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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圈红红的,说:“我要回、回阿扬那里!”
云鸣动作一顿:“阿扬是谁?”
“……阿扬?阿扬是……”话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带怒的声音:“——叶荣欢!”
她迟钝地回头。
不远处,纪清河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叶荣欢几乎是被云鸣抱在怀里,她呆呆盯着纪清河看了数秒,扭头,将脑袋靠在了云鸣胸膛上。
纪清河手蓦地握成拳,他控制着愤怒走上前去。
“清河?你怎么在这里?”云鸣面带微笑,一片坦然。
纪清河面色冷然:“我来接她回家。”
他说:“鸣哥,把她给我。”
他本来回了家,但是之后有人看见叶荣欢独自一人在酒吧喝得烂醉,拍了照发给他,恰好又被老爷子看到,老爷子急得不行,让他赶紧过来把人带回去。
谁知道进了酒吧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却在路上看到这让他怒火中烧的一幕!
他已经知道误会她了,也跟她道歉了,说以后会补偿她。
她说想要离婚,他也答应了会想办法说服老爷子,可是她就连这一点时间都等不了吗?!
就这么迫不及待给他戴绿帽子?!
她是为了报复他,还是真的对云鸣……
“我带她回去,不可以吗?”云鸣纯粹疑惑地问。
纪清河沉声道:“鸣哥,她现在还是我老婆!”
云鸣说:“可是之前你答应我的时候,她也同样是你老婆,之前可以,现在就不行了吗?”
他眉头微挑:“还是说,你后悔了?”
纪清河沉默,双眸中情绪变幻,最后归为一片深沉。
他道:“算是后悔了吧——之前本来就是我不对,鸣哥,我改日再跟你道歉,现在,把她给我。”
高傲又自我的纪清河能说出这种话,可真是让人意外。
云鸣笑容微敛,眼中带着探究:“那天的婚礼上,你还亲口说‘不愿意’,为什么现在又后悔了?”
那句“不愿意”,每次一提起,纪清河都会想起他对叶荣欢无法逆转的伤害。
胸腔中一阵窒闷传来,纪清河有些烦躁:“鸣哥!”
“行吧,给你,反正她喝醉了,我带回去也做不了什么。”云鸣道。
纪清河脸一黑。
云鸣道:“她醉了,有些站不稳,你扶着她点。”
纪清河伸手想要将人接过来,却遭到了叶荣欢的反抗。
她抓着云鸣的衣服,靠在他身上不愿意被分开。
纪清河的手一紧,拽得她胳膊疼。
叶荣欢难受得紧,不愿意动弹,却一直被拉来扯去,心头又是委屈又是不高兴,嘟囔道:“不要动……不走!我不走!”
看着她将云鸣的胳膊抱得紧紧的,纪清河目光蓦地一沉。
云鸣嘴角掀起笑意:“清河,她不愿意跟你走,就让我带回去吧,反正我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不劳烦鸣哥了。”纪清河不再小心翼翼,动作强硬不容抵抗地将人拉了过来。
“不要……不要你!”叶荣欢挣扎。
纪清河将挣扎不断的人弄上车,扳过她的脸,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不要我,那你想要谁?”
叶荣欢挥开他的手,将脑袋靠向了一边。
纪清河眼中情绪起伏不定,定定看了她许久,最终克制住心底的怒火,撤开了身体。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沉默许久,忽然问了一句:“你想跟云鸣走?”
叶荣欢靠在车窗玻璃上,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仿佛是睡过去了。
纪清河等了许久,车子里还是一片寂静。
他睁开眼,启动了车子。
……
云鸣站在路边,手中夹着一支烟。
他看着纪清河的车子离开,才慢悠悠回到自己车上。
他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看到了一张照片。
那是刚才拍的,她抱着他胳膊,仰起脑袋,看着他的镜头,脸色潮红,双目迷离,可爱又娇憨。
云鸣笑了一下,迟疑了一瞬,将这张照片设置成了屏保。
他开车刚回到自己的住处,就接到保姆陈嫂的电话。
电话里陈嫂焦急道:“先生,夫人她又闹起来了,我们拉不住她!”
云鸣烦躁地一皱眉,道:“我马上过来。”
半小时后,回到许久没踏足的家,才刚到门口,就听到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他在哪里?!他为什么不回家?!是哪个狐狸精勾引了他?!你们都瞒着我是不是?!”
云鸣不耐地一脚踹开门:“你闹够了没有?!”
房间里,一片狼藉。
穿着黑色真丝睡衣的女人脸色憔悴,长发散乱,目光猩红,正将保姆按在地上要扇耳光。
旁边年轻的女护工脸上几道抓痕,正想要将人拉开。
听到声音,她回过头来,看到云鸣,她眼泪倏地就掉下来了。
她站起身:“你总算肯回来看我了。”
陈嫂得以脱身,赶紧爬起来,和女护工躲到一边去了。
云鸣眼神冰冷:“谢昭昭,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送进精神病院?”
