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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成道:“兄弟请诸位到此之时,希不着再到那庄院去了。
天灯大师望望那闵姓老人的尸体,点点头,道:“和尚懂得你的意思,不过,让我多留一刻,埋葬了这位阂老施主的尸体再起程如何?”
公孙成道:“我瞧不用了,闵老施主的尸体,由兄弟负责处理,在目前情形之下,咱们不但不能把闵兄之死,张扬开去,而且要隐密异常的把他埋葬起来……”
王清乾接道:“闵兄一世英雄,素行忠义,武林同道大都敬仰他的为人,他是为我武林揭发大好阴谋而死的第一人,如若把他草草埋葬了事,实是愧对他的忠义,何不把他死亡之情,公诸武林,大大的张扬一番,身后哀荣,虽然对闵兄无补,但亦可聊慰义魂,更重要的借此激励出一段侠情豪气,也无异把蓝天义的罪状公诸于世,公孙兄一向机心过人,行事素为在下所敬佩,但此事兄弟却觉着大有不妥之一处。”
天灯大师略一沉吟,道:“不错,王兄之见,也正是我和尚心中之言。”
江晓峰心中暗道:“这位王清乾说的不错,如若这位死去的闵老英雄,在武林中是一位极受敬重的人物,确可借他死去哀荣,揭下那蓝天义的伪装。”
但闻公孙成轻轻叹息一声,道:“两位只知其一,但却忽略了咱们目下的实力,根本无法和蓝天义抗拒,咱们张扬出去,使武林群豪华集,正好给那蓝天义第二机会,象他庆祝花甲大寿一般,一网打尽在场之人。”
王清乾一皱眉头,道:“群雄毕集也正好和蓝天义比较长短。”
公孙成道:“目下时机未至,蓝天义侠名仍然深人人心,王兄虽然望重江湖,但比起蓝天义还差上一筹,何况,就算五兄能够说服与会英雄,也未能是蓝天义的敌手啊!”
王清乾沉吟了一阵,道:“公孙兄之意呢?”
公孙成道:“在下之意,目下不宜和蓝天义明目对阵,只有暗中先行准备,蓝天义多行不义,其行必将逐渐在江湖上传言开去,目下大变已成,咱们只等待时机,小不忍则乱大谆。
天灯大师合掌当胸道:“公孙兄言之有理,贫僧先走一步了。
伸手揭开软帘,飞跃而出,消失在夜暗之中不见。
公孙成目光转到王清乾的脸上,道:“兄弟希望王兄能一赴南阳府,独山白家一行。”
王清乾苦笑一下,道:“白家已然闭门封府,不和武林同道来往十年之久了,何况,他们已两代寡居,兄弟实不忍再去惊动他们。”
公孙成道:“蓝天义志在整个江湖,独山白家,该是他们一个很重大的目标,兄弟可以断言,半年之内,蓝天义必然会找上独山。”
王清乾道:“自从白云飞死去之后,白家就不再问江湖中事,蓝天义为什么还要去找白家呢?”
公孙成沉吟了一阵,道:“白家虽已不问江湖中事,但白家的剑法,并未失传,仍是江湖上公认的剑中绝技,何况白云飞之死,仍然是武林中一大隐密。”
王清乾道:“当年白云飞开吊之日,兄弟一直守在白家,公孙兄这番话,兄弟就不敢苟同了。”
公孙成道:“王见,可曾亲眼瞧到那白云飞的尸体?”
王清乾道:“那是因为白夫人,觉着其夫死状过惨,不愿别人瞧到,故而未让兄弟一睹其夫遗容,但下葬之时,兄弟在场,白家一门老幼,无不哭的哀哀欲绝,而且下葬之前,白夫人曾经启动棺木,再瞧乃夫遗容一次,当时,兄弟站的方位,适巧可见。
瞧到了棺户的尸体。……“
公孙成对这几句话,似是特别的注意,听得全神贯注不待王清乾的话说完,接道:“你瞧到那白云飞的面容了?”
王清乾道:“他脸上原本盖有一层白纱,但我和他多年交往,心中又有怀疑,觉着白夫人不让我一睹义弟遗容,有些大背常情…”
公孙成接道:“原来,王兄和白云飞还是义结金兰兄弟,此事江湖之上,倒是甚少有人知晓。”
王清乾自知说漏了嘴,但已不便再改口否认,只好接道:“我们结义之事,只求彼此情同手足,也就是了。自然用不着在江湖道上张扬。”
公孙成道:“王兄说的是,你瞧清楚那白云飞的形貌没有?”
王清乾道:“我因心中动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运足了目力瞧看,果然那白纱之下,是我义弟的面容”
公孙成心中暗道:“那白夫人首先阻拦于你,说她丈夫死状很惨,不肯让你看他的遗容,但在下葬之时偏又故示多情,要启棺最后一睹先夫的遗容,又偏巧让你站在棺旁,岂知人家不是故意的让你瞧到么?”
心中念转,口中却不肯揭破,说道:“这么说来,王兄更是应该早到自府中去了?”
王清乾道:“为什么?”
