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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说走便走,叶琉涟也不知他是敌是友居然就跟上去了,不为别的,只因他身上带着的那类似苏子衾的气韵。
李国源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带着她出了林子,那些蒙面人早已得了消息,只能远远地望着,再奈不得她何,最后只得就这样回去复命了。
去往府邸的路上,叶琉涟忍不住好奇开口几句,但无论问什么他都冷漠回应不予作答。
其实李国源早在伏击人射箭矢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不过因苏子衾提到过她使用的是《逆水剑法》就想亲自眼见一下。
为躲避箭羽她的剑招未有机会用,但那轻功的身形,居然与老阁主亲授出来的无异!见她化险后,李国源悄无声息地跟上去,在她身后护着,直到最后那千钧一发之时方才出手。
叶琉涟见问不出什么便不再搭话,只不远不近地跟着,时不时还左右望望,身上的戒备并未完全放下。李国源以余光看了她一眼,早已心下定论,最后那剑法一出他便知是《逆水》无误了,不过多少带了些《衡水》的影子,竟是把二者结合,出剑又快又准。只可惜,有形无神,剑法尚稚嫩,还需再好生练习才是。老阁主从未出阁,亲授自己却未收为弟子,就连苏子衾,也是在他去世前由自己替换了见了他一面。
柳先生,柳生?脑中隐约有那么个人形,许是因当时年纪太小记不得了。看来他得好好查一查了,还有老阁主禁修习《逆水》的原因!
叶琉涟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一路跟了他不知觉就到了云旸私府门前。入目的宅院很大,但依门头的搭整看来主风单简,大抵是云旸盛夏纳凉或静心时才会来吧。
想着就要上前敲门,还没提步呢门就自内被打开,一队的侍卫就要气势汹汹地往外冲出来正撞上了归来的叶琉涟。
“小姐!”一人影见到她瞬间飞扑上来,叶琉涟连撤两步才算站稳,抬眼只见绿裳抬着已哭红肿的眼睛望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叶琉涟见她语毕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连声安慰:“我没事,多亏了这位公子相救。”
管家跟在侍卫后面出来,见叶琉涟无恙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主子可是亲自嘱咐自己要好生保护她的安全,还特意调了一队亲卫来护院,这要是出了事,他可真是担待不起啊。
听到她说是旁边的公子救了她性命,碎步上前拱手道:“不知公子姓名,待我禀过主人定当重谢。”
“不必了,我保护自己人还需要理由么?”李国源凉凉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也不见他有何动作,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叶琉涟当时一愣,自己人?什么时候她是他的自己人了,她和司雪阁又从无瓜葛。
绿裳这时才缓了抽噎想起来:“呀!慕小姐要去救小姐也赶去林子里了,小姐你可见到了她?”
“什么,慕暖?她不是提前出发回城了吗!”叶琉涟一惊,那些人万一碰上了慕暖,动起手来可就不好了,不过……叶琉涟转念一想蒙面人的话,皇帝的目标既然是自己,想来特意避过自己与慕暖同处时才动的手定不会伤她,但保险起见还是去找找比较好。
管家一听忙问道:“可是太尉府的慕小姐?”
“正是!”绿裳听他一问赶紧点头应道。
“快快,你们几个赶紧去林中寻找,切不可让歹人伤了她毫分!”管家得到回应赶紧吩咐侍卫往林中搜寻,又见叶琉涟折身欲反拦下她道,“叶小姐且跟我进府,看看可有伤处让女医及时诊治。”
绿裳揪着自家小姐多处划破又沾了泥土的衣衫道:“是啊,他们那么多人,慕小姐自会无碍的,小姐还是先随他进去查看伤处吧!”
叶琉涟看着绿裳紧揪着自己的衣裳,想来也是,且有那么多侍卫搜寻自己再跟了去也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况那些蒙面人的目标是自己,别刚出了狼窝又回去了,白白让李国源救了人,于是点点头跟着管家入府了。
建章宫。
“陛下,这是按先前所抓之人的招供,在他屋中寻获的物件。”内侍总管把手中的长形铁盒递到皇帝手中。
“嗯,没有惊动他人吧。”皇帝接过径自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卷轴,因置于盒中的缘故完好无损。
内侍总管道:“未,招供中所提到的老妇也已抓获,正关在牢中问讯,不过老奴看来,除了这方砚石她再无所知。”
皇帝点点头,先前已有人把那半块砚石递来,他细瞧过了,与之前在密道中搜寻出的砚石碎屑乃同一质地,皆是上好的玉石:“吾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吧。”
“那先前那人呢,要如何处置?”
