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男人的力道减轻了,林初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卧室里很安静,只听得到男人的呼吸声。
从急促到平缓,尽数都落在耳畔。
她的睡意已经完全褪去,“比如呢?你不说清楚,我听不懂,也不知道你的‘对不起’指的是什么。”
陆淮安尝到了血腥的铁锈味,他的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
黑暗的环境,将他眸底的复杂的情绪都掩饰的干干净净,却藏不住低哑嗓音里的颗粒感,仿佛是喉咙艰难摩擦后才挤出的声音。
“我没有相信你,所以对不起;你最亲的父亲含冤去世,所以对不起;毁了你的家,所以对不起……”
她所承受的疼痛,皆因他而起。
从听到第一句开始,林初的身子就已经开始变得僵硬,她明白陆淮安的反常是因为什么了。
关于宋阿姨的死,真相只有两个人知道。
她没有说,那就只会是沈唯一。
唇瓣动了动,试了好几次才能说出话来,“你知道了。”
是肯定句。
“嗯。”
陆淮安想,他大概是瞎了心,所以才会被表象蒙蔽,陆家当女儿疼的沈唯一,才是失手害死母亲的杀人凶手。
那个时候,他都做了些什么?
林初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胃里的不适感让她有想吐的感觉,才抬手推了推男人的胸膛,“我有点不舒服,你先放开我。”
这让向来稳重自持的陆淮安竟然有了几分慌乱。
他连忙放开怀里的人,随后起身把灯打开,暖黄色的灯光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
“哪里不舒服?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林初看着在衣柜里给她拿衣服的男人,忽然有点心疼。
她疼,他只会更疼。
不自觉间放缓了声音,“不用,我就是有点反胃,去洗手间吐一会儿就好了,你帮我倒杯水。”
林初刚刚掀开被褥,脚还没有落地,就被男人握在了手心。
从她的视角,只能看到男人黝黑的短发,他的头垂得低低的,即使开着灯,她也看不到他眼底浓郁的暗色。
陆淮安给林初穿鞋,然后抱着她去浴室。
孕吐只是偶尔,虽然也吐不出来什么,但干呕的难受感就已经很折磨人了。
等林初终于停下了干呕,虚软无力的靠在怀里的时候,陆淮安才接了杯温水给她漱口,随后抱着她回到床上。
卧室里的茶壶已经空了,他下楼倒水,水温兑到合适的温度才喂到女人嘴边,“好些了?”
林初轻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低声回答,“嗯,很困,想睡觉。”
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陆淮安。
恨他,但没有办法做到一丝情感都没有纯粹的恨,继续爱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亲?
他们之间是死结。
不止是她的父亲,还有他的妹妹。
陆淮安每看她一眼,心中郁结的伤痛就重一分,她身体不舒服是真的,暂时逃避话题也是真的。
哽在喉头的千言万语再也说不出,就连伸手想要去触碰她的手也在空气里停了下来。
“我把灯关了,去隔壁洗漱,如果还不舒服就叫我。”
林初扶着腰翻了个身,“没事,就在这里洗吧,我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洗澡的声音也不会吵到我,你洗快一点就好了。”
她的声音很平和,听不出是冷淡还是其它的情绪。
陆淮安他原本以为苍白的道歉过后要面对的会是讥讽,但她却没有多大的反应,很平淡,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他会从沈唯一口中得知真相。
他其实不是要去洗漱,而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酒精也好烟草也罢,熬过这一晚,是疯还是魔他都认了。
但……什么都比不上怀里有她。
陆淮安收回颤抖的手,俯身亲吻女人的脸颊,低低的嗓音道,“好,听你的。”
浴室的门被带上,随后淅淅沥沥的水声便传了出来。
林初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卧室里只剩下淡淡的月光。
她还是心软。
沈唯一就算进了监狱,再或者死了,也不会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林爸爸和宋阿姨还是躺在冰冷的墓地里。
还有陆意橙。
爱的不彻底,恨也不纯粹。
只能分开。
正文 360。【伤心童话】哆啦A梦的时光机(三)
祁铭还在放寒假,不用去学校。
他早上起床的时候,整栋公寓都很安静,佣人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但是餐桌上没有人。
因为知道妈妈最近总是睡不好,所以他也乖乖的自己吃饭,不闹也不多话。
二楼没有动静,佣人也不敢贸然上去叫。
陆先生是极其自律的人,无论是周末还是工作日,每天都会在一个固定的时间点下楼,很少有今天这种情况。
“他在家吗?”
