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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像初来乍到时候那样,动辄热血沸腾,恨不得找一个台子跳上去振臂高呼,带着这些好儿郎再去和蒙古鞑子厮杀一场。
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太庙,叶应武大步走上高台,司仪已经准备好了三炷香,小心递给叶应武:“殿下请。”
叶应武点了点头,接过来三炷香,一阵清风吹过,带着秋日里的丝丝凉意,天高云淡,今天倒是一个好日子。将三炷香插在香炉中,叶应武缓缓闭上眼睛,任由清风拂动着自己华贵的冠冕。
“殿下请上座。”司仪恭敬的伸手,在太庙不远处的高台上,已经有一排座椅,空空荡荡。
一袭黄色凤袍,秀发被金簪挽住,陆婉言已经站在高台下,美目一眨不眨的看向叶应武,还下意识的伸手轻轻抚摸自己隆起的小腹,仿佛能够感受到里面生命的跳动。
嘴角边掠起和煦的笑容,叶应武径直走过去,轻轻握住陆婉言的手:“娘子身怀六甲还要如此折腾,实在辛苦。”
自从怀了孩子,陆婉言更显得端庄,甚至还能够在俏脸上隐隐感受到母性的光辉,和之前叶应武认识的那个灵动活泼的少女判若两人。不过有这样的皇后母仪天下,对于大明终究不是一件坏事。
柔柔的一笑,陆婉言下意识的握紧叶应武的手掌,一句话都没说。
帝后并肩走上高台,而左丞相文天祥、右丞相苏刘义和参知政事陆秀夫紧紧跟在后面于帝后之下就坐,甚至就连一向深居简出的大宗正叶梦鼎,这一次也拄着拐杖前来,只不过和往昔相比,一向精神矍铄的叶梦鼎今日看上去苍老了许多,或者说自从大明建立之后,这个目光之中总是充满斗志的前朝相公、当朝明王殿下的生父,就日渐衰老。
这一次叶梦鼎身边更是多了一道小心搀扶他的身影,正是叶家长女张家娘子,而叶应及则是一身正统的大明官服,跟在叶梦鼎之后,随时策应。
叶应武冲着就坐的爹爹以及兄长、姊姊微微颔首,目光径直投在司仪身上。虽然知道叶梦鼎这样全家上阵似乎有些不合礼法,但是这毕竟还是他们皇家的事情,而皇家的礼法本来就是叶梦鼎这个大宗正说了算,所以司仪一边低着头向前两步,一边朗声喊道:
“献俘开始!”
原本教坊司优雅的礼乐渐渐平息,几名士卒飞快的掀开太庙两侧牛皮大鼓上的防尘布,赤着上身的两名壮汉手提鼓锤站在大鼓面前。随着不远处城门上当先传来一声钟声,两名大汉同时高高抡起手中的鼓锤,狠狠敲在大鼓上。
钟声悠扬,鼓声震撼,太庙下森然伫立的甲士面向叶应武所在的方向,同时抬起手中的长矛,然后又重重的在地上一敲,金属制成的矛尾和地面发出铿锵的响声。而站在道路两侧手持各式各样礼器的士卒,则是同时摆开队列,阳光下无数的兵刃闪动耀眼的光芒。
身穿灰布囚衣的陈晃,缓缓的走出城门,在阳光洒在脸上的那一刻,这个当初安南的王者,只是下意识的眯了眯眼,而他身后,缓步跟着的陈国峻,淡淡说道:
“今天还真是一个好天气。”
陈晃想要看向叶应武所在的地方,只不过入眼的都是兵刃的海洋和闪耀的阳光,身边回响的,也只剩下轰鸣的钟鼓声:“或许这太庙献俘,是咱们这么多天,受过的最好待遇吧。”
这几天被押在囚车中兼程北上,不过押送的明军将领依然没有忘记蛮族百姓们猎奇的心愿,一路上穿过的州府城镇恐怕就有十余个,每到一处都是百姓夹街等候,只不过他们不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而是尽量吧手中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扔向那囚车中的人。
三百年,自前宋以来三百年,从未有挑战华夏之威而被灭国、献俘太庙者,华夏的软弱和汉唐雄风的不再,已经让很多周边藩国气焰嚣张,甚至很多前宋商贾在海外,也会遇到不公正的待遇和欺压。
直到此时,大明兵锋一战扫平安南,方才向世人宣告,华夏,还是那个华夏,还是那个谁都必须匍匐的汉唐帝国!
三百年的沉睡、三百年的屈辱,至此而终!
