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湖畔逼迫他,是为激怒。明知她就在前方,他在二十里外苦等到天亮,甚至没有休息。
天亮赶回湖畔,发现骗局,将他的怒气张扬到了极致。
怒气使人失去理智。
一路追着她过来,就因为不够冷静,再次被她的玄术迷惑,损失惨重。
这个时候,哪里还能考虑周全。
既然这是她的陷阱,会乖乖留在这等着被抓吗?
显然不可能。
拔出肩上的箭和背后的匕首,苏图因为失血过多,脸色白得可怕。
在他的指示下,亲卫爬上树梢,取下箫和符纸。
箫是紫竹的,上面有着雷击的痕迹,符纸已经破损了,他也看不出门道来。
但知道前因后果,这件事不难推测。
他之所以认为,明微就在十丈之内,是因为她说话的声音离得很近。
这其中怎么操作的,他不太明白,但挂在树梢的箫,和贴在上面的符纸,以及那条化成烟雾的蛇,差不多能给一个答案了。
做好这些准备,她本人真正藏身的地点却是山坡。
箫声一直在耳边回荡,他以为她在用音波攻击,哪里想到她正用弓弩瞄准他?
仔细一想,今天的箫声攻击力大大不如那天晚上,但他一次次被戏弄,怒气张扬到了极致,没想到那么多。
“王子,”亲卫向他禀报,“您的伤势,不能再赶路了,我们去追她!”
“不。”苏图虚弱地说,“她诡计多端,就凭你们,去了可能回不来。”
“王子!”亲卫悲愤不已。
不能为主子报仇,是勇士的屈辱!
这时,天上传来鹰鸣,亲卫队长抬头看去,大喜:“是纳苏王子联系我们了!”
说着,他吹响一根哨子,尖锐的哨音传遍四野。
天上的大鹰听得哨鸣,盘旋着下降,最后落在亲卫队长的肩上。
队长取下一张字条,递给苏图。
看完字条的苏图,眼睛里重新燃起斗志。
“巴东,蒙多……”他点了几个勇士的名,“你们追上去,但不要惊动她,只要掌握她的行踪,往我传报,明白吗?”
“是。”几名没有受伤的亲卫大声应道。
苏图一把将字条揉成碎片,冷笑。
她也受了不轻的伤,想回北天门,七八天怎么也赶不到了。自己还有机会,将她留在草原上!
……
阿玄一路忧心忡忡。
公子说出发,就带着人出发去北天门了。
人数不多,总共三十多个。
因为公子说了,他们要去的是北天门,梁彰不会允许外来兵马随意进出,这么多人已经是极限。
何况,右军那么多人马,真有需要,就想办法借一借呗!
阿玄倒是不惧打仗,他怕的是梁彰。
——也不对,他怕的是梁彰上奏!
西北军两位统帅,宗叙的家族世代镇守白门峡,从太祖开国,父传子再传孙,已经三代了。
梁彰则是当今这位提拔起来的,两人少年时交情就很好。
杨殊这样带着人马去北天门,他不告状才怪!
他一告状,岂不是让皇帝更不开心?皇帝已经把他贬出京了,再不开心一下,公子还有好日子过吗?
但是再忧虑,这趟还是不能不去。
明姑娘有危险,别说公子不可能坐视不理,就算阿玄自己,都过意不去。
只能迎难而上了!
“公子,前面就是北天门了。”
杨殊仰头看去,雄峻的山岭间,一座雄关巍然矗立。
山势陡峭,悬崖夹道,这座关隘将草原上凶狠的野狼隔绝在外。
尽管已经听明微说过,杨殊还是很难想象,这样一座雄关,怎么会被胡人打破。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对手下家将道:“去求见梁将军吧。”
杨殊原本做好准备,可能要等上很久。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宠,梁彰一清二楚,那张虎皮只能吓唬别人,蒙不了他。
但没想到,梁彰竟然很快接见他了。
家将通了名,便有文书过来查验印信。
过不多时,梁彰准许通行的命令就下来了。
他们一行人被迎进关隘下的小城,右军统帅府里。
梁彰四十来岁,和皇帝年纪相当,长相并不凶悍,穿的也是常服,和京里那些勋贵老爷并无不同。
杨殊见过他几次,此时看他坐在堂中,便上前正正经经行了礼:“杨殊见过梁将军。”
梁彰没摆架子,含笑起身:“有两年没见三公子了,不想比往日更加出众。别多礼,快请坐。”
然后吩咐上茶,跟他寒暄起来。
梁彰绝口不提他的来意,只与他讨论京中人情,西北水土,又问他在高塘过得惯不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还道自己高价请了京中的厨子过来,正好请他尝一尝。
他这个样子,杨殊一颗心直往下沉。
他这样子过来,梁彰竟然一句不问,恐怕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自己在高塘的作派,并没有瞒着任何人,明微的存在,也是留心就能打听得到。莫非他这里已经得到消息,怕惹上麻烦,才用这种态度拒绝?
