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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数月之中,蓝家风在母亲遗书指导之下,无往不利,不但在武功上有了极大的进境,又得巫山门中十余高手相助,如梦如幻的际遇,使她青云直上,但当蓝夫人遗书本中断,没人再为她安排下一步的行动,顿然使得她有六神无主的惶惑。
也使得蓝家风陡然心生警觉,想到了自己仍然不过是二十左右的女孩子,也不是具有非常的才慧足以应付日下的江湖局势。
有此一念,顿然改颜,一欠身道:“老前辈有何高见,还望指点一二。”
王修微微一笑,道:“姑娘果然是生具慧根的人物,在下敬服的很。”
蓝家凤尴尬一笑,道:“晚辈在先母遗书指引之下,数月间卓然有成,几乎被这股得来全然不费工夫的胜利,冲昏了心头,骄狂之处,还望老前辈多多包涵。”
王修道:“姑娘及时觉缴、实为武林之福。”
蓝家凤道:“收服不了十二金钗,这世间再也无人能对付蓝天义,也是枉然。”
王修说道:“那收服十二金钗的药物,在于换心香上。”
蓝家凤道:“就算那换心香确然能够制服十二金钗,但咱们并无换心香这种药物。”
王修道:“如果咱们没有换心香这种药物,那就不用多费心机去研究方法了。”
蓝家凤道:“老前辈也许对十二金钗不够了解,她们任何一人的成就,都打破了体能界限……”
王修道:“这个,我明白。在下事事追问姑娘,就是要想从姑娘的言词中,找出对付那黑衣人的法子。”
蓝家风道:“我已倾尽所知,无事再可奉告了。”
王修抬头望望天色,道:“时刻还早,咱们尽量设法保持体能,先行坐息一阵,再作道理。”
蓝家风道:“六七个时辰,弹指即过,时间如此迫促,老前辈还有心情坐息?”
江晓蜂心中暗道:看起来,蓝家风对十二金钗的恐惧之心,较之我等,似乎是更为深重一些。
只听王修轻轻咳了一声,道:“静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如是在下到明日午时,仍然想不出制服那十二金钗的法子,那就照姑娘的意思试试看了。”
蓝家凤道:“我有什么意思?”
王修道:“带着在下的人头,看看是否能找出一个对付黑衣人的机会。”
蓝家风轻轻叹息一声,不再多言,缓步行到一侧坐下,江晓峰、王修各自就原位而坐,闭目调息。
半宵无事,匆匆而过。
江晓峰坐息醒来时,已然天色大亮。
转眼望去,只见蓝家风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望着王修出神,心中大感奇怪。
转头望去,只见那王修原本一头黑发,经半宵苦思,已成了灰白之色,垂胸黑髯,更是变成了一片银白。
江晓峰一惊,叫道:“老……”
蓝家风及时而至,拦住了江晓峰,道:“不要惊扰他。”
牵着江晓峰在身旁坐下,接道:“我已经醒了很久,也看了他很久,但却一直未惊扰他。”
江晓峰道:“原来一夜白发的传说,竟然真有其事……”
蓝家凤接道:“他倾耗心血,苦苦思索,半宵之间,使髯发灰白,但看他神情,思路未断,也许是即将思有所得,你如惊扰了他,也许会使他一夜的苦思尽付流水。”
江晓峰道:“姑娘说的是。”
但见王修一张嘴,一口鲜血,猛地冲了冲了出,飞溅三尺,壁间,身上和两人的衣服之上,都沾满了血渍。
江晓峰一跃而起,道:“老前辈,你……”
王修倚壁而坐,微微一笑,道:“我不要紧……”
目光转到蓝家凤的身上,接道:“姑娘,区区思得一策,但不知能否适用。
蓝家凤说道:“老前辈耗神过多,先请休息一阵再说。”
王修道:“咱们的时间不多,必须早作决定,也好多一点准备功夫。”
蓝家凤移过身躯,道:“老前辈既如此说,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修道:“在下苦思半宵,就姑娘处所得一些资料推断,咱们确然无法对付十二金钗,而且在下可以断定,那十二金钗已超越过某一种武功界限,咱们所知的任何武功,都无法对付了。”
蓝家风道:“想不到啊!我娘为我准备的保护我的力量,反成了一种对我致命的伤害。”
王修苦笑一下,道“任何人,如若能完全知了十二金钗的实力,又能统驭十二金钗时,都会不甘心屈居人下。”
蓝家风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前辈有何高见,能制服那黑衣人,收回十二金钗呢?”
王修道:“姑娘带了几个人前来?”
蓝家凤道:“算上江晓峰,我只有三个人。我来此之时,并未\想到他会背叛我娘。原打算收服了十二金钗之后,立时就走的。如是老前辈需要人手,晚辈可以下令叫他们来此,但计算路程,午时前,似是无法赶到了。”
王修摇摇头,道:“来不及了,咱们是行险求胜,人数多寡,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过,人手不是调配,却要姑娘多涉凶险了。”
蓝家凤道:“收不回十二金钗,我亦无法在江湖立足,为此涉险,理所当然,老前辈清说出办法,晚辈立时行动。”
王修道:“姑娘可记得令堂的形貌么?”
