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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的,是‘求’这个字眼。
什么事……
纪家和慕家有几十年的交情,即使纪老已经离世,也不能磨灭曾经他把慕瑾桓当成纪家子孙培养的事实。
就连程世蓉,对纪晚夏都是客气的。
如果纪晚夏想要天上的星星,慕瑾桓可能也会想办法摘给她。
南湾放下筷子,抬眼看着对面的纪晚夏,“什么事,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都会尽力。”
她在那张美丽温婉的脸庞上,捕捉到了一丝……悲伤。
纪晚夏握着茶杯,微微低着头,声线有些弱,“豌豆,我想请嫂子帮我照顾豌豆。”
话音里,隐着下定决心后却依然很艰难的难以割舍。
照顾豌豆……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纪晚夏也依旧是慕瑾桓的妹妹。
叫她一声嫂子,照顾豌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为什么要用‘求’?
“当然没问题,”南湾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看着她弯唇微笑,“家里有好几间空房,你和豌豆可以住,如果觉得人多不习惯,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
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肉,哪里舍得。
“我是说,”纪晚夏握着水杯的手无意识的收紧,额前散落的碎发将眼里的情绪遮挡,“请嫂子帮我照顾豌豆,我……我还有其它的事情。”
死去不是惩罚,心怀愧疚的活在这世上,才是惩罚。
杀人凶手是没有资格心安理得的活着的,沈唯一是,她也是。
她说的不明显,但意思已经不难懂了,隔着半年墙壁,南湾能隐约听到佣人哄着豌豆和九九玩儿的声音。
过不了几个月,豌豆就能开口叫妈妈,即使顾邵之现在没有找到她,但总有一天会知道。
南湾看着她,低声问,“晚夏,你恨他,是不是?”
‘他’是谁,不需要说出来。
闻言,纪晚夏的心跳似乎停了几秒,目光渐渐失去焦点。
低垂着眼眸,好久都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一个合适的答案。
恨么?
她问自己。
这一年多的时间,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她只要一闭上眼,梦里都是大片大片的红。
那是鲜血,是从她朋友的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能将一件白色的裙子染成红色的鲜血。
孤寂的夜空下,辗转难眠,寝食难安。
当初的爱有多深,那把锋利的刀插进心脏的时候,就会有多疼。
恨与不恨,她都不会放过沈唯一。
良久,她慢慢开口,“嫂子,我哥知道我在哪儿,那里有我的责任,也是我可以赎罪的地方。”
声音呢喃,低不可闻。
“也许一年,也许两年,我会重新回到安城,要做的事情……很可怕,所以不想豌豆被卷进去。”
沈唯一想要轻松松松的活着,怎么可能呢?
这一年多的时间,她在那偏远的小镇里,都能听到这位大红大紫的明星的歌曲,足以想象,顾邵之是花了多大的心思捧着心上人。
奖杯、掌声、鲜花……这些都是沈唯一偷去的,要让她多享受一段时间,那样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体验到从云端跌进地狱的痛苦。
顾邵之,你也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十分钟?二十分钟?碗里原本冒着热气的汤都变凉。
南湾慢慢伸手探到对面,覆住纪晚夏的手背,嗓音平和温柔,“从今天开始,豌豆姓慕,是九九的亲妹妹。”
当初,慕家给了纪晚夏一个哥哥,而现在,纪晚夏给慕家送来一个孙女。
她没有经历过等同的痛,就不会明白纪晚夏身上的荒凉和悲伤来自于哪里。
“你想豌豆了,随时都可以过来,或者几年后等你处理好那些事,我和慕桓就把她还给你。”
纪晚夏抬起头,牵唇微笑,“谢谢嫂子。”
有软肋在身边,就会狠不下心来。
她不要这种仁慈。
南湾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吃饭。”
……
吃过午饭,纪晚夏在客厅陪着豌豆玩儿了半个时辰,等豌豆睡着后,她才放开。
佣人把豌豆抱到九九的床上,南湾送纪晚夏出门,“真的不见见慕桓吗?”
“不了,”纪晚夏忍住想要再回去看一眼女儿的不舍,“知道我为什么来,哥哥不会太高兴。”
她故作轻松的微笑,南湾看在眼里,没有戳穿。
两人一同走出小区,南湾帮她拦了辆出租车,关门之前,这么说,“你连招呼都不打,他可能会更不高兴。”
似乎是有些苦恼。
纪晚夏看着她眨了眨眼,星眸里竟出现了一年之前才有的狡黠。
弯唇浅笑,“没关系啊,有嫂子在,哥哥不会发脾气的。”
哥哥有了家,有嫂子,还有九九,开始新生活,那些孤寂难眠的岁月都会慢慢被遗忘。
真好啊。
绿色的出租车汇入车流,消失在视线里。
南湾不知道纪晚夏是怎么避开顾邵之的人来到青城的,也不知道她将要回到什么地方去。
就像她说的,活着的人,永远都比死去的更重要。
朋友的爷爷奶奶还在世间,那些仇恨和纠缠就都可以先放一边,但……迟早有一天,她会主动出现在顾邵之面前。
报复,或者……去验证一个答案。
顾邵之也许一直都在等,等她回到安城,等她出现在眼前,即使知道等到的是报复,或许也甘之如饴……
呵,谁知道呢?
