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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果断将店主拉黑,省的人家来骚扰她。
管家速度真快,这么一会儿就用内线通知她可以下去吃饭了。
好吧,她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开门,傅绍骞也正好从三楼下来。
看样子他已经沐浴过了,换了一身休闲的亚麻色家居服,黑亮的发上还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珠子顺着他的发梢悄然滚落,落入他修长的脖颈内。
空气中还隐约散发着他身上带来的沐浴乳清香,那味道,如当初在走廊上救她的,如出一辙。
果然是他啊。
一想起那个吻,那一夜,她就情不自禁的脸发烧发烫。
低头,盯着自己脚尖,亦步亦趋跟着他,结果他脚步一停,她就撞上去了,鼻尖碰着她的后背,她赶紧用手一捂,傅绍骞往前走了两步,这才转身看她,眉宇间虽没太多不悦,但也算不上愉快:“以后,至少跟我保持一米的距离。”
这是嫌弃她的意思吗?
她有些哀怨的看了他一眼,他已经在餐桌入座。
一张长方形的巨大餐桌,就两个位置,他坐了主位,剩下的自然是给她的,饭厅空荡荡的比她们的寝室还要大,福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站在一边,她有点儿不自然的递过去一眼,想开口,不过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规矩,就像彭媛,是决不允许佣人上桌吃饭的,她也释然,安静的用餐。
傅绍骞的修养是真的好,一举筷一投足都带着贵族的气质,刀叉赶紧清爽,绝不会像她一样哪怕是小心翼翼也难免与碗碟发出清脆的碰撞。
一出声响,在这个寂静的餐厅里就格外清脆,她也觉得相当尴尬,最后干脆放弃,只使用筷子和汤勺,但喝汤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发出了类似嘶嘶的声音。
果然,傅绍骞那挑剔的性格,微微蹙眉。
她呲牙,觉得如坐针毡,后来干脆只吃白米饭。
看着他矜贵优雅沉默有礼的用晚餐,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来:“我吃饱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上三楼。”
离去。
唐末晚的筷子举在半空中,点头如捣蒜,目送他清贵的上楼。
然后,大快朵颐。
但还是尽量避免造成太大的动静,毕竟,人在屋檐下,给人留个好印象不吃亏。
酒足饭饱,人生终于得以圆满。
摸着舒服的胃站起来,看着满桌稍显凌乱的杯盘,她有点儿不好意思的问:“福伯,这些是要端去厨房吗?”
福伯道:“我会处理的,你也上楼休息吧。”
“哦……”
上了楼,肚子吃的撑撑的,才意识到不对劲。
难道以后她的生活就都要是这样的,吃饱了就上楼睡?
有些闷闷的站在阳台上看着底下一片苍翠葱茏的景致,她开始甩手甩脚蹦蹦跳跳,做些饭后消化动作。
底下一个巨大的露天游泳池中蓝澄澄的湖水在月光下闪着幽光,几张白色的悠闲躺椅摆在岸边,远处花园里的昙花正静静的绽放。
这座笼罩在星光月色下的别墅,像东方明珠塔上的那颗安静的明珠,静静的伫立在山尖上。
唐末晚深吸一口气,看看天色已晚,放弃了下楼的打算。
打开电脑,在alex的资料档案上稍作修改,填上他的中文名字,傅绍骞。
傅绍骞,傅绍骞,她在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念了好几遍,突然觉得,很顺口,很好听。
而楼上正在处理公事的傅绍骞,莫名打了几个喷嚏。
抬头看了看未关紧的阳台门,窗帘随风摆动,他拧眉,起身,走到阳台上,却听到楼下传来噗嗤噗嗤的嘿咻声。
他再度扬眉,身子探出阳台外,看到唐末晚正在阳台上高抬腿,抬的满脸通红,他于是出声:“特殊期间,还是不要剧烈运动的好。”
呵,这突然哪里传来的声音,唐末晚差点被吓破胆,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看到傅绍骞那倒挂金钩的模样,她没好气的啐他,“你干什么突然出声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我这是为你好。”傅绍骞说完就缩回了身子。
唐末晚又扭了扭腰,承认他说的有道理,特殊期间,不可以过激运动。
哎,说起这个,也是一件烦心事啊。
“哎,喂,傅绍骞。”见他没了身影,她赶紧趴到走廊上往上喊,“等一下!”
“干什么。”傅绍骞慢慢腾腾的居然又折返了。
她赶紧问:“你那治疗,是不是该继续了?”
他轻慢回答:“你都住进来了,还有长长两年时间,何必急在一时,我这几天很忙,暂且搁置一下吧。”
晚风吹过,吹起她单薄的衣衫,两年。
未来的两年,她都会跟这个叫傅绍骞的男人牵扯在一起,其实,也没有想的那么坏。
入睡前,她对自己说,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那就随遇而安吧。
傅子慕拿了离婚协议书后,连卧房都没回,直接驱车来到了傅老太爷傅站的宅子外。
第二天一早,傅站的私人管家就向他报告:“老爷,子慕曾少爷已经在外面站了一夜了,要让他进来吗?”
