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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提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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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回陈岳却迟疑了片刻,才答了一句:“我如今还在养伤,这差使未必就会交给我这里来办;等皇上有旨意了再说吧。”
  要是以往,再是大过年的,只要燕皇一句话,陈岳马上就会带人出发,可是现在却不同了……想到才跟易长安的那一番抵死缠绵,陈岳竟是生出了哪儿也不想去的心思。
  难怪总听人说“美人乡,英雄冢”,他是真心只想跟易长安厮磨,不管多少天也不腻……
  瞒税案的封赏还没有下来,魏亭以为陈岳的心结在这里,也不再多言,只是另外问了一句:“先前我过来的时候,看到江浪和江涛正在等着易大人呢,易大人一会儿可是要回府?我——”
  “她家眷都没有过来,回府做什么?就留在我这里过年还热闹些。”陈岳一口就否决了魏亭的话,“你去告诉江浪和江涛两个,这几天放他们的假,让他们只管去街上逛逛,也松快几天,他们大人这里有我陪着就好。”
  易大人都跑过来跟大人一起过年了,想来也是嫌自己府里头太过冷清。魏亭想着正好可以邀了江氏兄弟两个去街上逛逛,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走出正院了才突然想了起来:
  易大人不是住在正房旁边的那间厢房吗?怎么先前大人那模样,分明是怕他吵醒了睡在他寝室的人?难道后来守完岁,易大人跟大人抵足而眠了?
  想到雷三娘有时透露出来的那么一点儿意思,再回想到陈岳刚才的神色,魏亭突然悟了几分:大人这是动真格儿的跟易大人好上了?!
  大人既是喜欢,断袖这事儿也不是不行,只是以后总还得劝劝大人,还是走正道最好,拼死拼活地挣下权势富贵,总得留给后代吧,走旱道……走旱道能生出儿子吗?
  魏亭来过一趟后窥出些事体的事,易长安并不知道;她一直睡到下午才醒,虽然还是腰腿酸软,不过看到陈岳在一边殷殷服侍,心里也涌上了一片甜蜜。
  她把自己交付给陈岳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两个相爱的成年人,做些什么事自己都能负责了,她也想用这样方式告诉陈岳,自己对他的爱意;事实证明……
  事实证明男人都是喂不饱的饿狼,陈岳虽然陪着一脸小心,装着低声下气的,帮她穿衣递水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摸摸掐掐的,差点又要撩动真火。
  按住陈岳那只不老实的手,易长安气得磨了磨牙:“你再这样,我就回去了,再不理你了!”
  陈岳只得收了手,正儿八经地给她按腰捶腿:“可是你说的我们昨天算成亲了,你男人都住在这里,你还想住哪儿去?”
  易长安哼哼了一声:“男人索求无度,我后悔了,昨天说的都不算!”
  陈岳正按揉着易长安后腰的手顿时往下一滑,在她翘臀上稍稍用力地拍了一记,俯下身子轻轻咬了咬她的耳珠:“平明聪明得跟狐狸似的,怎么这事儿上面不明白了?这事情是越做越快活的……你今天早上不也……”
  想到早上自己“卖国丧权”的那一番求饶和最后情不自禁地哭吟,易长安的脸立时不争气地红了,撑起身子伸手去捂陈岳的嘴:“不许胡说!”
  陈岳笑嘻嘻在在她掌心里用力亲了一记:“等你求着我要的时候,看我——”
  院门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听着竟是全通的声音。
  陈岳正了脸色,小心将易长安抱着坐起来:“你歇着,我把全通叫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全通很快跟在陈岳身后走了进来,神色有些焦急:“大人,工部郑郎中府上出了命案,府尹大人请您即刻赶过去。”
  这大过年的,竟然又死人了?
  易长安脸色一肃,立即站起身来,却脚下发软,要不是陈岳扶了她一把,差点就要跌坐回去。
  好容易才吃到了肉,这是让他肉也吃不安心,年也过不安心吗?陈岳气恼又无奈地叹了一声:“我陪你一起过去!”
  什么公器私用也顾不得了,他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把工部郑郎中给揪出来,远远扔出燕京去!


第312章 马上风
  陈岳憋着一肚子火气陪着易长安去了郑郎中府,去没能把郑郎中给揪出来,因为死的就是郑郎中!
  郑夫人领着两个儿子戴着孝出来迎了他们,脸色却非常难看,勉强陪着坐了上了茶,不等宁玉堂揭开茶盖子,就先开了口:
  “下人不懂事,惊惶失措下竟是跑去衙门报了案,实际上我家老爷是旧疾突发因病身故的,实在不必惊动衙门。就是几位大人想要吊唁,也容我们把灵堂先搭起来,再依礼行事吧。”
  要不是看到是正四品的郑郎中家出事,谁愿意大年初一不在家里过年,却跑到这丧家来?谁知道巴巴儿地跑来了主家却是这样一种态度。
  宁玉堂心里只想骂娘,但是郑夫人都说了郑郎中是旧疾突发因病身故,郑郎中的两个儿子也都没话说,难不成他还真因为一个报案的下人的话,说郑大人死得不对,他要验尸?
  而且他让人唤了易长安过来,不知怎的,那位锦衣卫陈千户也跟了过来,一张脸却黑得沉出水来,身上散发的那种阴狠气息,让他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自在,既然没事,还是早些散了好!
