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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孔家这种豪门权贵,子弟不想着抢夺爵位那就不是正常人了。
看着孔尚文欲盖弥彰的模样,唐毅一下子笃定了,就是这么回事!
“三爷,不管谁说的,在下有主意帮你拿到衍圣公的爵位,你想不想听听锦囊妙计?”
孔尚文的嘴角抽搐,内心都纠结在一起,他是做梦都想,只可惜没有任何办法。他也知道自曝家丑,实在是丢人,但他又不想失去机会。
纠结来纠结去,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呵呵,这还不简单,无非抬高你自己,压低你的大哥孔尚贤,眼前就有两个办法,第一你承认是被赵旭骗了,为了道歉,你把得到的庄园捐出来,分给粮食风波中破产的百姓,其次将三十万石粮食捐出来,救济鳏寡孤独,我相信你孔三爷的名声瞬间就会如日中天。”
孔尚文光想着钱了,被唐毅这么一说,顿时跳出了窠臼,眼前一亮。
“你再说,还有什么主意?”
唐毅呵呵一笑,“再有就是抹黑呗,你觉得我刚刚编得《关公战秦琼》如何?”
“你还敢提?”孔尚文头发都立起来了,怒骂道:“三爷至于那么混蛋吗?”
“哈哈哈,孔三爷,你要是不愿意,不妨就安到你大哥的头上,满世界去讲,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多么愚蠢豪横,又无知透顶,你说这样的人配接任衍圣公吗?配成为孔圣人的继承者吗?”
唐毅笑嘻嘻的,轻描淡写,可是听在孔尚文的耳朵里,简直就好像九天雷霆,把他炸得七荤八素,外焦里嫩。
他的心里瞬间出现了一个带翅膀的天使和一个长角的恶魔。
“孔尚文,你是孔家子弟,要遵守家规,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别听他胡说,既然都是兄弟,凭什么你当不了衍圣公,你比他差什么?”
“不要,你暗算大哥,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天下人是什么东西,只要做的隐蔽,谁能知道?”
……
孔三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天人交战之中,抱着脑袋,浑身剧烈颤抖,额头的汗水一串接着一串往下流。
唐毅慢慢站起身,拍了拍孔尚文的肩头,“三爷,咱们把话挑明了,只要你点头,我就帮你运作,让你当上衍圣公。”
孔尚文猛地抬起头,“姓唐的,你想要什么?”
“聪明!”唐毅呵呵笑道:“我只要求交通行进山东,你要提供方便!”
“只是这些?”
“没错,就这些!”
“好!成交!”孔尚文咬着后槽牙说,为了爵位,不惜和魔鬼交易。
……
从后台出来,孔尚文偃旗息鼓,变成了乖乖宝,先向王崇古致歉,连侯运来都作揖。不但不要兑换银票了,还主动奉上房契地契,更是宣布捐出三十万石粮食,弄得王崇古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他看到笑眯眯的唐毅之时,不由得心生寒意,这小子到底有多可怕?怎么能把一个贪财如命的家伙玩弄的如此听话,真是他娘的怪哉!妖孽啊!
王崇古甚至都后悔和唐毅闹翻,他固然不怕唐毅,可是这小子年纪轻轻,得罪了他,再过一二十年,子孙后代怎么办?不能给后人惹祸上身啊。
没等王崇古说话,唐毅就主动过来,施礼之后,低声说道:“府尊大人,假银票可不止孔尚文手里的这些,您要谨挤兑,还要尽早把赵旭揪出来,省得他在暗中煽风点火。再有如果四大钱庄调度不开,交通行愿意全力支持。”
唐毅说完,躬身后退。
“站住。”王崇古逼视着唐毅,眼中满是迷茫,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府尊大人,晚生不能坐视赵旭毁掉苏州,同样不能坐视晋商吞并苏州,眼下也是一样,我不能看着金融崩溃,东南经不起折腾了!”唐毅语重心长说道,而后转身告退。
唐毅走出了十几步,突然听到王崇古大声喊道:“行之,你还是叫老夫先生把!日后……唉,日后再说。”
“弟子记下了!”唐毅难掩兴奋地说道,王崇古这句话不代表两个人能重新变回亲密无间的师徒,实际上他们都明白,两个人背后都有庞大的利益,如果利益一致,合作毫无问题,利益不一致,那就要互相捅刀子,谁也别客气。
只是王崇古抛开了成见,两个人之间更加务实理智而已。
能如此唐毅就比较兴奋了,毕竟他还不想现在就和晋商撕破脸皮,而且在很多事情上,他们还要合作。
从戏园子回来,唐毅就告诉周沁筠,调动资金,应付假银票的威胁。
就在唐毅积极筹划的时候,徐渭突然急匆匆跑来。
“行之,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要听哪个?”
“别逗闷子了,赶快说吧。”唐毅不耐烦说道。
“嘿嘿,先说好的吧,你很快就能当秀才了。”
唐毅一愣神,不明所以。
徐渭又说道:“坏消息是院试提前了。”
“提前,哪一天?”唐毅惊呼道。
“不忙,五天之后,你还有时间!”徐渭没心没肺地说道。
第268章女贼
“五天?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合格的书童!”
唐毅仰天哀嚎,从苏州到南京四百里路,少说要走三四天,勉强赶得上院试,幸好是五天,要是三天,他连考试都赶不上,该多冤得慌!
