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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太后唤道:“璀璨。”
“在。”甄璀璨立刻收回思绪。
甄太后心情很好的道:“此时正是采莲的季节,适宜饮莲子心茶吃莲子粥,我知道京城外有一处莲花池,莲子颗颗为珍品,你可否能为我去采些来?”
甄璀璨来不及思索,脱口而出的答应了:“能。”
不必思索,让她去采莲子,肯定是有深意。
甄太后回首瞧了一眼,候在一旁的安禾上前,把准备好的图纸呈了过去。
果然是早有安排,甄璀璨接过图纸一看,纸上路线是手绘所成,注明了多个标识,所去之地是在京城之外数十里的柔山中。
甄太后道:“安禾,为她挑匹良驹,即刻动身。”
“是。”安禾身姿轻盈,纵身一跃已是落至数丈开外。
不多时,安禾牵来了一批棕色骏马,精神抖擞。
甄璀璨告辞之后,便独自一个纵马出了京城,前往柔山。
柔山位于城外西南处,山势险峻,绿林环绕,围着绕山脚下有条道路可通行,鲜少有人踏入大山深处。
她纵马到柔山时,已是傍晚,斜阳轻洒,别有一番朦胧之美。她无心欣赏美景,只是认真的寻着图纸上的标识。
山路蜿蜒幽静,随处可见苍翠古老的松柏,溪流潺潺,干净清凉之气扑面而来。
寻着一个又一个标识,按指示向左或向右,不知不觉,已是进入了大山深处。
当夕阳将要沉入山峦时,她才找到图纸中所标明的终点。
那是坐落在半山腰的独院,隐藏在一片茂密的山林中,靠近后,顿感眼前豁然开朗,可眺望极远,真是一块妙地。
院门敞开着,门口有一匹放养着的精壮黑马。
甄璀璨深吸了口气,既然来了,便要进去看看到底暗藏着什么玄机。她小心的把骏马栓在一棵树上,可不能让马跑了。
四下望了望,渺无人烟,只有鸟叫,和渐起的蛙鸣蝉噪。
她慢悠悠的向院门口走近,谨慎的探头朝里张望着,便有一人进入了她的视线,那人长发未束,一身极为简约的素衣,身姿挺拔,极为悠闲自在。
似是有所察觉,他抬眸回望,四目相对时,两人都惊了惊。
☆、第□□章
是她?!
董弘川深深的望了又望,真的是她,他清心寡欲的脸上立现喜色,脚下生风般的迎过去,欣然问:“你怎知我在这?”
甄璀璨大方的笑笑,道:“我是奉命来采莲子。”
“莲子?”董弘川微诧,并未追问,侧身示意道:“莲子有,这边请。”
她迟疑了片刻,缓步跨进院中。天已渐黑,院中宽敞极了,只能隐约看到一排三间木屋,错落有致的树,和一簇簇的花草。
“请稍等。”他快步回到屋中,取出一盏点亮的马灯。
甄璀璨信步跟他同行,他小心翼翼的照亮路,绕过花圃,穿过竹林小径,他指着前方道:“这就是莲花池,满池的莲蓬可采。”
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辨不出是何物,她扶了扶额,眯起眼睛。
他提灯朝前走了数步,走到池塘边,果然,在微弱的灯光下,能看到已被采过的莲蓬杆。
“不如明日清晨再采?”他顺其自然的说出一个建议。
实在没有比这个建议更好的了,即使她真的连夜采集了莲子,也不可能连夜离开深山。难道,这就是甄太后的打算?让他们寡男孤女的共处一夜?
既然如此,甄璀璨只能道:“也好。”
跟着他回到院中后,他很周到的搬来一把椅子让她坐,随后又点亮了数盏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取出几只熏炉摆在旁边,把备用的草药放进炉中点燃,清烟冒出时,他道:“山林中蚊虫多,这是驱蚊的草药。”
甄璀璨很客气的道:“谢谢。”
董弘川脉脉的望着她,灯中摇曳,她显得有点拘谨,半敛的容貌温柔。笑意情不自禁的染上他的唇。
“你也坐。”甄璀璨指了指屋檐下的一把空椅,他就那样站在她身旁,令她有些不适。
董弘川道:“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嗯?”
“从京城到这里,要近三个时辰的路程,你此时应是饿着肚子。”
经他一说,她确实觉得饿了,又饿又倦。看着他提起马灯走进灶屋,不禁奇怪:他会做什么吃的?