皇帝闻言垂眸轻轻摇了摇头,内侍总管得令弯腰退下了,可惜了那无辜百姓,因捡了不该捡的东西要白白丢了性命。
人都离开后皇帝方才拉开卷轴,画作徐徐映入眼中。画中一女子巧笑嫣然,正坐于宴席矮桌前与身侧之人不知在说着什么,在她身侧摆有一盆花草,鲜艳欲滴,但在这女子的笑容之下,竟也显得黯然失色了。
皇帝一怔,神思有些恍惚,他记得这一幕,也正是因为在那一场宴席上见了她,自己便深陷其中再无法自拔。
还记得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不被看好的皇子,云旸的母亲也尚在世,还是自己最宠爱的妾室,言有故人来到京城想邀来一叙,他便应下了,未成想见到来人只一眼,他就再没能移开视线。她宛如山中的浣溪,天上的云朵,带着一股清新与不羁,直直撞进他心中,他问她叫什么名字,她答:严鸽!声音清越宛如莺转。
严鸽,严鸽,同鸽子一样俏灵,同风儿一般自由。可惜,那不属于自己,最终还是嫁给了苏世衡,那时候苏世衡虽还未高居丞相之位,却已是父皇十分器重的人才。
当天他回房就作了这幅画,一直画到后半夜才完成,后来辗转丢失了,没想到竟是到了父皇的手中,那便怪不得了。
皇帝慢慢睁开眼睛从回忆中醒出来,不知不觉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他心中还是放不下,或许真应了那句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话,只是斯人已逝,只能在回忆里回味那美好了。想一想,她的儿子也快成年了吧,自己当时怎就糊涂想要听天由命,让他进了密道中呢。不过他既然活着出来了,或许已窥见了密道中的秘密,虽然自己早已知道那秘密是什么。
“陛下,他们回来了。”内侍总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皇帝深深地又看了一眼画卷才仔细卷起让他进来。
“怎样?”
“回陛下,他们,又失手了。”
“什么?!”皇帝一听拍案而起,“这群窝囊废,对付一个小小的女子,两次都没能解决掉,宗领呢,悄悄带他来见我!”
“陛下……”内侍总管看了下皇帝的脸色开口道,“宗领他,他,已身亡。”
皇帝一惊,怎么会,宗领可是他私培组织里武功数一数二的,最擅暗杀,他出手可从没让自己失望过,怎么就……
内侍总管低下头又道:“是那个李国源出手相助的,且老奴在取得供物时听卫领探得的消息,他应该就是司雪阁的新阁主无误了。”
“又是他!”皇帝眉头紧蹙,“此番伏击,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两人,据回禀,李国源一直将叶女送至三皇子私宅门口方才离开,他们实在没有下手的机会,而且李国源在离开前还说了句话,声音不大,但以内力推远仿佛是特意让我们的人听到的。“
“什么话?”
“他说‘保护自己人还需要理由么’?”
皇帝听到这话火气倒是没有方才那么大了,稍稍缓了缓坐回到椅上:“如此说来那叶女竟是司雪阁之人?那么密道之事也可能是由司雪阁所指使了,他们要知道这些做什么,莫不是真想东山再起?”
“那,还要再刺杀叶女吗。”内侍总管小心询问。
皇帝闻言摆摆手,看了一眼案头从蓉城送回的书信道:“罢了,那李国源的武功着实高绝,就连武林盟主都败在他的剑下,眼下拿他无法还是先观望着吧,你且让卫领继续盯着,有什么消息立刻禀告于吾。”
“这……”内侍总管有些犹豫,“卫领说他已被李国源所察,对方有所提防,恐无法再探得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皇帝闻言叹了口气:“没用也要盯着,顺便看看他们与苏子衾有无来往,切记不能伤了苏子衾!”
“陛下说的可是苏丞相的二公子?”
“嗯,还有那新捉住的老妇,不用审了。”
内侍总管听得皇帝语气里的惋惜之意,颔首道:“老奴知道了。”
内侍总管再次退下后,皇帝把手搭在画卷上轻轻摩挲,口中轻声喃喃道:“司雪阁……”
看来这李国源早有防备,去武林大会伤了崔邢绝对是故意而为,就是怕自己想借崔邢的江湖势利打压司雪阁要复起的势头!
父皇欠下的债,他们这是终于想要讨回来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预告,苏子衾与云旸长大后的首次针锋!~
☆、水翻涛覆浪起卷 (6)捉虫
太尉府。
三皇子府的侍卫找到慕暖,得知叶琉涟已安然无恙地进了三皇子府邸便放下心回家了,一进门就回了自己房中,掏出了那块牌子细看,也不知叶琉涟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要取她性命!
太尉早已从归来的婢女那得知慕暖今日又惹事,侯在正厅等她回来,没想到她经过正厅瞧都没瞧自己一眼就走了,登下气极!
慕暖坐在屋内,牌子上刻了奇奇怪怪的符文,还没看出个究竟呢,慕太尉就把她的房门给踹开,火刺刺地嚷道:“好你个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连你爹都不放在眼里了啊?!”
“爹,我错了!”慕暖一听自家爹爹的大嗓门,一个骨碌蹦起来,不管什么事,先认错总是没错的,这是她闯了十五年多的祸后总结出的真理。
果然,慕太尉一见闺女态度良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