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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秀梅道:“回答的很好,蓝家凤是蓝大侠的女儿,血手门和蓝家风的事,怎么会牵涉不到蓝大侠呢?我奇怪那人怎会受你蒙骗。”
余三省道:“他如是像你方姑娘一般精明,只怕在下早已气绝尸寒了。”
语声一顿,接道:“所以,在下觉着那人虽然身负”金蝉步’的绝技,但江湖的阅历,却差的很,只要用番心机,对付他非什么难事,只是眼下两件最重的事,在下还未弄清楚?”
方秀梅道:“什么事?”
余三省道:“那黑衣人和血手门的二公子,是敌是友?他为何深夜追至祠堂中,偷听蓝家风和那血手门二公子的谈话,用心何在?”
方秀梅道:“只要余兄稍为留心一些,定已从两人口气中听出点头绪来。”
余三省道:“他说的话很少,而且每一句话,都是很直接明显,决无言外之意。”
方秀梅沉吟了一阵,道:“会不会又缠夹在蓝家凤的身上,涉及了男女之情。”
余三省道:“血手门已退出了江湖数十年,金蝉步绝传武林更久,那时,蓝大侠也不过是个年轻的孩子,决不会和血手门及金蝉步的传人结下什么恩怨。因此。事情八成县的蓝家凤右学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方姑娘看清楚了蓝家凤么?”
方秀梅道:“看清楚了,唉!小丫头确实生的美丽,我虽是妇人之身,也不禁心生爱怜……”
突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重大之事,急急说道:“余兄可否从那‘金蝉步’的传人口音中,测出他的年龄。”
余三省道:“除了特别苍老和童音之外,想从一个陌生之人的口音中,听出他的年龄,兄弟还无这份能耐,不过,那声音已然深印人兄弟脑际,如若兄弟再听到那声音,自信可以辨认出来。”
方秀梅道:“事情来的很突然,事先全无迹象可寻,就算比咱们才智高强的人,也无法找出眉目,目下倒要看余兄的态度了,如是不愿过问此事,只有一途可循。”
余三省道:“什么法子?”
方秀梅道:“留下寿礼,不告而别。”
余三省淡淡一笑,道:“姑娘不用激我了,事情既然叫我碰上了,怎能坐视不问,宁叫名在人亡,也不能不告而别。”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你如有不畏死亡之心,看来只有和小妹合作一途了,但你余三省一向是智谋百出,领袖群伦,人人都向你请教,这番要和小妹商量行事,只怕是心中不乐吧?”
余三省苦笑道:“人称你方姑娘为笑语追魂,兄弟只知你出手毒辣,想不到你方姑娘的口舌,实也有追魂之利,兄弟领教了。”
方秀梅道:“听余兄口气,似乎是答应和小妹合作了。”
余三省无可耐何的点头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方姑娘有何高见,兄弟洗耳恭听?”
方秀梅略一沉吟,道:“目下情势,有如一团乱丝,咱们如若找不出一点头绪,那就无法着手,欲理这团乱丝,小妹觉着有两策可用,咱们得齐头并进……”
目光一掠余三省,看他很用心的在听,微笑接道:“小妹去见蓝姑娘,我是妇人之身,进她闺房,自无不便,而且也更便于谈。不论她蓝家凤是如何慧黠,我相信她瞒不过我这双阅历人生数十年的眼睛…”
余三省点头接道:“这一点兄弟相信,王燕子再聪慧,狡黠,也斗不过你方姑娘。”
方秀梅笑道:“夸奖了……”
突然放低声音接道:“至于余兄,要去擦察看一下周振方和商玉朗,而且分别晤面,以余兄的才智、机心,只要用心一些,不难看出破绽,不过,有一点却让小妹有些放不下心。”
余三省皱皱眉头,道:“那一点,方姑娘何不明说出来。”
方秀梅道:“我怕你下不了手。”
余三省道:“对何人下手?”
方秀梅道:“周振方和商玉朗,小妹提供余兄个别拜访之意,就是要余兄瞧出破绽后,立即下手,点了他们的穴道,先制服他们内应,再御外侮,小妹猜想今日午后,必有大部武林人物赶往,太湖渔斐黄九洲,金陵剑客张伯松,神行追风万子常等,就目下江湖而言,都算得一流高手,除他们之外,小妹相信还有不少高手,这些人,都是可持可仗的奥援,如若先作安排,足可和他们一战。”
余三省点点头道:“姑娘说的不错,我不信血手门和‘金蝉步’的传人,真能对付整个江东道上的武林精英。”
方秀梅道:“有备无患,到时间该打该和,操之在我,咱们有成人之美的心,但不能不作最坏的打算,但那说服群豪,听我们调遣的事,还要仗凭余兄了,小妹名声不好,没有这份能耐。”
余三省道:“好!在下尽我心力。”
方秀梅道:“但在群豪未到之前,咱们先得找出一个眉目才成。”
余三省道:“方姑娘如能说服蓝家凤,必可听得不少内情。”
方秀梅道:“血手门咱们已然有了大略的了解,目下全然不知的是那位‘金蝉步’的传人,为何而来?又为什么不许你插手此事?”