不一会,灶屋的烟囱开始冒烟了。
她想了想,起身慢步走向灶屋。透过窗户看进去,昏暗的灯光下,他正坐在灶台前烧火,天气本就炎热,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他一手往灶炉里添着柴禾,一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很自然随意。
此情此景,她忽然想到了华宗平,陪着她守孝的那段日子,华宗平负责砍柴烧火,他学了很多次也没有学会,总是把灶屋里烧得很呛,却乐此不疲的包揽每次烧火煮饭的活。
董弘川很会烧火,蒸气层层浮动的悬在上空。
锅烧开了,饭煮好了。他悠然的起身,不经意的一瞧,就瞧到了甄璀璨,也看到了她眼里闪着温暖的光。
甄璀璨随及笑道:“谁能想到名扬京城的董公子,竟会在灶台前烧火煮饭。”
董弘川跟着笑笑:“这里是我斋戒的地方,我每个月都会独自一人来住三日,已有十年,总要学着做些吃的果腹。”
甄璀璨忍不住赞道:“一件事能连续坚持十年真是不容易。”
“倒真有一个月没能连续上。”
还没等她问,他就自顾自的道:“是你在东营驿站突然不见的那个月,我寝食难安的四处打听关于你的消息。”
甄璀璨漫不经心的接道:“那董公子已是董大人,将惠及黎明百姓,可还能每月都得三日闲?”
“能,”董弘川笃定道:“凡事都能有序的安排。”
甄璀璨点点头,看得出他很有秩序,有极强的克制力。
董弘川掀开锅盖,娴熟的盛了一碗粥,道:“是小米粥,你凑合着吃。”
“好。”她刚要去端粥,却被他先端了去,他取出一个空碗,将粥在两个碗中倒来倒去,一边倒一边吹着,很专注的做着,为了能让粥凉得快些。
见他极为的体贴,甄璀璨咬了咬唇,眸中尽是怅然之色,想出言阻止他,可又有点不忍打扰他。
“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做吃的。”董弘川忽地抬起眼帘,撞见了她的愁眉不展,他细细的品着她的情绪,似乎有尴尬、无奈、困惑,有很大的压力。
她一动不动的任他琢磨,也希望他能明白她此时的感受。
“你不必担忧,”董弘川将沉静的勺子放进粥中,捧给她,轻声道:“你说过让我最好什么也别做,我记得很清楚。”
甄璀璨深呼了口气,很礼貌的接过他递来的粥碗。
他示意她坐回院中的椅子上,她一声不吭的照做,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她刚坐下,他随手搬把椅子坐在她身边不近不远处,温柔的低声道:“我知道你对我并无男女之情,我也知道你对我没有丝毫企图,我只是觉得你缺少一个疼爱保护你的人,很不由自主的想发自内心的待你好,能待你好一点便好一点,能多一日是一日。”他的眼神无比虔诚,“我还没有能找到比你更让我心悦之人,我也不想让自己后悔没有试图争取过你。”
从初次见面,他就发现她跟他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便想待她好。
他也渐渐发现,她并不需要他待她好。
而她与生俱来的防备,也使他无从待她好。
“明白,”甄璀璨微微一笑,轻声道:“尽管体会着你的无微不至,让我很有压力,使我很困扰,但这是我应该承受的。”她又是恬淡的一笑,“如同是,你还没有能找到更让你心悦之人时,只能默默承受求之不得的苦涩。”
苦涩?何止是苦涩,是痛苦,那种撕心煎熬的摧残。
“确实是一种很难承受的滋味,”董弘川不免想到了自己的胞妹董晴晴,低声道:“若我能替晴晴承受全部就好了。”
“嗯?”
“晴晴爱慕六皇子多年,发誓非他不嫁,不能得偿所愿就一直执迷不悟。”董弘川隐隐一叹,“得知六皇子被罚去守皇陵时,她就哀求祖父救六皇子,祖父拒绝。她又去跪求甄丞相,甄丞相也没同意,并亲自把她送回府。她还想进宫去求甄太后,祖父得知后,把她锁在了闺房,她苦不堪言,一直在绝食,已饿昏过多次,消瘦而憔悴,已不复往日的神采。”
闻言,甄璀璨的心咯噔一声,这天底下,可能只有董晴晴一人在奔走四处求人救华宗平。
“我劝她放下,她根本放不下,只一心想让六皇子平安无事。”
甄璀璨漫不经心的问:“你们都不愿意救六皇子?”
董弘川反问:“为何要救?”
甄璀璨想了想,道:“是啊,为何要救,身为臣子,自扫门前雪还来不及,何故惹事上身,更何况,是甄太后亲自下懿旨处罚他。”
她抛出一番话,本想而引出董弘川说出他的想法,只见他沉默着,似是心中早有定数。
沉默了片刻,甄璀璨颇为惋伤道:“可惜了晴晴的一厢情愿。”
“是她自找的,这种事本来就没道理可讲。即使六皇子能回到京城,也改变不了什么,能对她动心早就动心了,并不会因此对她另眼相待,”董弘川很理智,同时,也很感性,“只恨不能替她承受那些折磨她的东西。”
痛苦的折磨全都交由他承受,他能承受得了?
他目光笃定。
甘之如饴,心不由己,唯叹世间最令人痴醉也最无常的爱情。
甄璀璨埋头吃着粥,几口就吃完了一碗粥,话锋一转随意的问:“我猜你应有不少鲜果子可以吃。”
“有。”董弘川从她手中接过空碗,赶紧回屋去取鲜果子,不多时,端出来一盘洗净的鲜果,有桃子、李子、梅子。
甄璀璨不拘小节的吃了起来,问:“这些也是你种的果树?”
“是的,”董弘川道:“明日天亮我带你看看,院落中的一花一木一景,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