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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扬的尾音此时给人的感觉不是旖旎,而是压迫。
他说的话,南湾毫不怀疑,过了一会儿,低声说,“南承智住院了,我去慰问一下。”
南承智躺在医院病床上,南氏所有的大权就都在南怀煜手里。
是人为还是意外,很难说清楚。
车停在医院外,慕瑾桓也下了车,南湾看向他,他自然的牵住女人的手,“我陪你去。”
南湾不露痕迹的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你不是要出差的吗,误机影响工作我会过意不去的。”
掌心里柔软的触感消失,慕瑾桓眉头轻皱,凝着女人的脸蛋,淡淡说,“可以改航班。”
“我就是去看看而已,在医院,不会有什么麻烦,你早去早回,我等你办手续,”南湾说完之后,便迈步离开。
慕瑾桓欣长挺拔的身体立在车旁,看着她一步步走远,黑眸平静得仿佛陈潭古井。
离婚?
下辈子吧。
————
轻微脑震荡,左腿骨折。
南湾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之后,去了705病房,象征性的敲了两声,手刚握上门把手,南怀煜就从里面拉开了房门。
南湾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眉眼清淡疏离,“你挡着我了,让让吧。”
南怀煜很少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南医生,关上房门,慵懒的靠着墙壁。
视线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下流又露骨,“啧啧啧,几天不见,更漂亮了。”
仿佛她没穿衣服一丝不挂一样。
“你妈在里面吗?”南湾冷冷的看着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又不会给她一刀,你不用激我。”
南怀煜挑了挑眉,手里把玩着车钥匙,“不过就是摔了一跤,你至于这么担心么?”
嗓音阴柔邪魅,是他惯有的模样。
南湾神色无澜,“我来查房,不管是谁住在里面,都只是病人而已。”
“这样啊,”南怀煜似乎是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侧身把路让出来,“南医生,请吧。”
南湾没有看他,从容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姜小曼以为是南怀煜又回来了,转过身准备问他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结果却看到了她最讨厌的人。
冷嘲热讽,“呦,手术做完了才来,你怎么不等到明年再过来?”
病床上的南承智还吸着氧气,仪器发出频率一致的‘嘀—嘀—嘀—’,南承智右腿打着石膏,闭着眼睛,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南湾淡淡的看了一眼,和普通病人没什么区别,“你推的?”
“你胡说什么!”姜小曼顿时变了脸,声音极其刺耳,“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说话不知道把门的吗?”
她不是故意的,当时拌了几句嘴,南承智去拉她,她生气甩开,没想到他摔了下去。
南湾冷冷的睨了姜小曼一眼,那张打了太多破尿酸的脸此时扭曲丑陋,好像下一秒就会冲过来给她一巴掌。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不能……
“说话别这么难听,给自己的孙子积点德吧。”
话音既落,便转身往外走。
姜小曼恼怒的后面红耳赤的脸色还未褪去,顿了几秒钟,语气不善的问道,“什么意思?”
孙子……
她只有怀煜一个儿子,难道是清露怀孕了?
不对呀,上个礼拜清露去看望南承智的时候,还说自己不能生理期不能喝酒。
南湾回头,微微一笑,“肚子又不是我搞大的,你问我干什么?”
南怀煜给她下了那么大的一个套,她反抗不了,也不能让他太逍遥。
南湾走后,姜小曼就急忙拨通了儿子的电话,却被直接挂断,她简直要气死了。
再打给余清露,也没人接,着急也没有任何用,秘书和助理不可能知道这些。
如果真的怀孕了,为什么不说?
————
手术已经进行三个小时了。
南湾和沈之媚坐在长椅上,连一口水没有喝过,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她们都是医生,但现在,只是病人家属。
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玻璃投在走廊里,空气暖暖的,如果这里不是医院,会显得很美好。
南湾低着头,目光平和,只是无意识绞在一起的手指透露出她的情绪。
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沉默有些沙哑,“我……我瞒了你一件事。”
两人是同样等待的模样,沈之媚以为南湾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也没放在心上,随口问着,“什么事?”
南湾抿了抿唇,等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嘉树知道三哥不是出差,你出国那段时间,我带他来过医院。”
沈之媚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很平和,“我知道。”
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南湾侧首去看她,“嘉树跟你说过了?”
