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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一顿,接送:“蓝姑娘来了好久了?”
蓝家风道:“我刚刚到,听到你们最后两句话。”
江晓峰站起身子,道:“凤妹妹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谈你。”
蓝家凤道:“我的时间不多,还有要事和你们商量,江郎有话,简要说明。”
口中说话,目头却扫掠了静坐在茅舍一角的方秀梅一眼。
江晓峰黯然说道:“王修在劝我。”
他似有难言之苦,说了一句又停了下来。
蓝家风道:“劝你些什么?”
江晓峰道:“他要我奉劝姑娘,在目下情势之中,咱们成该牺牲。
蓝家风淡淡一笑,道:“如何一个牺牲之法?”
江晓峰道:“尽咱们所能,挽救这场武林大劫,包括了咱们的身心。”
蓝家风沉吟了一阵道:“我有些明白了,你可是劝我答允韦刚之求了,嫁给韦刚。”
江晓峰道:“小兄细想王修之言,却也是至理,牺牲咱们拯救世人,这死法,也是值得了。”
蓝家风道:“你同意么?”
江晓峰道:“男子汉大丈夫,要自己劝告自己的妻子,去嫁给他人,还有何颜面能够立足于天地之间?……”
蓝家风也变得一脸肃然,接道:“你不同意?”
江晓峰道:“我同意,你去嫁给韦刚,借十二金钗之力,先消灭蓝天义。”
蓝家凤淡淡一笑,道:“江晓峰,你果然是大仁大义的英雄。”
江晓峰苦笑一下,道:“不受激讽我,我内心中痛如刀搅。”
蓝家风道:“但你还是同意了王先生的劝告,让妻救世,在武林之中,大约还是江少侠创下此例,难道还不够当得大仁大义的英雄么?”
江晓峰道:“但我心中明白,自己无法忍受下这一份刻骨的相思,也无颜再见天下英雄,如能战死在这一仗之中,固然是好,就算我没有战死,剿灭了蓝天义之后,我也要自绝而死。”
蓝家风道:“你有让妻与人的雅量,为什么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江晓峰摇摇头,流下泪来,道:“风妹,不要再逼我了,我已经将到崩溃之镜。”
蓝家风缓缓行进江晓峰,梁声问道:“那是你真的很喜欢我了?”
江晓峰道:“小子无能,连自己的妻子,也保护不住,而且还要哀劝她下嫁别人,天啊,我江晓峰究竟是一个名个什么人啊?”
突然双手一抬。插在脸颊之上。
他落手很重,掌指到处,不但指痕宛然。而且,口角处,汩汩的流下鲜血。
蓝家风无限怜惜的说道:“江郎,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江晓峰两手蒙住双目,鲜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他心中痛苦到极处,也惭愧到极处。竟是不敢望蓝家风一眼,说道:“凤妹,咱们牺牲吧!希望你振作起来,挽救一次武林大劫。”
蓝家风道:“若是我不管应呢?”
江晓峰突然放下双手,满脸泪痕、鲜血,悲壮的说道:“你要答应……”
蓝家风接道:“但你不是我,江晓峰是蓝家风的未婚丈夫,但江晓峰究竟还不是蓝家风啊!”
江晓峰无限痛苦的说道:“凤妹,我求你答应吧!为了拯救世人。也为了替武林保留一份元气,也是为了我……”
蓝家风道:“为了你?”
江晓峰道:“不错,为了我。”
蓝家风道:“为武林保留元气,为苍生保平安,这些我都明白,但为了你,恕我有些不明白了,为了你什么?”
江晓峰道:“为了我这份衷心的请求。”
蓝家风道:“这么说来,你是真心真意的要我嫁给韦刚了。”
江晓峰黯然说道:大势所促,情非得已,还望风妹三思。“蓝家风沉吟了一声,道:“你明白点说,是不是真的要我嫁给韦刚。”
江晓峰回顾了王修一眼,只见王修的脸上。肃然中透出一片渴望,不觉一呆,咬咬牙,道:“句句实言,由衷而发。”
蓝家风淡然一笑,道:“如是我应付韦刚,失去了清自,身子,你要怎么对我?”
江晓峰怔了一怔,问道:“你成了韦刚夫人之后,是么?”
蓝家风摇摇头,道:“我不是韦夫人,此心已许江郎,你要我应付韦刚,救救武林同道,在我的感觉之中,那只是奉了丈夫之命行事……”
江晓峰接道:“你怎么这样说了?蓝家风道:”你可是有些怕了,这茅舍中没有外人,恕我说话放肆一些。事实上这件事已如弦上之箭,咱们不得不谈个清楚了,江郎,有一句小童子都明白的话,说既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办得到么?你怕我白壁玷污,辱了你们江家的门媚,是么?“
江晓峰道:“风妹,好女不嫁二夫,烈马怎配双鞍,我……”
蓝家风接道:“但我是好女啊!应付韦刚,拯救武林同道,都是你给我出的难题,你是让我违抗夫命呢?还是要我舍身救世,别人要我如此,你可以责怪我不受妇道,红杏出墙,但我却是遵从了丈夫之命,难道也有错么?”
