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去沙发上坐着,”南湾摸了摸儿子额头的温度,确定没有又烧起来之后,踢了一下沈之媚的脚尖,“衣柜里有衣服,你随便找一件换上吧,着凉了不好。”
“嗯,”沈之媚应着,把豌豆放到婴儿车里,撑着地毯站起身。
她身上还带着湿气,一时半会儿也回不了家,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使她不吃不喝也解决不了问题。
两人身形差不多,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没少穿对方的衣服,衣柜里的每一件沈之媚都能穿。
周姨端着茶盘敲门进来,南湾眉眼之间依旧是温和的笑意,“安歌饿了,周姨你抱她去喝奶吧,还有九九,已经困到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辛苦你照顾他们。”
“诶好的,”周姨把两杯茶放到桌面后,走到婴儿车旁,把眨巴着眼睛的豌豆抱出去交给另一个佣人之后,又回来抱九九。
在关门出去之前,她慈爱的问道,“太太,您晚餐想吃什么?现在开始准备吗?”
是下雨的原因,南湾腰酸背疼。
撑着地毯站起身,抬手捏着酸麻的脖子,拿了杯茶喝,柔声回到,“不着急,晚餐我来做。”
周姨点头说知道了,轻轻带上房门。
雨还没有停,淅淅沥沥的下,如果风刮过来了,雨水会落在玻璃上,形成一颗一颗的水滴,就像是眼泪一般。
沈之媚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那抹身影,明对方手里捧着的茶杯还冒着热气,她却无断看出一种孤寂的单薄感。
微微低着头,长发散落,眉眼之间所有的情绪都被遮挡。
她开口打破这寂静,“三哥找你家慕先生了,可能短时间内,书房的门不会开。”
南湾转身,走回到沙发,在沈之媚身边坐了下来,低声说,“嗯,刚刚就已经听出来了。”
那么重的摔门声,她差点以为,卧室的落地窗都会被震碎。
会动手么?
应该……不会吧,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三哥的怒气也已经压下去了。
沈之媚握着南湾的手,之前的故作轻松,此时全部都被担心覆盖,问出了从她进门就想问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余清露的死……为什么会跟你有关系?”
沈之媚对余清露这个人,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只是当初她跟南怀煜有那么点不清不楚的关系的时候,经常会去陪姜小曼吃饭,沈之媚偶尔会在南家见到她。
有过的交流,仅限于彼此礼貌却疏离的客套。
南湾喝着茶,目光看着窗外暗沉沉的夏日雨景,轻声笑了笑,“不知道啊,明明是慕瑾桓造的孽,报应却落我身上了。”
她的声音清软懒散,听不出一点异样。
如果不是因为那双眼睛太过苍凉,沈之媚几乎会以为,她脑子里混乱不堪的那些线团都是无中生有。
……
按理来说,旁除了最亲近的家人,其他人去一对夫妻的卧室很不合适。
毕竟卧室这种私密的空间里,隐藏着太多外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挂在墙上的婚纱照,床头紧挨在一起的两个枕头……
但是,现在的书房,烟草味道实在是太过浓重。
慕瑾桓和南泽走进卧室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着大概是只有多岁的年纪,带着眼镜,表情略微有些沉重。
这个人南湾认识,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经是青城赫赫有名的金牌律师,也是霍亦寒的朋友,更是许墨一从小一起厮混到大的哥们。
他叫宋知年。
南湾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从来都不穿校服,把打架斗殴当家常便饭,搁在哪个班就能带坏一帮同学的‘老鼠屎’。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他就褪去了身上的痞气和锋芒,在律师所逐渐展露头角,从名不见经传,到现在的千金难求。
佣人搬进两把椅子,把茶杯放在桌面上后,小心翼翼的退出卧室。
察觉到南泽落在膝盖上的视线,南湾眨着眼低声解释,“是昨天不小心蹭的,已经擦过药了。”
卧室的空间不算小,但坐下五个人后,就会显得有些拥挤。
南泽深邃的脸部轮廓沉敛如往常,视线从南湾膝盖上的乌青移开,往上,最终停在那双清水眼眸。
开口叫她,“湾湾。”
南湾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嗯?”
南泽的视线没有动,依旧那么看着南湾,是她熟悉的模样。
嗓音并无起伏的问,“你还记得,姜小曼带着南怀煜住进南家的那天,三哥是怎么跟你说的么?”
