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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正微微一笑，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唐明的肩膀，感慨道：“小明啊，不是当哥的说你。就冲你这份心思，将来也别想有什么大作为。”
“何解？”唐明也不生气，奇道。
“先不说经得起高风险，才能获得高利益。就说留在明珠，你觉得人人都能高枕无忧的工作？我可是记得，新奥平均每个星期都有两到三个员工被开除。按照这个频率，派往燕京分部的一百骨干，还不够总部一年开的。而一年时间，你确定派往分部的骨干就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最后，我只听过员工被新奥开除。从没听说员工主动从新奥离职。”萧正慢悠悠地说道，微微眯眼道。“另外，我还想借用你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唐明问道。
“新奥的福利和薪水，简直是他妈站在国际顶端的水准！谁舍得走？”萧正义正言辞地说道。
唐明满面错愕，遂又替自己辩解道：“刚才那番话，其实是我小姨的担忧。就像你说的，我这种小保安，林总肯定不会放在眼里，也难堪大用。”
“那就好好干活吧。没事别瞎操心。也不要在保安部散播谣言。公司的风气就是被你们这种八婆给带坏的。要能把八卦的时间放在工作上，我的位子早就是你的了。”萧正居高临下地说道，领导派头十足。
唐明表情微变，点了第三根烟问道：“要是林总把你派去燕京分部了呢？”
“把我派去？”萧正眉头一挑，猛地一拍桌子道。“那我就跟林画音拼了！”
……
正如唐明所说，新奥最近简直是人心惶惶，军心涣散。名单一天不下发，那些极有可能被派去燕京分部的员工都不可能安心干活。而就算没什么能力去开辟疆土的员工，譬如唐明这类货色，也兀自杞人忧天，寝食难安。
连下面的人都承受着如此巨大的压力，萧正完全可以想象林画音在挑选这份名单的时候，该多么的慎重。
谁有能力去？谁去了会认真干活，而不是怨天尤人？谁又能为新奥带来利益，在燕京打开局面？
这一切都是林画音需要反复推敲思考的，同样是身为新奥大BOSS的林画音必须正面解决的问题。
午餐的时候，萧正忍不住悄悄乘电梯上了88层，想慰问一下被一道道难题所困扰的林画音。
咚咚。
萧正很有礼节的敲响了办公室大门。片刻之后，门内传出林画音十分平淡的声音。
“进来。”
咔嚓。
萧正推门而入，刚要板着脸催促林画音下楼吃饭。却发现一身冰冷工作装的林画音正埋着头，一脸专注的用一个小型的电磁炉煮粥。
很有营养的黑米粥。
萧正当时就惊呆了，连房门也忘了合上。
“你在做什么？”萧正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不可思议道。“这里可是总裁办公室。你居然在里面煮粥？会不会太不拘小节了？”
“有什么问题？”林画音也没回头，只是慢条斯理的搅拌着砂锅，淡淡道。“既然上来了，就来喝一碗吧。我在粥里放了两只鲍鱼。很补的。”
砰！
萧正立马关上了房门，搓着手，一脸振奋道：“有咸菜吗？泡菜，酱菜都可以。鲍鱼粥配小菜，绝对是人间美味。”
第234章 出去！
林画音对吃什么不讲究，但只要是她自己做，就必定考究各个环节，单说这锅黑米粥，她就用文火足足熬了几个钟头，里面的鲍鱼也是香软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萧正虽说被这一锅美味的鲍鱼粥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却仍然对林画音这从容不迫的姿态所刺激到了。坐在椅子上一面等鲍鱼粥出锅，一面好奇地问道：“现在连我们保安部都人心惶惶，生怕被你派去燕京。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这煮粥喝？”
“最近食堂的伙食太油腻。”林画音专注地搅拌着黑米粥，淡淡道。“想吃点清淡的。”
“食堂也有稀饭啊。”萧正问道。“何必这么麻烦自己做？”
“你也知道食堂的是稀饭。”林画音平淡道。“我煮的是粥，不是稀饭。”
萧正翻了个白眼，自来熟的从冰箱拿了瓶饮料，咕咚灌了几口道：“那你到底想好名单没有？再这么熬下去，我怕公司没几个人能安心工作。”
“在你进来之前，我已经在公司网站发布了名单。”林画音放下勺子，关了炉子，从柜子里取出两个精致的小碗说道。
“是吗？”萧正闻言，立刻打开林画音的电脑，登陆网站后查找名单。
“放心，没有你。”林画音似乎猜到了萧正的心思，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才不会担心。”萧正撇嘴打开了名单，一面看一面说。“啧啧，每个部门都有啊。”
