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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怕东方溯真会答应,连忙道:“王爷您别答应她,神机营的规矩,您是知道的,从来只有一个主子,绝没有第二个。”要她听候慕千雪差遣,绝无可能。
东方溯心思飞转如轮,但怎么都猜不出慕千雪这么做的用意,良久,他道:“你这样什么都不透露,我很为难,毕竟……你也清楚,十九他们并非寻常人。”
“时机合适之时,我自会告诉你,至于现在……”语音微微一顿,“我只能保证,绝不会于你有害。”
在手边一口未动的茶水失去最后一丝温度之时,东方溯终于道:“好吧。”虽然重重顾虑,但他终归是答应了,不为其他,只因为开口的那个是慕千雪。
这句话落在十九耳中,简直犹如五雷轰顶,一时间,连自幼听到大的训诫都忘了,激动地朝东方溯道:“不行,奴婢不答应!”
“十九……”
“我不听!”十九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脱口道:“王爷要讨好她,奴婢管不了,但要奴婢去侍候这种人,不可能!”
夏月柳眉倒竖,“你说话客气一些,什么这种人,我家公主怎么了?”
“怎么了?”十九冷笑连连,眉眼间尽是讽刺之色,“一个整天骚首弄姿,靠美色勾引人的女子,还想要我怎么客气?”
夏月气得双目圆睁,“你在胡说什么,公主什么时候骚……骚首弄姿过了,又什么时候勾引人过了,你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也不知发哪门子疯!”
东方溯也是不悦地喝斥道:“不得无礼,还不赶紧向公主赔罪!”
听得这句话,十九眼圈微微一红,倔强地道:“奴婢又没有说错,为什么要赔罪。”
一听这话,夏月火冒三丈,喝道:“你这样侮辱诋毁我家公主,还叫没错,那什么才叫错?”
十九不理会夏月,只一昧盯着东方溯,“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自从遇到慕千雪之后,就一下子全都变了,为了她,王爷远赴千里,亲自犯险;为了她,十七死了;现在王爷还要违背祖训,将我与十五交给她差遣,她不是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又是什么,王爷根本就不应该将她留在身边!”
“放肆!”东方溯这一次是当真动怒了,面庞透着一抹青色,“立刻向公主道歉,否则就以犯上罪论,行鞭五十!”
十九紧紧咬着银牙,一缕缕细细的红丝在眼中汇聚,直至牙根发酸之时,方才松开,倔强地道:“奴婢不会向她道歉,绝对不会!”
东方溯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这两年来,十九对他一向温驯忠心,只要是他吩咐的事情,必然办得尽心尽力,妥贴无比,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更不要说是像现在这样违抗他的话,他实在想不明白,十九为何会对这件事反应如此之大,虽说神机营没这个先例,但也不算什么大事。
东方溯暗自吸了一口气,冷声道:“我说最后一次,道歉!”
“不道歉!”十九一口回绝,她宁可生受五十鞭,也绝不向慕千雪道歉。
“好!”东方溯面色铁青地道:“十九不遵神机营规矩,以下犯下,当行鞭五十,入夜后行刑。”
夏月虽然生气十九对慕千雪的无礼,但没想到东方溯一开口就是整整五十鞭的重刑,一时有些慌了神,攥着慕千雪的袖子,小声道:“公主,这……这该怎么办?”
慕千雪拍一拍她的手,上前道:“王爷,十九姑娘想是对我有些误会,才会口不择言,看在她初犯又非有意的份上,不如就算了。”
东方溯还没来得及说话,十九已是抢先道:“不必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五十鞭而已,我受得起!”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公主可是在帮你求情。”夏月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宁愿受罚也不肯说一句道歉的话,真不知该说她有骨气还是蠢。
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流水无情
第五十六章 流水无情
“晚些时候,我会传十五行刑,出去!”在将十九遣出去后,东方溯歉然,“十九的事,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突然这样无礼,还请公主见谅。”停顿片刻,他道:“既然十九不愿意,我再另外指个人给公主吧。”
“此事不急,倒是十九……她刚才说的,多是气话,王爷能否免了她的鞭刑?”
东方溯轻叹了口气,“以下犯上,是神机营第一大忌,行鞭五十,已是最轻的责罚。”
夏月在一旁听得乍舌,行鞭五十还是最轻的责罚,那最重的刑罚该是怎么可怕。
慕千雪默然点头,在送走东方溯后,夏月一边掌灯一边骨碌碌地转着眼珠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将屋里的灯台都点燃后,她望着映照在橘色灯影中的慕千雪,吐出了在舌尖转了好几个圈的话,“公主,您说十九是不是喜欢王爷?”这是她绞尽脑汁,唯一想到的能够解释十九如此失态的理由。
慕千雪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终于看出来了?”
