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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央央嘴上好好应着,显得十分乖巧,心里想的却截然不同。
凶什么凶?拽什么拽?谁给你的脸啊?
“师父,这马好高啊。”央央坐在马背上,望着下面,心里紧张,“我怕摔下来。”
昨儿晚上徐淳给她出了主意,对嬴鸿这样的人,自然是不能硬碰硬的。但是,央央身为女孩子,完全可以利用她自己的优势。
嘴巴甜一些,说几句好话,先将人稳住。等他完全沉溺在温柔乡中失了防备之心,再暗中使些小坏不迟。
倒也不必如何教训他,反正跟他比手腕,也比不过。不如……趁机做些恶心的事情恶心他,还让他挑不出错来。
整不死他恶心死他,逼得他出手了,央央还好趁机哭诉,最好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嬴世子欺负女孩子,不算男人。
不过,至于怎么恶心,徐淳还没想好。
徐淳说,这事情得从长计议,千万不能被挑出一点毛病来。
嬴鸿冷眼睇了她一眼,纠正错误:“我不是你师父,徐大姑娘莫要叫错称呼。”
央央朝天翻白眼,心里又将他反复骂了几遍,但还是忍住对他的极力不满,好言好语道:“将军说什么都是对的,既然院长让你教我,我一定听你的话。”
嬴鸿没空跟她话家常,只从马背上挂着的布袋子里拿出适合女子用的弓箭来。
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靶子,说:“骑马射箭,先让我看看你的底子。”
央央这次考核不合格,完全是因为生病疏于练习的缘故。在家养病大半年,没碰过箭没骑过马,一开学就考核,央央略差些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几日下来,央央骑马射箭手也顺了不少。嬴鸿让她骑马射箭,她自然是要使出最大本事来的。
否则的话,岂不是丢了自己爹爹的脸面。
毕竟,她也是武官之女,自己父亲在帝都,也是有头有脸手握实权的人。
央央对着靶子连发三箭,箭箭皆中。央央心下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嬴鸿的时候,颇为得意抬起下巴。
嬴鸿负手立在不远处,面无任何波澜,只在央央打马慢悠悠快要到他跟前的时候,他道:“布囊里还有箭,继续。”
央央是想讨夸的,也是想让他承认不如自己爹爹,想让他承认顾家哥哥的确厉害。此番见他冷漠打发自己,央央噘了下嘴,不死心问:“将军觉得我的箭术如何?”
嬴鸿本能是望着远处的靶子,闻声才将目光缓缓拉回。
那黑黝黝的眸子盯着央央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看了好会儿,才反问:“徐大姑娘觉得自己箭术如何?”
语气中带着理都懒得理的一种不屑,似是央央自讨没趣似的,央央恼了。
“你什么意思?”
嬴鸿收回目光,道:“你要是真不想给你父亲丢脸,就好好练!废话少说点,省点力气在正事上。”
央央攥住缰绳的手攥紧了些。
她对嬴鸿真是满腹的牢骚,却偏发作不了。
半个时辰过去,嬴鸿一直只是站在那里,央央则是不停来回骑马射箭。
等嬴鸿喊停的时候,央央已经累得满头满脸都是汗,那张小脸热得粉红,汗湿了的发丝黏在脸颊,她睁圆眼睛瞪着嬴鸿。
天已经不早了,书院里也响起下课的钟声。嬴鸿负手朝央央走近几步,见小丫头只是怒气冲冲瞪着他,嬴鸿抬手在马屁股上拍了拍,良驹扭着身子趴在地上,央央也跟着跌趴在地上。
嬴鸿伸手牵过马缰,再次警告央央:
“明天若是再不守时,休怪我不客气。”
半个时辰的体能训练,央央早累得成了一滩泥。
头晕眼花,双臂因为用力过猛,直打颤。
徐淳一下了学就来找央央。
“大姐姐,怎么样?”
“你瞧我这个样子,能像是怎么样的?”央央丧气。
徐淳挽着央央手,扶着她往书院外面去,边走边道:“走,先上马车,咱们路上说话。”
上了马车,央央歪身靠着车,道:“还可恨了,他什么都没教我,只让我自己练习骑射大半个时辰,他还侮辱爹爹。”央央对嬴鸿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手攥得紧紧的,“且叫他得意去,将来迟早有他哭的时候。”
徐淳倒了杯水递过去:“你喝点水吧,何必与他置气?左右也就几天功夫,别回头气坏了身子。”
央央接过水,仰头一口气喝了。
又问徐淳:“你怎么样?昨儿你说的事情,决定了吗?”
徐淳哼道:“人嬴凰现在什么身份啊,京中贵女,她当属第一了。”徐淳与嬴凰同岁,两人性格有些像,都十分要强,在班上,每回考核都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但嬴凰身上比徐淳高贵些,不管徐淳是不是得第一,风头总被嬴凰抢去。
久而久之,徐淳总不待见嬴凰。
比如这次的事情,若是书院或者皇后的主意,徐淳才不会有意见。偏是嬴凰的主意,徐淳就非常不满了。
就她成天嘚啵嘚啵主意多?若不是有个掌权的皇后姑姑,她以为她还能很能耐吗?
