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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水只得与他手挽着手,饮下清酒,轻咳了一声,玉颊微红,更加夺人眼目。张天德看得心火燃烧,迫不及待搂住了林秋水的纤纤细腰,她抖索得就像秋风中的一片枯叶。
“美人儿,来吧!”张天德的一只嘴巴更加放肆的在林秋水的脸上狂吻着,膻气熏人,林秋水就像一个失去生机的植物,甚至放弃了挣扎。
半残的红烛依旧垂着泪。
张天德突然变成了一只凶残的老虎,攫住了一只柔弱的羔羊,张开利爪馋唇,暴虐的为所欲为,戏弄着自己的俘获物,狞笑着,不时发出胜利的嘶吼!
她痛苦的战栗,却不能挣扎,宛如一株萎蔫的花儿令人怜惜。
有缘人不一定有情,有情人不一定有缘;凡事天注定,万般不由人。
直到张天德发泄完了兽欲,满足的低哼时,红烛的泪也终于流干了。
忽而听得窗外阴阴的有人冷笑,张天德心中一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慌忙披衣起床,仗剑出屋。
只见一女一男像两个孤魂野鬼一般飘荡在半空中,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正是玉蝴蝶和吴仁道,此时月黑风高,加上他们苍白的衣衫,远远望去,更加可怖。
庭外已聚满了英雄豪杰,纷纷高呼喝骂。
玉蝴蝶如若未闻,见张天德出来,笑道:“张掌门,你好福气呀,娶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我要在此祝你们白头到老,多子多福啦,呵呵。”
张天德面色怫郁,恨不得赶她走,却又不敢,只是捏紧了拳头,不住哆嗦。
玉蝴蝶笑道:“张掌门,你新婚当夜,我当然要来道声贺了!好了,不打扰你那春宵千金,洞房之夜了!”言罢,与吴仁道如一道青烟消失不见。
昆仑派掌门伍捷问道:“她是谁?怎么全身透着一股妖气?”张天德道:“我也不认识她,可能是过路的朋友吧。”他不敢说此女是玉蝴蝶,更生怕和她沾上一点边。
青城派掌门冼兰松道:“哪里来的妖女,竟敢到此捣乱,下次让老夫碰到她,非宰了她不可!”张天德赔笑道:“好了,没事了,各位安歇去吧。”
宁波。
望海崖之巅,立着一个钢铁般的汉子,正是碎心剑客!
他的身后站满了英雄豪杰,个个面目凶恶,虎视眈眈,亮出了兵器,只等着良机一现,便扑向猎物!
海风吹乱了他的长发,海啸锤打着他的心灵,拈起那朵兰花,沉吟道:“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他痴看着碎心剑,剑身如雪,映出他那双忧郁的眸子,他的周身浮动着深蓝色的光茫,一闪一闪的,把整个天际染得一片忧郁。
对着惨白的月亮,手一松,兰花落到崖下,被海浪吞噬。
随后听得一声骨头被折断的坚硬声音,原来他双手一掰,把碎心剑生生折断了。
碎心剑剑身银白,长正三尺,似用一片片银白鳞片拼接在一起。
此时,这把绝世宝剑已彻底的粉碎,只见一片片银白鳞片漫天飞舞,飘落崖下的大海中……
这把剑,他一直当作生命一般重要,可现在,他只是念着林秋水,视万物为无物。整个人仿佛被无边的黑暗紧紧缠裹吞噬,五种感觉尽数消失。
众人都好像脊椎跟着被折断,一个个软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
萧春山双膝一软,跪了下去,跪在天地之间,仿佛在祈求上苍,双手撑地,低着头,两缕黑发垂在两侧,喉咙里发出呜咽之声,那是一种悲哀欲绝,想要大哭,却强行不让自己落泪的痛苦感受!
渡天师太被惊醒,爬了起来,叫道:“听听,这是什么声音?难道他在哭吗?他也会哭?!”
萧春山的十指已深陷泥地,双臂不住颤抖,紧接着,大口大口地往外呕血,鲜血流淌下来,染红了整片山崖!
英雄们见之又惊又喜,个个挥舞着鬼头大刀、水蛇宝剑,齐齐高喊:“他不行了!大伙儿并肩子上啊!”“对!杀这魔头,不用讲江湖道义!”
疾风剑最是性急,大喝一声,一招“力劈华山”,从背后偷袭萧春山,一剑劈在他的后背上,“刷”的一声,衣衫顿时破了一道裂缝。
血花绽放,像雪地里开出的一朵红梅。
可以看见皮肉透着一道鲜血,肉都翻卷出来,与破衣纠结在一起。
萧春山竟然不知道疼痛,如同松树扎根在地,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神,可其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极为悲壮的气息。
疾风剑的一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后退了数步,颤抖着,拿剑不稳,“呛啷”一声,剑摔在地上。
萧春山站了起来,像一个巨人站了起来!
更像一座大山破土而出,矗立天际!!
他的眼睛喷出可以烧毁天地的怒火!他要再见她!要上天山!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她!
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凡阻拦去路者――杀!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格杀勿论!!
孙晓初大叫道:“他吐了好多血,元气大伤,大家不要怕,冲啊!”一招“苍龙盘岭”,挺剑游刺,疾风剑连忙捡了剑,一招“太公钓鱼”,自上而下劈落。
萧春山一咬钢牙,猿臂随手一挡,一掌震得孙晓初内腑尽碎,狂吐鲜血!