蓝家凤若有所悟的道:“要我装扮成我娘模样?”
王修道:“是的!如若那统率十二金钗的黑衣人,还对一个人有所顾虑,那人就是令堂。”
蓝家凤道:“不错,晚辈自信可以扮出我娘的形貌,但我只有这一身衣服…”
王修接道:“衣服并非难事,姑娘这就请动手改扮吧!”
蓝家风道:“那人已知我娘的死讯。”
王修道:“令堂在他心目之中,份量极重,就算他已然确知令堂的死讯,但骤见令堂出现之时,也将是半信半疑。”
蓝家风道:“以后呢?”
王修笑一笑道:“咱们是行险求胜,自无完美之策,所以,要处处行险。”
蓝家凤道:“也许老前辈早已胸有成竹,不知要晚辈几时改装?”
王修道:“立时动手,愈快愈好,咱们要在他部署未完之前,抢得先机。”
蓝家风站起身子道:“晚辈立刻动手易容,老前辈见过家母,如有不妥之处,还望指点一二。”
举步行出庙外。
江晓峰低声说道:“老前辈,蓝家凤似乎气质大变,又恢复了数月前的面目了。”
王修道:“她遇上了困难。数月之前,她得母亲遗书之助,无往不利,短短的时光,武功地位,都有了极高的成就,但她母亲遗书中断之后,形势立刻大变,她已感觉到自已的力量有限,必得和咱们合作才成。
目光盯注在江晓峰脸上瞧了一阵,接道:“有一件事,江少侠可以放心。”
江晓峰道:什么事?。
王修道:“你没有中毒,她给你服用的药物,不但无损,而且对你功力进境上,有很大的帮助。”
江晓峰道:“晚辈昨宵坐息之后,亦觉着全无中毒之证。”
放低了声音,接道:“老前辈要她改扮作蓝夫人,用意何在?”
王修苦笑一下,道:“我一夜呕心沥血,思逾千缀,但每一个策略,都不适宜咱们之用。对方如磨磐大石,咱们却以卵施袭,胜负之数。不言可偷了……”
江晓峰道:“叫老前辈的说法,咱们已是山穷水尽了?”
王修道:“很恰当,但山穷水尽疑无路时,突然想到了当年诸葛武侯所使用的空城计,给了我很大的启示。”
江晓峰造:“老前辈也要用空城计?”
王修笑一笑,道:“当年诸葛孔明用空城计时,还有几员虎将,使那司马缀心生畏惧。
而此刻咱们却无可调之将与可用之计,因此在下之计,叫空空计了。”
江晓峰:“空空计?”
王修道:“咱们无一处有制敌之能,处处用心处处用空,都是受不得考验,全凭一些部署,使敌人自心生疑,盛生暗鬼,授咱们以可乘之机。”
江晓峰“哦”了一声,道:“听起来,倒有些道理,不过,老前辈应该先给蓝姑娘说明才是。”
王修道:“你不能认,一说她就没有勇气了。”
江晓峰低声说道:“这么说来,蓝姑娘的处境,十分危险了。”
王修道:“何止是蓝姑娘,咱们所有之人的处境,都十分危险。只要有一点马脚露出,都可能造成一场风波,我们所有的人都可能会有生命之险。”
江晓峰道:“老前辈可否把行事的步骤方法,先行说明一下?”
王修摇摇头道:“我这行事的方法,并无一定,只是想出一个疑兵之计,应该如何,全凭到时临机处置罢了。”
江晓峰叹道:“这么说来,老前辈并无一个万全之策?”
王修道:“这本来就是一件没有把握的事,哪会有万全之策?与其说咱们是用计,倒不如说是咱们在行险求胜。”
苦笑一下,接着道:“江兄弟,别说我神算子了,就算是蓝夫人重生还魂,也未必会有对付十二金钗的办法。”
谈话之间,蓝家凤已缓缓行了进来。
这时,她衣服虽未更换,但面容已改,果然是蓝夫人的模样。
江晓峰抬头打量了蓝家凤一眼,微微一笑,道:“蓝姑娘的易容术十分高明。”
蓝家风道:“扮自己的母亲嘛,自然有些像了。”
主修站起身子,道:“好了,咱们走吧!”
蓝家风怔了一怔,道:“我还未换衣服。”
王修道:“不用换了。”
蓝家风道:“不换也好,我该如何行动,还望老前辈指点一下。
王修道:“姑娘在下想先行解说一件事。”
蓝家凤道:“晚辈洗耳恭听。”
王修道:“咱们并没有万全之策,因此可能会一败涂地。”
蓝家凤道:“势不均,力不敌,自难有完美的办法,咱们倾力而为就是。”
王修道:“姑娘是明白人,话就好说了,如咱们布的疑阵,被那黑衣人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