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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禅机出生不久,家中一连串的坏事发生。他是不信那些歪鬼邪说的,却架不住摔断腿的老母亲的哀嚎,最终还是将禅机送进了离家甚远的竹鸡山。
这一送便是二十年。二十年,他与夫人见禅机的次数两只手也能数的过来。
禅机自幼离家,对父子亲情感受并不是很深。上次见父母亲还是五年前他们去寺庙看他,今日再见,却发现岁月在太师脸上多刻了几道皱纹。
禅机对太师行一个佛礼,“孩儿出来办些事,办完了便回去了。父亲母亲身体向来康健?”
“好好好,老夫身子骨硬着呢。就是你母亲,病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走两步就喘得厉害。吹不得风,受不得凉。”说话的时候太师才发现他的长子已经长得很高了,已经需要他仰视了,“君默啊,回家住些日子吧。看看你母亲,她总是念叨你。”
母亲。。。禅机点头说好。
这一日,岳太师破天荒地向皇上告了一天假。
阿绯回来的时候到处找不见禅机,见杨勋经过,忙拉住他,“馋鸡呢?你见到馋鸡了吗?”
杨勋,“禀方侧妃,禅机大师已经回去了。”
阿绯一愣,“回去了?回哪儿去了?”
“回他来的地方。”
杨勋只觉眼前一花,再一看,那阿绯却已经急急跑出很远,“方侧妃!”
一路上仆从屈膝跪拜,阿绯恍然未觉,她的脑中只回响着杨勋的那句“回他来的地方”。
回他来的地方。。。。。。钗环散落,乌发飞扬,广袖鼓风,阿绯只觉得锥心一样的疼。凤眸酸涩,眼泪迎着风逆流。
琉璃阁上,杨功杨勋站在九贤王身后,“王爷,要不要将方侧妃追回来?”
秋风已起,月白锦袍随风飒飒,未束的黑发像他的人一样张扬。九贤王眼眸微眯,神情像极了狮子,“唔。。。不用。让她追,只不过别让认识她的瞧见了。”
杨勋诺一声,翻身跃下琉璃阁。
阿绯跌坐在盛都城门口,白衣胜雪,黑发若瀑,她只看着那了无尽头的大道,默默不语。行人来来往往,有人想上前询问,却都被斜里横出来的杨勋挡了回去。
阿绯等了很长时间,不见禅机身影。
“馋鸡,你去哪儿了?”
“你不是说要等我适应王府才走吗?”
“你不是说离开的时候还要我送一送吗?”
“你这个和尚,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怎么能不告而别?”
阿绯抹了抹眼睛,杨勋走上来,“方侧妃,我们该回去了。”
阿绯似乎将自己的魂丢在了盛都城门口,频频回望,总希望某一次回头能再见那个穿白色僧袍的和尚。可是次次回顾,每每失望。直到她再也看不见城门,才开始相信,禅机是真的将她丢下了。以后,她再难见他一面。
禅机随岳太师回了太师府,太师夫人惊得都说不出话来。儿子回来了,一整天,太师夫人逢人便笑,脸色顿好。
太师府始终为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公子留着一间卧房。
如今阖府上下都见到了真人,一时间惊为天人。
不苟言笑的太师,脸上也是难得的和颜悦色。受益最大的便是二公子,因为一整天他爹都没有训过他。只是岳君成同样也很震惊,“你就是我大哥?!”
禅机笑笑,“君成。”
岳君成嗷一嗓子,捂着脸倒在软榻上。想想自己的洋相全被不曾见面的大哥看过了,他还唆使乞儿偷他东西,真是丢脸啊。。。。
太师夫人亲自捧着新被子进来,眉梢眼角止不住的笑意,“君默啊,家里和寺庙多少是不一样的,饭菜啊床铺啊要是不习惯就赶紧和娘说,娘给你重新换。”
禅机上前接过新被,“一切照常就好,母亲不必太劳神。自己家,孩儿都习惯。”
太师夫人看着身量高大的儿子,眼眶发热,“说的是,自己家,自己家。在家别拘着,想吃点什么都和娘说,娘高兴替你张罗。”
禅机将被子放在床上,笑道,“好。”
岳君成从指缝里看他娘,“娘,你偏心。平日怎么不见对我这么好?”
岳夫人一巴掌拍在岳君成身上,“混小子,起开,别在这儿碍事。”
岳君成赖在岳夫人身边撒娇,禅机回头看一眼,唇角带笑。
岳夫人说再过几日便是太师五十岁大寿,“二十年了,每年你都不在家。这一回就先别走了,起码给你爹过了五十大寿再回吧。”
看着母亲殷切的眼神,禅机无法拒绝,他说,“好。”
等太师夫人离开,岳君成在禅机房中兜兜转转就是不肯走,时不时地拿眼角瞥他。禅机无奈,“想说什么?”
岳君成忽然眉开眼笑,一把搂住禅机的脖子,“大哥,那个女人呢?她是谁呀?怎么不见你带回来?”
禅机心有波动,“不要胡言,我是出家人,什么带回来?”
