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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会去大巴山?
凤尾茶任凭喝?
梁心铭听着这意味深长的话,含笑不语。恩师当前,她锋芒内敛,不多言,专注听、看。
林子明和王亨闲聊,从各地的奇闻异事说到文章诗赋,再到书画鉴赏,从金石古玩说到经济治理,从刑名案律说到治国之策……突然打住,低头喝茶,眼角余光瞥见梁心铭从容淡定地坐着,对她一笑,目中赞赏之意更浓。
梁心铭也不由得佩服他。
这绝对是个劲敌!
可是他来这喝茶聊天么?
正想着,林子明放下茶盏,对王亨抱拳道:“敢问钦差大人,小妹林千梓可是在大人这里?”
梁心铭心道,总算问了,还以为他根本不急呢。
王亨不答反问:“你听谁说的?”
林子明解释道:“小妹顽劣,偷跑出山。在下带人循着她的踪迹找来,察觉她误落歹徒之手。在下急忙追赶,一追追到徽州青华府。在青华寺,听寺里的火头僧说,梁县令抄了贼窝,救了不少人,听他描述的形容样貌,恍惚就有小妹千梓,只是都跟着钦差走了。在下便赶来这里。”
火头僧确实见过林千梓和苏莫琳,难怪林子明说的滴水不漏了,梁心铭还以为他跟李荆山通气了呢。
王亨这才点头道:“郡主确实在这。”
林子明忙站起,很郑重地对他施礼,谢他照顾林千梓,然后又对梁心铭施礼,谢她救了妹妹。
两人都客气道:“不必谢。”
林子明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亨还不叫林千梓出来见他,只得主动恳求道:“还请大人唤小妹出来。”
王亨却正容道:“见郡主前,还请二爷先去见一个人。”
林子明微怔,问:“谁?”
王亨道:“等去了就知道了。”
林子明爽快道:“大人有命,敢不遵从!”
王亨道:“非是本官无缘无故命令林二爷。你也知道,本官奉旨追查牛将军灭门一案。此案牵涉谋逆,非同小可,如今有件事牵扯到二爷,还请二爷前去澄清。”
林子明凝目看他,再次道:“子明但听大人吩咐。”
他很明智,白虎王次子的身份在王亨面前是端不起来的。王亨的气势正盛,且不是靠家世和父祖的余荫威风,而是靠自己的实力坐到这位置。眼下王亨顶着钦差的头衔,手执天子剑,别说他是白虎王的次子,便是白虎王本人来了,也只有配合审查的份儿,否则就是抗旨!
梁心铭垂眸,敛去目中光芒。
一行人便转入地牢。
他们来见的是林书瓷,她眼下被控制了,不仅身子酸软不能动,连嘴上都勒住白布,无法说话。
看到林子明的那一瞬,林书瓷惊讶之色一闪而逝,很快便归于平静,甚至隐含讥笑,讥笑王亨和梁心铭。
梁心铭也微笑看着她——
尽情笑吧,等下有你哭的时候。
守卫的禁军早在牢房的栅栏前摆了几把椅子,王亨上前坐下,又示意林子明也坐下,梁心铭却没坐。
王亨冲她点点头,她便走上前,站在铁栅栏前,对林子明道:“里面这位姑娘说她叫林书瓷,是白虎王次子林子明的贴身丫鬟兼护卫,还说林二爷已经死了……”
“胡说!”
林子明尚未开口,他身后的美艳丫鬟立即呵斥,打断了梁心铭的话,并两眼喷火地怒视牢房内的林书瓷。
王亨轻哼一声,不悦地看着林子明,“二爷这丫鬟不太懂规矩,随意打断本官问案。看在二爷的面上,只此一回,否则本官治她一个咆哮公堂之罪!”
林子明先回头瞅那丫鬟道:“放肆!”然后再对王亨抱拳道:“钦差大人请息怒。这丫头就是书瓷。听见有人冒充她,难免气愤,因此失态。还望大人能恕她这一回。”
那丫鬟也过来对王亨求恕罪。
王亨哼了一声,揭过不提。
梁心铭目光溜溜转,将真假林书瓷和林子明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外面两人还罢了,演戏嘛,里面的林书瓷表情就丰富了,非是了解案情的人不能读懂。
林书瓷从未招认过自己就是林书瓷,更不曾暴露那死去的迷彩服首领是林家二爷林子明,梁心铭当面栽赃陷害她,她的愤怒可想而知,然她又不能生气。
若她主子不是林家的,那么栽赃陷害林家不正是她主子所希望的吗?她该感到高兴才对。然她主子就是林家的,她无法做出高兴的神情,只好继续眼含讥笑,叫人摸不透她心思。
梁心铭继续栽赃:“真假暂且不论,但钦差大人根据里面这位姑娘招供的线索,命下官带人抄了青华寺,灭了截留军火的几百反贼,追回被劫的军火。所以——”她盯着林子明,似歉意、又似威逼道——“既然她招供属实,二爷这身份就可疑了。二爷如何解释?”
林书瓷在心中怒吼:不是我供出的青华寺!
可惜她不能喊出来。
林子明笑看着梁心铭,问道:“梁大人认为我是假的?”
