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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晚听不下去,抽了一张纸巾给她,张晓曼接了,擦了擦脸,自知无脸继续呆下去,于是给陆立风鞠了个躬:“对不起,陆医生,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还有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侧身,又对温静初鞠了个躬,“王太太,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我真的没有做过,只是,我也确实拿了你先生的钱,你放心,这钱我马上会想办法还给你的,另外,你跟你先生的事情,最好自己说清楚,你们这样别人也是帮不上忙的。”
语毕,就拔腿跑了。
“晓曼……”唐末晚一惊,急忙追了出去。
温静初则是满脸震惊与痛苦的僵硬在原地。
陆立风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半晌才开口:“王太太,看样子你早就知道实情了。”
温静初按着太阳穴,一脸的疲惫,陆立风也不急于开口,他已经从温静初细枝末节的反应中猜透实情,说起来,这个女人也是蛮值得同情的。
而张晓曼只是她鼓起勇气的出气筒,当然,也可能是唯一一个被她抓到真实证据的人,他依旧是沉稳如山的模样:“王太太,如果你想说,我可以当你忠实的听众,听你说说这积压了多年的委屈,也可以给你做一次心理辅导,让你好过一些。”
“真的有用吗?”
陆立风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不是吗?而且我长得这么帅,你也不吃亏啊。”
温静初噗嗤一笑,倒是真的被逗乐了,那恬静如午后阳光的笑容,真的让你很难将她跟刚才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联系起来。
也许,这就是女人吧。
为了家庭,可以承受的可以忍耐的也可以爆发的,超乎自己的预期。
陆立风对她也笑了笑:“这里不适合谈话,你跟我来吧。”
他把她带去了诊疗室,在一个全然放松安静的环境中,开始了与她的交流。
至于唐末晚,追到诊所外,最后一个箭步还是冲上了张晓曼,拉住了她的手,张晓曼哭花了一张脸,唐末晚给她擦眼泪:“别哭了,晓曼,这事儿不是你的错,你先回去休息一下,至于你爸爸的事情,你怎么也不跟我们说啊,你缺钱,我们可以给你一起想办法啊。”
“有什么办法好想呢,我们都是一样的,那么穷,本来我还以为你跟那个傅子慕……结果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跟你说怎么开口呢。”张晓曼哀哀切切的说着。
听得唐末晚于心不忍。可是她说的也没错,自己也是一样的穷。
只能先安抚她,唐末晚说:“我会帮你一起想办法的,你别放弃,我回头去求求陆医生,再跟他说说看,好吗?你先别哭了,对了,你那个男朋友呢,他知道这件事情吗?”
张晓曼摇头:“我哪里敢告诉他啊。”
“那就别说了,哪个男人都没这么大方,省的添堵,好了,乖,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上去看看。”
张晓曼抿了抿唇,走了。
依然耀眼的阳光下,她踽踽独行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萧瑟。
人都不过是在讨生活,谁也比比谁过得好。
上楼去才发现,陆立风在给温静初做心理治疗。她都忘了眼睛的疼痛,满脑子都是张晓曼的事情,边收拾桌子还不忘不时往里张望。
等陆立风打开门,她第一时间就走了过去。
经过被陆立风治疗的温静初,似乎又恢复了一派温和无害的模样,甚至还羞怯的对唐末晚笑了笑,道歉:“对不起,唐医生,吓到你了吧,我刚才……真的有点控制不了自己。”那么细小轻微的声音,再配上她的表情,你真的很难对她发火,这才是她最真实的面目吧。
感情真可怕,居然可以逼疯这样一个女人。
唐末晚点点头:“王太太你太客气了,这说的哪里的话呢,我们是做医生的,理应为病人负责,不过关于张医生的事情……王太太,能不能请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她这一次。”她甚为艰难的为张晓曼求情。
结果,王太太还是变了脸色。女人也不大方啊。
陆立风站出来解围,对温静初道:“王太太,你先走吧,这事我肯定会处理好给你个交代,这是我名片你收好了,下次过来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可以先准备好。”
“好,多谢,那我先走了。”她没有跟唐末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办公室内已经被整理干净,看不出一丝混乱,陆立风蹙眉吩咐:“唐末晚,你跟我进来下。”
她战战兢兢跟进去,被陆立风看的毛骨悚然,举棋不定的去拉拉身上的衣摆,又看看自己的脚尖。
“别看了。”他似乎也有些不耐,“既然张晓曼走了,王志文那个案子,你去接手吧。”
她蓦地瞪大眼:“陆医生,你开玩笑吗?那傅绍骞怎么办?”
陆立风嘴角露出邪佞的笑:“你们都那关系了,他还算什么病人,你愿意就继续治,不愿意就拉倒,不用管他了,我看确实正常的很。”
她语塞:“当初,不是你说他有问题的吗?”