————
回到别墅后,南湾给医院打了电话请。
毕竟,慕先生突然多了一个女儿,她需要好好想想,要怎么跟他解释才好。
婴儿床的尺寸能躺下两个六七岁的孩子,豌豆睡在上面,只占了一个小小的位置,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嘴巴微微张着,像是在做一个极其美妙的梦。
九九的作息跟豌豆不一样,午饭后一般不睡觉。
同南湾一起待在床边,很安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豌豆,似乎是认真的在等待豌豆睡醒。
南湾坐在地毯上,把儿子抱在怀里,轻声细语的说,“九九,这是妹妹,以后你要好好保护她,不能让别人欺负她,好吗?”
七个月大的九九,根本听不懂这些,但竟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南湾怔了片刻,才低声笑了出来,温柔的亲了亲儿子的额头,“真乖。”
没有孕吐,也没有臃肿,更没有疼痛难忍,就多了这么一个又漂亮又精致的女儿。
挺好。
……
晚上七点,慕瑾桓准时回到家。
像往常一样,先去餐厅倒了杯水喝,客厅没有人,就上楼去了书房。
推开房门,迈步走到书架前,把踮着脚尖在找着什么的女人拥进怀里,下颚搁在她肩头。
英俊的眉宇之间有着淡淡的笑意,嗓音略微沙哑,“慕太太,你怎么又翘班了?”
书房铺着地毯,慕瑾桓从开门到走进来,都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南湾闲着无聊,想在书架里找一本童话故事,提前为那两个小家伙做准备,毕竟在她的童年,父母讲故事哄她睡觉是一种从未得到过的奢侈品。
书没找到,却被背后突然传来的温暖吓了一跳。
男人温热的呼吸落进脖颈,波及到的皮肤表层起了一颗一颗的小颗粒,似痒非痒的触感,让她禁不住瑟缩着。
“我、我回家见贵客啊。”
闻言,慕瑾桓低低的笑出声,而后把怀里的女人转了个方向面对着他。
低下头,缓缓靠近她,直到鼻尖触碰到一起,两张脸之间只剩不到五公分的距离,以至于,他能清晰的看到,女人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的阴影。
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她的碎发把玩着,彼此的呼吸缠绕在一起。
薄唇带起似有若无的弧度,慢条斯理的说,“哦?是什么样的贵客,能让慕太太放了我的鸽子。”
约好在外面吃晚餐,临近下班的时候,某人却给他发了条短信。
【慕先生,在家等你,我亲手做的晚餐。】
南湾被迫靠在书架上,面前的男人就用这样深邃的眼神凝着她,传递出来的信息危险又具有诱惑力。
心脏砰砰砰的跳。
不行,还是正事比较重要。
“在你后面呢,”南湾抬手环住男人精瘦的腰,眉眼之间漾出浅浅的笑,朝着沙发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转个身就能看见。”
慕瑾桓微微低头,看着女人笑意轻浅的脸颊,半信半疑的思考了一会儿后,半拥着她软绵绵的身子转了身。
视线扫到沙发旁的时候,发现有六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是的,六只,三对。
九九的,巴顿的,还有……豌豆的。
原本蹦到沙发后面玩耍的豌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蹭了哥哥脚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仰头盯着出现在书房里的‘新奇事物’看。
她还不会爬,但太过活泼好动,能慢慢的蠕动。
慕瑾桓进门的时候,只看见坐在大金毛旁边的九九。
回头的瞬间,视线同那双熟悉却又陌生的眼睛对上了。
此时此刻,沉静的慕总脑子里竟然有了将近一分钟的空白。
小小的人儿身上穿着粉嫩的衣衫,同色系的帽子歪歪扭扭的戴着,虽然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但已经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嘴角还有莹亮的口水,小嘴巴不时发出些‘咿咿呀呀’他听不懂的声音。
这双眼睛……
他是不是记错了什么?
“这就是、你口中的贵客?”慕瑾桓收回视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怀里女人的下巴,抬起,“慕太太,可以开始你的解释了。”
豌豆实在是太可爱了,南湾只要看着她心情就会很好,但男人手指上的力气有些大,她不得不把脑袋扭回来。
南湾依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