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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馨儿立即道:“纳妾可以!”
她衡量利弊,迅速做出选择。
其实,也不是刚刚才做的选择。王亨病情逐渐好转时,她就已经做了最坏打算——将来让王亨纳妾。这是她对这个世俗的妥协!也是对爱情的妥协!王亨这样优秀的少年,长高后再踏入仕途,实在是太惹人注目了。与其阻挠他,被长辈扣上一顶“善妒”的大帽子,不如替他纳几个空有美色的女人放屋里。小妾,林馨儿自信能压制得住。
但是,馨儿能容忍若彤之类的丫鬟给王亨做妾,却绝不能容忍孟清泉这样的世家女子给王亨做妾,因为孟清泉的背后有娘家撑腰,这样的妾馨儿可压不住。孟清泉也不可能给王亨做妾,所以馨儿才答应得这样干脆。
王夫人道:“世家女儿不可能做妾,除非她为了某个男人宁愿不要名分……”说到这,她眼中忽然露出痛苦的神色,深吸一口气,才又道:“馨儿,你这样妥协没用!”
林馨儿沉默,半响才道:“这事先问少爷吧。”
她们这是不敢问王亨,所以才先从她这边下手,她年纪小容易糊弄,搞定她了,王亨那边就不成问题了。
王夫人盯着她问:“要是亨儿答应了呢?你会如何?”
林馨儿看着她,轻声的、一字一句道:“那就请王家给我一纸休书,我会离开,成全你们。”
王夫人骇然捂住嘴,再说不出话来。
林馨儿离开王夫人的上房,若彤等在外面,见了她忙道:“刚才少爷让人传话,问少奶奶事完了没有,他一会子就过来接少奶奶。少奶奶若是忙完了,也让人去叫他。”
林馨儿道:“不必。我们去找他。”
王亨在客院陪孟家表兄弟们。
林馨儿来到客院外,只见客院大门敞开着,里面挂着各色彩灯,照得院内明晃晃的,王亨正和众少年玩投壶,还有几个年纪小的女孩子,孟清泉不在。
这游戏林馨儿和王亨玩过,也没见他有多喜爱,那些少年中,也没有特别与王亨性情相投的,不过是围着他奉承讨好罢了,可是他却玩得兴致勃勃。
灯光下,他的笑容那样灿烂!
这才几个人而已,等将来他去了京城,会见到更多的世家少年和名门贵女,受到更多的诱惑,他会怎样?
林馨儿无法预料。
她看着人丛中的少年,默默问自己:可有后悔帮他治好病?可有“悔教夫婿觅封侯”?
她回道,不后悔!
她不会为了拴住他,就希望他当一辈子侏儒,不能生儿育女,被别人用歧视的目光打量;任他有天高的才华,别人永远只会在当面尊敬他,背后嘲笑他。
她低声对若彤道:“走吧。”
若彤诧异道:“不进去吗?”
林馨儿道:“不进。”
她要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
刚才王夫人说得很清楚:不是她不够好,而是她的家世不够,身份太低,配不上王亨,不能做他的妻子。
家世、身份……
如今她考了状元,终于有身份了,将来还会在仕途上更上层楼。但是,她改变的只是梁心铭的身份,没办法将这身份转移到林馨儿身上。不过,她可以利用梁心铭的身份,来为林馨儿伸冤、正名,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鲜衣怒马,气势如虹!
梁心铭的目光从街道两旁的人众头上略过,轻轻一笑,引起一阵骚动,纷纷赞叹道:
“新状元好清雅人物!”
“才比子建,貌似潘安!”
“又这么年轻!”
“不知可娶了妻没有?”
“就算没娶,你又没有女儿嫁。”
“我倒有女儿,可惜配不上。”
周围人一齐哄笑起来。
才比子建,貌似潘安?
她听了忍不住又是一笑。
会试放榜那天,怀疑她作弊的考生们均散落在人群中,看着枣红马上意气风发的新科状元,都沉默了。
他们也听人说了,梁心铭殿试时一挥而就,提前出场,这样有才学的人,怎么会作弊呢?是他们学问不如人,嫉妒她生病还能夺得会元,竟然怀疑她作弊!
这光景,太打击人。
游行队伍走到德政路,梁心铭一眼看见李惠娘抱着小朝云,小朝云怀里抱着蓝妞,站在自家巷口;还有赵子仪、乔老爹和乔婆婆、流年,都望着她笑得合不拢嘴。
小朝云大叫:“爹爹,爹爹!”
蓝妞也冲着梁心铭汪汪大叫,兴奋得不行。
流年则跳起来挥手叫“梁公子,状元郎!”
梁心铭张开双臂,冲女儿做了个接抱的动作。
朝云两眼冒小星星,幸福得快晕过去了。爹爹穿着状元袍,骑在漂亮的大红马上,那么多人都看着爹爹,人人都夸赞爹爹,那是她亲爹呀!亲亲的爹呀!
有人听见,吃惊问:“状元成亲了?”
第119章 爱卿傅粉了吗?
另一人跟着问:“都有孩子了?”
乔老爹马上道:“那当然。我们住一家呢。”
那人不信道:“你就吹吧!”
德政路的街坊邻居们不乐意了:怎么是吹呢?他们本来就跟梁状元住一条街,怎么是吹呢?今早上才送的喜报!
