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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这药味比我先前喝的,似乎是重了一些。”
安子轩不语,挑眉看向了福嬷嬷。
福嬷嬷吓得脸色一白,转头就向老夫人求救了。
“回老夫人,这药渣可是碧园的丫头亲手带出来的,奴婢一直不曾乱动,还请老夫人明鉴。”
正说着,九月也带着药锅子过来了。
一时间,这福安堂内外,全都是浓浓的苦药味儿。
老夫人的眉头一拧,可是到了这会儿,总不能再说什么。
九月进了屋子,给老夫人请了安,接着便将两堆药渣放到了一处。
“世子爷,您也是懂些医术的,不如您看看,这两堆药渣有何不同?”
安子轩仔细地比对了一下,刹时间,看向福嬷嬷的眼神便不对了。
而就在安子轩比对药渣的时候,老夫人的心里就升出了几分的不安。
总觉得这一次,自己似乎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又或者,她好像是被人给算计着,洋洋自得地走到了陷阱边儿上,还不知死活呢。
那种好似是被人当面煽了一巴掌的感觉,还真是极其不爽。
“好你个老刁奴,竟然敢故意在这里面加了保胎的药来诬蔑主子,简直就是罪该万死!”
福嬷嬷扑通一声跪下,面色惨白,“世子爷息怒呀!老奴发誓,绝对没有在药里头动手脚呀!”
“那你说这为何两堆药渣截然不同?你这里面,分明就是另加了两味安胎补气的药,是何道理?”
福嬷嬷跟在老夫人身边久了,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
绿豆眼再转了转,突然就高声道,“许是九月姑娘将这里面的两味药材都给挑出来了呢?”
☆、第一百五十五章 皇上也看上她了
福嬷嬷说完,还颇以为自己聪明机智,“世子爷,一定是这样的。不然,这两味药渣为何会不同?”
九月一听便笑了,直接将那药锅放在了地上,“这样吧,不如,你现在将这里面的白术这一味药给我挑出来,如何?我倒要看看,药都煎成了这样,你是如何能挑出来的。”
安潇潇也轻嗤了一声,神补刀一句,“不仅如此,挑完之后,还得确认这里面没有白术的味道才成。”
老夫人手上不停在转动着的佛珠,立马就定在了手掌上。
这分明就是在讽刺福嬷嬷是脑子进水了。
这怎么可能还挑得出来?
又不是刻意用了布包着,哪能挑得干净?
再说了,就算是挑干净了,这味道也不可能会去除掉。
所以说,今天福嬷嬷手上的药渣是被人做了手脚?
老夫人的心思急转,不可能!
福嬷嬷是跟在了自己身边多年的老人儿了,绝对不可能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来。
十有八九,这是遭了人算计了。
如此想着,老夫人看安潇潇的眼神,便愈发地不对了。
一定是这个丫头听到了什么风声,这才故意设计让福嬷嬷自己钻进去了。
偏偏到了这个时候,她这个主子,还不能为福嬷嬷说话。
一旦她开口,那这诬蔑安潇潇的罪名,只怕就会摊到了她的头上。
身为长辈,竟然暗算孙女,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打脸呀。
老夫人的嘴唇动了动,心有不甘道,“福嬷嬷,说,这药渣是何人给你的?将那个小丫头找来。许是她做了手脚也是说不定的。”
“对,对。一定是她。是她将药渣给奴婢的。”
福嬷嬷经老夫人这么一提醒,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安潇潇摆手,九月退下。
不多时,先前给福嬷嬷送药的小丫头就被人带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奴婢叫二丫。”
“嗯,你在碧园当差?”
“回小姐,奴婢在膳房当差,专门负责烧火的。”
“那你看看,这药渣可是你带给福嬷嬷的?”
二丫看了一眼那药渣,头微微晃了一下,“回小姐,奴婢不懂药理,奴婢只是知道之前包着药渣子的,绝对不是这方帕子。”
没有直接否认,可是却又明白地告诉了大家,这包药渣的东西,应该是给人换了。
无端端地,这等东西,谁还会去故意倒腾一下?
又不是什么金贵之物,还需要再换换包装?
福嬷嬷的脸色一白,“你胡说什么?你当时明明就是用的这个!”
二丫似乎是被福嬷嬷的突然指责吓到了,脸色白了白,身子还跟着缩了缩。
“我没有。小姐,奴婢真的没有。”
安潇潇看着二丫一脸委屈的样子,拼命瞥着笑,这丫头的演技是不是也太好了?
“行了,好好说。”
“回小姐,奴婢当时用的是一方粗布,用了双层折过之后,包起来的。至于这个,不是奴婢自贬,这等好东西,奴婢哪里舍得用来包药渣?”
七月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小姐,这是上好的丝帕,也是用了两层包的。这等东西,寻常的丫头,自然是见不着的。您的库房里也有几匹,之前赏了奴婢几个每个五尺呢。”
安潇潇点点头,然后似是无意道,“祖母这里我记得也是留了几匹的吧?”