“少啰嗦!”后面的押送士卒狠狠推了他们两个一下,陈晃脚下一个踉跄,不过还是稳稳地站住了,缓缓向前走去。
而陈国峻没有再多说,只是看向身前的君主,暗自摇头叹息。
他现在已经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害了安南、害了陈晃,当初如果不是陈晃自身野心作祟,恐怕陈国峻也不会想着真的向大明开战。
然而现在一切都晚了,成王败寇。刹那间陈国峻想起来的是自家女儿,被充入教坊司去向不明,而小儿子更是被直接送入学士院,陈国峻很清楚,自己尚且年幼的孩子,在学士院这等宣扬华夏文明,甚至近乎于对人洗脑的地方,会彻底抹去儿子心头少许的仇恨,让他成为以后大明进一步控制南洋的工具。
浑浑噩噩的在高台下跪倒,陈晃和陈国峻两人同时低低的垂下头。
而高台上叶应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泽。陈晃、陈国峻,这两个真正的历史上曾经一次又一次让忽必烈头疼、将元军杀得血流成河的明君和战神,终于还是败在了他们的年轻气盛上,也败在了轻敌上。
安南打的有多艰难,外人看不出来,叶应武却是心知肚明,尤其是后来谅山一战,静江军险些全军覆没,如果不是水师及时赶到底定大局,恐怕这南征就真的要虎头蛇尾告终了。
陈国峻,盛名之下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假以时日必然是一个棘手的家伙。
可惜叶应武并没有给他成长的机会。
吏部尚书王爚已经缓缓的站了起来,展开手中的圣旨,一板一眼的念道:“明王殿下诏曰:安南蕞尔小国、偏安西南,原为前宋之属国、华夏之屏藩,不思为****征战而报效王化恩德,竟擅动兵戈以犯华夏。大明继承天子衣钵于苍天,受命征伐四方,以宣扬****之威,故以广南西路诸军并水师三路齐进,转瞬平定夜郎自大之安南。殿下登基未久,念及安南无知,以慈悲心怀宽恕安南国主陈晃并大将军陈国峻一应罪责,授陈晃以违命侯,授陈国峻以夜郎伯,以兹****宽厚之心,特颁此旨,钦此。”
陈晃和陈国峻的嘴角边都流露出一丝苦笑,违命侯是三百年前前宋艺祖赵匡胤赐给南唐李煜的封号,此中暗含的羞辱之意自失不言而喻,而赐给陈国峻的夜郎伯,更是连基本的遮掩都懒得有了,明明白白就是要讽刺陈国峻夜郎自大!
不过即使是如此,两人也已经知足。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安南已经亡了,作为曾经拍板进攻大明的两个人,能够保住性命,就已经谢天谢地,至于什么东山再起,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谢主隆恩!”两人同时朗声喊道。
叶应武轻轻呼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起来吧。”
看着失魂落魄的陈晃和陈国峻被被押着折返,叶应武轻声说道:“他们是第一个臣服在大明脚下的王者,但是某相信,这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陆婉言有些诧异的侧头看了叶应武一眼,喃喃说道:“好男儿当志在四方,自从刘家港回来之后,后宫之中一直乱作一锅粥,夫君是铁了心想要在这个时候巡视南洋了?”
沉默片刻,叶应武低声回答:“南洋,某终究还是要去看一看的,等到以后击败了北方蒙古鞑子,大明一统天下之后,必然事务繁杂,而且某真的成为天下共主,御史台是不可能放人的,更何况现在南洋初定,姊夫又必须全力对付真腊,确实是需要有另外之人统筹大局,而与其将朝中几位相公全都派出去,倒不如某亲自走一遭。”
见陆婉言没有回答,叶应武径直轻轻攥住陆婉言微微颤抖的手:“婉儿,某不只是为了能够让大明在南洋的统治稳如泰山,也要去帮咱们的孩子,看看他未来将要坐的江山。”
“你怎么知道是男孩?”提到孩子,陆婉言俏脸上飞起两片红晕,微微低头,满含风情的瞥了叶应武一眼。
“不是男孩,那咱们就接着生呗。”叶应武大大咧咧的说道,攥紧陆婉言纤纤玉手,“一个不够,那就生两个,肯定会有生出男孩的那一天。到时候这江山,可不就是他的江山。”
眼眸之中隐隐有泪水滚动,婉娘下意识的看向叶应武,喃喃说道:“夫君,为何要这样对妾身,要知道陆家当初······”
叶应武轻笑一声:“某爱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背后的陆家,仅此而已。一个小小的镇江府陆家,当初不入某眼中,现在更不过只是某随时可以玩弄于股掌的蝼蚁罢了,有何大不了的。”
鼓声渐渐平息,那两道落魄的身影也终于消失在城门阴影中。叶应武呼了一口气,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搀扶陆婉言向着台下走去。而文武百官此时也都是毕恭毕敬的站起来,冲着帝后离开的方向毕恭毕敬的弯腰拱手:
“臣等恭送明王、王妃。”
叶应武轻轻摆了摆手,低声吩咐身边梁炎午一句:“逸轩,等会儿让三位丞相、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前来觐见。某要同他们商量一下土豆推广种植的事情,另外还有此次南巡的诸项事宜。”
梁炎午点了点头,冲着叶应武郑重一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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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此次南巡,可不是单单只为了镇抚南洋。”叶应武环顾站在殿中的几道略显孤单的身影,正色说道,“自古合约讲究一个‘信’字,即使是蒙古鞑子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到合适的关头,忽必烈是不会轻易地撕毁合约的,甚至只要大明不进攻,这几年内蒙古都不会有什么大动作,所以咱们以后想要找到充足的理由北伐,就要诱使蒙古鞑子挑事。”
顿了一下,叶应武接着说道:“我们想知道蒙古的虚实,忽必烈又何尝不想知道大明的虚实,所以想要让蒙古率先挑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这双方相互之间的试探上。一旦蒙古闹得过火,那么就等于给了我们把柄。而现在大明重兵云集两淮和南京,蒙古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