江晓峰愣住了,他似是未想到蓝家风竟会有如此尖锐的反应,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王修突然高声说道:“江兄弟,如是蓝姑娘为了救人救世,纵然玷污了清白,不但未损风标,且将更为后世人所敬仰,当年西施为国舍身,传诵千代,江兄弟,你……”
江晓峰冷冷地说道:“王先生,我们夫妻的事,用不着你管。”
王修轻轻叹息一声,低声吟道:“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这是白居易《琵琶行》最后两句,充满著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伤感,王修吟来,倍觉伤感,话声未住泪水已滴落胸前。
江晓峰突然抱拳一揖,道:“王老前辈,晚辈明白了。”
勉强一笑,接道:“风妹,你去吧!灵犀一点春常驻,雨不打花花不艳。”
蓝家风道:“江郎,你真能忍得下这些屈辱么?”
江晓峰道:“为武林同道,天下苍生,我江晓峰认啦!”
王修道:“蝉噪林松静,夜黑灯更明,江兄果不愧一代英杰。”
蓝家风口齿启动,欲言又止,却缓缓转过身子,和王修约好了动手时刻,才匆匆而去。
江晓峰心中一片杂乱。两人虽然谈了很久,江晓峰却是,句也未听到。
方秀梅一直静静的坐在茅舍一角,直待蓝家风离去之后,才缓步行了过来,沉声说道:
“王兄,蓝姑娘可是和你约定了动手的时刻?”
王修道:“不错,咱们也该好好准备,这最江湖中正邪存亡的一搏,咱们不能有丝毫的疏忽。”
方秀梅道:“还有好长的时间?”
王修道:“很充裕,还有六个时辰。”
方秀梅木然一笑,道:“但愿这一战,仗凭十二金钗之力,和王兄的临敌智谋,一鼓而平天道教,再要拖延下去,我们都已经筋疲力尽,无法再支撑下去了。”
王修神情肃然的道:“事实上,这也是最后一个机会……”
声音突然放低,接道:“英雄豪杰,谁甘愿绿巾压顶,方姑娘,你要好好劝劝江少快,为了大局……”
方秀梅接道:“我明白,你去和多星子研究一下对敌之策,江少侠的事,交给我办。”
王修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茅舍中,只余下了江晓峰和方秀梅两个人。
方秀梅缓缓行到江晓峰的身侧,低声说道:“兄弟,兄弟……”
江晓峰不知想什么,想的十分入神,竟然未听到方秀海呼叫之言。
方秀梅只觉一阵心酸,泪水滚滚而下,高声叫道:“江兄弟!”
江晓峰抬头望去,只见方秀梅满脸泪水,不禁一呆,黯然说道:“姊姊,你是为小弟哭么?”
方秀梅摇摇头,道:“不是。”
江晓峰道:“啊!那么姊姊是为何人流泪?”
方秀梅缓缓说道:“琵琶他抱,蝉过别技,固然是大丈夫用心之事,但世间还有着比这更为可悲的事,姊姊我哭的是哑童吃药,有苦难言。”
江晓峰茫然道:“我听不懂你的话。”
方秀梅道:“以后,你会懂的……”
举起右手,拂拭一下脸上的泪痕,嫣然一笑,道:“兄妹,咱们淡淡蓝姑娘的事。”
江晓峰道:“刚才的活,姊姊都已经听到了。”
方秀梅接道:“我听到了。”
江晓峰道:“听到,那就不用谈了,我江晓峰要双手捧妻,送给他人,这……”
方秀梅淡然一笑,按道:“兄弟,我瞧不会这么严重吧!
江晓峰听得眼睛一亮,道:“姊姊的意思是……”
方秀梅道:“我瞧那蓝家风聪明的紧,必有奇策应付韦刚,决不会让韦刚占有了她的处子之身,污她的清白。”
江晓峰道:“姊姊,你还不明白么?”
方秀梅道:“这一次该轮到姊姊糊涂了。不知要我明白什么?”
江晓峰道:“王修先已替那蓝家风打好了底子,他们早已设计好了,逼我戴上一顶绿帽子就是。”
方秀梅道:“这些事,蓝姑娘怎好和王修商量,要商量她也会和姊姊我商量!”
江晓峰道:“姊姊和王修同去巫山下院,姊姊却回来的晚些。想必是在和蓝姑娘商量这件事。”
方秀梅道:“对,蓝家风和婶姊谈到韦刚的事,但她说的很有把握。”
江晓峰道:“她怎么说?”
方秀梅谈谈一笑,道:“她若能够活着,就会为你保持清白的身子。”
江晓峰道:“反过来说,如若她失去清白,她就变以身相殉。
方秀梅道:“不错,听她的门气,斩钉截铁,全无商量余地。”
江晓峰道:“梯梯没有劝劝她么?”
方秀梅道:“你是否真的希望我劝说她呢?”
江晓峰心头一震,道:“既然让小弟矛盾的很。”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路然让姊姊赶上了这件事,决不能让兄弟吃亏,也不会让一个残花败残的蓝家风陪你一辈子。”
江晓峰一脸茫然之色,缓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