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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想偷偷跟着你,毕竟你一个人在夜总会太危险了……”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
权仔抱着肚子跪在地上喊了几声,像是口号,接着夜总会的后门和刚才旬一过来的方向都涌现出更多的马仔。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江旬一干脆牵着我的手,拉着我拐进另一条暗巷。即便我看不到方向,看不清道路,可是有他牵着我,我却能感受到一缕阳光照射到我身上,指引着我挣破黑暗的恐惧,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动力。
“这边。”江旬一将我推到巷子口,气喘呼呼地焦急,“你从这里逃出去,一直往前跑,不要回头,我先拦着他们。”
“不行啊,他们人多,你一个人怎么行?”
“男人不能不行。”
“旬一,不要逞强,跟我一起走,求求你……”我急得跺脚,快要哭了。
“我也求求你,快跑。”江旬一狠狠地推开我,叱喝,“跑啊,跑——”
“这里,快追。”我哭着跑了两步,听到马仔的躁动。
我跑了,在巷子里跑得心都要碎了,一边跑一边想象可能出现的后果,我抹去眼泪,看到双手都沾染了自己的鲜血,看到左臂上面的伤疤,看到……
看到我的阳光渐渐消失,我陡然停下脚步,我的心颤抖得很厉害,我不敢往下想,一切害怕就此停滞,我退了两步,骤然转身,然后朝着来时的方向急速地跑去。
江旬一周旋在马仔之间,他手中的武器勉强还能抵挡敌对人群,可是那些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见旬一有钢管在手,于是他们后面来的一批带了西瓜刀。长刀不长眼,旬一吃力地回击,我躲在巷子后面暗忖不好,想要上去帮忙也颇为棘手。
顿时急得满头大汗,我慌张地转身,撞到暗处的垃/圾筐,我能抬得动抓得住的只有这些垃/圾筐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一咬牙将垃/圾筐拖出去,把里面的垃/圾当作武器,朝着那群人拼了命地砸过去,这里一带都是夜总会,垃/圾筐里面最多也是酒瓶,所以扔出去的酒瓶还算有点攻击力,击中了不少马仔,将他们赶到另一侧。
“笨蛋,你怎么回来了?”江旬一退到垃/圾筐旁边,怒斥。
“你才是笨蛋,要跑一起跑。”我扔了酒瓶,正好砸中马仔的头,我对自己的命中率越来越满意。
由于我也引起注意,马仔开始分开袭击,攻击江旬一的同时,也有人对我下手,其实这样不好,旬一分心要保护我,不慎被人砍到手腕,痛得他松开钢管。
“旬一……”我担忧地扑上去。
“小心。”江旬一抱着我转身,为我挡了一刀,那人刺穿了旬一的腹部,就在我眼皮底下刺入旬一的身体。
我发了狂地推翻垃/圾筐,里面的垃/圾和酒瓶全都散落一地,趁着混乱,我搀扶江旬一躲进刚才的巷子里,然后朝着里面逃跑。
“旬一,你还好吗?”我扶着他,跑得很快,不管会不会被追上,我只想带着他离开,我们要离开,这是目前我唯一的信念,因为他要去医院,他受了伤,他要去医院啊。
“旬一,你回答我好吗?”我不敢看他,只能一直不停地找他说话,可是江旬一用沉默回应我的提问,如果不是他跟着我跑走,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没有了呼吸。
“旬一,我……”我哽咽到不能言语。
“既然逃跑,能不能专心地跑,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多话。”江旬一有气无力地回应了我,我才敢看他一眼,他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我扶着他的肩膀,他的一只手一直摁住腹部,我们逃跑的这条线路染满了他的鲜血。
正文 第79章 听见死亡
终于逃离暗巷,我们来到一处建筑施工地,江旬一建议我们先躲起来,他可能体力透支,我也不敢继续往前,这施工地也是一片混乱,我们举步维艰,很快会被追上的。
“你先躺着。”我将他扶着坐在地上,然后跪下来用沙土掩埋血迹,如果让马仔看到这一路上的血迹,我们藏得再好也于事无补。
返回时,江旬一背靠墙角,斜坐地上,看样子奄奄一息,我心里一沉,连忙扑上去,抓住他的手,紧张地呼喊他的名字,这个时候他不能睡着,万一睡着,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岑绘。”江旬一回应了我,也用力地捏了一下我的手指。
“旬一,等一下我们再逃出去,他们不会搜多久的。”
“你听我说。”江旬一喘着气,说话极其吃力,“你先跑出去……”
“不要,我不要听,我不要你又赶我走,我……”
“你冷静点,你听我说,听我说……”江旬一打断我的话,说话时,一脸刚毅地看着我,“一个人死,好过两人一起死。”
我狠心地推开他,捂着嘴不想说话,我怕一说话,泪水会决了堤。
江旬一摁着受伤的地方,我余光一扫,看到他的腹部全都是血,满鼻子都是血腥味,他根本堵不住鲜血,于是我扯掉裙子的一角,然后帮忙堵住伤口。
“这里我是姐,你得听我的,别想再赶我走,我是不会走的。”我的语气很不客气,其实是心疼他,我怎么可能扔下他一个人,我怎么舍得。
“这里没有,去那边搜。”马仔的声音吓得我们弯了腰又躲起来。
我拍了拍江旬一的脸颊,发现他有点意识模糊,于是着急地问道:“旬一,你别睡,我们说话,来,我们说会话。”
“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
江旬一微微睁开眼,苍白的俊脸展露出自信的笑容,“姐学会法式接吻了吗?”
