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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阿淳不要,阿淳不要。。。。。”
“小点声!”
阿绯白了朱翎一眼。朱翎毫不客气地还回去。
里面的禅机忽然出声,“快来,皇上醒了。”
幽幽转醒的皇上,一睁眼便瞧见龙床前跪了满地的人。皇上初醒,嗓音干哑,“你们。。。。”
“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费劲地眯眼看清了膝行上前的九贤王,“。。。。老九?”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皇上皱眉,为皇为帝一辈子,见这些小辈儿如此,他便心中清楚他们要说的事不是普通小事,皇上挣扎着要坐起来,九贤王立马上前扶着,“父皇,此事事关重大,儿臣必须当面陈情。父皇不知道,如今宫中太子一手遮天,儿臣难得才能与父皇相见。”
“一手遮天。。。”才几句话,皇上已经喘息地厉害,“你说。”
禅机取水来,皇上就着禅机的手喝了,气才顺一些,他看着跪在窗前的孙子,老眼已然有了失落,“有什么话就说吧,朕听着。”
九贤王看了一眼阿绯,阿绯拜皇帝,以额触地,“儿臣要说的,与故去的云霄太子有关。”
这一句话在皇帝心中掀起波涛巨浪,“云霄?”他使劲去看地上的阿绯,“朕认得你,你是太子妃。”
阿绯说是,“儿臣是太子正妃,可儿臣不是震霆太子的太子妃,而是云霄太子的太子妃。”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父皇莫急,听儿臣慢慢说。云霄太子他不是坠马而亡,而是遭人陷害。儿臣有罪,因为。。。”阿绯看了一眼禅机,继而又看向皇上,“我根本不是什么四小姐唐翡,我是唐绯,是曾经殉葬云霄的唐绯。。。。”
龙床前几双眼睛眼巴巴地望着龙床上的皇上,皇上看着他们,竟缓缓地笑出声,“老九啊,你是找了这几个人演话本给朕看吗?”笑意慢慢收起,皇上的脸色变了,“死而复生?兄弟阋墙?可是,朕不喜欢。。。。”
“皇上,您清楚的不是吗?”阿绯广袖铺地,深深地叩头,“唐绯欺君,理应当诛。但请皇上在治罪之前还云霄太子一个公道,他是被震霆太子谋害的,他并非坠马,他是中毒!”
“嘭!”龙床上的衾被被皇上拍向,“一派胡言,就凭你三言两语,朕就相信你然后废了自己的儿子吗?”
阿绯长出一口气,她的余光看见跪在身旁的禅机:对不起馋鸡。。。。。
大殿中响起阿绯的声音,“因为,我就是帮凶。”
九贤王拧眉。
禅机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绯!”
皇上等着她的下文。
阿绯摇头,抬手拂开禅机握住她的手,“十五岁起我便与震霆太子私定终身,我不喜欢云霄,所以大婚前我与震霆商定计策置他于死地。我是帮凶,我与震霆联手害死了他。”
皇上手指震颤,“那你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来自首。”
“因为我心有愧,云霄太子夜夜噩梦纠缠。”阿绯抬头,看向皇上,“想必皇上也有同感,那种被罪恶折磨的滋味。。。。生不如死。。。。”
“你——”
“唐绯!你不要命了!”
馋鸡不能接受,他看着她,她明明在身边,却似乎远到了天边,“我们明明说好的,谁都不变。”
昨日,明明昨日她还说要让他背着她走遍盛都,原来她都是骗人的。
阿绯闭眼,双泪滑落,只要皇上能相信,只要能偿还云霄,她愿意舍去这条命,“对不起馋鸡,我骗了你。。。。。”
阿绯三拜,她一字一句说给皇上听,将云霄的死原原本本地告知,只是,她成了其中凶犯。阿绯没有办法,她拿不出证据,拿不出证人,唯有,将自己搭进去,将朱震霆拉上,“求皇上还云霄太子一个公道。”
这对皇帝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他喜爱了二十多年的孩子,他与先皇后的儿子,竟不是落马而亡。。。
皇上仰天落泪,“你。。。受谁指使?”
九贤王抿唇,皇上抬手将九贤王推开,“狼子野心。。。。。”
“父皇!”
皇帝缓缓闭上眼睛,“都给朕滚出去。。。。。”
殿内极静,却忽然响起稚稚童音,“皇祖,父亲杀了阿淳的母亲,求皇祖救救阿淳。。。。”
阿绯看见皇帝的手轻颤。
阿淳哭着扑上去,“呜。。。。。父亲好可怕,求皇祖救救阿淳。。。。。”
皇上拍着阿淳的后背,目光却不知道落在了哪里,“他。。。。为何杀你母亲啊?”
为什么?阿淳说不清楚。
“还有宫女,好多死人,皇祖。。。。好多死人。。。。。”
阿绯落泪,“那宫女叫做周桂芳,因窃取宫妃金钗被发配皇陵。她曾亲耳听见罪女与震霆太子密谋杀害云霄太子。外逃半载,却还是被找到了。。。。。”
皇上静静地听着,似乎听得不是自家的祸事,“太子就杀她灭口?”