姜小曼带着南怀煜住进南家的那天……
时间太过久远,南湾想了好一会儿,才能从脑海里找出些零零散散的片段。
那天,姜小曼的姿态不能用趾高气扬来形容,毕竟那个时候饿南承智,思维和理智都还是很清晰,她得营造出一个温柔善良的后妈形象。
所以,在所有人看看得到的地方,她笑语盈盈的给南家的兄妹俩介绍自己的儿子,即使对方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冷漠疏离。
然后,以一种侵略式的速度换掉了客厅和卧室里的家具,把整个别墅都变成她喜欢的模样。
当天晚上,她避开丈夫和家里的佣人,把小小的人儿堵在后院的墙角,冷着脸警告,“以后不许再瞪我,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乖乖的叫我妈妈,不然就不给你晚饭吃。”
踩着高跟鞋离开之前,还狠狠的在南湾脸上拧了一把,长长的指甲在皮肤上刮出一道红肿的痕迹。
深夜,小小的南湾抱着膝盖缩在床头不敢睡觉的时候,刚下晚自习偷偷从寄宿学校里翻墙回家的南泽推开了她的房门。
南湾更加仔细的回忆。
那天晚上,三哥好像是这么跟她说的,“湾湾,如果有人再欺负你,不要害怕,告诉三哥,三哥一定会帮你加倍还回去。”
她陷入回忆的恍惚,尽数落进坐在她身旁慕瑾桓的眼里,握在她手上的力道,不受控制的加大了几分。
南湾回过身来,看着对面的南泽笑了笑,低声回答,“三哥,我记得的。”
曾经深深印在脑海里的场景,即使跨过时间的长河,只要集中注意力回想,就能拨开弥漫的迷雾,仿佛是才刚经历过的一般。
“现在坐在你面前的人,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愿意舍弃一切保护你,所以湾湾,”南泽面色沉静,“把昨天晚上发生事情再告诉我们一遍,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时间点,你都没有忘。”
任何国家的法律都有漏洞,用来找出漏洞的工具,就是那些容易被人忽视的细节。
卧室里很安静,南泽沉沉有力的嗓音,一字不落的传到南湾的耳蜗。
宋知年的目光从南泽到慕瑾桓,两人表面沉静潭底暗流涌动的黑眸如出一辙,前者更为冷静一些,而后者,显然是因为要顾忌妻子的情绪,眉宇之间的凝重藏得极深。
人一旦有了不可触及的软肋,都会变得更为胆小。
他的目光途中经过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沈之媚,最后停留在南湾脸上,那曾经占据了娱乐版面头条大半年的精致五官,并没有他以为的恍惚难安。
是了,她是南泽的妹妹,骨子里的坚韧不会哪里去。
一直以来,她都是拿着手术刀,把病人从鬼门关拉回人世间的南医生。
而昨晚,她却是拿着一把军用匕首,插进一个人的心脏,看着对方的呼吸一点一点的变弱,看着对方离开这人世的……‘杀人凶手’。
即使这样,她也依旧是南泽的妹妹,是慕瑾桓的妻子,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宋知年打开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敲打键盘输入密码,嗓音平稳,“是的慕太太,您说的话,我们都会相信。”
以前,他都是跟着许墨一一起,叫一声姐的。
这声‘慕太太’,虽然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身份,但他说的,却是最关键的一句话。
【我们都会相信。】
这几个字,谁都不曾对南湾说过,就连慕瑾桓和南泽都没有。
他接过大大小小的案子数都数不清,只有律师才最了解当事人的内心。
南湾藏在袖口里不自觉紧握着的手指慢慢放松,她能感觉到慕瑾桓握着她的手,温热的掌心传递到皮肤上的温度,目光清明。
唇瓣微张,开始陈述。
……
九九吃了药,睡的很沉。
活泼的豌豆今天无处安放的体能没有消耗完,吃饱以后,更是体力充沛,周姨陪着她把一大半的玩具玩儿了个遍,她才打着哈欠,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卧室的门一直都是关着的。
周姨静悄悄的下楼,和另外两个佣人一起快速的吃了晚饭之后,把平时太太经常做的那几道菜的食材都洗好切好,整齐的摆在盘子里。
回到房间,在关上门之前,她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
很杂很乱,是应该是好几个人同时下楼。
负责照顾孩子的佣人在婴儿里,另一个在打扫花房,客厅里没有人,周姨便连忙拉开门走出去,恭敬的候在一旁。
宋知年提着公文包,神色凝重,对身旁的南泽说,“我会尽全力,结果怎么样,现在还不好说。”
对于警察和法院,证据才是辩解的第一位。
南泽眉目不变,“我要最好的结果。”
长腿没有一丝停顿,走到玄关处,俯身,把沈之媚的鞋从鞋架上拿下来,半蹲着身体。
淡漠的嗓音里多了几分柔和,“扶着我。”
沈之媚情绪不佳,可以说,她所有的神经都是混乱的状态。
在新西兰的酒店里,丈夫只跟她简短的说了几句,她根本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的情况。
她忘了身后还站着宋知年和周姨,听到丈夫的话,手无意识的扶上他的肩。
她还处于混沌之中,脚上的拖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