公孙成适:“白云飞为人所害,你是他义兄,但却一直未能替他报仇…”
王清乾接道:“唉!我为此事,走遍了大江南北,但却始终找不出杀害我义弟的仇人,空自负剑长啸。”
公孙成道:“蓝天义陡然间大变心意,生出统霸武林之心,决不会放过南阳白家,你是白云飞的义兄,现该先行通知白家一声,免得他们全无戒备,为人暗算,需知白云飞虽然已死,但白家剑法,仍然在江湖上享誉甚高,白家定然存有剑谱……”
王清乾接道:“不错,公孙兄高见甚是,白家两代寡居,子女幼小,我这作伯伯的理应善尽保护之责,不管如何,应该先去知会他们一声才是。”
举步向外行去。
公孙成道:“王兄留步。”
王清乾回头道:“公孙见还有什么见教?”
公孙成道:“王兄见着白老夫人之时,请转告兄弟一言。”
王清乾道:“要兄弟带什么话?”
公孙成道:“覆巢之下无完卵,十年纳门杜客,并不消去白家在江湖上的声望,请白老夫人三思其言。”
王清乾怔了一怔,道:“公孙兄的话,兄弟一定带到……”
望了那老者的尸体一眼,接道:“闵兄的尸体还望公孙兄能够设法保存,他是为揭发蓝天义伪装的第一个死难英雄,日后大奸消徐,要把闵兄的事迹,昭告天下,不能就这样的让他一腔忠心,埋于黄土,和草木同朽。”
公孙成道:“兄弟自会尽力,不劳王兄挂心。”
王清乾一抱拳,道:“兄弟去了。”转身奔入夜色之一中。“公孙成望望常明和江晓峰,道:“咱们也该走了。”
常明道:“这位闵老前辈的尸体呢?’”
公孙成道:“我把你小要饭的留下,就是要你帮我背着尸体。”
常明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晚辈既然请命,自然听候吩咐。”
双手挽起尸体,背在身上。公孙成一挥手,道:“你们到外面等我。”
江晓峰、常明走出蓬外,片刻之后,公孙成也走了出来,道:“咱们走吧!”转向正西行去。
常明素知公孙成的为人,也不多问,跟在身后而行。
江晓峰却是忍耐不住,低声问道:“常明,咱们要行向何处?”
常明道:“不用问,跟着公孙老前辈,包管没错。”
三人行约十余里,来到了一个土岗下面,那土岗下都是深可及腰的深草,公孙成拨开草丛,直行而入。
常明和江晓峰迫在公孙成身后,行过草丛,只见一座土崖之下,有着一座深约五尺的洞穴。
公孙成晃燃火折子,神色惨然的说道:“小要饭,你放下闵老前辈的尸体,去捡些枯草干枝来。”
常明应了一声,转身而去。公孙成扶正那闵姓名者的尸体,对着大拜三拜,黯然说道:
“闵老哥,是兄弟对不起你,你蓑衣竹笠,垂钓碧波,是何等逍遥自在的生活,但兄弟却留函相邀,害得你惨死荒岗,如非你强忍伤势,奔来传讯,我们四位,应必将遭人毒手,你虽离人间,但这浩然之气,永留于江湖之上,此刻形势格禁,不能厚葬闵兄,只有暂时把你安置于此,日后江湖底定,再把你的事迹昭告武林,予以厚葬。闵兄阴灵有知,亦必会体谅小弟苦衷了。”
江晓峰守在一侧默然不语,但却被一股强烈的凄凉之气感动,觉着这公孙成机智过人,外圆内方,不失一位豪侠之士,不由之间,对他生出了敬仰之心。
这时,常明已然检了很多枯枝干草,行回土洞。
公孙成似是不愿常明见到自己跪拜尸体,听得步履之声,顿时站起身子,回顾了那枯枝干草一眼。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一些白色粉末,洒在干草枯枝之上,再把干草枯枝,分布开去,燃起枯草,道:“咱们走吧!”
躬身行出土洞,登上土岗。只见他行到一株奇大的古柏之下,侧目望着常明,道:“你爬树的本领如何?”
常明道:“小要饭的极精此道。”
公孙成微微一笑,道:“我知道留下你必有大用,果然不错。”
从腰中取出一条丝绳道:“你带着这个爬上树去,然后垂下救索,我们好攀索上树。”
江晓峰抬头望了那古柏一眼,星光之下,只见那古柏约有二十余文的高低,心中暗道:
这株古柏不知历经了几千年,十丈以下,全无着手之处,再好的轻功,也是无能飞登而上,除了爬上之外,确是别无良策。付思之间,只见那常明施出攀登豆树的绝技,很快爬上了大树,把手中索绳,系在一根横干之上,将另一端投了下来。
公孙成在江湖上虽然身份极为崇高,但对江晓峰一直十分客气,微微一笑,道:“江世兄请啊!”
江晓峰一欠身道:“晚辈有礼了。”
手抓绳索攀上巨柏。
公孙成随在身后,也攀索而上。
这古柏横生枝干处,距地不下十五丈高,而且技干甚粗,足可容人打坐。
常明收好垂索,回顾了一眼,笑道:“这株古柏高过十余丈,如在白昼,一眼可见四周数里内的景物,当真是一处既安全又可监视敌人的所在,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