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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所以,想了想,唇角绽出极温和的笑容道:“公子好人,如此,今后我便不用再担心时刻遇见贵门的高手?”
“不错,我代吉祥天应承易兄,只要易兄不主动生事,不行恶举,我吉祥天自然不会前来寻你麻烦。”
易天行大喜过望道:“如此多谢了。”
“易兄似乎对修行道有种排斥之感?”小公子微笑问道。
“不错。在下只想过些世俗人的生活。”易天行渐渐感觉这位小公子有些亲切可人了。
小公子道:“如此也好。”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小公子,武当山夜深露重,我就……先告辞?”言语里透着一丝询问的意思。
小公子在考虑什么,过了会儿后方应道:“易兄要回归元寺?”
易天行的脚尖轻轻踩在龙头香的石柱上,知道对方期望自己回答不是。
他知道小公子和自己玩这样一个玩笑似的赌约,为的便是将自己留在武当山上,而不能插手吉祥天与归元寺之间的争斗——易天行虽然不明白,吉祥天究竟想从归元寺处得到什么,但他毕竟欠了斌苦大师许多人情,更何况昨夜又新认了一个老祖宗师傅——他虽然在世间逍遥存活,但心底总有些责任感,要让他就此不理归元寺,实在是他做不出来的事情。
在心底斟酌良久,易天行微微一笑,知道先前温和的谈话已经结束,现在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要不与吉祥天言归于好,不再管归元寺里的事情,要不便是赶回归元寺,却说不定要和身前这位莫测高深的小公子动手。
半晌后,他微微笑了,应道:“正是。”
这算是一个小男生在成长为男人过程当中所做出的一种选择吧。
“何必非要如此。”小公子叹道:“请!”
易天行知道这声请不是请自己离开,不由叹了口气,面色渐渐凝重起来,体内火元疾运,双脚微微侧分,微笑望着小公子道:“想不到最终还是要靠拳脚来讲道理。”
小公子亦是一笑,黑色帽檐下有发丝轻轻扬起,让易天行微一恍神:“易兄说的对,在这世上,道理都是拳脚打出来的。”
“一定要把我留在武当山吗?”
“不错,不过三天而已。”
“难道我的存在对于吉祥天进入归元寺的计划有什么阻碍?”
“阁下似乎不大了解自己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小公子叹道:“似你这般的修道天才,不知会有多少门派眼红。再者……”他忽然犹豫了一下,住口不说。
“赌约我胜了,你不应该向我出手。”
“易兄回归元寺,便是对我吉祥天主动生事,我不得不留你在此处。”
易天行无奈地摇摇头,旋又抖擞精神,用手拉了拉自己破烂衣服的下摆,平摊右手掌于前,遥遥指着宛若平空站在如墨夜色中的小公子。
“请。”
“请!”
话一出口,两人的脚尖同时在石梁之上轻轻一顿,同时出掌,便在这柱燃着袅袅轻香的武当险地上动起手来。
所谓动手,也只是对掌。
一掌,二人一触即分,像两只迎风飘展的蝴蝶一样,在变化莫测的气流里翅膀轻轻一触,便分飞而去。
便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易天行将自己体内火元毫无保留地向对方温热如玉的手掌上递了过去。他不会因为这位小公子长的柔弱便心生怜惜之心。他不是傻子,他知道吉祥天的小公子对于修行界来说意味着什么。于是他毫无保留运起坐禅三味经,将自己的火元化为数道潜流向对方攻去。
可惜却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小公子的手掌上晶莹温润,不知覆着一层什么样的事物,竟能将易天行极高温的火元牢牢挡在掌外。
而在两人交手的一刹那间,小公子的右手尾指一弹,数道虚无空影便挟着劲力往易天行的身上袭来。易天行强扭身体,却难敌对方这神出鬼没的手段,腰腹间重重挨了几记。
好在他金刚不坏之身,这几枚利刃一般的虚影也只是让他本来就褴褛的衣衫变得更加可怜一些。
便只是一刹那,两个人接触再又分开,重新遥遥相对在龙头香石梁的两端。
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噫,似乎发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你的手上是什么?”易天行问道。
小公子应道:“天蚕丝织的手套。”
他将自己的双手放在自己脸前细细端详着,发现自己不畏水火刀剑的手套竟然被易天行的天火烤的有些发黄了,不由有些心痛,旋又说道:“我吉祥天擅长炼器制宝,想来易兄也是听过。只是不知易兄身上穿着何种宝衣,竟能刀枪不入?”
