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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还没几家穷亲戚呢,爹爹这心里就是再怀疑,也不可能真的就赶舅舅他们回去。您说是不?”
闻言,傅姜氏浑身一激灵,心道,是啊,其实可以这样的。如此,倒是省了麻烦了。
想通之后,她忙差傅瑶去给她舅舅写信去,顺带着,还嘱咐她寄些盘缠,别让她舅舅在路上受了委屈。
许是因为有了上一世的记忆,静观朝中动向,许姝多了几分敏锐的洞察力。
婉太妃突然去了,昱王府又被从宗室除名,昨个儿,昱王一行人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回京城,只这还未来得及进宫面圣,就听闻柔安郡主悲伤过度,已经跟着婉太妃去了。
昱王妃当即就晕了过去。
这些年自己战战兢兢,忍辱负重,从未对皇位有一丝的觊觎之意。没想到,到头来,太妃娘娘被困京城一辈子不说,连女儿,也没能逃过这劫难。
昱王心里如何能不恨。
只是相比昱王的面如素缟,昱王世子爷要淡然许多,说的在准确一些,应该是气极反笑。
没等昱王道出心中的疑惑,就听昱王世子爷道:“父亲,如今我们昱王府是半分退路也没了。儿子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可这仇,不能不报。这李家的江山,与我们何干,若之前,我们昱王府从未有任何的僭越之心,那么从现在开始,我要让这岌岌可危的李家江山,早一日覆灭。”
昱王毕竟是先帝的儿子,这些年,虽说心里也有不忿,却从未想过,儿子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他当即一个耳光就是甩了过去。
熟料,昱王世子爷只是满目嘲讽的看着他,似笑非笑道:“父亲,若你近日还对李氏一族存恻隐之心,那这大可不必了。我们昱王府已经从宗室除名,您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依着圣上的猜忌之心,只怕我们还未回到汉中,就又有了恩旨。”
闻言,昱王眼皮跳了跳,他的脸色更不好了。
见状,昱王世子爷噗嗤一笑,又道:“父亲,我不知您之前投入镇北王麾下,有多少是因为权宜之计,又有多少是不得已为之。可我现在告诉您,这李家的江山,迟早会断送的。儿子也不怕实话告诉您,早在儿子和世子妃大婚之前,儿子已经向镇北王府递上了投名状。”
让昱王世子爷意外的是,昱王并未又一记耳光甩过来。
许久,只见昱王抬头看了看这昏暗的天空,沉声道:“我老了,日后这府邸上上下下,也该交到你手中了。你说的对,是我狠不下心。可这世间,所以,也不适合坐那个位子。”
说着,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儿子一眼,又道:“可镇北王就真的是我们昱王府的出路?他狼子野心,用不了多久,整个天下,怕已经到了他手中。可我们昱王府,虽说被从宗室除名,哪怕是日后改姓,那也不可否认,我是先帝的儿子,而你,身上终究留着李氏家族的血脉。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但凡帝王,没有一个人不疑心。到时候,你觉得我们昱王府,真的能全身而退?”
昱王世子爷怔怔的站在那里,半晌,他微微勾了勾唇角,没有半点波澜道:“方才,儿子还是没和您说实话。既然父亲愿意把昱王府的一切都交给儿子,那儿子也不瞒着父亲。其实我们昱王府这投名状,给的并不是镇北王……”
话还未说完,昱王不可置信的突地看向他。
在他充满压迫感的视线下,昱王世子爷沉声道:“父亲猜的不错,清溪郡主不是寻常女子,儿子从未见过京城哪个贵女,思维如此缜密,如此有胆识。你我都知道,大长公主殿下之前是有意把清溪郡主留在定国公府的,只是晚了一步。可儿子却听闻,在旨意还未下达前,高宁大长公主殿下其实问过郡主的意思。所以,镇北王和郡主这桩婚事,两人其实各有所求。”
☆、第145章 大儒
自打那日尿血之后; 成元帝愈发魔怔了; 往日里一日才用一次丹药; 近来; 竟是要进三次以上。
许蕙顿时急了。可每日圣上往她宫里来; 她还得小心翼翼的承宠,就如此刻; 她乖乖的偎依在成元帝怀里; 可心里却是怕极了,圣上若是去了,她膝下又没个子嗣傍身,加上这些日子她在后宫出尽风头,怕是那淑贵妃,会强迫她去殉了圣上。
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的。许蕙紧紧攥着身上的锦被; 第一次这么无助,这么看不到未来。
好在成元帝用过丹药之后,气色好了许多,再经这么一帆**; 更是神清气爽,并未发现她的异常。
见她满脸红晕,要说这后宫佳丽三千; 成元帝什么姿色的美人没见过,可相比淑贵妃的高贵端庄,成元帝还是觉得眼前这人儿; 更得他的心意。大抵男人都是有保护欲的,尤其是面对眼前这么一个娇滴滴的人儿,这许氏在许府的处境,当年许阁老和那孟氏的过往,成元帝多少也听过一些。因为没有退路,蕙嫔所有的恩宠皆倚仗他。这不由得让成元帝想起了自己当年还未登基之前,因为出生卑贱,在诸位皇子面前,也是这般,战战兢兢。既然蕙嫔把他当做浮木,他又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担惊受怕。
