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屋子里虞楠裳就着一盏昏黄灯光,手持刻刀雕刻着护臂上的花纹。她那样的仔细与耐心,傅晏在那看了许久,她头一直低着,眼睛片刻未曾离开过手下活计。
玄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傅晏身边:“殿下可要回赠虞姑娘些什么?需要属下去准备吗?”
“太俗,太轻。”傅晏却是学舌虞楠裳:“不必了,我,已经准备好了。”
虞楠裳果真忙活了一个通宵。不过到底年轻底子好,早上用冷水擦了把脸便恢复了精神。竟是连小睡片刻也不肯,又去细细理妆。
到得巳时初,玄初依着昨日约定,亲自赶了一辆马车来接人。虞楠裳交代一句:“我去了。苏子在家好好照看阿晏。”便抱着做好的护臂,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我今天格外难受,要好好睡一觉,你自己去玩吧,没事儿不要打扰我。”她前脚走,傅晏后脚把苏子打发掉,换了衣装——依旧如之前般黑甲覆面,也匆匆跟了出去。
城门处的盘查已经取消了,傅晏轻松出了城,很快追上了那辆马车。
虞楠裳在家的时候精神百倍,出来坐了这马车一路颠簸,困意渐渐泛了上来。她合了合眼打了个盹儿,不知什么时候起头就歪在了一个厚实肩膀上。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的口脂已经差不离全抹在了那一抹玄色衣衫上。
“啊,傅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她起先还有些迷糊,接着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去擦那口脂印子。
“不碍事,再多印几个也无妨。”傅晏说着,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眼前细看:那柔弱无骨的小手上大大小小好几个口子,都是她昨晚做护臂划伤的。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装还是要装一装的。
“没什么,不小心弄的。”虞楠裳夺回手,用袖子遮了遮。
“啊,对了,我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她忙把那护臂拿给傅晏看:“喜欢吗?试试看合不合适?”
傅晏默不作声地伸手到她面前。虞楠裳愣了一愣,才意识到他是让她亲手为他佩戴的意思。她垂了垂眸,动手给他戴,便戴边说:“我估摸着做的,因为不知道大小,所以做了这样系带的,可能平时用起来有点麻烦……”
戴好了,虞楠裳自己看看,觉着还是很不错的,很配他的。可是看看傅晏,他只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眸色深沉,似乎并没有喜欢的意思。虞楠裳不禁有点忐忑:“你喜不喜欢?”
傅晏缓缓摇了摇头。
啊,他竟然不喜欢?虞楠裳瞬间感觉自己的小心肝碎成了渣渣……“哦,不喜欢啊,我,我,那我给你拿下来……”她都说不成话了,哆哆嗦嗦去解那护腕。
傅晏抬手又握住了她的手:“我不喜欢你为了做这个把自己弄伤。”
啊,原来是因为这个吗?虞楠裳觉着自己破碎的心肝儿给这话里的糖又粘合了起来。“都是小伤的,再说我经常做一些东西伤到手,我没那么娇气的。”她到底心有不甘:“所以你并不是不喜欢这对护臂,是吗?”
傅晏先不说话,而小心翼翼捧起她手送到唇边,贴着那伤口吻了吻。
虞楠裳整个人都懵了。
傅晏这才气定神闲地盯了她道:“是,我很喜欢。我没有什么可回赠你的,唔,只能把我自己送给你了。”
虞楠裳愈发地懵了。
傅晏笑笑,伸展臂膀把她拢进怀里,低头覆上她的唇。
身为第一暗卫,玄初耳力非凡,车厢里的动静全然躲不过他的耳朵。他边驾着车边皱眉思考:从不解风情的毛头小子进化成这般的情话高手,殿下这真是神速啊……
一时到了摘星峰。他们今日要去的摘星台,就在这摘星峰上。
所谓的摘星台,是皇家钦天监建的观天台。不知是何年何月开始的风俗,京城人在正月时总要去攀爬一次,说是能转运纳福。因此天虽冷,山上山下人倒不少。
马车停下来有一会儿,傅晏才下车,又伸手把虞楠裳扶下来。玄初递给他一顶斗笠,又塞他一块手帕:“嘴。”
傅晏一擦一看,雪白的帕子上明晃晃几道胭脂印子。傅晏咳嗽一声,若无其事地把帕子收起来。
然后戴起斗笠,压的极低,把覆了面甲的面容遮挡去大半,这样混在人群里完全不起眼。
这才拉了虞楠裳的手往山上走去。走了没两步他就问虞楠裳:“累不累困不困?我背你吧?”
“不用的,我自己能行。”虞楠裳忙摇头:这里人来人往的……
于是傅晏只慢慢牵着她走,又问她:“以往过年你爹爹也带你来这里吗?”
“来的。每年都来。”虞楠裳道:“傅哥哥呢?”
“我啊,小的时候我爷爷带我来过一次,爷爷去世后就没有了。”傅晏答道。
“那你的父母呢?”