阿绯说,“是。”
阿淳哭得委屈,“皇祖,父亲教阿淳念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不是夫子教的,阿淳不乖,阿淳说谎话。。。。”
阿淳伏在皇祖腿上,啜泣不止,皇上拍着他的后心,“朕知道了。。。。。孙儿乖,不哭。皇祖还没死呢。。。。”
禅机的心凉了大半,他再也不去看阿绯。她从来不骗他的,可骗他至深的就是她。
皇上的目光落在了阿绯身上,“谋害太子,诈死欺君,以假名假身份将朕与太后耍得团团转,几罪并罚,够你死几回了。”
阿绯没有反应,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禅机猛然抬头,“皇上!她说谎!不是这样,云霄太子根本不是她害死的!”
第68章 阿绯,贫僧恨你
第六十八章阿绯,贫僧恨你
皇上笑着,咳嗽不止。外面的太监听见慌忙赶进来,尚未至屏风,便听见皇上的声音传来,“你站着。”御前太监便不敢再往前,执着拂尘立在原地。
皇上说,“说谎?说谎还是欺君。”阿淳不哭了,皇上颤巍巍地替他擦去眼角的泪包,意味深长,“唐绯,既然你认罪那就必须死。。。”
阿绯深深地叩头,闭上眼,泪已落。她这辈子,还是辜负了一个人,还是欠了一个人,下辈子再还吧。。。。
她说,“罪女。。。认罪,伏诛。”
九贤王看着她黑鸦鸦的发髻:唐绯,本王。。。。敬你是条汉子。
皇上咳得厉害,蚕丝绢上咳了血。
“父皇,没事吧?要不要叫御医进来?”
皇上摆摆手,“叫什么御医。。。。老九啊,你瞧瞧朕的这些好臣子,好儿子,一个个算计朕,摆布朕。。。”
屏风外的御前太监慌忙跪地。
皇上旨意,“来人,将罪犯唐绯押入邢狱司,待朕查明真相,择日。。。。。”
禅机不能接受,“皇上!”
皇上没有看他,“处斩示众。”
好好的太子妃,眨眼间变成了阶下囚。原因,欺君。至于为何欺君,外人不知。
走在冷风中,禅机失了魂识,他仰望灰蒙蒙的天,“王爷,岳某是在做梦吧。”
九贤王停在了禅机身边,“不管她是不是从犯,皇上都需要她认罪,需要她伏诛。”
禅机笑得潦倒,“哈哈哈哈哈。。。所以,用她指认太子才能说服世人对吗?”
九贤王没有真正的恋过哪一个女子,他不知道失去另一方的滋味,可是他也明白这对禅机来说很残忍。却也还是点头,“唐绯很明白,父皇也明白。你。。。。”
禅机甩开九贤王搭上来的手,“那什么偏牺牲她,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你?!她只是个姑娘!一个好不容易从死亡中爬出来的姑娘!她没有享受过多少关爱,她的前半生都是苦,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放过她?”
“云霄的债,我来还!我来还行不行?!”
向来尖牙利嘴的朱翎无言。
禅机仰天长笑,笑得苍凉,笑得叫人心酸,阴沉沉的天竟飘起了雨丝。他被绊倒在地,一手指天,“你也知道伤心吗?你也会流泪吗?哈哈哈。。。。。我忘了你不长眼啊,哪里会流泪。。。。。”
冬日的雨,落地成冰。
禅机不笑了,眼睛里的泪也干了,他蜷缩着,闭上眼什么都不想想。可是阿绯,沦为阶下囚的阿绯,被带走的那一瞬间,钗环落尽,他的心很疼。。。。。
底下人擎着伞,九贤王伸手接过,他蹲下替禅机挡雨,“事已至此,你就是冻死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她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禅机低笑,“她想,她怎么不想?她就是想折磨我,我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挖心还债来了。”
九贤王气恼,硬是去拉他,“你给本王站起来!”
他随着入宫,本想替她作证,证明她的死而复生,证明她是受害者。谁知道,她瞒着他,存了必死的心。禅机修行半生,从未恨过谁。这一天,他恨自己,恨自己爱她;恨阿绯,恨她的心狠。她对自己狠,更对他残忍。。。。
。。。。。
当太子得知消息的时候,阿绯已经被押入囚牢,成为重刑犯,皇上下了圣旨任何人不得探视。他无处得知阿绯犯了什么罪,逼问御前太监,那太监被他的威胁吓得尿了裤子,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一夕之间,皇上郁火攻心,吐血昏迷。
九贤王才看到的那一点希望,转瞬陷入了泥淖。禅机被他带回王府,却日夜饮酒,酩酊大醉,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什么事他都不想看不想听。
朱翎分身乏术,他守在皇帝床前。
皇上有过一瞬间的清醒,他用尽力气抓着朱翎的手,“朕要。。。。朕要。。。。废。。废太。。。”
手滑下,话却没有说完。
“父皇——”
藏在殿中的阿淳挂着泪跑出来,他只剩皇祖可以依靠了,皇祖不能生病,“皇祖。。。皇祖。。。。”
“御医,御医——”
走进珠帘外屏风的唐万山,如遭雷击。他匆匆离去。
唐万山已经将所有的女儿都折进去了,阿绯原本是他唐家的希望,可她不争气,双脚踏进了囹圄。太子,太子不能被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