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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晏听了这话却有点不高兴。“不许不信我。”他转头狠狠瞪她一眼道。
虞楠裳心中的一点不安到因为他的强势消散了许多。“我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她向他坦白:“我爹爹他说过,不许我和你在一起呢。”
“我也说过,你爹爹反对也没有用的。”傅晏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虞楠裳思忖:他是个江湖侠士,难道他会依着江湖人的做派,把自己强行从爹爹身边带走?“不不不,若爹爹不松口,我终究是不能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愿的。”虞楠裳试图打消他的念头。
察觉到她的紧张不安,傅晏叹了口气,换了刚才的强势语气:“你放心吧,我总会有办法让你爹爹应允……不管他如何对我,不管他提什么要求,我总要他应了我——当然还有一事,你亦要与我同心,万不能让你爹说动,舍了我看上了别的男子。”
“我不会!”虞楠裳娇嗔道。
“我虚岁已是二十有二,在普通人家,这个年纪儿女都满地走了,我才找到一个你。”傅晏又斜睨一眼她:“你日后若是变了心,蹉跎了我的年华,耽搁了我傅家子的孙延绵大事,我可找谁哭去!”
他说的这样可怜,引的虞楠裳不禁一阵心软。她看看周围无人,贴到他脸颊亲一口:“我必不会让你哭的。”
两人相视而笑,自觉心心相印。“我原耽搁了那许多年,并没感觉有什么,现在却只觉着一时一刻都耽搁不起了。”傅晏看了虞楠裳,郑重道:“等我事毕,就来娶你。”
这样的话,纵然他已说过一遍类似的,可是再次听闻,虞楠裳还是一阵心若鹿撞。她低头在傅晏肩颈间蹭了蹭:“话说起来,你要做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会不会有危险?”
“是人生在世合该担当起来的一些事情。只是……现在尚未功成,无颜告于你知。”傅晏被她这一问,也思及隐忧。被爱恋冲昏的头脑恢复些许清醒,他轻叹了口气:“囡囡,我原本的处境,着实有点艰难。现在既是要娶你,总要破了这困境,让你全无烦忧,风光无限地嫁我才好。”
却没想虞楠裳愈发贴紧了他道:“我爹爹教导过我,夫妻一体,喜忧与共,风雨同舟。我既要嫁你,你的风光我是要享用的,你的困境我也是要知晓的。
她这话让傅晏沉默了好一阵。“让我再想想。”他说。
可是他心中还是不想告诉她的。便是她能原谅他的欺瞒,也只是徒增她的忧虑罢了。
虞楠裳到底是困了,伏在他背上睡了过去。
等再睁眼,人已在马车上,身上披着傅晏的披风,然而身边不见了他。
虞楠裳推开车门看。“虞姑娘醒啦。”驾车的玄初与她说:“公子让我跟姑娘说声抱歉,他有事先走了。”
虞楠裳不禁一阵失落:怎么就睡着了呢。
此时马车已进了城,到了芦苇巷外。时已近元宵,城中许多店铺已重新开张营业,并以彩花、灯笼装饰门面,等待庆贺元宵。各官衙、世家、贵胄还要在京城中轴大道两侧搭建大型彩灯,争竞风流也与民同乐。这原是城中惯有的风俗。今年因为给龙子凤孙们的争斗搅和的这一个年都没过好,朝廷格外要粉饰太平,因此这彩灯也搭的比往年更加热闹、奢华。此时道路两旁忙忙碌碌都是筹备的匠人。
虞楠裳想起最近冷落了苏子,她一直嚷嚷这个年不开心。于是对玄初道:“玄初大哥就送我到这里吧,我下去买点东西。”
“我陪姑娘去就是,也好帮姑娘拎点东西。”玄初道。于是便把车停在了路旁,扶虞楠裳下了车。
虞楠裳去点心店买了点点心,出来又在街上几个卖灯笼的摊子流连了一会儿,选了几只装饰房屋的小灯笼并两个手提的花灯。
“这个金鱼的好还是这个兔子的好?”她问玄初。
“这个金鱼红彤彤的,看着热闹喜庆。”玄初道。
她让玄初提着金鱼灯,自己退远两步看看:“好吧,就这个金鱼灯了。”
某一处高楼上,恰有一双眼睛转了过来,越过芸芸众生,落在了虞楠裳身上。
原只是无甚聊赖的放目远望。浮光掠影地掠过,略微停顿了一下,神思似飘远回遥远往昔。痛惜地闭了闭目,欲转身,又再多看一眼。
便在这一眼,那披着红披风提着彩灯的少女,转过了身,曝露了面容。
涣散的目光突然凝聚成锋利的刃,窗棂被重重撞击:“阿昕!”
“将军唤谁……”屋中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窗户一动,那凭栏远望的人已经跳了下去。
众人惊讶簇到窗户旁,只见那人狂奔而去的背影。
“我这就回家了。”那边虞楠裳对玄初道:“这边有一条隐蔽小巷,离我家很近的。”
两人的身影便没入那曲折幽深的小巷中。
片刻之后,那人奔跑到了他们原本站立的地方:“阿昕,阿昕!”他丝毫不顾及周围人惊讶的目光,四顾呼喊。
又一把揪起那卖灯的摊主:“阿昕呢,阿昕呢?!”
