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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水谣-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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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穆清知晓,下阕琴曲太过悲凉,且姑母拿到下阕琴曲时年岁已大,受不得其中的盛景哀情,为了编舞呕心沥血乃至心力交瘁,最终仍是只谱成了一半。
  穆清从前听阿兄弹过下阕琴曲,个中情感,以常人心魄与控琴之能,难以表达把控。只是不知这位郑小娘子是否真正如那些女眷所言,生而擅琴,又得了名师所传,将整首琴曲学成。
  说着,穆清瞧见远处有一人行来,那人颀长的身姿衬着太液池上浮起的薄雾,端的是清新俊逸,风流无俦。昨日还蹲在西市深处数着酒坛子的人,今日便缓带轻裘地行走于宫中。
  “儿臣见过母后。夫人日安。” 
  清润的声音自穆清耳畔飘过,穆清朝着姜怀瑾回礼,无言。 
  又听得薛后问道:“这般形色匆匆作甚?” 
  “父皇宣了儿臣同太子殿下一并入兴庆殿。” 
  薛后闻言,微微蹙眉:“镇威侯亦在兴庆殿,陛下宣你二人,恐与雁门之事脱不了干系。记得莫要再冲撞了你皇长兄。”
  “多谢母后提点。”姜怀瑾神色平静,似早已料到薛后所言,说完便往兴庆殿行去。
  ***************
  未及一炷香的时间,宋修远便在宫人的引路下寻至太液池。
  穆清同薛后站在太液池畔良久,脚底有些泛酸;远远地瞧见宋修远着了雪青公服的挺拔身影,心底霎时松了口气。
  薛后发觉穆清的目光不再胶着于自己身上,便循着穆清飘远的目光望去,心下了然。待宋修远走近,笑道:“镇威侯可是同陛下议完事了?也好,莫夫人陪着吾呆站了这般多时辰,想来也是乏了,这便回吧。”
  言罢,瞧着穆清,神色和缓道:“前次吾让你得空了便来清宁宫陪吾说说话,你却一次未来。你且记着,日后吾还在清宁宫等着你。”
  穆清闻言惊诧,未及细想,薛后又对宋修远道:“吾听闻镇威侯每每凯旋,便要至阳陵祭拜父母,此番班师回京,将莫夫人也带上吧。”
  对于薛后所言,二人心中俱是犹疑,欠身谢过,各怀心思,这才跟着卷耳出了宫。
  又是一路无言。
  出了宫墙,坐上马车,向东行了半盏茶时间,宋修远命人停了马车。 
  坐于马车内的穆清察觉到异样,向前倾身掀起轿帘,抬头正对上宋修远的脸。
  宋修远不知何时已褪了身上的公服外袍,丢给了海棠。穆清只见驾车的马匹换成了宋修远的坐骑青骓,而宋修远则纵身翻跃上马车,一派潇洒利落的姿态。先前驾车的脚夫站于车下,此时正牵着从马车前换下马匹,同海棠等一干随人朝着宋修远行完礼,便向南回府而去。
  宋修远轻轻挥鞭,马车便继续向东而行。 
  并不是回镇威侯府的方向,穆清心中讶异:“这是要去哪儿?” 
  “阳陵。”

  ☆、穆清

  郢城以北,过了渭水驱车再行约莫一个时辰,是为宁泸原,夏朝历代先祖皇帝皆于此设置陵寝。阳陵于明安帝垂拱三年七月开始营建,至今历时三十四年而未成。 
  穆清一人在马车内坐不住,微微掀起身侧的垂帘,见四周往人或肩负重物,或拖家带口,皆行色匆匆。远处是大片金黄的陇地,一眼望不到尽头,一时风光正好。
  悄悄向前挪了挪身子,穆清也想同宋修远一般坐于马车外,看尽四下仲秋景物;只一双手刚触及轿帘,穆清垂首看见广袖上的绣纹,想起自己这身钿钗礼衣的朝服打扮,就那么大喇喇地坐于车辕上,极是不妥,便只好作罢,蔫蔫地坐了回去。 
  宋修远驱着马车在阳陵外的最后一处驿传停了下来。穆清被马车颠得昏昏欲睡,此时听闻宋修远与小厮的言语声,晓得终是到了阳陵,揉了揉略微发麻的双腿,掀开轿帘便欲下车。 
  大婚那日穆清结结实实摔的一跤着实令宋修远印象深刻。瞧着穆清此时宽袍广袖,珠钗盈头的模样,宋修远只恐她直接从马车上摔下来,便伸手扶了穆清下车。待穆清站稳后,自己又翻身上车,从马车内寻出了件鸦青色斗篷。
  宋修远吩咐小厮安置马车,将披风递给穆清:“起风了,夫人穿上吧。” 
  穆清接过披风,摩挲着其上的纹银,原来昨日回府时心绪纷杂,她竟将这件斗篷落在了马车上。
  礼衣宽大,穆清好不容易将斗篷罩到身上,衣袖却与斗篷的兜帽纠缠在了一起。宋修远见状无奈失笑,替穆清理齐了衣角,又从她手中接过系带,在她的衣缘前系了个小巧又结实的结。 
  穆清瞧着低头伏在自己眼前的高大男人,一时有些窘迫,微微低头,却没想下颔触及了宋修远的手。被手指微凉的温度所刺激,穆清一个激灵,忙抬首,不再瞧宋修远。
  宋修远只觉指尖一片温润,可只是一瞬,那娇软的触感便消失殆尽,只剩微微的甜软气息飘过。 
  起风了。 
  宋修远瞧着穆清微红的脸,伸手将穆清满头的珠钗步摇一一取下,只剩一支盘髻的搔头。穆清不解,瞧见宋修远将首饰递给小厮,问道:“这是何意?” 