陆立风盯着她阴测测的笑:“可是你已经向我证明了他强大的功能不是吗?别废话,把这案子拿去,给我整的什么破事!”
他找出张晓曼的档案,刷刷刷就要写评语。
唐末晚冲了上去,隔着大半张办公桌,扑在上面压住他的手,一脸恳求:“陆医生,别这样!”她哀切道,“也许对你来说只是写了几句话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已,可是对我们来说,却是一辈子的事情,这件事情一旦曝光,对晓曼来说就是一辈子洗不起的污点,你不用她没关系,但是请你放她一条生路,好吗?别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他咀嚼着她这几个字,有点儿放浪形骸的味道在里面,“那你觉得我怎么做才是心怀慈悲呢。”尽扔沟圾。
明明知道回答可能引来更大的轰击,可唐末晚还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心里:“请给晓曼一次机会吧,你也看到她爸爸生了那么严重的病,没有钱根本治不好,你就不要雪上加霜了好吗?”
啪……实习档案被用力合上,打在了唐末晚的手背上,看着陆立风眼中骤然迸发出的凌厉寒光,她都吓的忘记把手抽回来了:“唐末晚,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女人,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不是?给我滚下去!”
她这才发现自己那横过半张桌子的不雅姿态,他哼了一声,见她抽回手,又打开张晓曼的档案,刷刷刷写下一串评语,不过他却边写边说:“你以为我是要开了她吗?她这个案件弄成这样,我就不该写点儿评语留着给后人一个警示?在治疗病人的过程中早就预料到会发生各种意外,但如果每个医生最后都搞成这样,这个行业岂不是混成一锅粥?好了,唐末晚……”陆立风已经写完评语,又抬头盯着她,“收起你那以己度人的妄想,不过回去告诉张晓曼,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还有你,去接手那个案子。”
“不要啊。陆医生。”已经知道了王志文的为人,唐末晚实在不想跟他有任何的接触。
陆立风反问:“那继续让张晓曼去?”
“不去!”她想也没想就一口否决了。
“那我去?”
“这个……”看着陆立风那清傲的面容,她居然回答,“陆医生你觉得可行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滚蛋!”唐末晚就这样被陆立风一声怒吼给吼出了办公室。
不过到了外面,心情还是愉悦的,赶紧给张晓曼发了个短信,告诉她,陆医生没生气,明天就回来上班吧。
诊所又慢慢恢复了平静。
看诊的人并未因此而减少,少了张晓曼,唐末晚就有些左支右绌,应接不暇。
快到下班的时候,感觉嗓子都要冒烟了。
而第一天到公司上班的傅子慕,过的也并不是那么轻松。
虽然他天生聪明,但对业务并不熟悉,第一次上手,能做到这样也已经很不容易了。
严秋韵在办公室内接了陈墨的电话,对他报告着傅子慕这一天的表现,陈墨听罢,吩咐:“那就麻烦严经理了,另外,傅总刚刚又派了一个新项目下去,你让同事们辛苦点加个班,明早开早会的时候傅总要看到推广计划。”
“要加班?”严秋韵也觉得有些为难。
陈墨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对劲,点头:“实在有困难,就找几个同事吧,傅总的任务也不能不完成。”
“我知道了。”
傅子慕搞定了手头的工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已经坐的屁股都要生疮了。
一看时间,居然已经这么晚了。
如果在几天之前,有人说他能上一天班,他一定会觉得那人疯了,可现在,这像坐牢一样的坐班自己居然能坚持下来。他也挺诧异的。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
虽然其他同事还在加班加点,但他还是摘下了工作牌,关掉了电脑,准备离开了。
结果,严秋韵却拿着一个文件夹走来说:“各位,这里有个新案子,谁接一下?明早开会就要用,要连个赶个方案出来。”
这活儿,自然是没有人要应的。
所有人都开始低头干活,留给严秋韵一个忙碌的身影,如果换了平时,她一定会亲自带头留下来,其他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可是今天,是她儿子的生日。她老早就答应了儿子要回家去陪他,她已经爽约了他好几个生日,难道这十岁生日,还要爽约吗?
看到傅子慕一派轻松的站在位置旁边,她略一皱眉,点了他的名:“傅子慕,你没事干了是不是,没看到其他人都还在忙吗?那正好,这活儿你接了吧,下班之前把企划书放在我桌子上。”
“可现在都已经下班了啊。”他不禁懊恼。
严秋韵的眉头皱的更紧,环视整个办公室,提醒他:“你看到有人走了吗?谁说下班了?继续干活儿。”
傅子慕不禁郁闷,这才一天,就已经明白自由的宝贵。
很多人的讥笑与窃窃私语他都听在了耳里,那种类似于特权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