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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都知道孝是对的,可做到什么程度是孝顺?谁能说得清楚?
相应的富国强兵,制定法律,刑无等级……全都触手可及,实实在在,这也就是为什么春秋战国,法家大胜儒家的原因所在。
这东西就有些像后世的情况,有些团体打着环保的旗号,水电站不让建了,打着反核的口号,核电站也不让建了——结果呢,他们用电比谁都凶,停电了,比谁骂得都大声。病态扭曲的环保人士、反核人士、爱狗人士、爱猫人士,他们和千百年前的,死抱着儒家教条的士大夫,都是一个德行,自以为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可是真的按照他们的主张,那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推诿扯皮,无休止的谩骂争吵之中,慢慢沉沦下去……
“大洲公,此番南巡,我想让陛下看看东南的发展,同时也让东南的绅商士人,和陛下交流,我们要拿出真正能落实的国策,经过这一番协商,争取把商税的事情落实下去。东南是最支持新政的地方,心学门人是新政的忠实拥护者,只有到了东南,才能一锤定音,心学取代理学,务实取代空谈,新政取代旧制。陛下走了这一趟,下一步的新政才能真正往下推动。”
唐毅真正袒露心声,把自己的设想和赵贞吉和盘托出,老夫子悚然一惊,嘴巴张得老大,久久闭不上,敢情唐毅打着这么深的算计,想得这么长远,赵贞吉突然格外惭愧。
“元辅,老夫鼠目寸光,让您见笑了,诚如是,哪怕多花再多的银子,也是值得的。”
唐毅露出大大笑容,说服了赵贞吉,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大洲公,我马上要陪着陛下南下,内阁交给高阁老统辖,他的脾气或许不好,我希望大洲公能相忍为国,你们两个务必精诚合作,把京城的局稳住,我去把东南的局打开,到时候南北齐动,一举成功!”
“请元辅放心,为了心学,为了大明千秋万代,哪怕高胡子打我的嘴巴,老夫也笑脸相对!”
“多谢了!”
唐毅深深一躬,以赵贞吉在清流之中的地位,他只要和高拱紧密配合,唐毅也就不需要过多担心。
隆庆五年,中秋节过后,朱载垕的銮驾在御林军的护卫之下,正式离开京城。首辅唐毅,带着大学士张守直,吏部尚书殷士儋,兵部尚书谭纶,户部尚书王国光,右都御史林润,锦衣卫大都督陆绎,等等数十位朝中重臣,陪伴着隆庆离开了生活三十五年的京城。
高拱,赵贞吉,陈以勤,张居正,张守直,五位阁老留守京师,高拱总揽朝政。
“元辅,陛下拜托您了。”
“中玄公,京城就靠你了!”
唐毅和众人拱手告别,离京的时候,还有一些小雨,走到了通州,就变得风和日丽,阳光明媚起来。
“哈哈哈,老天爷都知道朕出京了,特意来恭喜朕呢!”隆庆的心情格外好。
拉着唐毅,两个人坐在了船头,看着大运河两边的柳树成荫,碧水涌动,远山近村,袅袅炊烟,都让人心旷神怡。
“对了,唐师傅,怎么没带着师母,还有平凡出来?师母不也是太仓人,让她回家看看啊!”
唐毅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臣倒是想,不过她又怀上了。”
“哎呦,恭喜师傅啊!”隆庆有些感叹,“师傅多子多福,朕替师傅高兴,奈何朕命薄啊,天家子嗣艰难,只有李妃替朕诞下了两个儿子,前几天,又有一个妃嫔小产了,都是成了型的男婴,朕,朕这心好像刀割似的。”
涉及到了皇家的事情,唐毅乖乖闭嘴,没有多话,可是他心里一清二楚,在他的关照和保护之下,隆庆的身体比历史上要好的很多,三十几岁的汉子,宫中怀孕的女子不在少数,可唯独李妃的两个儿子生养下来,老大还做了太子,泥瓦匠的闺女,不可小视啊!
隆庆感伤了一下,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师傅,这一次朕就想真正见识一下民间风貌,各地的官员也不用费心接待,住只要遮风挡雨,吃当地土产就好。”
唐毅淡淡一笑,“陛下勤俭,臣代沿途的官吏百姓多谢陛下。”
嘴上这么说着,可是谁有胆子怠慢隆庆,每到一处,各地都是奉上最好的吃食,热情招待,遇到了名胜古迹,隆庆也跑去看看,一路上走的别提多开心了,转眼就进入了山东的地界。
“唐师傅,朕怎么觉得运河好像窄了许多?”
唐毅闪目看去,果然三十丈宽的大运河,在某些地段,只剩下十丈不到,河岸边都是密匝匝的农田,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占用河道土地啊?
第1032章你告我我告你
圣驾到了兖州,负责迎接的正是山东巡抚孙鑨,也是丙辰科的老兄弟,如今是一方封疆大吏,手握重权,自然是唯命是从。
唐毅让人交代了,不要准备多丰盛的东西,就是一些百姓常吃的食物,也就行了。孙鑨值得遵命,让人送进去一盆糁,还有煎饼,葱酱。
一路上游山玩水,接见地方官吏,士绅,还真把隆庆给累着了,把唐毅和张守直叫过来,喝着热腾腾,香喷喷的糁,吃着煎饼卷葱,狂放不羁,香甜管饱,隆庆大口吃着,道:“唐师傅,您说朕有没有点魏晋名士之风啊?”