余三省望望天色,道:“也许可从蓝家凤口中听出一些线索,天已大亮,咱们也该分头行事了,在下已答允,今日要为那蓝大侠,提供愚见,咱们至迟必得在午时之前,决定一个可行之策。”
方秀梅道:“小妹这去拜会蓝家凤,余兄也可以行动了,咱们一个时辰之后,在望江楼上见面。”也不待余三省回答,转身出室而去。
余三省望着方秀梅的背影,心中暗道:一个女人有如此机心,实不容易,我和她相识了数十年,只到今日才知晓内情,可算得是城府深沉的人物了。
出了一会神,才匆匆漱洗一下,出室向周振方的房行去。
且说那方秀梅奔入内宅,直行向蓝家凤的闺房。
她不过刚刚行近闺房,还未及想举手扳动门环,一个青衣女婢及时而出,道:“什么人?”
方秀梅仔细打量了那女婢一眼,只见她年约十五左右,长的甚是清秀,当下说道:“我叫方秀梅,劳请通知你们姑娘一声,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那青衣女婢打量了方秀梅一阵,道。“你等着,我去替你通报一声,但我家姑娘心情不好,是否肯见你,那要看看你的运气了?”
一转身,快步行入内室。
片刻之后,重行出来,摇摇头,道:“我们姑娘无暇见你。”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有劳你再为我通知一次,就说我受人之托,非得见她不可?”
青衣女婢道:“我家姑娘说过不见你,就是不见你,要我再为通报,岂不是要我挨骂么?”
方秀梅道:“见不见我是你们姑娘的事,但请你再为我通报这一次,如是你家姑娘,当真不肯再见我,我回头就走,决不再麻烦姑娘。
那青衣女婢沉吟了一阵,道:“好吧!我再为你通报一声,但我知道我这顿骂是挨定了。”方秀梅淡淡一笑道:“试试看吧!如是真让你受了委屈,我自会有以报赏。”
青衣女婢不再理会方秀梅,转身入室。
又过了片刻,那女婢满脸惊奇之色,重又行了出来。
方秀梅低声说道:“怎么样了?”
青衣女婢道:“我家姑娘请你进去。”
方秀梅道:“有劳姑娘带路了。”
青衣女婢闪身让开去路,低声说道:“左面有一个楼梯,登上楼梯就是我家姑娘的闺房了。”
方秀梅道:“谢谢你啦。”举步登上楼梯。
只见蓝家凤穿着一身淡蓝衣裙,未施脂粉,右手举着一条素帕,眉宇泛现淡淡的忧郁,迎于闺房门外,欠身一礼,道:“丫头传事不明,致晚辈有失远迎,方老前辈恕罪。”一方秀梅道:“不敢当,一清早打扰姑娘,心中不安的很。”
蓝家凤道:“老前辈言重了,请人室内坐吧!”
方秀梅缓步行人室中,流目四顾,只见这座卧室,布置的十分清雅,白绫幔壁,满室莹洁,除了一张梳妆台,一架衣柜之外,就是一张棕榻,和座锦墩,布设可为简单,但奇怪的是竟有一幅山水画挂在棕榻对面的壁间。
那山水图画并非出自名人手笔,但老松苍劲,山峰叠翠,流瀑溅珠,幽谷深远!意境甚高,只是挂在一个少女的闺房之中,有些不伦不类。”
蓝家凤伸手一拉锦墩,道:“方老前辈请坐。”
方秀梅微笑落座,道:“姑娘这房中布置的好生雅洁。”
蓝家凤道:“晚辈生性流懒,简单些容易收拾。”
方秀梅笑道:“其实以姑娘之美,实在也用不着绿叶托衬,就是那茅舍竹篱,姑娘也能使它放光生辉。”
蓝家凤垂首说道:“老前辈取笑了。”
方秀梅道:“话到是出自肺腑,只可惜红颜多乖运,太美的女孩子,大都是际遇坎坷。”
蓝家风道:“晚辈并非红颜,却也是命运多乖。家母重伤卧床…”
方秀梅接道:“令堂有姑娘这样一个孝顺的女儿,纵然是身受重伤,也不难求得灵药。”
蓝家风脸色一变,道:“老前辈此言何意,晚辈无法了解。”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目下情势紧急、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旁敲侧击,和姑娘多谈。”
蓝家风道:“老前辈有什么教言高论,明说最好。”
方秀梅道:“既是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语声一顿。道:“蓝姑娘认识血手门的公子么?”
蓝家凤未想到方秀梅竟是这般单刀直人的问法,不禁一呆,道:“见过一面…”
方秀梅接道:“只怕是不只一面吧!”
蓝家风道:“老前辈语中含刺,晚辈难解用心。”
方秀梅道:“我们都是令尊令堂的朋友,一切作为都为了令尊、令堂,也为了姑娘,因此,我希望姑娘心中不要多疑。”
原来,她已发现蓝家风目光中神芒闪动;杀机隐起,恐她恼羞成怒,翻脸动手。
蓝家风冷冷的说道:“老前辈语气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