大家纷纷道,他们没有吹。
一个老人说,赵家的风水好。
一婆子自豪地说,她跟赵家住隔壁。
另一汉子说,他住赵家隔壁的隔壁。
吹着吹着,整个德政路都被蒙上了一层炫丽的光环,住在这条街的人都因为梁心铭而自豪。
梁心铭见那片人争吵起来,笑了。她并不担心会出事,有赵子仪在,惠娘她们不会有事的。
周昌骑马跟在梁心铭后面,又羡又妒地想:“青云兄太招人眼了。若不是他,今日引人瞩目的必定是我。”
他在殿试中位列第二,是榜眼。
孟无澜位列第三,是探花。
前三甲都是少年才俊!
跨马游街完毕,接下来就要去皇宫御花园的紫月湖参加紫月宴。这紫月宴即皇帝召见新科进士的宴会,相当于梁心铭前世宋朝时的琼林宴,或者明清时的恩荣宴。
仪仗队又回到皇城南门,梁心铭甩蹬下马,动作潇洒帅气,守在城门口的龙禁卫都看直了眼,觉得状元郎风采逼人。更别说后来那引着他们进御花园的宫女了,对着梁心铭周昌等人,心慌意乱得走路都走不稳了。
阳春三月,御花园鸟语花香,紫月湖碧波荡漾,梁心铭等人在湖心岛的紫月轩等候圣驾降临。随着一阵细细的祥乐由远而近,靖康帝带着殿试阅卷官等人过来了。
新进士们激动低语:“皇上来了!”
圣驾临近,众人跪迎,三呼万岁。
靖康帝抬手道:“众卿平身!”
众人方起身,肃然恭立。
靖康帝走上前来,在梁心铭面前停下,仔细端详她。
梁心铭的风姿比殿试时又不同:大红状元袍和胸前斜系的红绸花衬得她面如傅粉,一双杏眼黝黑深邃,丹唇娇艳如花。靖康帝不由晃了晃神,心想:“梁爱卿比朕的董贵妃还有风采。”这念头一升起,他不由一愣,自己怎么把新科状元跟后宫妃子相比呢?真是糊涂了!
由此可见,梁心铭仪容之俊美,世所罕见。
靖康帝赞道:“梁爱卿果然好仪表、好风流人物!爱卿脸上该不会傅粉了吧?”
唐代男子常傅粉,大靖就没那么风行了。
梁心铭一本正经回道:“回皇上,没有。媳妇没有脂粉。”
靖康帝忍笑追问道:“爱卿的意思是:若媳妇有脂粉,你就会搽了?”
梁心铭回道:“不会。微臣‘天生丽质’,无需搽粉。”
靖康帝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梁卿家好风趣,真自信!”
众臣也都忍俊不禁。
梁心铭:“……”
她说的是真话,怎么就没人信呢?
靖康帝大步越过她,进入紫月轩。
群臣随后进去,按名次职位高低归坐。
紫月宴是皇家专门宴请新科进士的,今日连王亨等天子近臣都要靠后。梁心铭的席位排在正中第一,一人一席。从她往后,榜眼和探花共一席;再往后,每四个进士共一席。在她对面是四个主阅卷官,每人一席。
王亨坐在梁心铭后一排。
宴会开始,皓齿歌,细腰舞;御酒斟满碧玉杯,佳肴堆高琉璃碗。这等宴会,往往吃得少、看得多。就算真吃,还要注意吃相,别失了礼仪,被人耻笑。
梁心铭见了生平未见过的山珍海味,哪里还管那些规矩。虽然她做过几年王家少奶奶,但御厨做的菜有些她根本没见过,不赶紧吃,谁知下次再吃是什么时候?
她想:“形象很重要,但装模作样更不好。有时候率性一点,反倒让人觉得实在,容易亲近。”“装逼被雷劈”,上次她从贡院出来时装逼,结果晕倒了。
今天的御宴,她不再约束自己。
心里打定主意,她便认真吃起来。
靖康帝见梁心铭率性而为,吃得香甜,忙将自己案上一盘菜命內侍端下去,说是赐给新科状元的。
內侍下来,将菜放到梁心铭席上,介绍说:这是驼峰。梁心铭听了十分开心,驼峰她还真没吃过。再说,皇上赐菜,这脸面够大。她急忙起身,望上拜谢皇恩。
从周昌开始,所有进士都羡慕极了。
靖康帝道:“新科状元才学出众,仪表非凡。这都是王翰林和崔尚书慧眼识珠,为朝廷选拔了这等良才美质。朕心甚慰!来人,给两位爱卿各赐御酒三杯。”
宫女急忙捧壶斟酒。
王亨和崔渊一齐谢恩。
靖康帝又让梁心铭敬座师。
梁心铭忙端了酒杯,站起来,先敬皇上;然后再敬会试的座师礼部尚书崔渊;然后再敬殿试几位副主考官,几杯御酒下肚,那张脸更加粉艳夺目,光芒四射。
靖康帝看呆了,暗道“梁卿容貌赛过潘安”。
王亨的席位在第二排,就在梁心铭身后,梁心铭离席、转过身,举杯对他道:“这杯学生敬恩师。”
王亨目光与她一触即溃,垂眸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