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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时候被抱上床的,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通通都不记得了。
留在耳边的,只剩下男人沙哑的嗓音,“那碗面如果不吃完,今天就不要想着吃饭了。”
————
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星期的雨停了,天气放晴,冬日里的阳光落在身上,很温暖。
林初抽空去了医院,纪爷爷已经从重症病房转移到了普通监护病房。
虽然人醒了,但精神很不好。
纪爷爷昏迷了多久,纪桓就在医院待了多久,他眼球里的红血丝告诉林初,这段时间他到底有多辛苦。
走廊尽头。
林初抿了抿唇,低声开口,“纪桓哥,前几天晚晚给我打电话了,她好像察觉到了点什么。”
那不是迷信,是血脉相连的心灵感应。
她的好姐妹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林家只有两个人,纪家也只有三个人。
最亲的爷爷和哥哥出事,即使远隔千里,也能感觉到。
她能瞒一个星期,但瞒不了一年。
纪桓在抽烟。
他所站的位置,是一个暗角,青白色的烟雾融在空气里,让他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讳莫如深的淡漠。
微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眸底多有暗藏着的情绪。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叫林初的名字,“小初。”
林初握着包包肩带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嗯?”
纪桓捻灭了手里的烟蒂,从暗角里走出来,迈步向前,进入从窗户落进来的阳光所覆盖的区域。
棱角分明的五官淡漠如初,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俯视着车水马龙的城市,缄默的黑眸深处藏着旁人看不透的情绪。
“我不放心你,所以要再嘱咐一遍,无论晚晚怎么问,无论过了多久,那天在金爵发生的事,你都不能跟她透露一个字。”
林初点了点头,低声应着,“好。”
她看着纪桓的背影,总觉得有种恍惚的缥缈感,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
“纪桓哥,你、你会坐牢吗?”
没有任何消息爆出来,不代表高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纪爷爷现在的状态能不能走出医院都是后话,如果纪桓要坐牢……
她不敢想。
纪桓的视线落在手腕上那块陈年老旧的手表上,指针每转一圈,这一天就又过去了一分钟。
即使有阳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依然是冰冷的。
他没有说话,林初就保持安静。
良久,她听到了回答,“会。”
————
陆淮安答应陪林初回林家看望林宗钧,所以下班的时间比平时要早一些。
天气很好,但林初这段时间的心情却很沉闷。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来,却没有解决的头绪。
“你知道我爸的公司出问题了吗?”
陆淮安沉静的黑眸起了一层微乎其微的波澜,但很快就消失,“知道。”
这个答案,林初在问出那句话之前就预料到了。
玻璃窗隔绝了城市的车水马龙,她靠着车门,淡淡的看着窗外匀速后退的街景。
喃喃自语,“我好没用,什么都帮不了爸爸,如果能少玩儿一年,早点进公司就好了,我爸也不用一个人扛着。”
就算陆淮安这个老师是千金难求的上上佳,但她也才刚刚踏进职场,懂的也只是皮毛。
如果现在爸爸把公司交给她,用不了一个月估计就完蛋了。
陆淮安腾出一只手探过去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嗓音低沉稳重,“让你享受自由,当然是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不存在任何一个公司没有麻烦,决策人最大的意义就是想办法解决这些麻烦。”
这个道理林初当然懂,如果不是这么回事,陆太太的位置也不会是她的。
但懂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心如止水又是另一回事。
手机的震动声让林初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林初没有要窥探对方隐私的意思,她会看到屏幕上闪动的那两个字,纯粹是安静的车内忽然有了动静目光本能的看过去。
只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侧首淡淡的看着车窗外的夜色。
震动声消失后,耳边是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开车。”
“……”
“待着别动,我现在过来。”
也不知道电话那端的沈唯一说了些什么,通话结束的很快。
车在路边停了下来,林初才开口问,“找你有事吗?”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陆淮安棱角分明的五官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只是凝着女孩平静的脸庞的黑眸比平时更加的深不见底。
他没有说话,林初也没有催促。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汇聚,他深邃复杂,她清澈干净。
过了好一会儿,陆淮安才开口,“唯一在片场出了意外,有人找她的麻烦。”
林初点了点头,精致的五官依然是那副安静的模样,“片场有情况,去的人不应该是顾邵之吗?”
