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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易朱既然来了,易天行更没理由逃跑了。
高天之上,白云轻缭,云上有个光团,毫光融融,看不清里面情景。
只见着易朱裸着上身,颤着胸脯白肉,手扛金棍于后,哇哇狂叫着往光团里冲去。
每当他冲进去一次,光团里便是一震,云朵轻轻一飘。
而小易朱也就被惨惨地震了出来,震出几公里远去。
但这小胖子倒也狠硬,被震的凄惨,却是骑金棍迅疾飞回,又是毫无道理的一棒朝着光团里敲去!
待心惊胆战的易天行飞到高空之上时,易朱胖手里的金棍已经与大势至菩萨身周的光团硬生生对劈了数十下!
“砰!砰!砰!”之声大作,高空之上劲气荡漾,将那些厚厚的云层全数绞成了碎絮。
好在日头已上,朝霞渐成厚云,上层云朵被绞碎了,下面还有很厚的云,遮住了这天空上方的可怕战斗。不然下方省城四周山上来秋游的人们一定会被吓成痴呆。
“哎哟!”
易朱又一次冲进了光团里,不知道遭了什么攻击,痛呼一声,坐着金棍,捂着屁股便冲了出来,一向煞气横行的小孩子脸上,终于第一次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伸手摸着自己的胖屁股,唤道:“惨了,毛掉了!”
易天行听着他叫,怒火冲心,血一下子全部涌到了脑子里面。
这种后果就是,他脑子开始发昏。
“咔咔”之声连续不断响起。
易天行的双手化作了幻影,在他的身前快速移动着。
他的身前还挂着小易朱的书包。
他的手速太快,所以看不清楚他做了些什么。只是当他的双手停了下来之后,他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铁刺猥。”
嗯,确实是铁刺猥,金棍已经变成金戒回到了他的手指上,他的双手各拿着一柄铁家伙,黑黑的,散着乌乌的金属光泽,枪膛口极粗,重量极大,看来……是重型武器?
这些全部是他偷来的家伙。
“啪啪啪啪……”
火力全开,枪膛口冒出了洵烂的火光,无数金属弹头像雨点一样往大势至菩萨的光团射去。
子弹入了光团,只激起几丝彩丝,微微涟漪。
易天行双脚踏在空中,面色冷静,极快的速度扔下手中的家伙,马上换了一架更大的家伙,压得他的肩头一沉,看来果然很“重”!
易朱也骑着金棍飞了回来,小手掌一巴掌拍了过去,一道白炽高温的天火,便向大势至菩萨光团烧了过去。
趁着天火掩护,易天行扛着的武器也开始发射了。
88式双管37毫米自行高射炮……的上半身!
没有履带,没有充弹装置,没有电火控系统……甚至没有坦克底盘。
连下体都没有,这东西能用吗?
易天行胸前抱着个“铁坨子,”一手扛着一根粗长的炮管,管头前端微粗,看着像野兽一样嚣张。
六处的改造很成功……虽然这个改装后的武器大概只能易天行能够使用。
炮管开始以初速千米每秒的可怕速度倾泻着弹药。
……
……
“砰砰砰砰!”
巨大的响声在高空震荡着。
易天行的手有些微麻,他的身体此时向前倾斜在空中,脚底喷着天火维持着平衡,姿式看着就像是平卧在高空之上。
强大的火力反射,弹头不偏不倚地击中大势至菩萨的光团。
还没得来高兴,易天行便被强大的反震力震得闷哼一声往后疾速飞去。
“噫呀!”易朱一声怪叫飞了过来,狠狠撞在他的背上,金棍骤然变长,直直插向远处某个山峰,稳住了二人的身形。
两根散着微微金属光泽的枪管,在易天行的双臂上喷着火光。
穿甲爆破榴弹向大势至菩萨所在的光团里射去!爆炸之声此起彼伏,光团内一片气流狂荡!
炮火声长久不歇,无数的弹壳像下雨一样,从易天行的胸前从数千米的高空往遥远的地面上落去。
……
……
菩萨来到人间,最弱的是什么?是他们的身体。那这光团是什么?应该就是某种保护膜,可以把物理攻击全数挡在外面。
易天行双眼血红盯着被打的不停抖动的光团,他的手指也有些酸了,高射炮的炮弹也快打完了。
光团仍然没有被击穿的迹像,只是被强大的爆炸威力震的快速向远处飘去。
飘远一点,就离省城远一点,叶相僧就安全一点,易天行就会轻松一些。
但……“咔噔”一声,陈三星送的编织袋虽然空间是无限的,但易天行放进去的炮弹却是有限的。
所以,炮弹打光了。
易天行只不过愣了百分之一秒,便顺手操着金棍往光团处飞了过去,蛮不讲理,毫不给大势至菩萨说话准备的机会,狠狠一棒敲下!