祁铭开口说话,很突兀的问题,佣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小公子口中的‘他’,指的是陆先生。
不亲近,也从来都没有叫过‘爸爸’。
佣人点头回答,“是的,陆先生昨天晚上就回来了,早上没有出门。”
祁铭抬头看向二楼,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随后就摆正了身体,端正的坐着,没有再说话。
……
卧室里。
林初是被肚子突然的轻微疼痛叫醒的,干净的五官皱成了一团,还没有睁开眼睛就轻吟了一声,“诶呦~”
她的声音很低,但陆淮安几乎是下一秒就有了反应,“怎么了?”
因为整晚都是清醒的,他的瞳孔里多了几条红血丝,嗓音也是极其暗哑的状态。
林初是背对着男人侧躺,艰难的翻了个身,恰好对上男人的目光。
她在里面看到了不同于以往沉静如水的情绪。
她还没有完全苏醒,视线朦胧模糊,等到陆淮安担心的问了第二次,她才有反应,“你女儿踢我,大概是饿了吧。”
糯软的声音仿佛带有一种奇妙的魔力,让陆淮安心的软了软,原本的担忧慢慢消退,更多的是无法描述的情感。
凝着女人干净精致的脸蛋,黑眸深处似有波涛翻滚,大手自然的抚摸着她的肚子,力道很轻,“还疼吗?”
他还记得第一次感受到胎动的震撼,饶是过了这么久,依然很清晰。
林初也没有睡好,眼眶又酸又涩,她动了动沉重的身体,却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更深的依偎进男人的怀抱里。
鼻息间满满都是属于他的味道,清冽的薄荷混着檀木香气,让人很舒服。
懒懒的回答,“就一下,但是太猛,估计是两个一起来的,我才会醒,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了。”
接近九点的时间,已经有阳光落进卧室。
光线并不刺眼,经过薄纱窗帘过滤之后,颇有一种春日暖融融的感觉。
陆淮安揽着女人的肩,也不敢太用力,低头轻啄着她的唇瓣,低沉着嗓音问,“那我们起床吃饭?”
胸腔里哽了千言万语,却找不到出口。
林初点了点头,借着男人的力坐起来,忽然想到什么,“感觉已经好晚了,你去看过祁铭吗?”
因为儿子太懂事省心,导致她这个妈有时候都很惭愧。
陆淮安昨夜洗完澡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间卧室,连眨眼的瞬间也都极其小心,总觉得她会走,所以一刻也不敢松懈。
“家里的佣人也不是来养老的,她们知道怎么做。”
林初坐在床边,看着男人像昨天晚上一样弯着腰给她穿鞋,年纪轻轻竟有了老者的语重心长。
“祁铭的性格不容易跟人亲近,我知道让你主动也很难,但你是他的父亲,总得先迈出一步吧,不然总这样以后可怎么办?”
爱恨情仇都不应该施加在孩子身上。
陆淮安手里的动作顿住,握着她小巧的脚踝,黑眸因为这些话而起的波澜搅乱了掩饰暗涌的平静。
半晌,他才低沉着嗓音开口,“有你在,就不会糟糕。”
————
天气很好,室外的温度也没有很低,林初去后院的草坪晒太阳,祁铭在木桌旁组装新玩具。
陆淮安接完顾邵之的电话后,从书房出来,又回到了后院。
远远看见她,只是安静的坐着,微微低着头,目光漫无目的的落在脚下的石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本齐肩的短发长长了些,松松散散的挽起,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微微垂着,弯出了美好的弧度。
初春的阳光很柔和,光线落在她身上,周身都仿佛镀上一层极美的光晕,每一个发丝都被勾勒的清晰,从身后看,耳垂接近通明感。
他为什么总是觉得她会走呢?
因为即使就在眼前,也是缥缈的存在。
他现在有权有势能,除了天上的星星还海底的月亮,什么都能轻而易举的拿到,却无法扭转乾坤,更无法让时间倒回到裂痕开始的那一刻。
似乎感觉到了落在背后的视线,林初慢慢转过头。
隔着五米远的距离,逆光,她看不太清,男人欣长挺拔的身体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林初收回视线,招了招手把儿子叫到身边,“祁铭,你不是说困了吗?自己乖乖回房间睡觉,晚上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祁铭看向不远处的陆淮安,随后又看着林初,他能感觉到什么,但不会问。
点头,“好。”
祁铭带走了自己的玩具,后院只剩下两个人。
虽然阳光不错,但还是有风,陆淮安带了件外套出来,披在女人身上。
“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厨房就不要进了,如果想给儿子做菜,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有多久没有吃过林初做的菜了……
从失去她的那天开始。
太久,已经忘记了那种味道。
林初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很温顺的靠在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