“他们不是很喜欢我……”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着,不知不觉间就到了顶峰。
摘星台上,设置有钦天监的各种观天仪器。这原是关系国运民生的重器,然自从这摘星台成了转运纳福之所,这些仪器也被百姓当成了祈福的法器,非得摸一摸动一动才好。钦天监无奈,只好用围栏把仪器和人远远隔离开来。然而这并不能挫伤百姓的踊跃之心,反生出了别的玩法,其中最盛行的就是用铜板去投掷那位于诸器环绕之中的日晷,若是铜板碰触到日晷盘面,是为来年大吉,若是铜板的孔正好能穿过盘面上的石针,那这一年是万事大吉,无往不利。
傅晏和虞楠裳到的时候,正围了一群男女老少在那儿掷铜板,玩的不亦乐乎。距离太远,能击中石盘的就没什么人,更没人能穿过石针。倒是地上散落了厚厚一堆铜板。
“倒也有趣。”傅晏拉虞楠裳上前:“你来投一个。”
“投不中的。”虞楠裳摇头:“以前爹爹和我投过,我连石盘都碰不到。”
“今年说不定不一样。”傅晏塞了一个铜板到她手里:“试试看。”
虞楠裳不忍拂他好意,于是倾身用力把那铜板向那日晷抛去。
铜板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曲线,果然距离日冕还有一段距离就颓然落下。
然而便在此时,傅晏伸手一挥,两枚铜板从他手中急射而出,不偏不倚,先后击中虞楠裳那枚铜钱,使它改变轨迹,向上飞去,正正挂在了石针上!
周围人群一阵喝彩,虞楠裳惊讶地张大了嘴。
傅晏笑笑,转身看了她道:“恭喜囡囡,今年必有好运道。”
第49章 (补全)
虞楠裳眼中噙了笑,却没说话,只伸手扯了傅晏走出了人群。
“我今年的运道是不错;因为我遇见了你。”看周围没了人,虞楠裳才慢慢抬头,看着傅晏说了这么一句。
傅晏也看着她,他看见她明澄澄的眼睛中唯只有他。
而他的脑子里也唯只有她了;他低头在她眉宇间一吻。
虞楠裳轻轻惊叫一声,双手捂头慌张四顾;幸好似乎没人注意这里。
傅晏看她这惊慌模样忍不住笑了;正想说些什么再逗逗这猫儿一样的小囡囡,岂料虞楠裳突然踮起脚;冲着他下巴啃了一口。
这一口啃的傅晏血脉虬张。他伸手把她禁锢在自己与一颗大树之间,准备再和她继续礼尚往来个十回八回。不防却传来一声败兴的惊呼:“哎呀我的无量天尊!这时下的年轻人,竟如此的豪放不羁;呜呼哀哉;道德沦丧啊!”
虞楠裳捂脸推开了他。傅晏阴沉着脸看向声音来处,却见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不知何时坐了一个道士打扮的落魄中年男子。嘴上说的这样严正;面上却涎着眼张着嘴;极兴奋地瞅了他们。在他面前,铺了一块破布,写了神仙在世四字,上放了一个竹筒,里面放的满满的竹签——这原来是个蒙人的道士。
傅晏冷哼一声,拉了虞楠裳就欲离开。那道士却扬了手中的破拂尘冲他们挥舞:“不过相逢即是有缘——我说小友,照顾下生意呗?抽个签,卜一卜你和这貌美小娘子的姻缘?既是这般有缘,便与你打个对折,只要十文钱,十文钱!哎哎别走啊!只要十文钱,助你抱得美人归,多么划算!”
他这话却说到傅晏心坎上,于是他脚步停了停:“这道士虽是个不靠谱的,左右无事,抽一签玩玩?”
“好呀。”虞楠裳本就很感兴趣。俩人走回道士身边,傅晏拿了签筒递给虞楠裳,让她来。虞楠裳抱了签筒一阵猛摇,摇出了一根签子。傅晏拾起来,和她一起看,上面写了一句:彳彳亍亍行复行,借得好风上青云。
“似乎不太好。。。。。。”虞楠裳皱眉。
然而道士却摇动三寸不烂之舌:“哪里不好,这是好签,好签!这意思是这姻缘会有些波折,但终会有贵人相助,玉成你们的好事!”
傅晏一笑置之,扔了银钱复牵着虞楠裳走开。然而虞楠裳却给勾起了心事。神思恍惚中一不小心给地上树根绊了下,差点没摔倒。
傅晏思量她昨晚没睡,到现在大半日过去了怕是精神不济。于是俯身把人背了起来:“这便下山吧,你若是困了,就趴我背上睡会儿。”
固然虞楠裳很喜欢被他背着,可是她又不是小孩子,怎能动不动让他背。“下山路这么远,我自己走……”她挣扎不肯。
“无事,左右你这么轻的。”傅晏背着她健步如飞:“便是这样走一辈子,我也不会累的。”
在这大冬日里,虞楠裳却见着眼前满天的花开。“傅哥哥,你好会说话。”她伏在他耳边说:“你当真,以前从没心悦过别的姑娘,没和别的姑娘说过这样的话?”
“当真。”傅晏只简洁这两字。
虞楠裳却不满足:“我不信……傅哥哥你这么好的,怎么会少姑娘喜欢呢?而我,也就脸长的还算不丑,其他也没什么好的。傅哥哥你见了我一面就说心悦我,现在想想,却是有些不可信呢。”
傅晏听了这话却有点不高兴。“不许不信我。”他转头狠狠瞪她一眼道。
虞楠裳心中的一点不安到因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