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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天的眼泪一滴滴的往下落,直接跪在了床边,手放在凉透了的被子上,哭的悲切:“金老,金老您跟我回家……”
之前赵父离世的时候夏晴天没有在场,所以并没有没有切实的体会人生死一瞬间带来的触动,疼的五脏都要拧巴在一起,一切就在眼前发生,自己却无能为力。
夏晴天再也不想要这种感觉,切肤之痛。
“晴天!”
叶以深眼睁睁的看着夏晴天跪在地上哭到外面天色都黑,上齐抱住她的肩膀,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这段时间里,叶以深已经目睹了两位老者的离世,自己也才刚刚从赵父历史的阴影中恢复,却就被迫接受金馆长病逝的消息!
夏晴天已经哭到眼泪都流不出来,一半脸趴在床上,一半脸露出来看着韩老,追问他到底是为什么!
金馆长生前一直不许韩老对夏晴天多说,所以如今夏晴天才算是知道,金馆长在最后交自己东西的时候,已经病魔缠身!
自己每天给他老人家熬得药,不是什么强身健体的,是帮他延命用的……
而她自己,还不肯静心去学,总是要找借口溜号,夏晴天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韩老心里也不好受。
他隐退这么多年,许多人仰慕他的学术,陆陆续续的有人跟着他过来,但是知心的朋友一个都没有。再加上韩老的脾气实在算不算好,整日不是大吼就是不讲道理,往常也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孤僻。
只是没想到遇到了夏晴天,竟然让他享受到了安享晚年的感觉,后来的金馆长,更是让他有种交朋友奇异的情绪!
在看出金馆长身体已经无力回天之后,韩老心里其实一天比一天压抑,只不过他不说。像是习惯了整天跟一个与自己几乎完全相反的人对着干,生活中大部分的乐趣就源于对方,忽然,世界上只剩下他了。
之前每一次他对病人家属宣告病人身体已经进入‘死刑’的时候自己几乎冷漠,真到了和自己相关的人,他竟然觉得……难以形容的郁结与痛苦。
“怪我不应该带他来的,就应该去看看西医,没准还会有什么转机。”韩老对于西医的妥协,第一次。
“金老。”
夏晴天眼神涣散了一下。
最后的道别都没能好好的说一番话,她想到的却是赵峰。当初亲生父亲的离去,赵峰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叶以深这个时候不管夏晴天愿不愿意,都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只不过跪了这么久,早就没有知觉了,任凭叶以深把她拖到一旁的椅子上,夏晴天红肿的眼睛就一直空荡荡的。
“金老头说他给你留了一封信,要是这一天真的到了,就给你看,在他的枕头下面放着。”
和金馆长最后时间待在一起最长的就是韩老,韩老脾气就算现在也是倔的,把头别着不去看床上的金馆长,哪怕眼眶一热,鼻子发酸。
“那金老现在怎么办?”
即便夏晴天悲痛的没有办法描述,却也是要面对金馆长已经去世的消息。
看着韩老和叶以深,她是一点办法都想不到了,确切的说,是大脑陷入了悲痛,还在这件事情上不能平静着!
这里怎么这么冷呢?
最后金馆长就一个人躺在这里,怕不怕?
越想这些东西,夏晴天的心就越痛!
外面起风了,然后又下起了雨来,噼里啪啦的水滴打在房顶上,随时都要砸进来的感觉。
风吹进来,凉飕飕的让人清醒,夏晴天不由自主的大了一个寒颤,思绪也总算回来了一些。
“总不能再带走,就埋在这里吧,我也不准备出去了,今后到我死,就在这里陪着金老头了。”韩老其实也是有自责在的。
这样的表现,多少带着一阵悲痛的外化。
“韩老,金老就埋在这里,您跟我们回去吧。”夏晴天从刚刚起来到现在,根本没有勇气去看床上脸色煞白的金馆长,总算是鼓起勇气看了一眼,眼泪就不争气的再次掉了下来:“金老已经这个样子,您独自留在这里,要我和叶以深怎么放心?”
夏晴天对韩老也是敬重爱戴的,毕竟他不仅救了小深晴,还救了自己,并且一次次真心实意帮她与叶家!