“那就是说奴婢猜对了。”夏月惊喜的说了一句,旋即有些得意地道:“奴婢就说怎么这一路上,她总是处处针对公主,原来是这样。”说着,她又捂嘴偷笑道:“不过看今日的样子,王爷对她是一点心思也没有,就像公主以前念过的一句诗,落花什么……什么有情,流水……无情。”
慕千雪好笑地纠正,“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夏月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句话,她刚才那样分明就是嫉妒王爷对公主好,处处护着公主。”说着,她又想起一事,好奇地道:“公主刚才说,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就你问题最多。”言语间,慕千雪起身往外走,见夏月欲跟上来,她道:“我去外面走走,很快就回来,你别跟着了,去里屋将被褥收拾一下,然后看看有没有安息香,有的话就点一些。”自从西楚那件事情后,她就一直睡得不好,不易入眠,又容易惊醒。
在夏月答应后,慕千雪开门走了出去,这会儿天色已是彻底暗下来了,一轮明月静静悬在天边,洒下柔和的银辉。
入夜之后,暑气消退了许多,不再如日间那般闷热,两边传来低低的蝉鸣声,看来还留了几只在树上,未曾捕尽。
候在外面的小厮看她盯着传来蝉鸣的树,唯恐她怪罪,赶紧迎上前道:“这几只蝉狡猾得紧,白天捕它的时候不叫,这会儿就拼命叫,要不然小人再去捕捕?”
“不必了,由着它们去吧。”慕千雪望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厮,“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恭敬地道:“回公主的话,小人叫徐立。”怕慕千雪听不明白,他又跟着解释道:“双人徐,立足的立。”
慕千雪细细听着他的话,“听你口音,似乎不是金陵人士?”
徐立惊讶地抬起头,“是,小人原是湖州人士,七岁那年,跟随家人逃难来到金陵,这一待就是十年;父亲说金陵是天子脚下,是咱们大周最好的地方,所以给小人改了名字,叫徐立,希望小人可以在金陵立足,站稳脚跟。”他倒是心直,一股脑儿就将自己的事情都给说了,没有半点隐瞒。
“只要踏实肯干,不怕辛苦,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安身立命。”
徐立点头道:“嗯,王爷也是这么说的。”说着,他小心翼翼地道:“公主以前来过金陵吗,不然怎么一下子听了出来?”
“你与睿王他们的口音虽然区别不大,但还是有一些。”这般答了一句,慕千雪离开了院落,夜色中的睿王府静悄悄,只有风拂树叶以及夏虫嘶鸣的声音,偶尔遇到府中的下人,也都是安静轻声的行礼。
慕千雪记性极好,走了多少路,转了几个弯,都清楚记在脑子里,并不怕迷路,雪白裙裾逶迤于地,在这迷蒙的夜色中,犹如一朵盛开到极致的玉兰花。
在穿过一座汉白玉拱形石门后,来到了睿王府的后花园,虽然是在夜间,但两边皆有灯光照明,故而看得倒也清楚。
花园内假山流水,怪石林立,莲池水榭,廊回路转,虽不大,但布局精致,园中景致千变万化,甚至可以说是一步一景,单论布局之妙,并不比昔日的西楚皇宫逊色。
如今是盛夏时分,满池莲花尽皆盛开,轻浮于碧绿的荷叶上,夜风过处,荷叶曲卷,月色银辉下,有着日间不得见的静幽美好。
一个人影静静坐在池畔,借着月光与灯光,可以看到其肩膀在微微抽动,镶嵌着珍珠的软底绣鞋踩过翠绿的青草来到人影的旁边,学着她的样子敛衣坐在池畔,“还在为刚才的事情难过?”
十九迅速抹了一下脸庞,别过脸冷冷道:“你最好马上离开,否则我不保证能够忍得住不杀你。”她从未试过这样讨厌一个人,慕千雪是第一个。
慕千雪淡淡一笑,秀足轻抬,点到离岸最近的一株莲茎,令顶端的莲花一阵微晃,惊动了蛰伏在上面的一只蝴蝶,振翅飞起,盘旋一阵后,落在了另一株莲花之中,“为什么宁愿挨鞭刑也不肯听我调遣?”
“我这辈子都只会听王爷一人的命令,你死了这条心!”月色下,十九脸上隐约残留着些许湿润的痕迹。
慕千雪望着被风吹起重重涟漪的池面,轻声道:“哪怕我要你去做的事情,关系睿王安危,也不肯吗?”
十九一怔,盯着那张月光下明媚如玉的侧脸,“你什么意思?”
慕千雪似笑非笑地道:“怎么,终于肯正眼看我了吗?”
十九没心思与她玩笑,急切追问道:“我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慕千雪也不卖关子,徐徐道:“之前在客栈里之时,我曾与你说过,对睿王而言,我或许是他的保命符。”
“那根本就是你的谎言。”十九事后越想越觉得不可能,明明就是她几次三番将王爷置于危险之中,又怎可能是什么保命符,都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