岳君成努努嘴,“出家也可以还俗嘛!那女人似乎长得不错,就是有点凶。”
出家也可以还俗。。。。
禅机想起那日阿绯小心翼翼的询问,“不能。。。。还俗吗?”一时间太多的东西涌进心头,她的笑,她的眼泪,她的恳求,她的拥抱。。。最后竟定格在九贤王为她绾发画面。
禅机闭眼:过去就是过去了,桥归桥路归路,没必要再想。
岳君成还在唠叨,“大哥,你一定要在家多住些日子。”
“为何?”
“为何?你看,你在家爹都不骂我了。为了弟弟多得几日清闲,就答应了吧啊。”
禅机点头,“也好,那便等父亲的寿辰过了吧。”
岳君成掐指算一算,“父亲的寿辰还有五日,了不得,小爷能清净五日。”
禅机却问,“东西呢?”
岳君成装傻充愣笑,“那什么,弟弟不是不认识大哥嘛……”见禅机看他,“丢,丢了吧。我也不知道。”
禅机皱眉,“丢哪里还记得吗?”
“我又没拿,那谁会知道。”
九贤王看着眼前的太子妃翟衣,“新太子大婚那日,本王要送上一份小礼。”
杨功皱眉,“王爷如何认定现任太子与方侧妃有关系?”
九贤王哼笑一声,“他暗里派人四处搜索。原先本王还不清楚朱震霆到底在找什么,如今本王可是全明白了,恐怕,他是在找唐绯吧!你以为云霄太子的死,就真的是意外?”
贤王眸有冷光闪过,“她怎么样了?”
一旁的杨勋开口,“如丧考妣,食欲不振。”
九贤王嘴角抽搐,“什么如丧考妣,学学本王,善良些。没事儿别乱下诅咒。”
杨勋一本正经,“诺!”
杨功将新进的烫金帖奉上,“王爷。”
九贤王接过,扬眉,面上笑意渐大,“岳太师寿辰?”
杨功插嘴道,“王爷会去吧。”
“太师的寿辰,不止本王会去,本王的哥哥震霆太子也会到场。”九贤王合上请帖,抚掌而笑,“妙!吩咐下去,五日后太师的五十大寿本王一定前往,还要备一份厚礼。”
“诺!”
太师乃是两朝元老,他在朝中的威望甚高。虽脾气轴了些,但却是难得能入九贤王眼的良臣之一。最有意思的是这老太师并不看好新太子,甚至曾向皇上进言,要求再考察考察。
朱翎当时听了,对这老大人的喜爱顿时更上三分。倘或他能将老太师拉到自己一边,岂不是如虎添翼?
“朱震霆、唐丞相、唐绯。。。。哎呀,本王很可是期待啊。”
九贤王的心情相当好,狮子很会察言观色,见此,立马四蹄一蹬就跃上了朱翎的肩头,亲昵的蹭一蹭着朱玲的侧脸,“喵——”
朱翎哈哈大笑,“唐绯说的不错,你这小畜生还真就是成精了。”
狮子一双琥珀眼懵懂,“喵?”
“走,去看看本王心爱的侧妃!”
杨功杨旭看一眼对方:心爱的侧妃?
朱翎没有在阿绯的卧房找到她,问丫鬟,“人呢?”
丫鬟竖起一根食指,指了指天上。
朱翎双眉一并,“上天了?”
“回王爷,方侧妃。。。在屋顶上。”
朱翎嗤笑,“走了个和尚而已,至于上本王的房揭本王的瓦吗?”
没人敢接茬,朱翎从阿绯的房间退出来,到了屋檐下,往外后退两步,再后退几步。站在院中,总算能抬头看见她了。
阿绯似乎没听见也没看见,仰面躺在琉璃瓦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朱翎双足点地,纵身轻轻一跃,便落在了阿绯的身旁,“思考人生?”
阿绯懒懒地睁开眼,看他一眼,知道是猫奴来了。
心情不好,不想说话。本以为这九贤王晾一会儿就走了,谁知道他竟也跟着躺下来,“唉。。。。。难怪你喜欢爬墙上树,还真别说,这些地方视野开阔,令人心情舒畅。”
阿绯坐起来,她心情不但不舒畅,而且还堵得慌,“王爷有事?”
朱翎闭着眼,胸口上卧着狮子,“嗯,邀爱妃赴宴。”
阿绯没心情,“王爷自己去吧,我不想去。”
“啧,失忆连规矩也忘了?五日后岳太师寿辰,你随本王一同去。打扮漂亮点。”朱翎睁开眼,前一刻还是春风,这一刻便是冰刀,“本王这是在通知你,不是与你打商量。”
阿绯真想一脚将他踹下去,无奈他功夫比她好。
第21章 馋鸡,原来是你
第二十章
阿绯已经五日没有禅机的消息了,这五日犹如度过了五年。今日是岳太师的大寿,九贤王要去贺寿,天色未亮时,丫鬟成排,手中托盘捧着各色衣着品饰,齐齐挤进了阿绯的卧房。
阿绯尚未睡醒,“这么隆重?”
朱翎负手从门外进来,“用不着你应酬往来,你只要在本王身旁做个足够漂亮的花瓶。这任务,不重吧?”
阿绯就着铜盆净脸,抽空应话,“求之不得。”
“不过王爷要说话算话,我陪你贺完寿,你就让我回寺庙。”
朱翎扬眉,“看本王心情。”
阿绯很想白他一眼。
长发梳做流苏髻,多情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