  “无他,只是见我的父亲母亲,夫人方才的打扮终是不妥。”
  穆清这才知晓宋修远带她来此的目的。 
  驿传离阳陵尚有约莫三四里的距离,穆清便跟着宋修远沿着司马道慢慢向西走着。宁泸原的景致风土与郢郊很是不同,穆清小幅度地四处张望,远处是阳陵的土墙,再远些,隔着土墙,还能隐约瞧见一座高耸的坟茔。宋修远见穆清静静的不言语,便顺着穆清的目光望去,“那是故皇后之陵,已近三十年了。” 
  故皇后严氏,明安帝的元配发妻,明安帝登基不到十年,便去了。穆清默默在心中盘算着,想起兴庆殿上端坐在明安帝身边的那位薛后,一时失语。 
  “三十年,故皇后一个人躺在这里,可会孤寂?” 
  宋修远失笑,“哪是一个人。阳陵的北面便是阳陵邑,并不比郢城小多少。况且,阳陵外躺着的还有我父亲母亲这样的臣子。” 
  “那不一样……”穆清低声嘟哝道。 
  宋修远却没有听见穆清所言,只领着穆清拐下了司马道。 
  老侯爷宋懋四年前战死于北地,未过三月,郑夫人郁结成疾,也跟着去了。明安帝感念宋氏忠烈,于安陵外辟了陪葬墓,特许宋氏夫妇入土。 
  老侯爷与侯夫人的墓前,早些时候已有人得了宋修远的吩咐前来整葺过,一并燃起了香烛。穆清瞧宋修远行至墓前,燃了香,便也跟着用烛火引了香,恭恭敬敬地奉在墓前,又同宋修远并排跪下行了大礼。 
  于情于礼,这才是穆清真正的谒舅姑之礼。 
  宋修远瞧着身侧穆清绷得肃穆的一张脸,轻言笑道:“父亲母亲都是极好相与之人,夫人自当不必怕得一张脸都青了。”恍然又想起今早提及祖母裕阳大长公主时,穆清也是这般神色。
  对着宋修远的调笑之语,穆清有些赧然:“从前听闻老侯爷与夫人都是极好的人,今日这般急匆匆见了,我心下有些不安,总怕自己不懂得夏国仪礼唐突了两位。” 
  “夫人方才唤父亲母亲作什么?” 
  穆清不想宋修远这么一问,一时语塞。半晌,悄悄抬眸望着身侧的宋修远,试探道:“父亲……母亲……?” 
  “穆清,你不必如此生分。”宋修远突然出声。这是第一次,宋修远不以夫人相称,直接叫她的封号。
  吉甫作诵,穆如清风。
  这两个字,被宋修远低沉沙哑的声音念出来,仿若带了细细密密的小勾子,钓得穆清心底发颤。
  “你我即已结缡,你便是我的妻。”
  “百年后夫人的名字会同我的一起设于私庙。夫人是蜀国的和亲公主,是天下认定的宋家媳妇。
  “我认你,父亲母亲自然也认你。” 
  穆清愣愣瞧着宋修远墨黑的双眸,心底泛起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宋修远知晓穆清的眉目生得极盛,此时这般被她氤氲诸多情愫的双眸望着,纵然他一向自诩不为声色犬马所惑,仍情不自禁有些情动。
  初时知晓明安帝让自己和亲娶了蜀国的穆清公主之时,他心里极是疑惑,只恐这又是帝王心术中他所看不透的策谋,是以连带着对整桩婚事都不甚上心,乃至有些提防排斥穆清。便是后来在雁门军中,也时常忘了自己业已成亲。直到夺回忻州那夜,他瞧见镇北王若有所思地盯着案前白笺。 
  镇北王同王妃伉俪情深,军中人尽皆知。即便相隔不过百里,镇北王仍日日修书回府。
  待修完家书,镇北王瞧宋修远一脸肃穆,蹙眉于身前的沙地上比划着地形,道:“如今忻州局势已定,你我可暂歇几日,等待威将军大军来援。”见宋修远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子衍想说什么?” 
  “大战虽歇,只学生以为北境防线亟需重塑。若让敌军知晓忻州一役只有八千精兵作援,难免不卷土重来。”
  镇北王闻言点头:“子衍说得不错,世间无不透风的墙,军中人多口杂,难保消息传到关外。”
  镇北王虽出生帝王家,但军中沉浮数十年,难得保有一颗赤子之心,近十年来与宋修远亦师亦友,想到宋修远是被一道圣旨从洞房里提出来的,笑道:“难为你这些时日马不卸鞍、人不卸甲的,所幸战局已定,待威将军到后,不出一月,你便可回京去安心陪着那娇娘子了。” 
  话头转得太快,宋修远不想镇北王将话头引到这个方向上,匆忙回道:“老师说笑,府内私事又如何与边境防事比——” 
  “你这小子!”镇北王起身走至宋修远身侧,抬手往他后脑便是一拍:“你府内杵着的可是蜀国的和亲公主,我且不管你对她是何心思,但是身在其位,很多事便不能只按照自己的秉性来。朝廷和战场不同,你再不喜穆清公主,也不可太过显露,若她哪日朝着母国哭诉你如何欺负她,我夏朝颜面何在,夏蜀又是否会生出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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