他突然这么问,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而旬一伸出另一只手勾起我的下颚,轻笑地说:“我教你。”
我打掉他的手,蹙眉埋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不正经?”
江旬一气息十分微弱地笑了一声:“我一直都很认真。”
说完,他又闭上眼,我吓得急忙摇动他的肩膀,而他的腹部还是不停地渗出鲜血,眼看我的衣服也都染透了血红色,我的心脏简直要窒息了。
“旬一,你……”我捧着江旬一的脸,噙着泪吻了下去,我在他唇上找不到温度,我想给他温暖,我不会什么法式接吻,但是我知道,真正的吻,是将两颗心碰撞在一起。
“吻得挺烂。”我抽身离开,他却说话了,我不怪他,实际上,我的确经验不足。
江旬一抚摸我脸颊上的泪水,轻喃道:“以后温柔点,特别是求人的时候,撒点娇什么的,男人会很受用,这一点,人家梁先生就做得很好,虽然他是男人,却知道如何讨得男人的欢心。”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茫然地看着他。
“我知道江家对不起你,但是不要记恨他们,带着恨过一辈子,你也会痛苦一辈子。”
“江旬一,你,你搞什么鬼,你以为你要说临终遗言吗?”我忍不住了,飚着泪痛斥,“你怎么这么讨厌,我不要听你胡说八道,有本事你给我好好活着,你活着我就不恨了。”
“哎,小点声,把他们招来就麻烦了。”江旬一越来越坐不稳,他想要倒下去,我却扶住他,他这么一提,我想起外面的情况,都这么久了,也没听到什么动静,说不定他们已经走远了,去别的地方搜查。
“旬一,你等着我。”我将旬一放倒,然后小心翼翼地跑出去打探情况。
确定安全之后,我折回来抱起江旬一的上半身,我看他还有点气息,他也努力地配合我,好不容易两人挪到大街上,此时夜已深,来往的车辆飞驰而过,我将旬一放在街边,然后去拦车,可是车辆根本不停,看到我满身血痕,他们都退避三舍。
“出租车呢?怎么没有出租车。”我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
夜风的寒意令人心颤,我痛哭流涕地跪在街上,求他们能停下来,求他们将旬一带去最近的医院。他的气息牵动着我的灵魂,我祈求上天能让我后悔一下,能让他的鲜血流得再慢一些。
大概是我的诚心感动了哪路神仙,不久后,有个开私家车的小哥看到我的狼狈,他停了车询问情况,然后义不容辞地帮我将旬一抬上他的车。
“医生,救人啊——”小哥背着江旬一,我扶着旬一的后背,一路嚷道急救室,而抢救室的医护人员也都纷纷跑了出来,看到那些白衣天使,我的眼前一阵眩晕,心跳稍稍缓和了一些。
江旬一被人抬上推车,我一路小跑地跟上他,他紧紧地拽着我的手指,我不敢松懈地盯着他的脸庞。
“伤者血压太低,失血过多,快进手术室。”
“小姐,你走开一下。咦,你脸上也受伤了,请到我们的护士站处理一下。”
“等一下。”我推开护士,冲到推车旁边,低着头将耳朵凑上前,刚才我看到旬一的嘴唇略微地颤动,我觉得他有话要对我说。
“报警没用,免得打草惊蛇。”我一边抹泪一边目送他被人送进了手术室,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居然没想到自己可能会一命呜呼,却还在想我的事情,他是傻子吗?他难道不知道死亡多么可怕吗?
“小姐,您受伤了,请跟我去处理一下。”外面的护士看到我满身是血,特别是脸上也有伤口,于是很关心地劝道。
“您好女士,请问您和伤者认识吗?我们要马上进行手术,必须得有人签字。”跟着从手术室出来一个男护士。
“我认识他,我是,我是他的,我……”我含着泪,一脸惊恐地解释,“我是他嫂子,我可以签字的。”
还好我是他亲人,虽然是叔嫂的关系,但好歹也能在手术单上面签了字,没想到这个时候,我尽然庆幸我是他嫂子,我就是他的嫂嫂啊。
我的伤口不算太深,护士擦了药用纱布贴着我的脸颊,左臂烫伤的地方有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