唐毅笑道:“有当然有了,别的不敢说,您绝对是大明朝第一个吃煎饼卷大葱的皇帝。”
“哈哈哈,不管什么,是第一就好!”隆庆还挺容易满足。
张守直不敢像唐毅那么放肆,叹道:“要饱家常饭,要暖粗布衣。不说别的,这糁是用上好的粳米,配上鸡胸脯最细嫩的肉熬出来的,热辣香肥,寻常人家要是顿顿都能喝得上,虽三代之治也不过如此!”
小小的一碗鸡肉粥,竟然和上古三代扯上了关系,难得隆庆没有烦,而是笑道:“朕这一路走来,尤其进入山东地界,论起繁华,就差了许多,运河两岸还算好,再远一点,就乱糟糟的,老百姓住的房子比起牛棚还不如,看着是冬天了,也不知道他们要怎么过。”
其实沿途隆庆所走的地方,运河两岸,都加着小心,花了不少心思,尽量捯饬的光鲜亮丽,让皇帝高兴。可是唐毅觉得更应该让隆庆看看真正的民间,所以每到一处,他都更改一些行程,突袭找来一些百姓,询问他们的生计。
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隆庆觉得二十几年,先生们讲的国家危难,讲的民不聊生,都不如这几日亲眼所见来的震撼,出来散了心,松了气,肩头的担子也沉甸甸起来。
他问过一些农户,他们一年到头,除了自己种的粮食,跑到县城打短工,两三个壮劳力,一年也就能落下三五两银子,这还算能干的。
那一张张黝黑的面孔,嶙峋佝偻的骨头,粗大变形的手掌,都让隆庆震撼不已。还记得他发脾气的时候,随手砸了几个瓷瓶,其中最便宜的一件,也要五十两银子,抵得上几十家的收入,隆庆脸上有些发烧,“去把山东巡抚孙鑨叫过来,有什么难题,唐师傅要帮他解决。”
“遵旨。”
不一会儿孙鑨从外面急匆匆进来,见礼之后,垂手侍立。
“孙大人,朕观察山东民生似乎不是很好,你可有对策?”
换成别的官吏,皇帝这话等于是问罪,直接就吓趴下了。好在孙鑨是唐毅手下的人,也明白,皇帝只是阐述个事实而已。
他从容答道:“启奏陛下,山东人多地少,民生艰难,古已有之。近些年运河越发衰微,鲁西南等地衰败的厉害,臣努力安排船工到沿海的城市讨生活,地方上尽量轻徭薄赋,不要伤损民力,去年臣从沿海收入的商税之中,调拨三十万两,用在救济孤老,整修房屋上面,今年朝廷加大开征商税的力度,加上银元发行,生意便利,臣有望拿出一百万元,用在鲁西南。再有山东和南北直隶的直道都在修筑当中,预计两三年之内,就能全线畅通。海运虽然廉价,但是速度终究比不过陆上运输,假如直道修通,两边的百姓必定能够受益,至少能恢复运河昔日的繁华。再有泰安,青州等地,山岭绵延,匪盗猖獗,论起情况,只怕比兖州还要查,臣也在组织人力,年内就会清缴成功,臣已经向吏部立下了军令状,如果做不成,臣情愿摘了头上的乌纱帽!”
孙鑨口齿清晰,滔滔不绝,把眼下山东的情况说了一个清清楚楚,东部沿海要重点发展工商海贸,西部要修直道,打通商路,中部是剿匪,清理地方,三管齐下,山东的前景还是非常光明的。
“很好,孙大人果然是干吏,这么一说,朕也就放心了。”隆庆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孙大人,朕一路走来,发现运河进入山东,宽度大大缩减,有的地方只能勉强通过御船,这是为何?”
孙鑨哆嗦了一下,身体更加前倾。
唐毅淡淡笑道:“说吧,陛下是要听实话的,该是怎么回事,不要隐瞒,是你的罪过跑不了,不是你的罪过,也不要瞎扛着。”
“是!”
有了老同学发话,孙鑨的胆子大了起来,“回陛下,是有人侵占了运河两边的土地,臣刚刚让人抢修过了,不然只怕您的御船都没法通航。”
“荒唐!”
隆庆来了气,“朕的御船只有三千料,运河不是能通行五千料,甚至八千料的大船吗?最近三年,花费的治河经费,黄河最多,其次就是运河,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皇帝发怒,孙鑨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臣不敢隐瞒陛下,治河经费每年都调拨下来,花费不菲,奈何治理虽然下功夫,但是架不住世家大户,圈占土地,或许也听说了,直道要通过,运河即将被取代,他们这几年下手越发狠了,运河沿线几百万亩的田产都被盯上了,臣也挡不住。”
“好啊,堂堂一省封疆,你都挡不住,究竟是谁这么大的面子?难不成还是内阁的几位大学士吗?”
“不,不是,是山东本地的。”
“是鲁王?”这是隆庆能想到山东最大的官了。
“不是,鲁王殿下虽然之前侵占田亩不少,自从宗藩章程颁布之后,王府上下,还算规矩,侵占的田亩也归还了,宗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