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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的张世杰将旗轰然作响。天地之间都听到这砰然的鼓声!
王大用猛地踹开扑上来的蒙古士卒,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张虞侯,这个时候你可不要犹豫啊,一旦营寨被攻破,镇海军前厢和左厢就真的有全军覆没在城下的可能了,镇海军没有了两个厢,基本上也就是被打残了。
只不过回答他的是从身后传来的愈发密集的脚步声,一面“李”字旗帜冲在最前面,赤红、鲜艳而且毫发无损。就这么张扬的在风中舞动。大队的宋军士卒吼叫着穿过营寨,穿过自家袍泽尸体铺就的空地,狠狠撞上惊慌失措的蒙古步骑。
“后厢,李芾?”王大用一怔。没有想到张世杰竟然把后厢也派出来了,城中就真的只有中军和不多的淮军了。
一名已经不再年轻的将领纵马冲到王大用身边,笑着说道:“王将军,可还有力气杀上一场!”
“小小书生,张狂个什么,”王大用顿时忍不住呸了一声。“左厢的弟兄们,随某冲啊!”
李芾自失的一笑,看着无数的宋军士卒前赴后继,从自己身边越过,和蒙古步骑厮杀,鲜血喷涌,刀光闪烁。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突然间李芾隐隐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生逢乱世,不应该这样荡气回肠的杀一场么!
(作者按:李芾于咸淳元年知临安府,因秉公执法触动贾似道而被罢官,正史上直到十年后襄阳沦陷,蒙古大军直逼潭州,才临时启用李芾,李芾临危受命,不畏艰险,带领民众困守孤城足足四个月,城破战死;杨霆为湖南安抚司参议,有勇有谋,协助李芾死守潭州,多有奇谋,后城破率军依托民居巷战,战死。为表敬意,特此将两位先烈并行安排于此处,使其得以并肩奋战,终成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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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大堂上的年轻人衣着简朴,一张再平常不过的脸上甚至还满是尚未洗去的风尘和疲惫,双手有些不安的在衣服上摩挲,显然心中很是紧张。
叶应武看着站在眼前局促的年轻人,忍不住笑着说道:“可是崇安陈元靓?某便是叶应武。”
年轻人急忙冲着叶应武一拱手:“久仰叶使君大名,陈元靓有生之年得以与叶使君相会,是在乃此生之幸事。”
叶应武摆了摆手,陈元靓的激动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他叶应武现在克也算是大宋一等一的名人了,还没有凭借着《事林广记》和《岁时广记》为世人所知、现在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小卒的陈元靓,见到叶应武若是不激动,那还真是让人感到奇怪。
不过陈元靓微微稳定情绪,还是疑惑的说道:“不知道使君专门派遣人手前去崇安邀请小生,所为何事?时均可能告知一二。”
随意地看了陈元靓一眼,叶应武不慌不忙的招呼站在一侧的小阳子上茶,然后笑着说道:“不知道陈先生现在正在做些什么?”
“先生”两个字一出口,着实吓了陈元靓一跳,毕竟在宋代只有学识渊博或者德高望重的人才能够被称呼一声“先生”,以示人们对于学问的尊重。现在自己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叶应武这么称呼自己。还真是担待不起。
陈元靓几乎是下意识的站直,不过叶应武冲他压了压手,让陈元靓乖乖的坐下来说话。陈元靓受宠若惊的缓缓坐到椅子上,实际上只有半个屁股在上面。只要叶应武有什么语气上的变化,陈元靓保准能够在第一时间弹起来。
叶应武忍不住轻轻苦笑一声,没有想到自己的威望在民间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能够把这么一个书生吓得浑身不自在。
陈元靓低垂着头不敢和叶应武的目光直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叶应武这么关心自己这个南方崇安小小城中的一个落魄书生。但是还是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禀使君,小生现在正在尝试着编撰一本记录我大宋民间生活的书籍,暂时称为《事林广记》。现在已经写了一部分,不过想要完成怕还需要半年。”
叶应武随意的点了点头,旋即说道:“听说你对于大宋的各种工具、器械甚至包括火器都有所了解?”
心中猛的颤抖了一下,陈元靓霍然抬头看向叶应武,双眼着爆发出精光,当下里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小生都有所涉猎,不过还是涉猎广而不精。”
端起茶杯,叶应武从容的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涉猎广就已经足够了。毕竟这世道,涉猎广总比没涉猎好。”
反正现在就是一个大家比惨的时代,某这里好歹有一个陈元靓,你们那里连个陈元靓都没有,这就已经足够了。再想想现在整个欧洲还在中世纪里面挣扎,而北面的蒙古更是距离造出来火铳远着呢。
陈元靓忍不住苦笑一声,他也不是什么笨蛋,叶应武这种瘸子里面拔将军的方式他自然也明白。可是自己有几斤几两,陈元靓也是很清楚的,到时候要是耽误了叶使君和天武军的大事。那自己哪里有颜面去见天下父老?