这突如其来的怜惜,成元帝也有些说不明,道不清,到底是怎样一种情绪。好在蕙嫔乖巧懂事,并没什么野心,自打入宫,安分守己,并未因为自己的恩宠就恃宠而骄。
“圣上,您怎的这般看着臣妾?”和初次承宠不一样,如今的许蕙,多少揣摩出了些成元帝的喜好。六宫妃嫔皆说圣上脾气不好,床笫间,多是战战兢兢,可许蕙却知道,这样的木头人,谁都不会喜欢。而她,赌赢了。偶尔一些撒娇而又孩子气的话,格外的勾的成元帝心痒痒。
就如此刻,见她双眼迷蒙,痴痴的看着自己的样子,成元帝心情明显更好了些,他噗嗤一笑,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朕只是想到一些往事。之前就是再卑微,再战战兢兢,如今一切都过去了。昱王又如何?婉太妃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又如何?如今,还不逃不过朕的手心。朕要他们死,谁敢多活一日。”
说到后来,成元帝看上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许蕙知道,昱王府的事情,至今外头都流言蜚语多的很。还有那些迂腐的书生,竟叫嚣着圣上该下罪己诏。
“圣上,昱王一行人已入京。要臣妾说,若昱王府的人因为这次的事情对圣上心存怨怼,那就更加证明他们有不臣之心。圣上没做错什么,圣上怎么会错呢?您是这天下的主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古往今来,谁敢说是错的。”
几句话说的成元帝更是通体舒畅。是啊,他有何过错?他怎么可能会错?那些人让他下罪己诏,那都是有不臣之心,对皇权不敬。
这般想着,成元帝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冷冷叫了冯振进来。
“那些江南才子,敢嚷嚷着让朕下罪己诏,这背后定是有人蛊惑的,你派人去查,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个。朕就不信了,朕收拾不了他们!”
这天下文人,最是得罪不得的。一直以来,对于这悠悠众口,成元帝也烦的很。可这一次,他不想忍了。
冯振满面恭敬:“圣上,老奴还有一个建议。近来,外头流传一些诗句,老奴原还不想叨扰圣上的清闲,可瞧那势头,竟是愈发不知收敛了。”
“这罪名往小了说是不知所谓,往大了说,便是诽谤朝廷,妄议圣上。圣上既派老奴去彻查,那定得杀鸡儆猴的。否则,怕是还有人不知敬畏。”
是夜,东厂太监又连夜出动,一时间,弄得京城人人自危。有人惊吓过度,死于狱中,有人不可服罪,愣是被凌迟处死,亲属和有人也无一例外牵连其中,处斩,流放。
镇北王府
“王爷,东厂的人敢这么肆意妄为,定是奉了圣意。朝中几位大儒,之前没少说冯振这些阉党专政,这次,怕是冯振会借机下狠手。”
许姝并未危言耸听,别的不说,就大表嫂的娘家内阁大学士谢大人,怕是早已经上了冯振的黑名单。这之前,冯振早有下手的意思,只碍着大表嫂和大表哥大婚,谢家和殷家有了姻亲,冯振才有了些忌惮之意。
可这次,他手握尚方宝剑,成元帝又愈发暴怒,怕是谢家没这么容易能逃得过了。
许姝还是很喜欢大表嫂谢氏的。这不仅仅是出于她的私心,更因为,谢家若是倒了,即便日后王爷夺得这天下,也失了肱骨之臣。
何况,王爷现在虽手握重兵,可若这个时候能挺身救下谢家,别的不说,这天下文人,心中对王爷,那定是少不了钦佩之意。
这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这个时候出手,实属必要。
是夜,等傅祈昱和几位幕僚说了王妃的意思,大家不由心中深深感慨,王妃果真巾帼不让须眉。
只是,这到底该怎么出手,总不能和圣上硬来吧,到时候,镇北王府怕也受不了欺君罔上的罪名。
大家面面相觑只是,却见自家王爷微微勾勾唇角,见此,大家心中忍不住嘀咕,这自打王爷和王妃大婚一来,王爷每每提及王妃,这笑容总是抑制不住。
看来,外界所言,说王爷和王妃这次大婚,实属权宜之计,这根本就是扯谈。
“王妃说了,明个儿请谢家大夫人往府邸一趟。这翊哥儿的年龄也不小了,到了适婚的年龄,也该相看起来了。许家二房就这么一个哥儿,王妃自当要亲自相看一下的。”
许姝有此意,倒也不是突如其来的。许府虽有萧氏在,可萧氏在翊哥儿的婚配上,到底是没那个底气的。何况,许姝是真的不想委屈了翊哥儿,尤其听说宫里的蕙嫔也惦记着弟弟的婚事,她更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许蕙是什么性子,为了往上爬,连自个儿都能出卖,她虽和翊哥儿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可这事儿上,许姝到底是不放心她的。
“娘,那许氏疯了不成?这个节骨眼儿上,竟然请谢家夫人和姑娘来府邸吃茶?您说,她这不连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