老夫人的眼皮一跳,就知道这个坏丫头一定会绕到了自己的身上。
心里头火气极盛,可是面上却又强作镇定从容。
“之前我也赏了下人不少。福嬷嬷,好似也是得了五尺吧?”
福嬷嬷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掉进了一个深坑里,怎么也爬不上来了。
“老夫人,您要为奴婢作主呀,奴婢真的不曾换药呀。”
“是不是换药,福嬷嬷自己心里清楚。你一味地想要请祖母为你做主,到底是何居心?”
安潇潇一句,就将福嬷嬷给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而老夫人只觉得胸腔内气血翻涌,眸光如同是带了针刺一般,狠狠地射向了安潇潇。
这个孙女,不给自己安上一个不贤不慈的罪名,就誓不罢休是吧?
“来人,将这老奴拉下去,先杖责二十!”
“是,老夫人。”
福嬷嬷一听,顿时倒心安了。
只是二十板子,自然是死不了人的。
当然,老夫人发了话,也就表示,自己只是挨二十板子也就罢了。
最多就是将养几日。
“慢着!”
不曾想,关键时刻,安子轩却突然发声了。
老夫人的心中忐忑,总觉得有些不妙。
这个孙子向来敬重自己,可是对安潇潇这个妹妹,却是疼爱到了骨子里的。
哪怕他以前在京中的时间不多,可是事事也不会忘了她。
如今福嬷嬷的言行,怕是让他疑心到了自己的身上。
果然,安子轩接下来的话,让老夫人顿时只觉得被人给抽了一巴掌,无比地丢脸。
“老夫人,此事既然是与妹妹有关,还是当由妹妹来做主为好。这老刁奴,胆子如此之大,竟然敢想着坏了妹妹的名声,这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便是直接将其打杀了,也不为过。”
老夫人只觉得一口气卡在了喉咙处,上下翻涌,却发不出声来。
“哥哥,话虽如此,不过这老奴是祖母的人。只怕……”
安潇潇说着,还表现得极为为难的样子。
老夫人一看,就更为气恼了。
这是恨不能坐实了自己不慈!
老夫人好不容易才让自己静下心来,“潇潇,她虽是我的人,可也是死契。如今在侯府里做出了这等事,也是她咎由自取。你看着处置便罢。”
“是。那就多谢老夫人了。”
老夫人看着安潇潇那一脸乖顺的模样,恨不能上去挠两下,将这张乖巧的面具给掀下来了。
“既然将人交给我处置了,哥哥,那咱们先走吧。老夫人年纪大了,还是莫要再打扰到她。”
收到了安潇潇投过来的眼神,安子轩知道这丫头定然是又有了什么鬼主意,点点头,行了礼,退下了。
由始至终,这二人对老夫人的态度都是十分恭敬。
无论是言词上,还是其它的行礼上,都是十分的规矩。
可是偏偏,却又让老夫人窝了一肚子火,觉得他们兄妹俩这是在联手对付自己这个老太婆了!
若是真的敬重她,又怎会这般坦然地将自己的奴婢给带走了?
这是想要干什么?
老夫人气得狠了,挥手便将桌上的一只描金花纹的茶盏给摔了下去。
“老夫人息怒,您的身子要紧,奴婢扶您进去躺一躺?”
老夫人没吭声,也没动。
过了好一会儿,许是觉得气儿顺了些,才慢慢地站起了身子。
“好,好一个安潇潇,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样儿来。”
话落,老夫人负气转身往里走,只是刚动了两步,脸色倏地大变,惊叫不妙。
“老夫人,您没事吧?”
她的突然色变,可是将伺侯的下人们都吓了一跳。
好在,老夫人很快又定下了心神,呢喃了一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应该没事了。”
摆手让人们都下去了,她自己慢悠悠地进入里间儿,坐在了炕上。
“那个贱人早就死了,偏偏云鹤还觉得她有救!一个没了声息的死人,能有什么用?”
话落,又快速地紧紧地闭上了嘴,左右看了一眼,生怕自己刚刚的言行,会被人注意到。
老夫人的脸色极为阴郁,半晌后,才躺在了炕上,却是半天合不上眼。
却说安潇潇将福嬷嬷带走之后,便和安子轩二人慢下了脚步。
“妹妹,可是这个福嬷嬷的身上,还有什么不对?”
“哥哥,师兄说母亲中的是诅咒。这种东西,除了巫族之外,就只有苗疆的人才会。而且,也不是人人都会,也要看天赋的。”
安子轩眸光微寒,面色肃容,“你怀疑福嬷嬷?”
安潇潇摇摇头,“她就是一个普通人,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去害母亲的。我现在只是怀疑,她应该知道当年母亲出事的内情的。”
安子轩的心头也升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你怀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