疾风剑见孙晓初的惨状,整张脸仿佛结成了冰,宝剑戛然而止。但他的身躯已接近了萧春山的使力范围,那只宝剑竟然颤抖不住,脱手而出,直飞入萧春山的手心!
萧春山接剑,使出一式“天地飞花”,随着“刷刷”数声疾响,疾风剑的肉躯已被砍成碎片,鲜红的血雨飘扬在半空,萧春山的背影静静的站在那红雨中,说不出的萧索。
众人直吓得呼吸顿止,渡天师太慌忙取出怀中的信鸽,将之放飞,原来,她早料到可能斗不过碎心剑客,已写好了一封书笺,通知武林盟主沈守富,要他发下盟主令,邀各大门派沿路堵杀碎心剑客。
摩天剑见师弟惨死,眼睛看得突出眶外,大吼道:“杀我师弟,我跟你拼了!”扑到萧春山身边,被萧春山轻易的抓住喉咙,举起着力一捏,摩天剑吊在空中,双腿绷得笔直,眼睛一翻,气断身亡,然后像根干柴一样甩到一边。
萧春山仗着一把青钢剑冲入敌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杀得英雄豪杰们上窜下跳。
渡天师太大叫道:“大家冲啊,无论如何,一定要消耗他的体力,双拳难敌四掌,别怕死,我们的战友一定能为我们报仇的!”英雄们见萧春山如此残忍,个个义愤填膺,前仆后继,施展看家本领,拼尽吃奶的力气,能阻得一刻是一刻!
萧春山血淋淋的冲杀着,凭着宝剑开路,任血肉在眼前横飞,血雨在眼前飘荡,只是朝着天山的方位拚力冲击!
…………
玉蝴蝶亲眼见到张天德占有了林秋水,满心畅意,一边放声高歌,一边随意飞行,欣赏着动人的夜景。
从灯杆山望向坡下,只见林海茫茫,松涛阵阵,挺立的云杉,高耸的塔松,重重叠叠的枝桠,万松傲霜斗雪,枝头白雪皑皑。
玉蝴蝶沉吟道:“云杉塔林劲松青,万支长毫笔端挺,饱蘸湖水写盛世,边陲无处不飞春。”她来到中国久以时日,已把中国文化了解透彻,吟诗作赋亦不在话下,吟罢放声大笑,声震寰宇,说不出的得意。
吴仁道见她吐气开声,吹得脸庞纱巾不住颤动,一双眸子闪闪发光,美艳不可方物,一时间竟看得呆了。
玉蝴蝶转过头来,道:“你是否很想看看我的真面目?”吴仁道惊道:“想啊!”
玉蝴蝶娇羞的一笑,伸出兰花指,掀开遮面纱巾,吴仁道惊喜得一颗心简直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从她露在外面那双勾魂的眼睛,匀称的身材,足以令人想入非非,她的一张俏脸一定淑美异常,一时间,兴奋、期待之情充溢着吴仁道的心房。
随着遮面纱巾的掀开,吴仁道鼓着双眼,触电般倒退了两步,好像一刹那间已失去了舌头,叫喊都叫不出来。
原来,玉蝴蝶的脸上全是一道道的刀痕,如田间阡陌交错,更如一张老树皮,又枯又多皱。
吴仁道叫道:“你、你,怎么会这样?”
玉蝴蝶一声叹息,竟似含有千般怨怼无奈,道:“当年,我向他表白,可是遭到他无情的拒绝,一怒之下,便用染过剧毒的刀自毁容貌,已经不可恢复了。呵呵,我很丑吧,所以要用遮羞布遮住。既然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的美丽又给谁看?”一时间,泪面如澜,叫道:“我好恨,恨他爱过的所有女人,林若馨、林秋水,我都不会让她们得到好下场!”
吴仁道无语,只感到,心,在下沉,下沉……
玉蝴蝶从怀里摸出了碎心丹,转悲为笑道:“不过,他还算有点良心,这颗龙珠,是他亲手送给我的,他还对我说,‘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这个东西,我现在把它交给你。我感觉总是像欠你什么,那天在双龙洞,看见你拼了性命不要也想得到它,便许了愿,将它取来送给你。’”
“呵呵,他知道他有负于我,龙珠啊龙啊,只要我服下,就可还阳,我就可以以最完美的身体去见他,爱他了。林秋水,你如今已为人妻,哪怕回心转意,也没资格跟我争了!”玉蝴蝶捧着龙珠哈哈大笑,似乎已稳操胜券。
吴仁道静静的看着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吸血鬼的内心也会痛苦的扭成一团。
玉蝴蝶再不犹豫,一把将碎心丹放入嘴里,吞了下去,眉梢眼角蕴着娇笑。
忽然,玉蝴蝶闷哼了一声,捂着肚腑,蹲了下去,额头沁着一层汗珠。
吴仁道惊道:“你,你怎么了?”
玉蝴蝶突然心眼俱开,念道:“碎心丹!”
吴仁道叫道:“碎心丹?难道这不是龙珠吗?”
玉蝴蝶倒了下去,道:“不错,这是我亲手炼制的碎心丹,人若服用,无药可救,穿心而死,我当时把它变作龙珠的模样,本来想毒死风魔小次郎,没想到,却让我自作自受……”
吴仁道见她的声音说不出的空洞虚弱,不禁扶住她,咬破手指,将鲜血放到她嘴里,道:“你好虚弱,快吸点血吧。”
玉蝴蝶拿开他带血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