里,目瞪口呆道:“这么轻你也听得见?”
东子含笑低头看他,目光交叠,二人接了个吻。冷不防苻秋肩膀一痛,东子紧抓着他将他扯到另一边去,疾速飞过的一柄长箭自苻秋耳畔擦过,扎入他身后树干之中,箭尾颤抖不止。
黑茫茫的夜色掩映下,无法确定放箭之人躲在哪里。
东子摸耳朵,拿过苻秋的箭,握住他的手,开弓,放箭。
只听一阵窸窣杂响后,闷哼的人声,苻秋兴奋抬头,道:“中了?”
东子吻他的额头,将弓递给他,低声说:“应该中了。”
他手勾住苻秋的手,穿过过人高的荒草,果然在十步开外的草丛中发现一具尸体,那人胸口中箭,双目怒突。
苻秋捏着东子的手紧了紧。
“害怕?”
苻秋忙摇头:“不是。”眼神闪烁,道,“怪可怜的。”他蹲身在那人身上仔细摸了摸,自他腰间摸出刻着连营记号的腰牌,还有名字,叫李虎。
“观他模样,也不过三十,家中定有老小。朕想早点结束这场战争。”苻秋擦去那块腰牌上的血迹,将它放回李虎血迹斑斑的手中。
东子沉默着摸了摸他的头。
姜松带来的三千人,与东子原本带着的二千人汇合,一路南下。苻容似乎一夜蒸发,连让五座城池,吸引大楚军队进入群山包围之中。
两天前,苻秋浑身起了红疹,全身奇痒难耐,第二日一早,全军有三成士兵皆浑身发疹,军医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忐忑不安地汇报:“这几座山中湿热不堪,瘴气遍生,还有不少毒虫毒物,怕是被什么叮咬所致也未可知。”
“会致命吗?”东子问。
肥头大耳的褚伟良拼命睁着一双鼠目道:“袁歆沛你大胆!”胖得像萝卜的手指直戳东子脑门,“胆敢咒皇上丧命……”
话没说完,他便勾着身说不出话来了,一只手捧着被东子揍了的肚皮,疼得直不起腰,只知大口喘息,未几,双膝跪地,下巴搁在地上,怒目而视。
众将不忍直视纷纷转开头去,目光游移。
“你说。”东子看向军医。
“目下来看,应当不会,只是奇痒难耐。”军医头伏在地上。
“奇痒难耐,入睡又难,恐无法作战。贸然入进,怕是送到反贼口边的肥肉,这么好的机会,山那边说不定已有人在等咱们自投罗网。待翻山过去,便一拥而上,饿虎扑食。”姜松沉吟道,“不如先行休养好了再翻山。”
“如果离开致病的植物和虫,你可有把握,能治好患者?”东子问。
“目前所见似是过敏,若果真是过敏所致,离开源头,再服散毒祛热的药,当无大碍。”
东子转过身,望着众人,沉声道:“即刻启程,翻过这两座山,令没有出疹的士兵头前开道,若遇敌军,不必拼死,探明方位即可。不幸交锋上,便立刻想办法脱身。总之不要硬拼。”
“放你娘的狗屁!想送死你个阉狗自己去!拖累了皇帝,我没脸回去见爷爷……”褚伟良一面喊一面朝不认识的个揣着手,看上去不太怕东子的将军身后躲,奈何实在太胖,大半圆滚滚的身体露在外面。
“这么害怕,现在就回去见你爷爷好了。”薛元书抱臂缓缓道。
褚伟良没见过薛元书,只道他是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