“铛!”的一声巨响,易天行觉得自己的脑袋被震的有些昏昏沉沉。
棍头所触之处,皆是柔软坚韧的感觉,却砸不进里面,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他的想法。
他被反震出去,身后还有个小的,小的手里也有根金棍。
易朱吐口唾沫在手掌上,从惨惨往后倒飞的易天行头上飞了过去,金棍一举,又是一棍敲下。
又是一声巨响。
“哎哟!”奶声奶气的呼痛声,似乎将此刻的紧张情绪化解了不少。
易天行又恢复了过来,从扭着屁股倒飞的小易朱头上飞了过去,又是一棍!
“铛铛”之声不停响着,光团被金棍巨大的力量生生砸的向后倒飞。
一棍两棍三四棍,五棍六棍七八棍,九棍十棍十一棍,砸入光中不留痕!
……
……
爷俩扛着金棍前赴后继地往光团砸去,巨响不停,就像不停走动的教堂大钟一样,又像是在奋力砸铁的铁匠一样。
不讲究技巧,不讲究方法。
只是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蛮横地往保护着大势至菩萨的光团砸去!
砸的此起彼伏,砸的不亦乐乎,砸的挥汗如雨,砸的惊天动地。
……
……
光团渐渐变形,纵使是神通天地的大菩萨,被这爷俩一通不讲理的乱砸,只怕肉身也会受不了……光团瘪了,弱了,气息淡了。
这一通砸,直从省城的高空,砸出了省境。
易天行却是越砸心中越是不安。
虽然砸出了省,但看样子没给对方造成实质的伤害……最关键的是,一动天地六动的大势至菩萨,怎么会乖乖地留在天上任自己爷俩瞎砸,而不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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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省城还有十几公里的路上,六处的军车正载着叶相僧,斌苦大师,莫杀,秦梓儿还有两个僧人往省城疾奔。
军车哒哒的喇叭驱赶着路上本就廖廖的车辆。
忽然喇叭声戛然而止,军车无由停在了公路之上,任由司机如何打火,也打不着了。
“怎么回事?”秦梓儿斥道。
斌苦大师摇摇头,银眉无力地搭在他的眼角,轻声道:“下车吧,他来了。”
车外山路上秋草未黄,野枝犹长,一位面相寻常,气息寻常的僧人站在枝头,僧人身着寻常袈裟,手持寻常念珠,脚下踏着寻常僧履。
浑身上下皆寻常,找不出一丝与众不同的痕迹。
但正是太寻常,所以太不寻常。
军车上的人们都下来了,面对着这个寻常的僧人,十分紧张。
斌苦大师一捏念珠,缓缓走到那野枝之前,跪于僧人面前,柔声道:“菩萨慈悲。”
这僧人自然是大势至菩萨,他将自己的肉身留在高空之上,神识却已来到了此处。
他的目光缓缓自众人面前扫过,微微皱眉,似乎对于这么近的距离内还不能找出叶相僧而感到诧异。
清清涣涣的目光从一个人的脸上,移到另一人的脸上。
目光移动的很缓慢,被目光看到的人心里很紧张。
叶相僧轻轻合什,面上浮起淡淡微笑,便准备踏前一步。
……
……
“菩萨慈悲。”
跪在地上的斌苦大师诚心诚意又说一句。
大势至菩萨缓缓飘到众人身前,没有理他。
“菩萨慈悲。”
斌苦大师转过身来,第三次无比诚恳地说出这四个字,他仍然跪在地上,然后……将不知道他是不是从归元寺弟子们手中抢来的小刀,狠狠地插进自己的胸膛里,血花一现。
众人一声惊叫。
叶相僧与几位僧人便欲冲过去查看,斌苦大师盘坐于地,微微笑着摆摆手。
僧人们面上现出虔诚神色,合什对大势至菩萨行礼:“菩萨慈悲。”
叶相僧痴了呆了,脱手便去抢这些僧人手中的小刀。
一道天火烧过,众僧手中小刀落地。
莫杀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先打。”
干净利落,说打就打,莫杀头顶红发愈加鲜艳,道道天火苗从她的体内渗了出来,瞬息间烧掉了全部衣服,露出里面裸露的身子来。
大势至菩萨仍然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裸体,没有一丝不安。
天火包裹着的莫杀往大势至菩萨冲了过去,天火如火剑,喷灼而出,直射而去。
便在同一时,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秦琪儿双眉微蹙,一株梅花无由出现在她手中,灵气十足,梅花片片而落,却不坠地,反而绕着梅枝飘浮着——正是灵弦三诀中的虚梅弦。
道诀一出,大势至菩萨身周骤现漫天梅花如雪,便要缚他!
……
……
梅花雪中,天火如剑直刺眼目,大势至菩萨微微闭目,一步踏出。
便是一步,大地震动,众人仆倒于地,威力无畴。
梅花雪散,天火过体而无迹。
大势至菩萨缓缓走到叶相僧的身前,轻声道:“他们不知道,你应该知道,大慈悲与小慈悲是不同的。”
斌苦大师在他们身后,面上露出憔悴神色,捂着胸腹处的伤口:“慈悲何分大小?”
叶相僧微微合什道:“慈悲便是慈悲。”
……
……
大势至菩萨低首似乎在想什么,缓缓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