谢昭昭一怔,接着瞪大了眼睛,眼泪流得更凶:“我只是想见你,我做错了什么?精神病院?你是不是老早就想把我送进去了?”
云鸣沉着脸:“一个正常的人,不会三天两头的这样闹。”
“我本来就不正常!我一身的病,哪里会是正常人?”谢昭昭委屈地朝他吼,“可是我原来是这样的吗?我这样是谁逼的?你有多久没进这道家门了?要不是我闹,你是不是忘了家里还有我这个妻子?”
“听起来你对我很不满。”云鸣冷淡道,“可是这段婚姻不是你自己用尽手段求来的吗?”
谢昭昭脸色瞬间惨白,她哭着说:“三年时间,竟然换不来你一丝心软吗?”
云鸣冷冷地看着她。
谢昭昭以手掩面,又哭又笑:“我只是做错了一次……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
“我以为用三年的时间陪你胡闹,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懒得再搭理谢昭昭,看向陈嫂两人:“怎么回事?”
谢昭昭每次闹起来,都不会是无缘无故,必定有一个原因。
陈嫂呐呐道:“刚才我和小蔡在聊天,不小心被夫人听见了。”
“聊了什么?”云鸣淡淡问道。
“……聊先生和夫人、要、要离婚的事。”陈嫂低着头,脸色惨白,“可是我们就是随便说说的,也不是故意的。”
云鸣懒得追究,主要是陈嫂照顾谢昭昭已经有些经验了,要重新换人必定要花时间花精力,就只道:“以后不要乱说话。”
陈嫂和小蔡连连点头,如释重负。
谢昭昭却气得直发抖:“我被人这样欺负,你就这样处理?”
云鸣皱眉:“是你听风就是雨,得理不饶人!我刚才进门也是看到你把人压着打,你还要怎样?”
“我听风就是雨?”谢昭昭瞪大了眼睛,“难道她们说的不是事实吗?难道你不是要和我离婚吗?云鸣,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傻子?!”
云鸣一派坦然:“离婚的事,我之前就告诉过你。”
谢昭昭满脸震惊。
云鸣之前提过许多次离婚,可是都被她闹过去了。
她以为这次,和以前也是一样的。
她没想到,原来,他竟然是认真的!
“你、你……不!”谢昭昭猛地摇头,“我不同意!我不会同意离婚的!”
云鸣被吵得头疼,转身就要走。
谢昭昭赶紧追过去,抓住他衣服:“我不同意,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死死地盯着云鸣,抓着他衣服的手拽得发白:“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
云鸣神色一顿,没解释。
谢昭昭的手微微发抖,整个人都陷入疯狂:“是谁?!是谁勾引了你?!是哪个狐狸精?!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我要弄死她!”
“你够了!”云鸣甩开她,“我早说过我不爱你,在结婚的时候也说过除了婚姻你什么都得不到,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你不都答应了吗?不是即使这样也要嫁给我吗?现在你又在意什么?”
说完一刻也不肯多待,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如果你没有下定决心真的要死,就不要再闹,我对你没有多少耐心了!”
谢昭昭怔怔地看着他离去,在他背影彻底消失的那一刻,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想让我给那个女人让位?!做梦!我不会同意离婚的!”
云鸣脚步都没顿一下。
谢昭昭蹲下身,无声地流泪。
她忽而想起三年前,结婚的前一晚,他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我有喜欢的人,就算迫不得已娶了你,你也什么都不是,除了这段婚姻,我什么都不会给你。如果你确定能忍受,那身婚纱,你就穿上吧。”
她听到他的话,难过得要死,却还是义无反顾说要嫁。
这三年来,她生下他的孩子,虽然得不到他一刻柔情,却也心满意足。
因为她是他的妻子,而他身边,也从未出现过其他女人。
却没想到,今天,竟然又一次听到他说这话。
他说他有喜欢的人……
“那个女人是谁?”她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盯着陈嫂和小蔡。
两人感觉摇头:“我们不知道啊夫人!真的不知道!”
谢昭昭眼底露出凶狠的光芒:“我总会知道的……我不会放过她的!”
……
叶荣欢一下车,就吐了。
纪清河因为躲避不及时,直接被弄脏了衣服。
贺阿姨听见动静出来,看见纪清河黑沉沉的脸,吓得赶紧冲上去:“纪少我来吧!”
但是贺阿姨力气到底不如纪清河大,叶荣欢又闹腾,两个人都走得跌跌撞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