徐渭摸了摸头,憨厚地笑道:“我不是以为你算无遗策,这点小事还能忽略了?”
看着徐渭一副欠扁的表情,这家伙绝对是有预谋,故意这时候说的。几个月来,从茶叶到粮食,从票券到钱庄,唐毅的脑袋都被塞满了,也没有准备的时间,仓促上阵,案首怕是别想了,能顺利通过就好。
反正考得太好了,也容易惹人嫉妒,出头的椽子先烂吗,唐毅不停安慰自己。一抬头看到徐渭还坐在那里,不知从哪弄来一个苹果,吃得津津有味。
“你想气死我啊,还不准备马车!”唐毅扯着脖子怒吼,徐渭嘿嘿一笑:“行之不用着急,我先告诉的敬美,他去准备马车了,还是哥哥心疼你吧,脏活累活都给敬美了。”
“你可真是关心我啊!”唐毅简直不知道说啥好了。
从外面王世懋匆匆跑了进来,拉起唐毅。
“行之快点走吧!”
唐毅啥也顾不得了,和王世懋跑了出来,一架马车停在院子中,唐毅三步两步上了马车,王世懋跟了上来,宽大的马车足够两个人坐了。唐毅面色不愉,埋怨道:“表哥,我忙得糊涂了,你怎么也糊涂了?”
王世懋小脸更苦了,“我特么的当了两次小三,院试还是小三我就没法活了,哥好好学学,天天向上不行啊?”
和唐毅久了,王世懋满嘴的新词。
“你啊吹牛吧,我就没见过哪个三好学生把考试给忘了!”唐毅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吧!”
“别忙!”
王世懋拦住了他,向外面努努嘴,只见两个身影跑了过来。王悦影手里捧着一个包裹,气喘吁吁塞到了唐毅的手里。
“哥,这里面有皮垫子皮手套,还有护膝护腰护腕,听说贡院里头冷,你可要多加小心,可别为了考试把身体冻坏了。”
多好的媳妇儿,不像别的庸俗的女人,只在乎考中功名,在乎日后的诰命夫人,知道真正关心男人,唐毅激动之下,抓着玉手,轻轻啄了一口。
“放心吧!”
霎时间王悦影羞得小脸通红,像是受惊的小鹿,转身就跑。
她跑了,另一个小家伙瞪着乌黑乌黑的大眼睛跑到了唐毅的面前。
“大哥哥,这里面装的都是秀秀最喜欢的糖果,秀秀给大哥哥吃。”
唐毅笑着接过绣花的布袋,冲着彭秀秀露出大大的笑容。
“秀秀,去找大姐姐玩吧,过些天哥哥就回来。”
彭秀秀低着头,纹丝不动,突然把小手伸到了唐毅的面前。
“秀秀也要!”
唐毅一愣,抓过彭秀秀胖乎乎,肥嘟嘟的小手,狠狠亲了一下,小丫头咯咯笑着跑进了屋子,躲在王悦影的身后,扒着门缝,目送着唐毅离开。
“哥,加油啊!”
……
从苏州出来,马车飞奔,王世懋斜望着车棚上面,一副寂寞如雪的神情,唉声叹气。
“表哥,院试刷下来的人比县试和府试要少,你不用担心的。”
王世懋撇着嘴摇摇头,“我才不担心院试呢,我是在想啊,人都说女生外向,我这个正牌的二哥在人家眼里一钱不值,光顾着和情郎告别,看来此言不虚啊!”
王世懋语气带着滑稽夸张,唐毅笑道:“表哥,悦影是个做事周全的好姑娘,她怎么会忘了你呢,依我看这里面的东西一定是两份,你也有的。”
“当真?”
“不信你看看。”
说着,唐毅解开了包裹,把狼皮垫子,貂皮手套,羊羔皮的护膝都拿了出来,王世懋满怀希望地盯着,结果全都是一份的,最后有两方手帕,唐毅如释重负笑道:“我就说会有你的,拿去吧!”
大大方方把手帕塞到了王世懋的怀里。
王二公子大眼瞪小眼,气急败坏,哀嚎道:“这玩意有什么用?”唐毅煞有介事看了半天,郑重说道:“馒头渣也是馒头,表哥请节哀!”
“啊!”
王二公子的惨嚎声在旷野回荡,经久不息……
从苏州出来,马车疾驰,跑了三天多,总算赶到了南京,唐毅上一次陪着老爹参加乡试,已经是轻车熟路,他先和王世懋找到了提学衙门,填好了报考的表格,而后回到了临时的住处。
有钱人就是这点好,不用和其他人挤客栈,吃又贵又难以下咽的饭菜。唐毅草草填饱了肚子,就跑到房间休息去了。
楠木床,丝绵被,唐毅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失去的精力都弥补回来,明天就是正日子,该看的都看了,考前最重要的就是放松。唐毅在小花园里一遍一遍打拳,有唐顺之教的,也有卢镗教的。
唐顺之的拳法讲究先礼后兵,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专门用的是巧劲儿,而卢镗的手段则是杀伐果决,一往无前,百死不回,一文一武,一张一弛,迥然不同的风格在唐毅身上完美融合。
渐渐的,他的拳法竟然有登堂入室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