看了半天，居然连一个熟人都没有。就连主要负责分部事务的，也是一个他只听其名，未见其人的高层领导。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分部副总居然是林画音的贴身助理，被刘启明捅进医院的红姐。
“红姐现在没事了吧？”萧正关切的问道。
“前几天通了电话，她主动要求前往燕京，说在家里憋得快发霉了。”林画音盛了两碗粥，把其中一碗放在桌前，也没赶萧正离开她的总裁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慢条斯理喝起粥来。就好像萧正才是新奥总裁，而她，只是萧正的小助理。画面温馨，十分有爱。
“她常年跟在你身边，应该很了解你的行事作风。嗯。是个不错的人选。”萧正端起鲍鱼粥喝了几口，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概，说道。“我虽然不太了解别的部门情况，但就我们保安部，你挑选的这三个保安，可都是尽职又有能力的保安。眼光会不会太准了？”
“难道派一些游手好闲的过去？”林画音往红唇里送了一口鲍鱼粥，面无表情道。“分部在起步阶段，必须有一个核心的班底，才能拥有足够的执行力。”
“那这些人都算是总部的精英咯？”萧正笑道。
“自然。”林画音理所当然道。
“唉。”萧正放下碗筷，无奈道。“你在这边精心挑选分部人才，下面的人却生怕被你选中，赴了韩彬的后尘。真是令人难过啊。”
“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提心吊胆。”林画音言简意赅道。
“咦。这里怎么还有一份名单？”萧正困惑道。“辞退名单？”
萧正手一哆嗦，点开了桌面上的一个文档。
“十几个？还有一个部门总监？”萧正乍舌道。“太恐怖了吧？你这是打算血洗新奥吗？”
“名单还没公布，这群人就自乱阵脚，准备抱团威胁公司。”林画音眼神冷漠道。“这种员工，留着也没用。”
萧正苦笑道：“你怎么对公司员工这么了解？”
“如果我愿意，能知道你每天吃什么，做什么，有没有偷懒。”林画音平淡道，没有丝毫炫耀的嫌疑。
“我靠，你居然在新奥搞特务组织？”萧正不可思议地说道。“难怪公司被炒鱿鱼的员工屡创新高。”
“下了班，你们做什么我管不着。但在公司，任何违反纪律，威胁公司利益的存在，我都不会放过。”林画音微微眯起眸子。眼神凌厉极了。
“所以你了解新奥每一名员工，掌握了每一个部门的员工结构？所以才能拟定这份公司分部的核心团队？”萧正乍舌道。如果是这样，那林画音的工作量未免太大了点。平时掌控公司战略方向就够累了，居然连这种事情也要亲力亲为。简直让人崩溃。
“我能说出大部分员工的名字，但足够了解的员工，不超过一半。”林画音坦白道。
“那就是五百人。”萧正连连摇头道。“这也够恐怖了。你的大脑是机器做的吗？”
林画音沉默喝粥，不再理会问题多多的萧正。
她的大脑不是机器做的，但她确实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要见过一面，她就基本能记住对方的模样和名字，而有些行为异常的，或能力出众的，也会有人汇报给她听。每周，她的办公桌上都能收到一份大约一千字的详实的汇报。不用花太多时间，却能掌握整个新奥员工的大体动向。足够控制全局，作出明确的指令了。
当然，也许对她来说，这是一件不算困难的事儿。可让一个普通人去记住这么多与他不会有接触，甚至从来不说话的员工，就太可怕，太难实现了。也许今天记住，过几天就抛诸脑后，完全不记得了。
所以一个成功的人除了靠努力之外，天赋也是不可或缺的。越大的成功，天赋所占据的比重就会越大。
“对了。之前我听到小道消息，你之所以重用韩彬，之后又在关键时刻把他赶走。是因为你觉得他威胁到你的地位了，并且想利用韩家在明珠的影响力。”对公司高层的斗争十分陌生的萧正极为八卦的问道。
林画音闻言，喝粥的动作明显一滞，良久，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清冷的盯着萧正。
“这可不是我说的——”萧正觉得林画音的眼神冷得有些渗人，连忙解释道。“而且我不相信你会这样。”
“为什么不信？”林画音面无表情道。“我用他，就是想在明珠站稳脚跟。我把他扫地出门，也是因为他没了利用价值。外面的人说的，就是我所想，所做。”
萧正表情古怪，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些绝对不能问的问题。甚至连想，也不应该想。
这一刻，他才恍然意识到有些问题别人可以问，但他不能问，问眼前这个给他煮粥，为他留灯，并且同床共枕近一个月的女人。
他张了张嘴，正要弥补什么，林画音却慢慢放下了碗筷，淡淡道：“吃完了吗？”
萧正瞄了眼空空如也的饭碗，尴尬点头。
“出去。”林画音冷漠道。
萧正心虚至极，灰头土脸的溜了出去。
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