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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君远,你竟然这么对我!”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中挤出,蕴含着一年来的痴心等候,也蕴含着这般的颠覆中迅速地绝望。我茫然地冷笑道,语气里已经分不出是痛还是恨。
原来,三年情分淡薄如斯,越是痴心,越是在乎,就越是容易绝望。爱的毫无保留,到最好,成就的,竟是“红颜未老恩先断”的绝情。
他止步,淡淡地回首,目光略过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便毫不留恋地转开,“我不认识你,你走吧。”
不认识?短短的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就残忍地否决了我与他三年来得情分,也彻底垄断了我心中支离破碎的遐想。
仿佛有什么从心口处狠狠地碾过,带着凛冽的触感,碾碎了一年来苦苦支撑着自己的所剩不多的勇气。我听到心渐渐破碎的声音,三年的情谊,一年的灯火,换来的,却是这般万念俱灰的无情。
终于,我感到了头一阵晕眩,耳边不断划过风从耳边流逝的声音,就如我的情一般,在这样的患得患失中,终于到了不得不面对的那一日。
那情断意决的时刻。
“太过分了,那个负心汉竟然这样对她。”芸心终于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道,“那齐萱是不是就这样疯了?”
☆、第十三章 纵火(2)
这样的打击中,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痴心错付的结果。何况,在那等待的日子里,她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相遇的那一日。越是希望,在绝望中就越是失望,毫无保留地付出,得到的,不过是枉然。
遗忘,是她的逃避,也是她唯一可以躲过伤痛的伪装。
那终究是伪装,等到了记起的那一日,想必,只会是更加的心痛。
但,那又能如何,除了遗忘,她想,恐怕她也无法找到更好地方式去对待。
那老者轻叹一声,神色中闪过一丝无奈,向外跨了几步,目光朝齐萱的房间投去,身子也一并僵住,似在思考着什么,半晌,才缓缓道,“后来,齐萱大病了一场……”
当我醒来时,已经是过了数日,听父母说,在我昏迷的这段期间,我的嘴里一直不断地喊着刘君远的名字,似乎再也不用去刻意在外人面前伪装般,我的眼中,已经是一片湿润。
那一个晚上,我将自己埋在被褥中,任凭那眼角的湿度一寸一寸扩散在狭小的黑暗中。我暗暗告诫自己,那一定是我最后一次,为了他而流泪。
因为,他不值,也不配。
又再床榻上休息了几日,我的身子也渐渐开始恢复,脸上的气息,也在调理中恢复了一丝血色。
我的父母再也没有提到过刘君远和那个女人,也许,他们并不想让我再一次去面对那彻骨的痛苦吧。
抱着怀中的君望,我静静凝视着那双通透明亮的眼,从那日起,我便下了决心,如今,我的世界中,他已经是我的唯一,出了他,我再也容不下他人,去干扰我们的生活。
但我知道,那不过是自欺欺人,从父母的偶尔的只言片语中,我还是隐隐捕捉到了一个大概。原来,我还是无法做到他那般的决狠寡言,付出的心,我还是如当初那般在意着他。
尽管,如今,他已经躺在他人的温香软玉中快乐。
尽管,他早已不再愿意去认得我。
他身旁的女子叫玉霜,他们几日前在这里开了一家客栈,恩爱不已,如胶似漆,却是如此的可笑。
我看着怀里的君远,仿佛扯痛了心中的伤口,眼里竟又不争气地氤氲起一丝温热的水雾,我到如今,还是不能做到释怀,就如付出的情一般,那些朝朝暮暮,岂是说忘就能淡忘的?
