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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木儿不花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伸手一招,后面几名蒙古和汉家千夫长快步上前。帖木儿不花原本就肃杀的面容此时看上去愈发的冷酷和狰狞:“既然这些南蛮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和他们客气了,带着你们的儿郎去做在临安做过的事情吧,做得开心一些。”
几名千夫长郑重一拱手,同时招呼属下儿郎。
等候这个命令已经很久了,饥肠辘辘的蒙古骑兵和汉家儿郎都是一样的紧紧盯着前方,就像是看着草原上已经没有力气奔跑的猎物。随着几名千夫长率先催动战马,黑旗漫卷,蒙古士卒沿着街道大叫着向前,当先几个人已经抬脚踹开了旁边院落的大门,但是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仿佛院落当中一个人都没有。
帖木儿不花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好,结果不等他反应过来,爆炸声已经在城中各个角落响起。
硝烟瞬间弥漫城中,各处都是熊熊燃烧的大火,不知道何处传来呐喊声,一道又一道的身影出现在晨曦和烟尘当中。紧随在他们身后的是一面迎着风飘扬的赤色旗帜。
刹那间帖木儿不花感觉自己的心都被狠狠揪了一下。
南蛮子,哪里来的南蛮子!
他们不应该乖乖的缩在屋舍里面颤抖着迎接征服者么?!
这些身穿再普通不过的布衣,手里拿着各式各样兵刃,甚至还有菜刀和扁担的南蛮子,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枚又一枚的火蒺藜从院墙中抛出,在惊慌失措的蒙古士卒当中炸响,而更多的弓弩手吼叫着出现在房顶上、街角处,他们手中的弓弩全部对准了蒙古步骑。
王邦杰也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了一跳,他突然间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庆元府,这里是庆元府,自己在这庆元府当知府的时间不短,但是一直没有在意过上一任知府是谁。
这是叶应武发家的地方,这里的民心,自始至终都是向着当初那个叶相公和那个为他们带来“海波平”的年轻使君。
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冲在最前面,手中朴刀不断挥舞砍杀,不知道有多少蒙古士卒倒在刀光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骑兵和步卒惊恐万分的看着这些从一个又一个院落当中喷涌出来的人群。
“杀!”杨守明一脚踹翻一名蒙古士卒,“杀鞑子!”
“杀鞑子!”
这是整个庆元府的百姓在压抑之中的爆发,这也是所有不甘心在异族铁蹄践踏下苟且偷生的人们发自心底的呐喊。
就算是大宋亡了,但是叶使君还在,但是汉家儿郎依旧还能够守卫这片祖祖辈辈相传承的土地。
这里,依旧是赤旗飘扬的地方。
无数的百姓赤着膀子沿着街道冲杀,甚至就连七八岁的孩子也是手里拿着弹弓,熟练地从布囊中抓出一把石子对准不远处手忙脚乱的蒙古骑兵。一支支早就准备好的长柄鱼叉同时向前捅刺,而房顶上两名年轻人艰难的爬上去,对视一眼之后同时大吼一声撒出手中的渔网。
一名蒙古士卒被硬生生撞倒在地,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吼叫着在他身上践踏而过,一直到最后一名少年艰难的抱着一块石头,对准那血肉模糊的脸颊狠狠一扔,然后踢了踢愈发冰凉的尸体,跟着所有人喊叫着向前。
杨守明一把扯掉身上沾满鲜血的上衣,看向城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帖木儿不花已经带着一支骑兵逃之夭夭,他自己很清楚,这些蒙古步骑已经饿了一天,临安都让一把火烧的差不多了,根本找不到什么,结果大家拼命连夜奔驰前来这庆元府,面对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敌人,已经难以对付。
“懦夫。”杨守明冲着帖木儿不花逃走的方向畅快的呸了一口,大步走上前,看着被几名年轻后生揪住跪在地上不断颤抖的王邦杰,蹲下来似笑非笑的说道,“王知府,没有想到咱们又见面了。”
王邦杰已经吓得尿裤子,一股骚味随着风传来,惹得几个年轻后生哈哈大笑。不过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王邦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杨守明,你这是自罪孽,不可活!大宋已经亡了,你们是活不长久的!”
“可笑,荒唐,”杨守明往他脸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手里朴刀抬起,对准王邦杰的胸口一刀扎了下去,“这句话你还是到地底下去给那些战死的我汉家好儿郎说去吧!”