第371章 打劫
地势复杂的山坳里,多福等了又等。
听到远远传来的马蹄声,她急忙跑上山坡,看到白得没有一丝杂色的雪影飞奔而至,高兴得拼命挥手:“小姐!”
然而,她没有等到回应。
白马跑到近前,渐渐放慢速度。多福冲下山坡,才发现明微趴在马背上,已经失去了意识。
侯良急忙上前,探了探明微的鼻息,又给她号了号脉,说道:“明姑娘怕是受了内伤,快,扶她下来。”
明微清醒时,胸口闷闷地疼。
“多福。”她张了张嘴,声音微弱。
多福听得声音,急忙跑过来:“小姐,怎么样?”
明微发现嘴里还有残余的药味,便问:“我喝过药了?”
“是啊!侯先生说你受了内伤,恐怕内脏受损,就采了药,让我煮了给你喝。”多福有点稀罕,“怎么谁都会医术,小姐,你说我要不要也学?”
明微虚弱地笑:“你想学也行。”她运转了一下内力,发现气息凝滞,心知这次伤得不轻。还好逃命的时候就知道问题大了,先啃了颗药丸。再加上侯良的应急做得不错,这命算是保住了。
多福自责:“都怪我,明知道小姐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应该和你一起去的。”
明微笑着摇头:“这可不行,就因为危险,你才不能和我一起冒险。没回到北天门之前,我们一定要保留一个人的战力,以应对可能到来的意外。”
侯良端着煮好的野菜汤过来:“明姑娘,先吃点东西吧。”
他们带的粮食,路上都吃完了,现在干粮只有肉干和鱼干,野菜还是现采的。
明微有点意外:“先生懂得真多。”
侯良笑得有点不好意思:“早年背井离乡,身无长物,吃不上饭,只能吃野菜。”
等明微吃饭,侯良自觉道:“我去找些水来,两位姑娘也好擦洗擦洗。”
看着他离开,多福道:“以前觉得这位侯先生很不可靠,随时都有可能卖了我们,没想到现在多亏了他。”
明微躺回干草堆里,说:“现在说太早了,还有一个考验,他通过了才算。”
多福不明白:“什么考验?”
明微笑着摇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然后道,“多福,你还不能闲着,得赶紧准备一下……”
休憩的地方离水源不远,侯良很快到了小溪。
他将几个大水囊灌满,脱下长袍打了个结,背着往宿营地走。
刚一迈步,脖子就传来一阵凉意,同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别动。”
在贼窝里混了好多年的侯良,太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了。
刀,有人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慢慢举起双手,小心地开口:“好汉,我腰带右边有钱,京城宝号开的银票,认票不认人,您尽管拿去。怀里有几块宝石,上好的祖母绿,价值千金,给您当个辛苦费。劳您松松手,放我一条小命可好?”
这反应相当识趣,以侯良和山贼强盗打交道的经验,只要对方不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害命,活下去的可能性很高。
但这人并没有来搜,而是说道:“你是来取水的,也就是说你有同伙。带我去找你的同伙!”
侯良想到动弹不得的明微,额上冒出一层汗:“好汉,我们是去胡地行商的,我是东家,钱和货都在自己身上,另外两个是伙计。您可以掏出来看看,银票有一万两,是我备货剩下的。倒回来的货就是这几颗宝石,拿回中原能卖天价……”
“少废话!让你走就走!”刀锋划过脖子,侯良已经感觉到血液顺着皮肤流下来了。
“好汉饶命!”他被吓坏似的,声音都变了,“您别动手,我走,我走!那个,您能不能松一松?您的刀太锋利了,我怕往前一走脑袋就搬家了。”
“哼!老实点!”刀锋换了个位置,抵在他的后腰上,“走!”
……
杨殊几次三番想提起来意,都被梁彰挡了回来。
最后一次他道:“宴已经备好,三公子且随我来吧!说起来,你父亲与我也是旧识,今日就当款待子侄了。”
“梁将军!”杨殊并没有起身,而是提高了声音。
梁彰静了下来,片刻后,叹了口气,挥手:“你们都退下。”
统帅府的仆从尽数退下,杨殊抿了抿嘴唇,也号令阿玄他们:“到外面等着。”
“是。”阿玄抱拳遵命。
堂中只剩二人,梁彰态度已是大变。
方才他一直是亲切的,和蔼的,就像杨殊平日在京里遇到的那些带着亲的长辈一样。但现在的他,是疏远的,淡漠的,甚至带了一两分倨傲。
梁彰端起茶杯,慢慢饮了一口,说道:“我还当杨三公子是个聪明人,这样暗示,都不懂吗?”
杨殊压下脾气,心平气和地道:“梁将军的美意,我感激不尽。但实在是不得已,只能辜负……”
他一句话没说,梁彰已经冷笑:“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