妹妹对嬴凰意见大,这个央央早知道了。
当今陛下无能,嬴皇后掌权,竟与陛下一同上朝下朝,颇有效仿武皇的意思。嬴家连顾家这样的百年世家都敢动,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如今整个朝野,攀附嬴家权势的不少,但是暗中对嬴家恨得咬牙切齿的,也不在少数。
“且忍着吧,咱们又能如何?”央央劝着。
回了侯府后,徐淳去老太太那里,央央则先回自己屋子洗头洗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后,才去母亲那里。
央央过去的时候,徐敬笙已经回来了,正捧着本书坐在外间的榻上看。瞧见女儿,徐敬笙搁下书,朝女儿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跟前去,问:“听你娘说,如今跟着嬴鸿学骑射。”
央央蔫蔫的:“嗯。”
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怎么了?谁敢欺负我们家的娇娇?”
见女儿又耍起小脾气来,徐敬笙倒是觉得好笑。
央央正一肚子委屈没地儿撒呢,此番被爹爹问,少不得要哭诉一番。
她将嬴鸿是怎么虐待她的,变本加厉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而后抱怨说:“爹爹,我从小到大都没吃过那么多苦,他指定是在整我。我到现在都还是软的,碰一下都疼。”
徐敬笙笑着拍拍女儿脑袋道:“我看你还能坐在这里哭诉,说明他是对你手下留了情的。”
“什么意思嘛?”央央蹬腿。
“他是行军之人,行军之人素来待人待己都十分严厉。为父听说,他手下的新兵,头三天基本上都没有能好好站着回去的。他既对你手下留了情,你也乖乖的,这几日应付过去也就是了。”
见父亲似是有帮着他说话的嫌疑,央央不爱搭理他。
徐敬笙又叮嘱:“一会儿见到你娘,别提此事,省得你娘又担心你。”
央央忽然想起来早上的事情,便说:“我早上过来与娘辞行,那么晚了娘还没起。爹爹昨儿是歇在娘这里的,是不是娘不舒服。”
徐敬笙慢条斯理端了茶来喝了一口,只睨了女儿一眼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
央央也是个倔脾气,被爹爹说了,她鼓着嘴巴说:“那我的事情,爹爹也别管。”
说罢,就起身跑着出去了。
恰好三夫人走了进来,见女儿气呼呼的,问丈夫:“娇娇怎么了?”
徐敬笙说:“这丫头从小被惯坏了,如今一身的脾气。我还没说她几句呢,就甩脸子给我瞧。别管她。”
三夫人笑着:“还不是你惯的?得了个闺女,当命根子似的,打不得碰不得骂不得,如今她给你甩脸子,追根究底,也是你的错。”
徐敬笙笑着摇头,不再说话。
徐淳在老太太那里吃了饭,便往央央屋里去。姐妹俩盖一床被子,又是咬耳朵说到半夜。
第二日傍晚,央央早早便去书院校场等嬴鸿。
作者有话要说: 咕噜咕噜冒个泡吧n(*≧▽≦*)n
第8章
嬴鸿还是踩点准时过来的,看到央央,他没说别的客套话,只从挂在马上的布囊里抽出弓箭来递过去:
“今天也继续练吧。”
央央从他手里接过弓箭,看了几眼,颇为好奇地问:“那我要练到什么时候?世子爷不是说只教我三天吗?今天可是第二天了。世子爷什么时候开始教我?”
嬴鸿抬起眼皮子看着她道:“徐大姑娘骑射功夫是有的,只是疏于练习。也无需本世子教什么,你自己多练练就行。”
央央嘀咕:“那你天天巴巴跑来干什么?什么事情也不做,还不如不来呢。”
“你说什么?”
嬴鸿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特别好,央央嘴里嘀咕的话,他都听到了。
央央听了三妹妹徐淳的话,不会跟他对着干,即便心里恨毒了他,也不会再表露出来,省得让他抓着把柄对付自己。
于是央央咧嘴笑说:“我是说……世子爷您天天准时过来教我,我真是心里过意不去。想着……等我考核过了,要怎么报答您?”
嬴鸿冷漠说:“不必。”
央央自己骑马练习射箭,倒也十分认真,练习到最后,几乎是箭箭都中靶心。
嬴鸿虽然没什么事,但也站在那里看着央央。权当她是自己的新兵,新兵练习的时候,他偶也要过去巡查的。
央央练到一半,便起了心思来,她坐在马背上冲嬴鸿说:“嬴世子,你的马好像渴了,我带它去喝点水。”
说罢,也不等嬴鸿答应,央央直接拉着缰绳调转马头往河边去。
去河边,得经过书院的马厩。
央央盯着马厩望了好一阵子,等喂了马儿喝完水回来,央央将嬴鸿的马拴在一边,她自己猫着身子躲进马厩去。
等她一番捣鼓匆匆跑出来的时候,嬴鸿已经负手立在外面。
央央不知道嬴鸿在外面,她颠颠往外跑,一边嫌臭捂着鼻子,一边又笑嘻嘻的,好似心情不错。可当看到嬴鸿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