小孩子果然还是靠不住啊……
“没有,”沈之媚温婉的笑了笑,“我回国第二天来医院陪三哥,看护说三哥手里不知道被谁塞了一颗糖果,随便猜猜就知道了。”
那间病房周围都有人看着,一般人也进不去。
南湾,“……”
沈之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混沌的看着天花板,“嘉树比同龄人要懂事,我心疼啊。”
明明知道,却在她面前一点都不表现出来,只是一个三岁大的孩子。
南湾看了看沈之媚,随后身体也往后靠,神经绷的太紧,她半个身子都是麻木的。
“谁你当时虐三哥虐得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现在让你历劫呢。”
“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别再提了啊,”沈之媚不自然的咳了两声,眯着眼转移话题,“你是不是怀孕了?”
这种开口就是王炸的技能,杀伤力真的可以和坦克媲美了。
南湾抬手把碎发勾到耳后,听到沈之媚的话,手里的动作一顿,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嗓音平稳,“没有啊。”
正文 176。我们是夫妻,难道我吻你还得经过你的批准才行?
沈之媚看了她一眼,幽幽的说,“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吐了。”
她怀嘉树的时候,就是一点腥味儿都闻不了,看到油腻的食物就会恶心反胃。
“我昨晚看了一部特别恶心的电影,主角是个变态,生吃动物内脏,”南湾淡定的陈述,“吃饭的时候突然就想起来了,所以才会反胃。”
沈之媚狐疑的看着南湾,在她脸上找不出一丝撒谎的迹象,很失望的叹了口气,“哦,那我白高兴了。”
准备转过脑袋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男人,用手肘拐了一下旁边的南湾,弯唇打趣,“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不是说慕男神出差了吗?
南湾本能的往走廊右边的方向看去,那抹欣长挺拔的身影背着光向这个方向走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
随着他的靠近,五官也一点点清晰。
“我去趟洗手间,然后下楼给你买杯热茶,”沈之媚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脖子,然后选择了走楼梯。
手术可能还只进行了一半,她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下楼十分钟,买茶十分钟,上楼十五分钟。
这样时间就会快一些。
慕瑾桓在女人面前停下,俯身去抚摸她有些寡淡的小脸,嗓音低沉温和,“吃午饭了么?”
南湾偏过头躲开他的触碰,不去看那双幽深的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声音淡淡,“你不是出差了?”
“慕总刚下飞机,连水都没喝就赶过来了,”一旁的刘安适时的开口。
慕瑾桓的手停在空气里,脸上丝毫没有尴尬的情绪,支起身体,无波无澜的视线扫向刘安,后者识趣的走远,背过身。
男人在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南湾低着头,说道,“你回去吧,应该挺累的。”
眼底的倦色很淡,但她看到了。
“关心我?”慕瑾桓勾了勾唇角,“那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说话的同时,去握她的手。
南湾拨开男人的手臂,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精致的五官漾着似有若无的散漫,“我忙着找律师啊,慕总一直拖着不肯离婚,我很烦躁。”
那天晚上,余清露说,他是不会离婚的。
南承智现在卧床不起,即使三哥明天就醒了,南氏也依然在南怀煜手里。
她赌不起。
慕瑾桓眉目沉静,她的疏离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
西装外套的扣子被解开,白色的衬衣下是壁垒分明的腹肌,长腿交叠而坐,优雅矜贵,“不着急,青城的律师所很多,万一有我不知道的呢。”
不可否认,这种轻描淡写的话最能激起一个人的怒气。
南湾放在腿面上的手收紧,又放松,目光淡淡的看着窗外,“你又没有多喜欢我,费这么大力气拖着我干什么?”
慕瑾桓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结婚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要离婚。”
……
沈之媚回到手术室外的时候,带回来三杯咖啡,给南湾的是清茶。
刘安受宠若惊,连烟都不抽了。
趁着慕瑾桓走远去接电话,沈之媚用手指推了推南湾的脑袋,没好气的教训,“人家刚回来你就闹脾气,是不是作过头了?”
慕男神嘘寒问暖,慕太太却爱答不理的。
南湾又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热茶暖胃,她多喝了几口,“你操心操心自己吧,我又没跟你作,管那么多干什么?”
沈之媚,“……”
慕瑾桓接完那通电话之后就关了机,回到长椅,他的咖啡杯之前被过往的护士打翻了,有些口渴,自然的拿过南湾手里剩下的那半杯茶。
喝了两口之后,问她,“有些凉了,我让刘安下去再给你买一杯?”
刘安目睹了整个过程,觉得他可能需要重新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