易天行微微一笑,知道对方还不了解自己变态的身体强度,于是颇不绅士地没有回答,反而道:“小公子还有什么宝贝不妨让在下开开眼。”这话虽然是调侃,但确实也是他有些见猎心喜,不知道以炼器闻名的吉祥天小公子身上能有什么宝贝。
一身黑衣的小公子站在夜色笼罩的武当山绝崖上,显得更加清绝无俦,冷静摄人。
“如此得罪了。”
一株兰草不知如何平空而生,在小公子平摊着的手掌上缓缓浮起,迅即又往万丈悬崖下飘去,在飘落的过程中,兰草颜色渐枯,枝条渐萎,由青绿转为惨黄,仿佛在这几息间经历了春夏秋冬一个轮回般。
随着这株兰草碎成粉屑,小公子平摊着的如玉手掌上方,轻轻浮现出一道似青如玉的淡淡烟氲。
易天行瞳孔微缩,认出这是在七眼桥下府北河畔,秦梓用来制服自己的厉害玩意儿,不由深吸一口气,右手五指微分,将体内火元化为数道美丽红羽从指甲底慢慢钻了出来。
那日在七眼桥下对上秦梓施展的真兰弦,易天行毫无应对方法,毕竟对方这法宝无形无质,却又能捆住自己。但今时不同往日,易天行前些日子在小鱼塘潜修,心经已至上品,这时全神戒备之下,再看这小公子手掌微微隔空托着的青色淡氲,也不怎么害怕了。
不害怕,是因为他相信自己能看清楚这法宝是从何方袭来。
易天行闷哼一声,左手中食二指指头上微微绽出一道小火花,旋即点在自己的眼睛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做,虽然自己不怕火,但这样怪诞的行为似乎不是自己想出来,而是脑子里自己迸出来的。便在他做这个动作之前,他后脑处一根头发怪异地疼痛起来,不由让他心中一动,联想到昨夜在归元寺后园里感受到的老祖宗师父气息……
火花在他的眼前四溅,待一应散去后,易天行只觉眼光较诸平日更为敏锐,夜色如墨的武当山在此时的眼中,仿佛也显出了真实的面目,各处云雾缭绕,山间青林流水相杂。
他微微凝神,看着小公子手掌的那道青色烟氲,暗运思惟法门。
像一朵火树般燃烧在他指尖上的真火之苗,瞬间突涨,将武当山老君岩四周的夜空耀的宛若白昼一般。
龙头香上的二人之间本来是空空荡荡的,但当易天行用天火燎过时,却发出一阵阵奇异的嘶嘶之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燃着了,却是看不到事物。
小公子手掌心的淡青色烟氲,此时显得更加淡了。
“你能看见真兰弦?”小公子有些意外。
易天行确实能看见,便是从自己用手指烧灼双眼后,虽然眼睛有些酸痛,却是清清楚楚地看见小公子掌心那团青色烟氲所含的巨大能量,还有渐渐向自己探来的淡淡烟丝,真兰弦的厉害之处,便在于这团能量如果将敌人包围住,便可以每一方寸之地紧贴着对方,让对方无从发力。而易天行既然能看见真兰弦的运行轨迹,自然不会给对方这种机会,于是一把火烧了过去,不料天火果然霸道,竟连这种有质无形的能量体也能烧灼干净。
小公子也不待他回话,微微一笑,掌心一收,真兰弦直接往易天行面门上飘了过来。
易天行感觉到这团青色烟氲里隐藏着的巨大能量,哪里敢造次,便想侧身躲开。
哪知道他的身子在极险的石梁上刚有转身的迹象,破空而至的真兰弦却忽然消失无踪,下一刻却又出现在小公子掌心。
易天行有些惊愕,然后发现一阵风扑入自己怀里。
却是小公子趁他转身,用一种极可怖的速度欺近他的怀中,在他胸口上按了一掌。
小公子身法鬼魅,进退自如,如电如风,这一刻又安静地站在了龙头香的香炉处。这石梁凭空伸出悬崖,下面便是深不见底的武当山山谷,他却还在这上面疾进疾退,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一掌实实按在易天行胸口上,若换作一般人,只怕早已飞了出去。
但易天行不是一般人,他是变态人种,也只是觉得胸口气息微微一窒便无大碍。
小公子静静道:“你身上不是什么宝衣,你是先天的金刚之身?”
易天行微笑道:“不错,小公子何以教我?”这意思有些嚣张,看你小公子拿我这不怕打的家伙怎么办。
话刚说完,小公子口中极快地念了一句咒语。
龙头香石梁的上空空气里传来一阵纹动。易天行还来不及反应,便看见一只大剑从天而降,生生砍在自己的左肩上。
这大剑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生生在武当山的夜空里破空而出,根本让人防无可防!
“砰!”的一声巨响。
易天行闷哼一声,感觉被一股巨力往下压去,不由左腿一软,单腿跪在了石梁之上,身子一摇晃,险些摔下万丈深渊!
那把大剑须臾而至,须臾而没,转眼间消失无踪。
易天行吃痛,愤然抬头望着正缓缓走近自己的小公子:“砍不死我!”
小公子也不言语,右手捏了个剑决,黑色的中山装倏地一紧。
易天行心头一紧。
忽然感觉自己身体右后方的空中有些异常。
可这石梁太窄,叫他避无可避,于是又实实在在地被那把神出鬼没的大剑劈中了后背。
又是一声巨响。
易天行感觉自己体内的五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