  宁玉堂刚点了下头打算客气几句就告辞,突然听到内堂一阵骚乱,有人急匆匆地直往这边跑来,因为和身后追来的人发生了推搡,竟是直接把放在侧门处的一扇蜀锦织画屏风给扑倒了。
  郑夫人被屏风倒地那一声巨响给气得脸色煞白,顾不得有客人在,直接抓起手边的一只茶杯就砸了过去:“都反了不成!”缠在手腕上的一串佛珠都被这一扔震得哗啦作响。
  两个婆子连忙伸手飞快地想拧走摔倒在屏风上的那名美貌女子,那女子却直接从地上一滚,径直滚到了正厅中间来,也不管自己还头晕眼花,先大声哭喊起来:“几位大人,我家老爷是被人害死的!他们要杀了我灭口,大人救命啊!”
  那两个婆子慌得急忙往前一扑,拖了那女子起来,一边手忙脚乱地掏了帕子想堵住那女子的口,一边满头是汗地赔罪:“几位大人见谅,这女人已经疯了……”
  话没说完,那女子就拼命避开了那块堵嘴的帕子,一口狠狠咬在想堵她嘴的一个婆子的手上,那婆子立即痛得大叫了一声,也顾不上体面了,松了另外一只手,劈手就一个大耳括子打得女子脸都偏到了一边。
  一抹血渍从女子的嘴角淌了下来,女子的半边脸很快就肿得老高,嘴里却还含糊不清地厉声尖叫:“大人是被害死的,是被害死的!大人死得冤啊!”又很快被另外一个婆子牢牢堵住了嘴。
  看那女子的一身打扮,应该是郑郎中的姨娘,只是竟然闹成了这样,到底是内宅的阴私事,还是……易长安看了宁玉堂一眼,起身站了起来:“且慢!本官忝为府衙推官,不敢对涉案之语置若罔闻,让这妇人留下,说清郑郎中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这一起身,气势极足,两个押着那女子的婆子不敢擅动,只得紧紧按住了那女子,一双眼睃向府里的当家主母。
  郑夫人牙齿咬得咯咯响,腮帮子都硬鼓起了一块,才从牙缝里迸出了一句话:“这妇人是府里的孟姨娘,见老爷身故一时悲痛过甚,迷了心窍,这才疯癫胡语。此是内宅家事,就不劳大人……”
  “郑郎中是朝廷命官,突然身故后又有人报案死因蹊跷,我等食朝廷俸禄,岂可因夫人一句内宅家事而渎职,置朝廷命官的生死大事于不顾?”易长安一套大道理振振有辞,说得郑夫人哑口无言。
  宁玉堂也马上在旁边补枪:“我们府衙的这位推官可是断案如神的易大人,当初寿王府夏氏命案和刚刚办完的瞒税案,易大人在其中可都是立了大功的——”
  郑家母子面面相觑,一直默然陪坐的郑大郎这才低声开了口:“几位大人,不是家母不通道理,此事实在是……我父亲确实是突发疾病而死,偏偏孟姨娘还在这时节胡闹,这才引得家母心烦……”
  “不知郑大人是因为何种旧疾突发而死?”易长安突然打断了郑大郎的话,直接问向了郑二郎,“郑二公子可知道病情?”
  郑二郎一个激灵立即站了起来:“是、是心疾!”
  易长安立即追问了一句:“心疾之人,素来需要静养,不可劳累,工部事务繁多,怎么本官从未听说过郑郎中患有心疾?既是旧疾,不知是哪位太医诊治的,还请把脉案拿来一看!”
  “脉、脉案?”郑二郎一脸惶然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又在母亲的眼色中急忙改了口,“方才我记错了,是痰喘,是痰喘!”
  瞧着郑二郎有些慌张的样子,宁玉堂这会儿也觉得有些不对了,易长安更是紧逼了上来:“郑二公子,令尊的死因到底是心疾还是痰喘?先前可请了大夫过来?”
  “是痰喘!”郑二郎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水,但是却一口咬定了,脸上努力带出些悲切来,“父亲当时去得急,没来得及请大夫就……”
  “郑夫人,郑大人果真是死于痰喘吗?”易长安看向郑夫人,见她点头,轻轻抚掌站了起来,“痰喘乃气管积痰以至于窒息,死者颜面肿胀、发绀,很快会出现暗紫红色尸斑,可有大小便及排出现象,在口鼻周围也可见涎水、鼻涕等物流出。既然如此,我们便一起前往查验郑大人遗体吧!”
  听到易长安说得头头是道,郑氏母子的脸色顿时一下子变了,郑夫人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盯着易长安嘴唇哆嗦了半刻,终于还是环顾了一遍正厅内侍立的下人,低低开了口:“你们……都下去。”
  几名下人立即鱼贯退下,那两个揪着孟姨娘的婆子也正想把孟姨娘一起带下去,却被陈岳一个眼神杀了过来,生生打了个寒噤,将孟姨娘就扔在了正厅,自己拔脚溜了。
  见孟姨娘两只手已经被汗巾子反缚在身后,嘴里也被帕子堵住,正一脸哀求地向自己看来,陈岳却视若无睹地调转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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