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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妃驾到,跪!”
一声巨吼,惊天动地。都尉的第二句话直接就给噎进了喉咙里头,只觉得脑子里头嗡的一声,半个头皮都是麻的。
“嘻嘻。”
都尉一愣神的功夫,刚刚还离得远远的小丫头毫无征兆的就到了眼前。圆嘟嘟一张小脸笑眯眯的,瞧上去异常的乖巧。
“你……”
“跪!”
这一声几乎是贴着都尉耳朵眼传过来的,便如有人直接将个炸雷塞进了他的耳朵里。都尉的脑子哄一下成了浆糊,只觉得无边的压力一下子当头压了下来。双膝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小姐,您说的一点不错,南越的人真有礼貌呢。”
都尉猛然间醒过了神来,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跪在了地上。而眼前那看似乖巧的小丫头正咧着嘴嘻嘻的冲着他笑。 “你……!”都尉脸一红,怒从心头起,立刻就要从地上站起来。
哪里想到,肩头一暖骤然间多了只雪白柔荑。眼前小丫头眉目含笑,慢条斯理在他肩头上拍了拍。
“我们小姐说了,你是个好样的。回头一定会跟新皇帝说一说给你嘉奖。”
说来也怪,不过是那么不起眼的瘦弱丫头的一只手,居然就叫身经百战的都尉浑身提不起半丝力道,怎么都站不起来了。
“你们都尉都跪了,怎么你们还站着?”
噗通噗通几声,守着巷子口的兵丁齐刷刷跪了下去。那都尉一下子便闭了口。
秋扇再度牵了唐韵的马缰绳,两人一骑便在跪了一地的南越兵丁面前,大摇大摆慢悠悠地通过了路障。
直到那两人去的远了,两个都尉中的另一个才悄悄问道:“能站起来了么?”
“谁叫你跟着跪了!”
“呵呵,你都跪了我岂能站着?别以为京城里只有你才有眼色。”
“……你真的好有眼色。”
“那是自然。说起来方才过去那个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瞧着眼生?”
“那个啊,可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你就别问了。”
“哦,好。”
巷子口的谈话到此结束,唐韵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若是听到了只怕要笑的半死。
有些时候,人为了面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真的是不可估量。
第一个跪下的都尉自然不可能叫同伴知道,他是技不如人被人给逼着跪下去的。所以,要丢人大家就一起丢咯。
于是,越王府外的街道之上就出现了这么一副诡异的画面。
夕阳西下,被金色渡染的街道之上。两个女人和一匹马就那么慢悠悠而从容的穿梭在重兵把守着的街道之上。
原本该是剑拔弩张的画面,如今却维持着一种极不和谐的平静。
“众位辛苦了。”直到那马上的清美女子缓缓开了口,这诡异的平静画面才被打破了:“麻烦,可以开门了。”
“你是什么人!”
直到了这个时候,众人才缓过了神来。越王府门口终于有人应了声。
“在你问别人的名字的时候,不是该先报了自己的名字?”
“左誉。”男人并没有如寻常人一般觉得唐韵这话是在侮辱他,而是立刻就说了自己的名字。神色间分明带着一丝骄傲。
唐韵半眯了眼眸:“左誉?南越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天元三十五年武状元出身,果真很有几分本事。”
“你知道我。”对唐韵能说出自己的来历,左誉显然并不觉得意外:“既然如此,你便走吧。”
左誉的眸光在唐韵面颊上扫了一眼立刻收了回来:“我左誉从来不与女子为难。”
唐韵勾唇一笑:“不巧的很,只怕我要与你为难呢。”
“哦?”左誉皱了眉,眼看着眉目中立刻就添了一丝冷厉。
“左指挥使大人虽然出身寒门,你的母亲却是容安林氏嫁出去的女儿。说起来,你该称呼林家家主一声外祖父呢吧。”
正文 379 大白天活见鬼
左誉的眉头越发颦的紧了几分。
“凭着左指挥使这样尊贵的出身,却只能靠着武举才拨了个功名。天元三十五年中举,如今是天元四十一年。这都过去了有整整六年,你也不过才做个了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左大人就不嫌弃自己太吃亏了么?”
“住口。”左誉一声低喝:“本官见你是个女子不欲与你为难,你若一再无理,休怪我无情。”
“你对我无情又能如何?”唐韵不在意的说道:“你那饿死在寒窑中的母亲就能活过来?”
“嗖。”一声历响,有雪亮的冷光贴着唐韵耳侧一闪而逝。
幽冷的箭如同流星般,呼啸着消失在虚空中。
“滚。”左誉吸了口气,眉目中却有难掩的怒意翻滚:“否则……。”
“呵呵。”
唐韵却只坐着半分没有动弹,似乎并没有瞧见方才那一只暗含威胁的冷箭:“身为人子,你不但不能为你的父母双亲报仇。反倒认贼作父,处处为你的仇人鞠躬尽瘁。此乃不孝。”
女子的声音渐渐冷了起来:“身为臣子,你不但不能为你的祖国尽忠职守扶植新帝。反倒为了一个逆贼犯上作乱,妄图霍乱超纲。此为不忠。”
“敢问左大人,您如此不忠不孝的行径,到底是在拿什么脸在这里与本妃说话?”
