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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半风道:“我明白了,每当那毒蛇蠕动,毒粉就飘飞而出,借那毒蛇本身的腥臭,作了掩护。”
蓝天义道:“不错,还有诸位在动手之时,同样能震飞起盘内的毒粉。”
吴半风目光四顾了一眼,道:“如今无缺大师、玄真道长和乾坤二怪,都已为蓝大侠所制服,此厅之中,大约是再无人出面和你蓝大侠抗拒了,蓝大侠的用心,也可以说明了。”
蓝天义点点头,道:“好,就是吴兄不问,兄弟也要给诸位说明。”
厅中群豪个个凝神静听。
蓝天义轻轻咳了一声,道:“这数十年来,兄弟的为人如何?诸位心中都很明白,但兄弟今日的处境,是被人逼迫到这等境界,我为了自保,不得不作此准备。”
吴半风道:“经过之情,我们都已了然,我们希望听听蓝大侠的用心何在。”
蓝天义道:“日下江湖上的黑、白两道,都已不容我蓝某人了,蓝某人为了求自保,只有借重几位了。”
余三省突然接口说道:“如何一个借重之法呢?”
蓝天义淡淡一笑,道:“很简单,诸位从此之后,听我蓝某人之命。”
余三省道:“蓝大侠之意,可是说要我等从此作为蓝大侠的从人么?”
蓝天义道:“给兄弟帮帮忙。”
余三省道:“如是我等不愿留此,是否可以告别呢?”
蓝天义摇摇头,道:“诸位可以不来,既然来了,再出去,只怕有些不妥!”
方秀梅接道:“蓝兄之意,可是我等被囚于此了?”
蓝天义道:“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蓝某不能藏私,我要先行把话说明,你们所中药毒,如不服用解药,十二个时辰,即将毒发身死?”
方秀梅道:“如何一个解除之法?”
蓝天义道:“我给你解药服用,但却要留下你的武功。你既不甘心为我所用,至少也不应该和我作对,是么?”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道:“好恶毒的手段。”
蓝天义冷笑一声,提高声音,道:“任何人不愿留此,尽管离开大厅。”
方秀梅回顾了余三省一眼,道:“余兄,小妹试试看。”
举步向外行去。蓝天义道:“姑娘要解药么?”
方秀梅道:“不要,我要它毒发身死,也不愿留下武功。”
蓝天义冷冷的瞧了方秀梅一眼,道:“方姑娘。”
方秀梅人已经走到了大厅门口,闻言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缓缓说道:“来蓝大侠,可是改变了主意么?”
蓝天义道:“蓝某被迫,起而自卫,姑娘这数十年来,对我蓝某一直不错…”
方秀梅接道:“蓝大侠错了,过去我是敬重你的为人,觉着你侠义为怀,的确值得我的尊敬,不但是我,江南武林道上,有谁不敬重你蓝大侠,但你蓝大侠留在我心目中的完美印象,今日已然完全的毁去,贱妾不敢责备你蓝大侠心机阴沉,只怪我们认人不明…”
蓝天义仰天打个哈哈,接道:“方姑娘,如若我篮某当真是心地恶毒的人,就凭你这几句话,蓝某人立时要取你性命。”
方秀梅格格一笑,道:“毒发身死也是死,死在你剑下也是死,贱妾对生死之事早已置之度外了,蓝大侠不用威胁贱妾。
篮家凤突然开口说道:“爹爹。方老前辈既不愿留此,不如让她去吧!”
蓝天义点点头,一挥手,道:“方姑娘不听我蓝某之言,尽管请便吧!”
方秀梅不再多言,举步向厅外行去。
那守在大厅门口的剑重,似是已知主人心意,任那方秀梅步出大厅,并未出手拦阻。
方秀梅人称笑语连魂,在武林之中的声誉。本不太好,但这一次,却是胆惊群豪,厅中之人,无不对她敬佩万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方秀梅的背影之上,目睹他缓步而去。
且说方秀梅行到篮府大门口处,只见蓝福身着长衫,白髯飘飘的拦在门口。
方秀梅抬头望了蓝福一眼,只见他面容严肃,神情一派冷漠,忍不住冷笑一声,说道:
“老管家一向对人和气,怎的此刻一脸凛然,好像是找人讨债一般。”
蓝福一皱眉头,答非所问的道:“姑娘要走么?”
方秀梅道:“不错,贵主人放我离开,老管家如是不信,不妨去请示一下贵主人如何?”
蓝福沉吟了一阵,说道:“如非敝主人放你离开大厅,老奴想你也无能离开。”
方秀梅冷冷一笑,道:“这么说来,老管家是不放我走了。”
蓝福道:“老主人既然放了姑娘,老奴又如何敢出手拦挡,姑娘请吧!”
方秀梅举步行出大门,回头望了那“江东第一家”的金字横匾,长叹一声,转身而去。
她信步而行,心头充满着激忿,脸上是一片茫然,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突闻身后有人叫道:“前面是方姑娘么。”
方秀梅回头望去,只见江晓峰快步行了过来。不禁一皱眉头,道:“蓝家风替你讲了情,蓝天义放你出来了,是么?”