眼里升起一丝残忍的眸光,我的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指引着我,走向一道隐藏在暗处中的归路。
我知道,一旦踏上了,便是万劫不复,但我也知道,从爱上他的那一刻起,我早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于是,一个恶毒的计划,就在我的心中,慢慢地开始蔓延,酝酿。
但我不知,那计划,酝酿的,却是我一世的悲哀。
那一日,我破天荒地神色大好,心情也仿佛舒坦了几分。我望着桌上的饭碗,第一次多吃了几口。我的父母以为我从伤痛中完全走出,也开心不已。
之后,我以去散步为由,带着孩子走上街头去看那处心积虑策划的一幕。
走在人群中,我却感到了异常的安全,仿佛拥挤的人群中腾起一丝莫名地安逸,悄然将我与身旁的人隔开。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奔马仰天长啸,践踏泥泞,灰尘四起,铜铃作响,几缕清风拂过,策马奔腾间,扬起一道锦绣飞扬。
炫目的阳光投在马车上,使它如浮光掠影般的耀眼,我只觉得那光线过于刺眼,明晃晃的一片令我沉重地睁不开双眼。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我隐隐听到了人群纷纷闪避的声音,那玉霜娇媚的容颜映在我的眼中,此刻却是扭曲到狰狞,也许,那就是明媚的友善下隐藏的阴险毒辣。
人群挪动间,我隐隐听到了一阵拖裂的声响,随后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后被人狠狠一推,巨大的力道使我的手一阵松懈,手里的君望在瞬间被投掷而去。
我的眼在刹那间迷蒙,那刺眼的眼光打照在他的身上,使他如镀上一层金黄般的耀耀生辉。耳边的马蹄声渐渐清晰,伴着一声惊吼,婴儿的哭泣声戛然而止……
我的眼在瞬间放大,伴着不可置信的惊慌,投向那马蹄下地君望……
呼吸仿佛在瞬间停止,我清晰地听到了心脏一点一点沉默的声音。
我的身子顿时一阵僵硬地紧绷,似乌云压顶般一点一点被绝望笼罩。
随后耳边响彻一片,我却仿佛停留在了某一个空间般什么也听不到,也无心理那玉霜那惊恐万分的脸,目光只牢牢锁在马蹄下那血肉横飞的影子久久无法离去……
之后我的身子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我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只觉得自己仿佛飘在云端般轻如鸿毛,身子不得动弹半分,仅有的记忆也随着这般的沉睡也一并被溃散。
但无法洗净的,却是那过往的不堪。
再次醒来时,我的脑子里一贫如洗,什么也不知道,也记不起来,我看到了两个年迈的老人,他们告诉我,他们是我的父母,是我再人世间唯一的亲人。
但对于过往,他们却一并不提,也许,那些是一种不能容忍的不堪吧。
我也不去追究,因为,我知道,执意去追过已经沦为往事的记忆,不如好好把握手中握着的一切。
只是,我烙下了了一个病根,便是时不时便会发病,一旦发病,便会痴呆如痴儿般,甚至做出一些异于常人的事。
久而久之,所有人对我,也就避而远之。
“原来如此。”馨铃反复揣度着,眼中的眸光又淡然了几分。
人最恐惧难逢知己,但最无奈痴心错付。
错付了一生地真爱,得到的,不过是当爱被践踏后镜花水月破灭时的不得不面对的悲哀吧。
但她却觉得,此时并非那么简单,倘若说那刘君远真的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那为什么,他与玉霜相处三年,不但没有各自为政,而是更加的如胶似漆,恩爱不已。
排除一种极小的可能,那便是两人不过是逢场作戏给外人看。
但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问题出现在玉霜的身上!
突然,一阵突兀地清风从窗外打进,推开了半掩的房门,也一并打乱了众人的心绪。
那老妇人突然跑了进来,还未停下来喘息片刻,便上气不接下气道,“不好了,齐萱不见了!”
☆、第十三章 纵火(3)
夜黑风高,火光映天,跳跃的火舌化作道道飞舞的利刃,渲染着夜色的猩红,顺着初夏的风越来越烈。
四周人声鼎沸,响彻一片,人们四下逃窜,浑然不顾一切,相互奔走,恐惧声,急促声,脚步声,汇成一片,声声入耳。
几缕和风吹过,却无法泯灭火势的猖狂,亦如,那徒劳的反击始终无法抵抗野心的蔓延。
暗处,一个落寞的身影独自站在苍白的月光下,她的脸更显得苍凉而阴森,似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分,神情中满是绝望的无奈。
她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一道无形的弧度,狠狠割破这暗藏在夜色中的波涛。
她的手中,支着一根已经系数被火焰吞没的木棍,在大火的咄咄逼人中渐渐被烧作焦灰,一层一层无力地垂下,洒落一地的灰烬,亦如她的心一般,已是如一片灰烬,再无任何色彩。
几缕清风拂过,卷起阵阵灰烬,仿佛一并卷起的,还有心中那些燃烧过后随风扬起的恨。
当爱被践踏,所剩下的,无论是怎样的牵绊,都不再与爱有关。
火光渐渐染红她的脸,却无法为那一张苍白的脸上镀上丝毫的血色。当心中被狠狠剥去最后一丝的希望,剩下的,只有在绝望中越来越旺的仇恨。
鸿儒客栈?如胶似漆?这些可笑的字眼带着莫大的耻辱从眼中狠狠碾过,也碾碎了她心中最后的一丝不忍和情谊。
刘君远,既然是你先如此的绝情,那么就休怪我将一切的苦难都还给你!
你可以视若无睹安然自得地看着我再仇恨和打击中迅速绝望,我也要笑着看你在大火中与你那如胶似漆的娇妻一并葬身火海,让你们用最残忍的方式丧命,我要亲手让你们偿还当初的一切,为我那才一岁的孩子偿命!
嘴角的笑意越发得清晰,伴随着眼前的烈火,她的眼中,也已经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那熊熊燃烧的烈火,就如殷红的鲜血,在狠狠地被揭开伤口后,不可抑制地蜿蜒而出,带着腥甜的气息,渐渐汇聚成一道血幕,肆意地飘零扩散。即使散去,那仇恨的味道也依旧是彻骨般的清晰。
很多事,不是随着事过变迁而可以冰消雪融的,亦如,很多仇恨,不是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