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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后宫中的女人来说,刘太后似乎更偏向是一个政客,而不是一个柔软的无助的只会享受荣华富贵的平凡后宫中的太后。
放下了手中的笔,刘太后看向了薛瓷,笑着命她起身,然后道:“幽州的旨意,想来你已经知道了。”
薛瓷起了身,然后笑道:“是,娘娘英明。”
刘太后道:“翻来覆去便是一句英明,也没有一句新鲜的。”
薛瓷笑道:“臣妾是小辈,哪里敢胡乱说?英明这两字是正好的,只能求娘娘不要嫌弃了。”
刘太后看着薛瓷,忽然笑了笑,道:“谈什么嫌弃?我这个老婆子也不过是想和你们这样年轻人说一说话——这宫里面能听到的实话太少太少了。”
“娘娘说得臣妾都要脸红了。”薛瓷不慌不忙地接了刘太后的话,“臣妾愚笨,又想不出什么花样,也只能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
刘太后起了身,从书案之后踱出来。薛瓷上前去,就势扶住了她的胳膊。两人慢慢出了偏殿,走到了阳光明媚的庭院当中。
“前几日那样没日没夜的下雪,没想到今日就放晴了。”刘太后仿佛有些感慨,她看向了薛瓷,忽然又问道,“薛昭仪在家中念过书吗?”
薛瓷笑答道:“也就认识字,书倒是念过几本,不过只是浅尝辄止,不曾深入。”
刘太后若有所思,最后却是仿佛自嘲地笑了笑,又道:“哀家常常想,对女人来说,究竟是读书好,还是无知好呢?”
这句话是薛瓷并不敢去接的,她只在旁边只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
刘太后也并没有计较薛瓷究竟是什么态度,仿佛她真的只是想找人说说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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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薛瓷倒是真的常常到长乐殿来陪着刘太后了。
说来也有几分讽刺,她初进宫的时候就是为了陪着刘太后,可那时候刘太后连见她都少,几乎就只是把她放在了长乐殿中,然后忘在脑后,而现在却真的是整日陪着,哪怕是没有什么话可说的时候,也是薛瓷陪在她身边看奏章。
薛瓷一边感慨着刘太后的心思深沉,一边又觉得这前朝后宫的事情闹到现在已经有几分腻味。
她是明白的,刘太后让她陪在身边,也不过是另一种说明她对卫国公薛春回的支持而已。
有些话说透了就没有意思,还是得装着一些糊涂,这日子才过得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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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是薛瓷和刘太后越走越近,那边就是丽妃与淑妃在大家没有察觉的时候,竟然已经联手了。
她们联手原因十分简单——从一开始丽妃向淑妃递出了信息,到后面皇后在千秋节上的作为,再到现在张皇后怀孕,这一步步的,简直是把她们硬是推到了一起。
在披香殿中,淑妃一边看着面前的宫女给自己染指甲,一边闲闲笑道:“总之现在圣上也不往后宫来了,说是朝政繁忙,我们大概得要等到皇后娘娘生下这一胎,才有可能见到圣上了。”
丽妃自己拿了细毫蘸了金粉,在自己大红的指甲上描绘着花样,随口接了话道:“大约是太后的意思,陛下向来听从太后的吩咐,太后说不许进后宫,陛下哪里敢?”
淑妃看了一眼丽妃的神色,道:“再没听你说圣上情深了。”
丽妃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圣上情深,圣上的确情深——只是情深敌不过太后的懿旨,情深也敌不过皇后肚子里面的孩子。”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那一次赵玄问她可不可以不要小孩时候的情形,又觉得讽刺极了。
淑妃道:“皇后能先怀孕也是好事,将来咱们也不必还要看顾皇后的脸色了。”
丽妃放下了细毫,神色有些恹恹,道:“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太后还让不让陛下进后宫呢?若是太后不许,现在想什么也都是白搭——”
淑妃静默了一会儿,也不知怎么说才好了。
画完了指甲,两人一起出了披香殿,往太液池走。
这几场雪下过,太液池早就结了冰,此刻在阳光下,冰面反射了阳光,好像一面巨大的镜子。
“早几年的时候,头一次看到太液池结冰,觉得稀奇得很。”丽妃说到,“我小时候在南边,是长大了才回京城来,刚回来的时候,到了冬天看什么都稀奇,也没见过雪,更加没见过结冰,就是冷得够呛,还差点掉到冰窟窿里面去淹死了。”
淑妃听得笑了起来,道:“我就是京城长大的,倒是没有你说的这般新鲜过。”
两人正说着,忽然丽妃眼尖,看到了另一边薛瓷正陪着刘太后在太液池边散步。她拉了拉淑妃的袖子,用下巴挑了挑刘太后和薛瓷的方向。
淑妃也看向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笑道:“这是大好时机,能遇着太后,能不去请安吗?”