“这,小人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摊主给他散发的凌厉气势吓坏了。
“刚才在你这里,手提彩灯的红衣姑娘!”他咆哮道:“她在这里,在这里!”
“啊,那姑娘,走了,走了!似乎是……那边!”摊主指了个方向。
他推开摊主,向他手指之处追去。
灯影重重,人来人往,他一直在奔跑,在呼喊:“阿昕,阿昕!”
直到有许多人挡住他的去路:“将军在寻觅何人?请将军吩咐属下们!”
这一声声将军将他的理智唤回:此时已经是十九年后了。
他再不是那个不名一文的毛头小子了。
而是刚刚受封大将军大司马的向大成。
可是为何,还会如此狼狈地奔跑在街头。
那些年少情思,他都以为给忘却掉了,原是从未忘却。
可是那香消玉殒的人,如何还能寻回。
向大成闭了闭眼睛:“无事,原是我眼花了。”
第50章
身为京城炙手可热的新贵,向大成的一举一动都为权贵们所瞩目。等到华灯初上;他追逐于闹市街头、口唤阿昕这事已经传遍了各大高门。
一时间诸高门中;向大成的同辈人皆忆起了那久远的往事:近二十年前;宏化候府大小姐冯昕是何等的风华无双。而那一袭白衣自塞北来的虞梅仁,又是何等的锋芒毕露。二人情投意合珠联璧合;一时让多少人羡慕不已,又让多少人黯然神伤。
当然心有不甘的也大把的人。这其中就以向大成闹的最厉害,最狼狈。他拎了一柄长剑;光天化日之下;朱雀大街之中,拦住了虞梅仁。
“啊,那虞姑父如何逃得一劫?我知道了;定是大姑母出现;美人救英雄!”宏化侯府三房;杏裳、桦裳二女也听母亲提起了这一段往事。
三夫人摇头:“你们虞姑父岂是这样窝囊的人。他当街应下了向大成的挑衅。谁又知道,才华那么厉害的人;还有一身的好武艺。那向大成可是世代将门,从小在兵营里摸爬长大的;竟不下三两招;就让你虞姑父打趴在了地上,当着满京城的人,给你虞姑父立下誓言,此生再不打扰你姑父姑母。这事儿之后,他就出了京城去了西疆,这近二十年,拢共也只回来了那么一两次。”
“啊,虞姑父那么厉害啊!”杏裳、桦裳对视惊呼。
“是啊,彼时谁又能想到,这二十年后,向将军权倾朝野,而你虞姑父,反倒蹉跎不起。”三夫人叹口气:“若是你虞姑父能出仕,咱们府上,也不至于落至今日这般需要看着别人眼色过活的境地。”
杏裳桦裳听了母亲这凄凉之语不禁惶惶然。三夫人见把她们吓着了,又笑了:“看你们这些千金大小姐这点胆量。左右你们爹只是个没用的小儿子,娘手里也还有几个银子,再难过也不至于难成二房那样。”
提起二房,母女三人一齐叹了口气。他们府中三房总体而言还算和睦,如今二房落难,他们也是心有戚戚然。
此时的二房之内,同样听闻了今日这事的二夫人反是一扫多日颓势,双眼之中有了神采。“是在成康坊中发生的事儿?那是虞姑爷家附近啊,向将军遇到的,肯定是囡囡了……囡囡长的这样好,品性和她娘又是一样一样的……”她呢喃着。
“你说这话,意欲作甚?”一旁的二老爷正自己和自己下着棋,闻言抬头皱眉问她。
“我只想救咱们的桐裳,老爷,”二夫人看向他,短短时日,她鬓生白发,双目也变的浑浊:“向将军即对囡囡的娘情根深种,见了囡囡必也是喜欢的……若是把囡囡送到向将军身边,乘着将军欢喜,求将军帮咱们向皇上说几句话,咱们的桐裳就能救出来了!”
二老爷手中棋子哗啦啦掉了一地:“你,你怎能生出这般心思!你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可是咱们的桐裳已经在火坑里了!”二夫人哭嚷:“你不是没听到那传过来的话,现在给拘在废王府中,这般冷的天,吃的都是冷饭残羹,连个炭火也不给……我的桐裳何曾受过这般罪过,再耽搁下去,怕是没命了!”
二老爷听了这话,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用……”
“老爷!”二夫人跪在他面前抱了他腿哀哀道:“便是把囡囡送到将军身边,以她的身份,其实也是高攀啊,并没亏着她什么……老爷实在不忍心,便合当不知道,这谋算血亲的罪名,便让我一个人担了便是……”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罪孽,便是要担也合该我这个男人担!”二老爷掩面把她扶起:“罢了,你且说说,如今京中各府对咱们唯恐避之不及,便是想把人送去,也是件难事……”
二夫人抹把泪:“我有计较,听闻马上就是将军之母的寿辰,将军府要大贺,我的娘家已经收到请柬了……”
虞楠裳何曾知道自己已被这许多人挂念起。她的小日子依旧简单快乐。
“爹也走了近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