傅站休息的时候,是无人敢打扰的,傅子慕也没让人通报,就这样在露水中迎来了晨曦。
掸了掸身上的露水,看到镂花的黑漆大门在面前缓缓打开,他站的如一株翠竹。
管家为他让路:“子慕曾少爷,老爷在里面等你,请进去吧。”
“谢谢。”傅子慕微微欠身,表现出良好的出身教养。
傅站是一个极重修为的人,傅家的每一个子孙后代,在他面前,都要安分守己。
傅站虽然九十高?了,但是身体极为硬朗,可能与他每天早上都练习太极修身养性有关吧。
空旷的花园里,特意僻了一块空地出来,周围都打理干净,可以认他穿着仙风道骨的随意发挥。
傅子慕进来了也没有出声,就一直安静的站在旁边,看他打完一整套,放下手臂,回过头来这才上前打招呼:“曾爷爷。”
傅站擦了擦脸上薄汗,喝了一口管家帮他备着的雨前?井:“听说你在门外等了一夜,到底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啊。”
傅子慕谦卑的笑:“什么事情也瞒不了曾爷爷,曾爷爷明察秋毫,那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他扬了扬手上的离婚协议书,放在了面前的桌上,“曾爷爷,这个,我是不会签的。”
傅站的目光微微收紧,第一次那么认真的打量这个在阳光下俊逸挺拔的曾孙,他两个儿子都命薄,早早去世,剩下的子孙倒是不少,但是能出头挑大梁的,却少之又少。
傅子慕生性顽劣,沉迷酒色,他亦早有耳闻,所以对他此举,他理解为:“觉得我股份给少了?还是其他条件不够好?你倒是说说看,我能够满足的都满足你。”
傅子慕勾唇,笑容沉重:“就因为小叔吗?所以你那么费尽心机的想把唐末晚从我身边弄走,你就那么疼傅绍骞,见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傅站的目光彻底沉了下来,眼睛里带着一种直视不容被侵犯不容被僭越的权威,只是看了傅子慕一眼,便让傅子慕心生胆怯,但绝不会因此而退缩:“曾爷爷,这份离婚协议书,我是不会签的,这婚,我也是不会离的!”他说的坚毅,看似无一丝转寰余地。
傅站递过去一眼,白色的眉毛微微上挑,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沟壑纵横:“子慕,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傅子慕脸色一白:“曾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站去旁边洗手,白色丝缎的晨练服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傅子慕盯着他瘦削的背影,滋生了一晚上的勇气似乎慢慢从脚底流逝,在傅站那双看透一切的精明目光下,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傅站洗完手拿起管家准备在一边的白色毛巾,擦之前,还特意对他说了一句:“子慕,这块毛巾,我已经用了一年,你说我为什么要留着它呢,因为它听话,质地柔软,我用的顺手,习惯,可是如果有一天它不听话不柔软了,那么……”他随手往垃圾桶一丢,就把毛巾丢入了桶内,连看都未曾看一眼。
第60章 你敢阴我,我就玩死唐末晚
傅子慕怔在原地,脸色越加苍白,傅站这是在警告他,如今他傅子慕还能站在这里。是因为傅站觉得他还听话。可如果他一味的坚持与逞强,最后的下场肯定比那块毛巾要惨。
已经到了用早餐的时候,傅站又恢复了原来慈眉善目的模样:“子慕,站了一夜,你要跟我一起用餐吗?”
傅子慕摇头:“不必了,我还要去公司。”
从今天开始,他也要去傅氏上班了。
傅站点点头:“那就去吧。记得把桌上的文件带走。”
傅子慕手头有些沉重的接过那份离婚协议,心里却是透亮,傅站是铁了心要维护傅绍骞了,他继续再说什么,也是枉然。
傅站在饭厅用餐,私人管家是跟了他几十年的老伙计了,两人早已是心照不宣,虽然管家安静的站在身后什么都没说。傅站到底还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显出老人的迟暮来,管家帮他布菜,他说:“阿四,你觉得我做得对还是错呢。”
阿四接话:“老爷,你认为对的就是对的。遇上一个让绍骞少爷上心的太不容易,怕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傅站忍不住抬头看了管家一眼,笑赞:“好一个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不过成光他们父子两的意见怕是要更大了。”
这是家事。内部纷争,阿四不方便参与,于是就安静的接着帮他布菜。
傅子慕挟着离婚协议书如风卷残云的离开了傅站的住所。
性能优良的跑车在几秒钟内时速就窜到了200码。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上一路狂奔,险象环生,他却浑然未觉。
视线所及处,皆是难言的愤怒与心酸。
难道,就因为他是傅家的纨绔子弟,傅绍骞是傅家的中流砥柱,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包括拿走他的老婆?
心口被堵满了大石,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份带给他的并不是多少荣耀,而是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