左誉终于扭过了头去,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了眼前女子。他的拳头分明是攥紧的,眼底之中也满藏了怒火。却并没有如旁人一般暴跳如雷。
“你们呢?”女子的清眸在左誉身畔带着的官兵中扫过:“也要跟着这么一个乱臣贼子犯上作乱么?”
四下里立刻传来一片迟疑的窃窃私语。
左誉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你是谁了。”
“北齐国师的夫人。”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身为一个北齐人,你在这里指责本官犯上作乱不觉得可笑么?”
“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个外人。”唐韵说道:“但,身为一个外人我尚且知道皇帝大行新帝登基之前,五城兵马司担负着维护京城治安的重任。这种时候,怎么都不该出现在钟鼎巷这样的地方吧。”
“本官明白了。”左誉眸光彻底的冷了下来:“
〃无论你说什么,今日左某所做的一起,都与你一个北齐人无关。更不需要向你一个外人交代。”
眼看着左誉闭了口,打定了主意不在于她说话了。唐韵便点了点头。
“那么,本妃也不再与你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请做大人打开门,并立刻退兵。”
左誉挑眉。
“本妃奉旨前来,此刻必定要见到段皇贵妃。并护送她进宫去。”
左誉冷笑:“我并没有接到这样的旨意。”
“你自然不可能接到,这旨意是给本妃的。”
左誉说到:“那么,便请您将圣旨拿出来吧。”
唐韵摇了摇头:“没有。”
左誉:“……。”
“左大人既然已经知道了圣旨的意思,那么便请遵旨去办吧。”
左誉面色渐渐沉了下来:“可巧了,左某来时也接到一份旨意。是要请皇贵妃娘娘同先皇一同上路的。” 这便是毫不掩饰打算要血洗越王府的节奏。
唐韵立刻眯了眯眼:“左大人也说了是先皇,如今新帝尚未继位。敢问左大人,您奉的是哪位皇上的旨意?”
左誉笑容越发冰冷:“你可以奉旨却没有旨意,我自然也可以奉了皇上的旨意。此等机密之事,何需要向你一个外人交代?”
唐韵见他说话已经不再顾忌,便知那人的耐性只怕也要耗光了。
“若本妃今日一定要将皇贵妃带出来呢?”
左誉已经退在了廊檐下,眼看着他身边的兵丁已经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将唐韵主仆二人都给罩在了攻击的范围之内。
“若有抗旨不尊者,杀无赦!”
“好。”唐韵点了点头:“那么,便也请左大人休要怪本妃无情了。”
左誉冷冷一哼,眉目中显出了那么几分不在意:“就凭你们?区区两个女子?”
唐韵勾唇一笑:“谁告诉你,只有我们两个人?”
女子素白的一只玉手缓缓抬了起来,天地间便回荡起她清冷而软糯的声音,珠落玉盘一般的清脆动听。
“水师听令,出来跟左大人见见面。”
“水师得令。”
就在女子话音刚落的当口,天地之间蓦地响起震耳欲聋的一道唱诺。下一刻,便听到扑通扑通有兵器落地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
似乎有人的惊呼声,却不过才发出了一个单音却戛然而止。便如叫人给一把卡住了脖子,将所有的声音都给齐齐的掐断了。
下一刻便看到钟鼎巷最外围的南越兵丁如同秋日里的麦田,一片片的倒伏了下去。
与此同时,天地之间仿佛有涌动的一股洪水,冲开了倒伏的麦田,一下子就冲到了唐韵身侧。
“什么……什么玩意?”
人群中一片嘈杂,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左誉并没有出声,他自己这会子也给惊着了。
眼看着青天白日里的街道之上凭空里出现了五十来人的一只队伍,那些人……算是人吧。居然没有四肢也没有头,便如一摊子水毫无征兆的滚到了眼前。
而这些水却是活的,眼看着到了唐韵脚边。却呼一下子又滚开了去,还没叫人看清楚他们去了哪里,突然就软绵绵缠在了人的身上。
“唔……。”
眼看着被缠绕着的人起先脸上还能露出一抹惊色,顷刻之间便已经叫痛苦代替。手里面的兵器当啷一声坠了地。
下一刻,七尺昂扬的汉子久经操练常年暴漏在阳光下的一双手,毫无征兆便绞上了自己的脖颈。抓挠,收紧再抓。直到将自己的脖颈给抓的一片鲜血淋漓仍旧不肯住手。
伴随着他们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