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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成四朵“椰花”。四只“狮子”与人梯、竹台,在瞬间轰然而塌。
惊呼声四起。龙星已经腾身而过,不留一丝痕迹。
李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怒极攻心。“追,追……”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遥指远远地夜空:“必是仇家故意毁我,故意毁我……”
混乱的人群中,摔伤跌坏、被砸被压的人,哀哀痛叫,放声大骂,哭爹喊娘,呼儿唤女,乱成一团,几个平日伶俐,最是训练有素的,在李四的指挥下,想要去追,又往何处去?
龙城掏出一叠银票,对李四抱拳:“李员外,舍弟莽撞,无心而为,勿放心上。些许银两,以慰伤者。”
李四握着一沓厚厚的银票时,才觉得温暖,看着面前这个淡定从容颇有气度地青年人,竟不由自主地点头:“不妨,不妨。”
一座村边的茅屋,屋顶茅草所盖,在风中颤悠悠。龙星足尖点处,屋顶如被飓风吹过。屋内老人正哀唱“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时,两锭银子从天而降。
龙城心里叹气:最后的两锭银子了。早知会这么巧地“遇”到龙星少爷,实在该多准备些银两。
青龙、白虎两派为争夺地盘,今夜相约武斗。双方人马壁垒分明,手中斧头寒光闪闪,谁也不肯先动,对峙良久。
龙星掠过,双方头顶均闪过风声和凉气。
头皮发麻中,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杀”,两帮人马立刻杀声震天,混战到一处。
赵五眼看一柄利斧已到眼前,躲之不及,心里暗叹:吾命休矣。
那斧头突然不见。只听嗖嗖嗖嗖声响,各人手中利器忽然飞出不见,抬头处,个个如泥塑木雕般,愣在当地。
一俊逸冷峻的黑衣男子负手而立,百十柄斧头,整齐地排列在他身前地上,呈现一个龙飞凤舞的“和”字。
龙城微笑道:“青龙白虎本是一家,一家则大,两家则弱。还请三思。”
青龙、白虎两帮人马随后握手言和,摒弃旧嫌,成立“斧头帮”,传后世百年。
龙星已经又没了踪迹。龙城叹气:把一个武功高强,又冷酷任性的弟弟一个人丢给江湖,是件很不负责任的事情。长舒口气,提足十二成功力,继续追赶。必须得追。
天色已经大亮。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朗朗乾坤下,龙星一路踏风,仍在疾行。
繁华热闹的百里长街上,万人空巷,人潮涌动。本地喜迎圣僧讲道。众善男信女,或提鲜花水果,或献四畜供奉,夹道欢迎圣僧入城。
圣僧身披黄色袈裟,在众人肩舆之上,端坐莲花宝座,宝相庄严,舆上鲜花团簇,在百名得道高僧的簇拥下,缓缓而入,接受众人顶礼膜拜,不时微笑着撒下佛光。
正微笑间,感觉天空中似乎有隐隐风声,抬头去,一绝美的蓝衫少年,踏空而来。圣僧仰头入定,眼见龙星足尖落处,正是圣僧头顶……一朵菩提花堪堪送于圣僧头顶,龙星踏花而过。
圣僧方恍然大悟,连宣佛号:“佛祖庇佑,佛祖慈悲,佛祖渡我。”
龙城惊出一身冷汗。总算到的及时。
四条人影,立刻从人群中掠起,紧追龙星不放,顷刻已出城去。
龙城对着圣僧遥遥欠身,不及多说,起身追弟弟而去。
大理圣僧,你也敢不敬!傅龙城暗暗咬牙:傅龙星,我看你的屁股是不想要了。
人影嗖嗖。龙星有些奇怪,刚才那圣僧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这几个护卫的武功明显不弱。不过,本少爷并没有心情搭理你们。
龙星提气加速,立刻人影渺渺。
四人立刻觉出差距,必定是追不上,不追又不甘心,纷纷开口斥骂,让“前面那斯,停下说话。”龙星充耳不闻。
对身后嗖嗖飞来的暗器也是视若无物,躲都懒得躲,意与暗器的速度试比高。
龙城指风弹处,暗器掉落。四人惊讶:“傅大侠……”
“那是舍弟无心之过。”龙城面对四位武林名宿前辈,有些赧然。这四位武林前辈,都是慕圣僧之道,自愿为之护卫。
龙城欠身赔礼:“冒犯四位前辈,龙城回去定会严加管教。”
“原来是令高弟,岂敢,岂敢。”
这边厢客气完毕,那边厢,龙星又不见踪影。
狭窄山边,强盗拦路。富商一家,命在旦夕。
龙星踏着篷车顶而过,目不斜视。
龙城弹了指风,点中强盗,再追龙星。
西峰客栈。龙城到时,龙星一招凌厉的杀招已经发出。
龙城的气息不及调匀,遥遥一掌,虽护得绿罗大难得已不死,七十二地煞,尽皆殒命。
龙城看了小卿、燕月和玉翎,已经明白,定是小卿这小畜生作的好事,有了心虚之处,不敢禀明自己,却喊着五叔前来大开杀戒。
而场内绿罗,已经说出了一个秘密。
龙星挥手命了绿罗走,自去教训侄子。