她问的很随意,不带一丝其它的杂质。
说话的同时,已经开始解安全带并且整理衣服了。
在女孩打开车门之前,陆淮安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探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腕,“邵之不在安城,你跟我一起过去看看,可能会耽误一个小时,我开快一些,能赶到晚饭之前到林家。”
这几天他一直都很忙,原本早就应该陪她回林家。
昨天熬了夜把一部分工作提前完成,所以才腾出了时间。
林初拨开男人的手,也没有回头看他,打开车门下车。
“我答应爸爸要给他做晚饭的,如果跟着你过去,等忙完都不知道几点了,所以你还是自己去吧,我打车就行。”
关车门难免会制造出些声响。
林初觉得应该是陆淮安误会了什么,所以才会在她走了不到三米的时候就也下了车。
“林初。”
手腕被扣住,她被迫停下脚步。
在霓虹灯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她含笑凝着男人冷峻的面庞,眉眼间有轻盈盈的光亮。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又没有哭着闹着不让你去,已经很乖了啊,你还想让我怎么做?”
沈小姐诶这段时间也挺倒霉的,大事小事不断。
刚从自杀的风波里出来,就又有人去找她的麻烦。
人红是非多,这句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陆淮安剑眉锁起,隐在暗色里的黑眸渐渐多了几分冷冽的晦漠,扣在女孩手腕的动作无形中收紧。
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淡漠的四个字从喉咙里挤了出来,“好好说话。”
林初真的不懂她到底哪里没有好好说话,语气和态度都很正常。
是敷衍他了?
还是给他脸色看了?
攥在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几乎要弄疼她,然而她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的明艳,“无理取闹的时候你觉得我烦,温柔体贴的时候你又来挑我的刺,陆淮安……”
她停顿了几秒钟。
澄澈的目光里多了些恍惚,就连声音也淡了许多,“人的热情迟早有一天是会被磨光的,我就只有那么多,你慢慢消耗吧。”
……
出租车拐过弯后,就彻底消失在陆淮安的视线里。
热闹非凡的街头,嘈杂的声音似乎都被隔离在外,耳边回荡着她的声音,一遍一遍。
【人的热情迟早有一天是会被磨光的,我就只有那么多,你慢慢消耗吧。】
慢慢消耗吧……
右手还维持着被甩开的姿势,骨节分明的手指机械的收紧,握住的却只有空荡荡的手心。
口袋里的手机再一起响起。
将陆淮安凝滞的神经拉回到现实世界,胸腔里那短暂的空虚消失的太快,如果没有那残留的轻微疼痛,他几乎都会以为那是他的错觉。
“小初,你会走吗?”
“热情这个东西被忽略太久就提不起劲儿来了,所以陆淮安,说不定哪天我就不喜欢你了。”
————
林初又是一个人回家的。
如果提前没有打电话回来,说会跟陆淮安一起回来,林宗钧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吵架了?”
林初把大衣挂到衣架上后,就往厨房里走。
“没有啊,他那么忙,哪有时间跟我吵架,而且我现在也不是那种没事找事型,吵架干什么?”
在路边就待了几分钟而已,经过的路人来来往往,当真吵不起来。
就算陆淮安有那个兴致,她也没有精力奉陪。
林宗钧放下茶杯,背着手跟着走进了厨房。
看着几年前还穿着校服窝在怀里撒娇的人儿,竟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懂得人生百味了。
“小初,你是我亲生的女儿,开心还是不开心,都瞒不过我。”
人都会撒谎,谎言也分很多种。
听到父亲的话,林初洗菜的动作顿了顿。
回头,学着一模一样的语气说话,“老林,你是我亲爹,有没有心事,也瞒不过我。”
见面的时间虽然少,但父亲陪伴自己最久的人。
一声咳嗽,一声叹息,她都很熟悉。
也不过只有五十岁的年纪,竟然就已经有了白发。
林宗钧笑了笑,无奈又宠溺,“臭丫头,还学会这一套了。”
林初傲娇的扬了扬下巴,手上的水也没有擦,就把父亲往厨房外面推,“出去喝茶,不许抽烟,我会做很多很多好吃的给你。”
……
原本,林初以为陆淮安忙完之后会来林家吃晚饭的。
但等了又等,都没有看到人。
所以她想,可能是沈唯一的事太重要了吧。
她真的做了一大桌的饭菜,根本不是两三个人的量,几乎都是林宗钧喜欢的菜,剩下的那一小部分,是按照陆淮安的口味做的。
晚饭快结束的时候,陆淮安才到。
没有人问起他这两个小时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