“当然了,”叶应武看着陈元靓坐立不安的样子,忍不住安慰他,“不只是你。某这里呢还有一个人,只需要你们两个通力合作就可以,某相信天武军和整个华夏的未来,离不开你们。”
“还有一个人?”陈元靓顿时有些诧异,虽然他对于机械、火器等等都是知之皮毛,但是胜在涉猎面广。却没有听说大宋还有什么能人巧匠能够得到叶应武这样的重视。
叶应武苦笑一声,随手将茶杯放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这是一个俘虏,蒙古鞑子的俘虏。也算是虎头山一战天武军的缴获了,说句实话倒是着实让某吃了一惊。”
“俘虏?”陈元靓诧异的看向叶应武,“是北面的人······北面的人小生倒是听说过那么一个人······”
轻轻叹了一口气,叶应武无奈的看向陈元靓:“这是这家伙的骨头还挺硬,到现在还没有屈服的意思,可是这么一个人才某却也不好将他怎么样,若是元靓有兴趣的话,倒不如你我一起去看看?”
叶应武没有称呼“陈先生”,而是称呼“元靓”,倒是让陈元靓心中感到舒坦,毕竟被堂堂叶使君尊称为先生,可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书生能够承担得起的。不过对于叶应武的邀请,陈元靓倒是很感兴趣,毕竟北面那个人,现在想来也不过就是三十岁,尚且是年少有为。
如果真的是他,那陈元靓对于叶应武交代的任务,还真的有那么三分完成的信心。
当下里没有再多犹豫,陈元靓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叶应武说的和他认为的,是一个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静观风云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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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文焕默默的站在自家兄长的床前。
天色有些昏暗,这些天来襄阳倒是万里晴空,不过吕文焕的心头却是始终压着一块阴云。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在樊城叶应武遭受的那场诡异的刺杀中扮演任何的角色,但是罪名却是不由分说落在了自己的头上。这分明就是叶应武在想尽一切办法陷害自己。
可是没有任何辩白的余地,自己的嫌疑实在是太大了。全天下的人更愿意相信那个一战定襄阳的叶使君,根本不会在意自己这个接连接受失败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毕竟在他们看来,这种板上钉钉的事情,无须再过多商量了。
不只是襄阳的大街小巷当中在议论纷纷,甚至就连一向在吕家掌控当中的襄阳守军,也都是军心浮动,本来吕文焕连战连败,就已经狠狠地打击了他在襄阳守军当中的威望,安阳滩一战襄阳守军勉强出战却又成为了看客,更是让吕文焕在襄阳守军将士心中的形象彻底落入深渊。
尤其是当他们得知自家安抚使因为嫉妒叶使君的功劳而派出刺客、叶使君不忍心与同僚翻脸而怒走郢州的事情时,看向自家安抚使的目光就不像之前那样了。甚至一些吕家的亲信将领也开始思忖,自己是不是要抓紧时间换边。
毕竟树倒猕猴散,吕家这棵已经不好乘凉的大树要是倒了,他们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不过要是能够及时在扳倒吕家的时候出力,那就可以将功赎罪,甚至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这点儿官场上的弯弯绕,大家谁不是心如明镜?
正是因为吕家这么多年来的亲信,多数都是通过利益和功名而结合在一起的,所以吕文焕才会忧心忡忡,毕竟这不像是叶应武和江镐他们那种从小的铁哥们一起长大的。到时候大家说散就散,倒是谁都不介意往吕家头上扔块石头。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吕文焕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暴跳如雷,而是自己一直待在吕家府邸当中并没有露面。做出一副等待着朝廷降罪的架势,反倒是让那些心中不满的将士们无计可施。不过朝廷显然对于这件事情也很是伤脑筋,甚至包括襄阳之战的奖励和封赏至今都没有落实下来。
吕文德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弟弟,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吕家现在面对着什么样的情况,他也很清楚,不过吕文德更清楚,现在吕家不管对此做出什么解释,都很有可能被引导向不利的方向,毕竟从现在看来,天武军对于舆论的掌控已经超出他们的预料,谁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在一夜之间让全天下都知道这件事情的。而且随着这几天不断的“深化”,想要让本来就对叶应武抱有好感的百姓认识到事情的真相,比登天还难。
谁能够料到。在大家都以为风浪总算是平静了的襄阳之战最后关头,叶应武竟然能够弄出来这么一手神来之笔,让原本站在风暴外面的吕家一下子成为了最中心。
如此手段,怕也只有叶使君这样的人,才能够弄得出来吧,不过这叶应武,还真是对自己人下手也一点儿都不留情面,又是各处州府官员联名上书,又是天下百姓争献万民书,这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让吕家万劫不复的节奏。
“小六,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吕文德轻声问道。这件事情实际上和他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毕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