长刀没入胸口,鲜血喷涌,王邦杰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终于还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杨守明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抽出朴刀,抬头看了看庆元府的城门,晨曦洒在他的身上,也洒在他手中的刀刃上,鲜血顺着朴刀一滴一滴的落下,而在六扇门士卒的带领下城中百姓正沿着大街小巷清扫蒙古士卒。
“庆元府,是咱们的了。”身后传来一声轻叹,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名因为常年在海上,皮肤被晒成小麦色,显得颇为见状的年轻汉子大步走过来,“恭喜了,杨将军。”
缓缓的坐倒在地上,杨守明看着满是蒙古鞑子尸体的城门口,却是默然不语,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来被王邦杰和皇城司害死的亲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自己曾经的荣光、蹉跎,不过他还是不忘回答:“是啊,这庆元府,现在是咱们的了。”
站在杨守明身边爽朗带笑的中年汉子,正是远赴夷洲岛的张贵,只不过当他重新踏上这一片土地的时候,已然是翻天覆地,沧海桑田。
天塌了,还有叶使君,还在有天武军,还有这些满腔热血赤诚的百姓,咱们终究会支撑起一片新的天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壮岁旌旗拥万夫(下)
宋咸淳三年三月初,蒙古大军渡海破临安,贾似道携当朝官家赵禥献城,国运三百年的大宋宣告灭亡。随着临安难民潮的扩散,很快这个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但是接踵而来的新的战况还是让天下的官员百姓眼花缭乱,一时间甚至难以抉择自己的未来。
咸淳三年三月初三,临安城破,南宋灭亡。
咸淳三年三月初四,蒙古入临安各部攻克萧山、富阳、严州、绍兴府等州府,只不过旋即各处生变,先是进攻庆元府的蒙古步骑被当地百姓驱逐出城,庆元府在杨守明的带领下宣誓向叶应武效忠,接着嘉兴府、平江府、台州、温州等临安外围州府全部易帜效忠叶应武,旗帜由之前的赤底“宋”字换做赤底“叶”字。
同日许州文天祥、蔡州陆秀夫、泸州高达、合州张珏、镇江苏刘义率先带领麾下军队向叶应武效忠,统一更换旗帜,而且大宋各处州府在天武军体系的高压之下也是各式各样表忠心的奏章如同雪花飞舞,俨然是把叶应武看成了继承大宋天命的人。
倒是对此江万里、叶梦鼎等人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不过谁都不会怀疑这几个看上去忠诚于大宋的老人,在这个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前宋刑部尚书夏士林于台州恭敬上奏叶使君,臣碧血丹心,以报家国??????”叶应武站在城头上,随手打开一本奏章,念了一两句,然后又放下,转而拿起来另外一本,“前宋左武卫大将军、知邕州马堃启禀叶相公,麾下所属钦州、邕州、静江数万儿郎悉听遵命,但又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叶相公无须挂怀广西路各州府之安危,马堃有一日在此,当为叶相公守卫广西一日。”
“有意思,有意思。”叶应武合上这一本奏章,放在桌子上,看着已经堆得跟小山也似的奏章,“没想到这帮子家伙倒还挺识相,这才不过两天,怕是大宋半数以上的官员都已经站好队了吧。”
梁炎午站在叶应武身后微笑着说道:“使君文治武功,实所共鉴,今前宋已作古,自当由使君收拾天下乱局,还百姓一个太平。在这上面恐怕谁都看得清楚。”
缓步走上湖州城门,赵云舒一边下意识的向着南面望去,一边伸手拽紧身上的披风,只是不知道是城上风大真的带着寒意,还是因为心中冰冷。
叶应武只是瞥了她一眼,转而看向身边的小阳子:“蒙古鞑子的前锋到哪里了?还有镇海军可曾过了平江府?”
“启禀使君,半个时辰之前收到的消息,严州百姓在六扇门的带领下已经变乱,蒙古鞑子仓促撤出,损失不小,现在正全力龟缩临安一带防务,根本无暇北顾,镇海军后厢以为先导,现在已经过了平江府,另外因为前厢需要留在金刚台震慑蒙古鞑子,所以只有在五河口损失惨重的左右厢和中军陆续南撤。”
叶应武皱了皱眉头,实际上他并没有指望张世杰能够打赢五河口这一战,只是希望能够在保存兵力的同时让蒙古鞑子不要察觉叶应武已经南下的事实,可是现在却是变成了镇海军在五河口血战一场,把怯薛军给打成残废,自己却也无力再战。
“这么说来可用之兵就只有后厢了?”叶应武沉声说道,后厢不过万人,对付龟缩在临安的张弘范不是那么容易,至于其他各个州府群起发难的百姓,叶应武还真的没有打算指望他们,毕竟这些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守卫城池还算绰绰有余,要是拿来进攻可就真的成了炮灰。
叶应武没有让忠诚于自己的百姓冲在最前面送死的觉悟。
小阳子和梁炎午等人都是惭愧低头,小阳子是叶应武的亲卫,管不到这些事情,而梁炎午初来乍到自己还没有理清头绪呢,所以对于叶应武的无奈两个人也只能面带惭愧、无计可施。
“这大宋还真是丢尽了人心,”赵云舒轻轻翻看着一份又一份的奏章,终于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声,“这些家伙来效忠倒是一个比一个快。”
“宋亡了,他们别无选择。”叶应武走过去淡淡说道,“这些人没有自立为王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这世道容不得他们看不清楚。整个江南有能耐收拾山河的,也就只剩下天武军了。”
赵云舒顿时沉默不语,叶应武轻笑着拍了拍手:“这大宋亡了,人还是要活的,再不抓紧找一条生路,恐怕就要来不及了。等到收拾完旧山河,某也用不到他们来朝天阙了。”
伸手轻轻扯着披风,赵云舒看着城下茫茫的原野:“壮岁旌旗拥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