龙城一肚子气,却只能暂且忍耐,暗中跟上绿罗。
绿罗踉跄而行,随即坐上马车,再行几里,到了一处庄院。
龙城缓步而入时,看到了一个女人。
明艳的红色罗裙,妩媚的笑容,手里的一柄长剑已经刺入绿罗的心脏。剑尖上还淌着血。
红袖!红袖杀绿罗,龙城竟然阻之不急。
“赵仙儿。”红袖笑道:“每个女人都可能是赵仙儿。但是,如果今日我不回去,真正的赵仙儿必死。”
赵仙儿,便是子庭同父异母的妹妹,是师叔赵青恒与绿罗的女儿,是自己的师妹。
龙城笑。他真的不能杀红袖,所以他转身就走。
“其实就算没有赵仙儿,你也不会杀我的。”红袖看着傅龙城的背影吃吃地笑:“若是下得去手,十年前,你也就杀了。”
一片树叶刷地击中红袖手中的剑,剑断。
傅龙城的身影已经不见。
红袖的手握紧了剑柄,骨节发白:“傅龙玉,你看看,你的好弟弟就是这么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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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的江面上,星星点点,海入江道,水急滩险。大小船只井然有序地次第移动着。
龙城站在船头,望着江面,难得地闲适。
忽然,宁静的江面,井然的顺序被打乱了。
一艘神话般的小舟,飞驰在水面上。
玉树临风的龙星,白衣飘飘,站在船头,内力御舟,如有龙助,脚下扁舟,如离弦箭般逆流而上。
在大小船只的空隙中,如灵巧的雀鸟,上下左右盘旋,快速地冲了过来。
船上另一青年男子,双手抓紧船弦,已经吐无可吐,面色惨白,正是可怜的玉麒。
见过招摇的,没见过这么招摇的。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一众艄公、客人,往往在小舟飞溅着尺高的浪花贴着自己的船边险险略过后,才带着惊惧,或兴奋,大声斥骂或惊声尖叫。
如技术稍差些,反映迟钝些的小船,便会来个船仰人翻,更是一阵混乱热闹。好在这些小舟多为渔船,并无搭乘的客人。这些渔夫自然是水中好手,此处水浅,只弄得一身泥水而已,有些便在水中叫骂。
更有好事者,便驾着小船在后遥遥追赶,虽然赶之不上,也是一顿畅快淋漓地热闹。有路熟的便忍不住笑骂:“到了前面闸口,看你还能飞上天去。”
前面闸口处,众大小船只落帆缓浆,按序而行。
一艘小船,已迅雷而至,带起的浪花,将几艘小船尽皆掀翻。众人落水,尖叫中,眼看此船即将撞上闸口。
小船到了闸口,速度竟然不减。已有人开始尖叫,胆小的开始闭眼,都不忍见这小船撞得粉身碎骨。
哪知小船居然凌空而起,带着晶莹的浪花,高高地滑行于空中,在众人惊呆的身形、面孔中,划出漂亮的弧线,鱼跃龙门,从众船上方及闸口上跃过,稳稳地落入那边水域,疾行而去。
很半天,很半天,轰天的喧闹声响了起来,惊叫声,口哨声,响成一片。大家都感到兴奋、刺激、紧张,甚至被弄翻,被弄得落入水中的人也大声叫起好来。
“是水神啊,是龙王显灵”,众人膜拜。
龙城看着那艘小船,从自己头顶滑翔而过的时候,勉强克制住自己,没一掌把它劈下来。他深觉自己的确是因为年纪大了,能沉得住气了。
他乘坐的小船在巨浪过处,本也难逃翻覆之命,多亏他反映灵敏,及时内力灌注双脚,稳住了小船,既便如此,身上的衣服也全部湿透。
但是除他外,四名船家和其他六名看热闹的乘客却全部晃入水中。
七手八脚地将众人弄上船去,老船家和三个助手才爬上船来,顾不得拧衣服上的水,已经匍匐在地,惊恐、惊诧转为惊喜的目光,喃喃膜拜:是龙王显灵,龙王保佑啊!
跪拜了半天,爬起来,看船头那位玉树临风、卓尔不凡地黑衣男子,原本湿淋淋的衣服忽然顷刻干爽,心里再次惊慌:这个俊逸非凡的年轻人莫非也是龙王不成。
傅龙城对船家歉意地微笑,又转过头去,心里恨恨地道:“傅龙星,等我回去不把你的屁股打开花,我就不是你哥。”
傅龙城回府时,夜已经深了。
龙城没急着把已经上床睡觉的龙星拖起来暴打一顿,反正跑不了他。沐浴更衣,龙城连夜赶往京城,去向太后姑妈禀告赵仙儿的事情。走时对琴棋道:“见到五老爷,你命他敬思堂给我跪着。”
龙星哪知道这一路的“风头”尽收大哥眼底,也不知大哥为自己做了如此多的善后。这顿打倒是因为三哥龙晴的缘故,挨得轻了。
龙晴看龙星讪讪然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即便不舍得再打他的板子,仍是命“跪一炷香的时间反省。”
“赵仙儿。”龙晴微笑。绿罗所说的赵仙儿会是百毒谷的方青青吗?
☆、风轻云淡(上)
小卿回来被师父胖揍时;龙星正在寒日峰思过。
因了太后的求情,龙星终于提前结束了“苦刑”;回到了温暖的阔别多日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