只是韩老却不想走。
僵持了一番之后,夏晴天吐出了一句:“您就当对金老的孝我没有尽到。”
之前韩老不知道是为了和金馆长争还是怎么样,总之是死皮赖脸的非要当夏晴天的干爹……
金馆长已经不在了,还有韩老,她不能在等到最后,再幡然悔悟的后悔。
这句话好像触动了韩老,他沉默很久,看着金馆长,长叹了口气,没有拒绝,看样子答应了下来。
没有火化,在这个山角角里,没有人去多管什么,朴朴素素的挖坑埋下去,简单的立着一座墓碑。
三人不约而同的站着,夏晴天有种恍惚的感觉,好像刚刚还在和金馆长嬉皮笑脸不想去看书一样。
今天的天气很不好,这雨一阵接着一阵的,才刚刚停,很快就又下了起来。虽然夏晴天极力的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也让自己尽可能的接受这个现实,但是最后还是被叶以深拖上飞机的。
一直等到了地方,夏晴天被叶以深灌了一场热水澡,然后又躺在床上缓了许久,才疲惫的回过神。分明休息的还好,眼神的却有点不清明,平白的多了很多血丝。再加上刚刚哭的太久,眼睛肿的像是两颗核桃,睁不开只能眯起来,朦朦胧胧的看着眼前的叶以深。
当初叶以深能呵斥赵峰要赵峰振作,但是对眼前的夏晴天,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而夏晴天,也果不其然的说道:“刚刚好像做了一场梦。”
如果一切不想面对的不如意的都是一场梦,生活未免就也太具备善意了……
只是一觉睡醒就去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随即再回家躺着,任凭是谁经历了这些,也会恍惚怀疑吧。
叶以深一时间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应该骗她一番,还是要直接告诉她。
这个时候,赵峰进来了。
他还不知道怎么了,大大咧咧的:“叶以深,你说今天找我有事情,自己跑到哪里去了?哎对了,我看到韩老回来了,金馆长呢?”
韩老回来了。
这简单的几个字,直接就回答了刚刚夏晴天的问题。即便已经知道了答案到底是什么,也难免再次黯然神伤起来。
“晴天这是怎么了?”偏偏‘罪魁祸首’还不自知,眼巴巴的凑近夏晴天的床边:“看起来像是病了。”
“你走就好了!”
叶以深也不能肯定赵峰这样说到底是好是坏,只能眉头紧皱着,吐出来一句赶人的话。
在赵峰看来自己是莫名其妙被赶的,也早就习惯了叶以深对自己冷言冷语,继续凑过去:“要不要我去帮你们把韩老叫过来?”
“我没事。”
夏晴天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也沙哑了起来。
她现在不想看到韩老,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这样啊。”
赵峰还想为什么,被叶以深打断:“要处理的事情我已经让方毅整好了,你去联系他先入手。”真是的不能让这个男人闲着。
此时夏晴天在床上躺着,赵峰自知自己在这里也不太恰当,一边点头,一边向后退:“真的不用我帮你叫韩老吗?不然叫医生过来可以。”
叶以深给了他一记冷眼。
“我就知道不可能是假的。”夏晴天咧开嘴苦笑了一下:“我的运气一向都不好……”顺便连累了身边的人,运气也差起来。
叶以深的手放在她的脸上,热热的,十分舒服:“人都有生老病死,如果连这样的事情都要埋怨在别人身上,那世界上的怨气要有多大?”
“我对这个世界已经在用最差的眼光去对待了,所以每日我接受的东西都是那些让我痛苦的。所以这些不好的我看着,好的一面都给你看。”
叶以深的话让夏晴天深深的叹了口气,她心里也十分清楚,就算自己再怎么样也回天乏力。
忽然想到了金馆长还有一封信留给自己,就要起身:“我想去看看金老给我写了什么!”
“我去帮你拿过来。”
“我自己去!”
拿了这封信之后,和金老直接的联系兴许也就不复存在了。
金老生前住的房间与他们的房间不远,而且夏晴天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出门却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叶以深没有制止。
下床到来到金老的房间顺利拿到那封信,夏晴天忽然没有了拆开的勇气。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留着,一直给自己留着一份念想,可惜担心金老有什么事情来不及嘱咐都写在里面,犹豫了很久,还是选择了打开。
其实说是一封信,更像是一封遗嘱,里面罗列了他诸多留下的财产,不是用于慈善就是赠予夏晴天,写的清清楚楚。
然后就是对夏晴天诚诚恳恳的一番话,也说明了为什么要让夏晴天跟着自己学她根本不感兴趣的东西。
金老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也担心到时候会给叶以深带来麻烦,所以就想夏晴天学会之后可以接任自己的工作,在最后字里行间充满歉意的与夏晴天写到:
晴天,真的很抱歉要强迫你学你并不喜欢的东西。我好几次都想把真相告诉你。但是我怕你伤心难过,但是事情已经发生,让你为此伤神,实在是不值得。以后我不能再强迫你学这些你根本不感兴趣的东西了,但我由衷的想你可以自勉下去,因为这可能是我留给你最有意义的东西。不知道你看到这些话的时候我有没有与你道别,应该是没有吧。其实一直想告诉你,我真心把你当做女儿,唯一舍不得、放不下的,也就是你,所以就算是慰藉我在天之灵,不要悲痛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