梁心铭从容道:“不是下官说的,是恩师根据这位俘虏的口供推断的。二爷可以自辩。”
林子明道:“这是栽赃!”说罢转向王亨道:“钦差大人,这是反贼栽赃林家,还请钦差大人明鉴。”
王亨问:“你说她是假冒的?”
林子明重重点头道:“是。”
王亨问:“证据呢?”
林子明张张嘴,似乎不知如何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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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说人物多记不住,希望弄个人物关系表,原野抽空来弄一个吧。因为没理过,要琢磨下,怎样理才能让你们一目了然,而不是越看越糊涂。
第527章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梁心铭见他身后的丫鬟一脸愤怒,微笑道:“不如你来说,证明自己是林书瓷,里面这位姑娘是假冒的。”
那丫鬟本来还不敢吭声,见梁心铭主动叫她说,立即叫道:“她本来就是假冒的。我岂会背叛二爷!”
梁心铭暗笑——这是提醒里面那位呢,别忘恩负义。
梁心铭道:“里面这位姑娘说了自己的身世和林二爷之间的故事,你不妨也说说看——就从林书瓷这个名字的来历说起吧。恩师自会判断真假。”
那丫鬟犹豫,看向林子明。
林子明冲她微微点头。
梁心铭目光微转,便看见栅栏内林书瓷眼底复杂的情绪,充满了焦急和绝望,还有对梁心铭的恨。
林书瓷的恨,梁心铭深表理解,任谁被这样当面栽赃利用,还无法反击,都要气得吐血三升。
可是没办法,谁让她是反贼呢。
梁心铭挡在栅栏门边,隔绝丫鬟和林书瓷的视线,但是王亨却能看清两方人的表情。
那丫鬟愤愤道:“婢子是二爷捡回来的,尚在襁褓中,便望着博古架上的瓷器一看就是半天。二爷觉得有趣,就为婢子取名‘书瓷’。长大后,婢子特别喜欢各类瓷器。二爷见婢子喜欢,便留心为奴婢收集,从唐三彩到柴窑瓷,再到时下各类青花瓷,摆了几屋子。逢有新品出窑,二爷不惜远道,亲自带婢子去瓷都景德观看、拍买。二爷还亲手为婢子绘制了图像,命人将婢子的图像烧制成美人觚……”
王亨发现,随着那丫鬟的述说,林书瓷眼中现出异样神采,如梦幻旖旎,隐隐有了泪意,而那丫鬟的声音虽然深情,却不像在说自己的事,尤其是当着心上人的面,她一点羞涩和忌讳都没有,更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林子明似乎也察觉到这破绽,叹道:“雨过天青云**,这般颜色做将来。”他温柔地看了丫鬟一眼,又对王亨道:“这是周世宗当年对御窑瓷器的要求,就是后来的柴窑瓷。书瓷最喜欢柴窑瓷了,在下便为她寻来几件。”
柴窑瓷珍贵,能得一件便是天大福气,他竟然寻来几件给丫鬟,可见这丫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林书瓷听了这两句暗示的话,身子轻颤。
王亨看在眼里。
梁心铭忙问:“那美人觚可带来了?”
丫鬟一愣,脱口道:“没有。”
梁心铭道:“若带来了,便能证明你是真的林书瓷。”
丫鬟和林子明对视一眼,然后解释道:“我们并不知反贼栽赃陷害我们,若知道,定会带来。”
梁心铭道:“从徽州去荆州,快的话,来回二十来天足够了。二爷可派人回去取,反正又不用现烧制。”
王亨道:“不错,只要取来,便可对照那美人觚上的图像,证明谁才是真的林书瓷了。”
丫鬟愣住,似乎没想到他们会提出派人去荆州取一个花瓶,眼下的局势紧张,她以为王亨不会给他们喘气的机会。她忙对林子明看去,林子明回道:“好!”
梁心铭看着他笑了。
他答应倒快,拖时间吧?
审讯结束,众人出地牢,梁心铭落后一步,等他们先走了,兀自盯着牢里的林书瓷打量。
林书瓷不理她,漠然地望着石壁,仿佛绝了生机。
梁心铭却同她说起这石壁来:“即便是修建地牢的一块大青石,也有美丽的纹理,记载它生命的历程。瞧这块,看上去如巍峨连绵的群山,气势磅礴。这一块隐隐像朵牡丹花,层层叠叠,中间纹理还呈红色呢……”
林书瓷并不理会她。
梁心铭又道:“林书瓷,本官现在觉得这名字很生动。林二爷真是风流人物,与姑娘间居然有这样风雅的故事,听得本官也好生感动,‘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想起那首歌,她喟然长叹。
林书瓷身子颤了下,没有转头。
梁心铭又道:“看得出,姑娘对他用情很深。可惜,他是你的全部,你只是他收藏的一件瓷器。”
林子明,妻妾成群。
林书瓷仿佛凝成了雕像。
那身影,是她无言的坚持。
从地牢出来,林子明要见林千梓。
梁心铭怎会让他见呢!
双方都图穷匕见了。
她摆出沉痛的表情,犹豫再三才道:“郡主她……二爷还是不要见了,郡主也不想见任何人。”
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