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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莲华说完,抬起头望着窗外听了一阵,戴上白绫:“贺伯来了,你还记得吗?”
阿兰点头道:“我记得,他是第一个给我肉吃的人!”
步莲华愣了一下,手探出去,摸了摸她脑袋,笑了笑。
贺伯风尘仆仆赶来,从怀中取出一方质地良好绣着九瓣莲纹的锦帕。
九瓣莲是贺族的标志,步莲华同阿兰说过。
锦帕打开,是一个碧玉发簪,色泽柔润,簪尾有一处天然红纹,雕琢成桃花,漂亮精巧。
贺伯说:“这是族长给小姐的生辰礼,少主此番见到小姐一定要记得,族长特地交待贺族女十八未成亲的,家中亲人要替她挽发戴簪。族长和步丞相都不在身边,少主你可莫要忘了。”
“不会忘的。”步莲华接过发簪,仔细收好。
贺伯这才去看阿兰,惊喜道:“这是兰姑娘?!兰姑娘圆润了不少呢!这我就放心了,在这里过得可还好?”
阿兰不知为何有些害羞,红着脸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朝步莲华身边靠了靠,拉住了他的衣袖。
贺伯又道:“我还要回凉州去,少主此次南下,多保重身体。”
“知道了。”
“兰姑娘,少主就有劳您照料了。”
“……嗯。”阿兰很心虚,应该是莲华在照顾她。
送走贺伯后,阿兰问步莲华:“你妹妹要过生辰了吗?”
“是,七月七。”他说,“我们族里的好日子。”
“真好……”阿兰目光停在他的领口处,直勾勾的不走,步莲华半晌没听见动静,仔细想了想,问道,“你知道自己的生辰吗?”
“嗯。”阿兰说,“我脖子上挂了块儿木牌,应该是爹娘留的。上面写着兰字,还写了我的生辰,十二月初九。过了今年,我也十八了。”
她刚刚听到了,女孩子十八在他们贺族是重要的日子,心里这就多出了一丝期盼。
步莲华折扇轻敲着嘴唇,蹙眉思考着,阿兰见了又是一阵百爪挠心。他将眼睛蒙起来也好,给她提供了很多方便,比如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
眼睛遮住后,她的视线大多就停留在他的唇上,阿兰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凉州出好玉,我让我娘也给你备一支簪吧。”步莲华原本还想说,到日子了我替你挽上头发,但自己却不敢想,到时候他是以家中长亲的身份给她簪发,还是以……万幸没说出口,否则就唐突了。
步莲华展开扇子,取出扇骨中的短哨,噙在唇上,将此事交待给京廊接听消息的贺族人。
阿兰看他轻启唇,含住莹白骨哨,心中一突,立即闭上眼睛,死死按住胸口。
多日教导,她也能听懂他吹出的讯息了。
“母亲,请另备玉簪,儿欲赠簪于人。莲华。”
阿兰咬着下唇,睁开眼睛,形状漂亮的含水目盈盈看向步莲华,惆怅地叹了口气。
晚上,又到了她最期待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等待着步莲华睡熟。
今晚步莲华入睡很快,不一会儿,呼吸就悠长起来。
阿兰蹑手蹑脚走过去,蹲在榻边,依着柔软的月光静静看着他的睡颜。慢慢的,她离近了,想去试试,如果她轻轻触到他的唇,会不会把心中的那些野猫爪都甩开掉。
她越来越近,却在即将碰到时泄了气,忧伤地缩回去,趴在榻边撑着下巴看着他。
睡意慢慢袭来,阿兰没有胆量再次凑近他,只好失落地在他耳边,轻轻问了一句:“莲华,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说完,耷拉着着脑袋躺回了床上,带着忧伤和惆怅,闭上眼睛睡了。
夜静静的,步莲华伸手将白绫拉下来,轻声叹息:“我有什么理由对你不好呢?”
他眼神柔软下来,自语道:“你是第一个同我如此亲近的人。”
因命所困,步莲华不敢与他人太过亲近,平日里都淡淡相处,时刻保持着距离。
唯有阿兰,他想时刻带在身边。明明是从南都捡来的陌生姑娘,他却心生好感,有了想与之亲近的念头,朝夕相处,第一次这般用心。
她对他而言是福是祸,他并不知晓。
但,是祸又有何妨?他想不出理由来不对她好,更何况,想到她从前吃过的苦,他只想加倍呵护她。
若真要说对她好的理由,可能是因为……她是阿兰,是他第一眼看到时,就知她与自己的命运息息相关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对,这是6。5号的更新。一大早睁开眼看到更新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哎嘿,剧情马上就精彩起来了哟!
评论这些天都还没来得及回,因为一直在外面疯跑,回家就累瘫在床了,明天中午回~谢谢追熊少年,巫觋,咸鱼不粘锅,目标先挣他个一个亿,云起,谢谢你们哟~
第14章 苦其心志(四)
楼二军南下,驻扎在洛川城外。
苏北湘也跟了来,骑着高头大马缀在队伍之后,腰上的金算盘依旧耀眼。
阿兰好心情毁了一半,问步莲华:“为什么苏公子也要跟来?”