丽妃轻叹,也没有反驳淑妃说的话,便跟着她一起,往刘太后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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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和薛瓷是趁着这晴朗的天气出来走一走的,原本到了太液池边上就要转回去长乐殿,忽然见淑妃和丽妃过来了,刘太后便停下了脚步。
“许久没见到你们了。”刘太后笑眯眯地命她们起了身,“这入了冬,哀家懒得动弹,你们也懒得动弹了是不是?都不知道来哀家宫里说说话。”
淑妃笑道:“儿臣们等着娘娘快些开家宴热闹热闹呢!娘娘什么时候在长乐殿开宴会呀!都腊月了,这么冷冷清清的,真是一点过年的感觉都没有了。”
刘太后哈哈笑起来,道:“是了,也是该在一起热闹热闹,总不能这么糊里糊涂就把年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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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热闹与冷清只是一念之间,闭门不出的宫妃们很快又因为刘太后层出不穷的宴会热闹了起来,倒是张皇后一直用怀孕为理由不出承香殿,刘太后并没有怪罪,甚至还派了人前去承香殿照看。
日子过得飞快,一晃就过了小年,薛瓷猛然发现,她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赵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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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
☆、囚禁
在薛瓷看来; 除却那一模一样的容貌之外; 赵青和赵玄只见其实有巨大的不同,只是因为有那一模一样几乎找不到不同点的相貌; 其余的不同常常会被人无意中忽视——这大约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赵玄赵青两人并存,大家也只是猜测着赵玄是不是性情上变化过大。
初进宫的时候,薛瓷对赵玄并没有什么想法。那个时候想着的还是等薛春回得胜回京之后; 她就能出宫嫁人; 谁知道这世事难料,在宫里面折腾了一番,做了女史; 也断了出宫的路,后来薛璎死了,她留在宫里面,先是做了才人; 然后是知道了赵玄和赵青竟然是两个人这样的惊天内|幕,现在回头再想之前,也只是觉得有些荒谬。
但一直到现在; 薛瓷也对赵玄没有太多想法——认真说起来,她更喜欢赵青更多一些; 她喜欢赵青的执拗坦诚,也喜欢他偶尔的刻薄嘲讽; 这让一个人真实并且拥有着活生生的思维和肉体;赵玄当然更好,他如沐春风,他性情温良; 他就是那浊世翩翩佳公子,美好中带着疏离,让人望而却步。
躺在床上,静静听着窗外的动静,薛瓷试图理清自己的心绪,却始终无法弄明白,自己对赵青的喜欢算哪一种呢?算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吗?或者只是算同情?又或者仅仅是朋友之间纯粹的喜欢?是因为自己在皇宫中已经别无选择,所以才会喜欢他?可抛开这些不合时宜的喜欢,她又担心起了现在张皇后怀孕,赵青是不是已经算是完成了使命,会被灭口。
越想越不安,薛瓷从床上坐了起来,想去看看赵青,确定一下他现在是否安好,可却又并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处。
想着想着便是一叹,她重新睡了下去,把被子裹在了身上,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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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薛瓷难眠的时候,昭阳殿中,赵玄也是辗转着翻着身,毫无睡意。
他与薛瓷一样,也在担心着赵青。
但与薛瓷不一样的是,他知道赵青的下落,只是并不敢去问刘太后之后准备如何。
在张皇后怀孕之后,在赵玄自己还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那边刘太后便直接命人把赵青软禁起来,不允许他再出现在宫中,也不允许他再去与赵玄见面,同时,也没有特地告诉赵玄。
赵玄是在发现赵青好几天都没有到自己书房来找书看,才觉察出有些不太对,抓着张骏问过了,方知是刘太后已经把赵青软禁起来了。
在知道是刘太后出手之后,赵玄是有想过去长乐殿找刘太后的,可想一想便又退缩了下来——他不知要怎么说,也不知怎么面对刘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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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骏。”赵玄忽然坐了起来。
窗外风声呼啸,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然后便是张骏的身影出现在了外面。
“陛下。”张骏弓着腰应道,“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赵玄翻身从榻上站了起来,他趿拉着鞋子,走到了门口,刷地一声拉开了门。“摆驾,我要去见青弟。”他仅仅只穿着单衣,这门口的冷风灌进来,倒是让他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张骏急忙脱下了身上的斗篷裹在了赵玄的身上,又一叠声地喊了侍女前来给赵玄穿上衣裳。
赵玄推开了张骏,也不理会那些匆忙赶来的侍女,执拗地往外走:“摆驾,现在就摆驾。”
“陛下。”张骏重新扑了过去,抱住了赵玄的腿,试图阻止他继续往前走,“陛下,已经很晚了。”
赵玄被迫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张骏,好半晌才道:“你起开,现在朕要见青弟。”
张骏抱着赵玄的腿并不松开:“陛下,太后娘娘说了,谁都不许见小郎君。陛下……陛下就不要为了小郎君违逆娘娘的意思呀……”
“青弟是朕的弟弟。”赵玄只觉得无限悲凉,“张骏,朕就只有这么一个同胞弟弟。”
“先皇只有陛下这么唯一的子嗣。”张骏并不敢抬头去看赵玄,只死死抱着他的腿不松开,“小郎君原本就不该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