江晓峰摇摇头,道:“在下凭仗着金蝉步,和手中一把剑,闯了出来。”
方秀梅精神一振,道:“蓝天义没有下令迫你。”
江晓峰道:“在下伤了他们四个剑童,打了蓝福一掌,破围而出。”
方秀梅抬头望了来路一眼,不见有人追踪,心中稍稍一宽,道:“那很好,咱们得快些走。”
江晓峰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只能活十二个时辰,蓝天义不会再派人来追咱们了。”
方秀梅道:“也许蓝天义故意吓唬咱们的”
江晓峰接道:“在下已然运气试过,那奇毒确已侵入了内腑,而且在下身上还带有解毒灵丹,已然试行服过…”
方秀梅接道:“效用如何?”
江晓峰道:“全然无效”
语声一顿,接道:“咱们只有十二个时辰时光,必需要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找到疗治奇毒的高人,才能活命,不过,这希望大渺茫了。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倒是知晓有一个善疗奇毒的高人,只是那地方大过遥远,十二个时辰,无论如何也来不及。”
江晓峰道:“你说的是什么人?”
方秀梅道:“九华山青溪谷公冶黄医道绝世,只要人不断气,大概他都能疗治。”
江晓峰道:“九华山太远了,就算咱们十二个时辰一刻不停,也无法如限跑到。”
方秀梅道:“江相公准备如何呢?”
江晓峰苦笑一下,道:“只有十二个时辰,看来咱们很难求得疗治之法,不过,在下要找一个隐密之地去死……”
方秀梅道:“唉!你那夺命金剑,如若再落到蓝天义的手中,那就如虎添翼了。”
江晓峰道:“所以,在下必须找一个隐密的所在去死,最好那地方靠近江边,在下在毒发之前,也好把夺命金剑投入江中。”
方秀梅道:“方圆数十里内,遍布着蓝天义的耳目,咱们到那里都很难逃出他的监视。”
沉吟了一阵,接道:“就贱妾所知,只有一个地方,可能没有蓝天义的耳目。”
江晓峰道,“什么地方?”
方秀梅道:“我先要请教相公一事?”
江晓峰道:“姑娘情讲。”
方秀梅道:“你水中工夫如何?”
江晓峰:“在下不熟水性。”。
方秀梅道:“那是非要到那里不可了。”
江晓峰神色一整,说道:“在下毒性还未发作之前,蓝天义纵然造人追来,也不用害怕,但那地方究竟是一个什么所在。”
方秀梅道:“是一座农舍,距此约十里左右。”
江晓峰道:“好吧!哨们赶去瞧瞧,如是不成再另找一处。”
方秀梅道:“贱妾带路。”放腿向前奔去。
江晓峰紧追在方秀梅身后而行。
方秀梅地势甚熟,穿林越野,尽都是走的捷径。
大约有顿饭工夫到了一座茅舍前面。运座茅舍,孤处于荒野一片菜园之中,四周再无人家。
江晓峰抬头看去,只见竹篱环绕,柴扉紧闭,四下不见人踪。
方秀梅四顾了一眼,低声说道:“咱们越篱面人。”
一提气,身躯陡然离地而起,跃飞起一丈多高,越过竹篱。
江晓峰举步一跨,紧随方秀梅的身后,越过了竹篱之内,是一片五丈方圆的院落,地上青草如茵,四周种了很多花树。
看院中形势,这菜园主人,似是一位隐居于此的雅人。
只见方秀梅踏草而行,直到厅门前面,举手扣动门上钢杯。
但本门突然而开,一个白发老妪,缓步而出。
那老妪虽然白发如霜,但脸色红润,穿一件蓝布对襟大褂,打量了方秀梅和江晓峰一眼,道:“两位找什么人?”
方秀梅道:“有一位潘世奇潘老前辈,可是住在此地么?”
那老妪答非所问的道:“柴扉未开,两位是如何进来的?”
方秀梅道:“我等有要事,急欲求见潘老前辈,故而越墙而人,失礼之处还望大量海涵。”
那老妪嗯了一声,道:“姑娘贵姓,找那潘世厅有什么事?”
方秀梅道:“晚辈方秀梅,和潘老前辈有过数面之缘…”
只听室中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方姑娘,你怎会想起来我这个田园中人,快些请进来吧!老夫小恙未愈,不能迎出室外了。”
那白发老妪一闪身,让开了过路。
方秀梅举步行太室中,只见一个身披棉抱,手执竹杖的老者,缓缓由内室中行了出来。
方秀梅凝目望去,那老人果然是一脸病容,立时欠身一礼,道:“不知潘老前辈染恙,一直未来探视……”
潘世奇微微一笑,道:“险期已过,看来,老夫又有几年好活了。”
方秀梅道:“老前辈生的什么病?”
潘世奇道:“一点小病,已然大好,不劳姑娘动问了…”
目光一掠江晓峰,道:“这位是……”
江晓峰一抱拜,道:“晚辈江晓峰。”
潘世奇从未听说过江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