步莲华好笑道:“打仗可缺不了他,吃穿用度是大开支,尤其是攻城战,能不能打起来,都要仰仗北湘。”
阿兰努嘴。
怪不得当初苏北湘看见她跟来时,一脸麻烦的样子。
“公子,你跟来是要上前头打仗去吗?”
“我?”步莲华摇头,“我跟苏北湘一样,是后方的。”
阿兰立刻明白了:“暗门!”
步莲华微笑点头,借此机会同她讲了战场决胜的条件。
他指了指苏北湘那个方向:“钱粮。”
“统帅。”他指了指前头楼玉所在之处,“军士,军令,军心。”
他又指了自己:“消息,情报。”
最后,他指了指天:“天气,地势,主公……还有天意吧,有时候也要看运气。”
阿兰嘟囔道:“原来打个仗这么麻烦。”
这话也不知道苏北湘是怎么听到的,他打马上前,扔下一句:“你才是麻烦,磨磨唧唧,告诉你,最好别添乱。”斜了她一眼,又面无表情的径直走了。
阿兰愣了半晌,小声说了句:“烦人。”
步莲华笑了笑,对她说:“我们不和他住一起,你跟我去总军帐,这些天可能会稍微艰苦些,等洛川打下来,就好多了。”
“好打吗?”
“好打。”步莲华说,“主公的军令是在三天内攻下洛川,洛川守城的那位之前是个风水先生,捐官得来的,他不懂打仗,我们会先劝降,劝降不成,就是硬攻也很快……不过还要听暗门的消息。”
营帐扎好后,几个人都到隔壁指挥帐商量攻城一事,阿兰站在今晚要休息的营帐外,看着里面放着窄窄的一条行军床,愣了好半晌。
路过的前锋军指挥使见到了,拐过来问了她一句:“你要是嫌不方便,到我营里休息?这场很快就打完了,也就跟我对付一晚。”
阿兰笑的十分开心,她连忙摆摆手:“谢谢姐姐,我在这里住就行,公子离不开我的。”
“……哦,那你……要是有其他事情,不方便跟他说的,你来找我们就行。前锋营跟后勤都有,你随便找个姐姐,都能帮你。”
“谢谢!”
前锋指挥使离开后,阿兰欢快的叫着,扑到了行军床中,翻了个身。
这可比京廊的床窄多了,要是躺一起,肯定会贴身挨着,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不方便呢?
阿兰笑的特别开心。
就在她愉快地在床上摇头晃腿时,她听到了烦人精的声音:“一张床?这怎么行。”
苏北湘交待身边的战士:“到后营再取个军垫来。”
阿兰弹坐起来,大叫道:“谁让你管?!”
苏北湘原本面无笑意,听了阿兰这句话,又看到她瞪着圆圆的眼睛又气又失望的样子,慢悠悠哼笑一声,抬眉说道:“怎么,不能睡一张床失望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这种赶着来给别人当小宠儿的女人。南朝那群鹌鹑都教了你什么?花言巧语低声下气粘上一个男人讨他欢心,从此高枕无忧吗?可真是本性难改。提前告诉你,你是莲华带来的不假,但在这里,你的吃穿用度,都是我给的,我要看你不爽,你就得立刻滚蛋,听懂了吗?”
阿兰脸红一阵白一阵,他说中的恰恰是自己的心思,可这些话听起来十分刺耳,连阿兰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来,原本的期望化作了羞耻,她抑制不住捶床大叫:“苏北湘你就是天下无敌头号大混蛋!”
“呵,那你就是天底下最蠢最无用的女人。”
见她一张小脸气的发白,苏北湘浑身舒爽,又指着她身子底下那张床,再次提醒她这也是他的,转身悠然自得的走了。
阿兰气的头疼牙疼,连肚子里头的肠子仿佛都在扭着疼。
她从来没有这般气过,其实也就一句话罢了,往常不至于生气到这种地步,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轻易的就让她发火。她心中又酸涩又急躁,还满肚子委屈,就像满身的血都浸了苦水,一股脑的往头上蹿。
刚刚的兴奋立刻就被悲伤淹没,阿兰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哭了起来。
除了养母和她的伙伴去世时她哭过,其他时候,她从没像今天这样,想让泪水把自己彻底淹没。
她把脸埋在硬邦邦的床上,任眼泪鼻涕横流,聚成一小洼。
苏北湘还真的让人又搬来了一张床。
阿兰抬头看了一眼,见那张床放得远,彻底死心,更是哭得厉害,一抽一搭的,把后勤兵都吓到了:“兰姑娘这是怎么了?功课没念好被莲华公子说了吗?”
阿兰猛烈摇头,断断续续气愤道:“才……才不是我家公子……是你家……嗝……那个!”
后勤小兵是楼玉的兵,猜了一圈,也没弄明白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