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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婚事,估计早就在准备了,所谓宾客左不过是府里的人,别说是两天,便是今晚,也能让他们洞房花烛。”
靖婉止不住想要扶额,有这样的主子,也是他们倒霉了。“这不是宾客的问题好不好,虽然成婚对象是有了,可是这三书六礼,整个议程是一两天时间能走完的吗?别告诉我,其实前面的议程都已经完了,就差最后一步。”
“不禀报主子,就谈婚论嫁,她们有这个胆子么?既然是主子指定的,所有的繁文缛节自然可以省了,也不会有人不承认他们之间的婚事,主子给的一切,那就是恩典。”李鸿渊理所当然的说道。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我这进门一个月,就将夫君贴身伺候的几个丫鬟嫁出去……”她这妒妇的名声估计是真的要戴实在了,虽然她知道四个丫鬟并非什么通房,外人不知道啊。“缓缓不成?慢慢来不成?”
“反正都要办,为何不一次性搞定?一次一次来,麻烦。”他成天的喝醋,整就一妒夫,作为他媳妇儿,自然也得将他身边的花花草草全部清理干净了才是。
“我说不过你。”还是给她们四个人多准备点嫁妆,婚礼委屈了,只能别的地方补偿。
而且,妒妇什么的,只要自己想要独霸他,这帽子是早晚的事情,总要面对,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关系。
“此次去江南,我会尽可能的安排走水路,不过马车肯定是不能少,你坐马车的时间稍长就会不适,这总归是个问题。工部那帮人也着实废物,让他们改造马车,至今依旧没什么好的成效。”
“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再说,乘坐马车颠簸,也不单单是马车的问题。”可惜啊,她不知道水泥配方,哪怕只是知道大概,交给人去研究,最后十有八九也会成功,马车本身减震,只需要将车轮子换成树胶,就能大大的改善,奈何……
靖婉在这一刻,突然觉得就算自己曾生活在机械电子文明中,也其实就是废物一个。
十几年的人生,第一次开始否认自己。想想也是够够的……
都说晕车的人要多坐车,多遭罪几次,也就好了,靖婉在想,自己要不要也试试。
“苏贵妃会不会让你进宫?”
“父皇正在气头上,她怎么可能做这么大眼的事情,别说是她,在我们离开之前,我那些兄弟都不会登门,而作为主要的随行人员,有那胆大一点的,会登门,此外,就是你的那些妯娌,十成十会找你,不想理会就全部拒了,反正最多就是两三天的时间,也没那个功夫一个一个的见。”
“那就一起见。”靖婉笑道。到时候,怕是谁都不会当面开口。
“谁也不得罪,其实个个都得罪狠了?”李鸿渊破有默契的接话道。
“至少明面上谁都不会说什么。”
“嗯,很有本王风范。”
可不是,多少人恨晋亲王恨得咬牙启齿,当着他的面儿却屁都不敢放。
“这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晋亲王就要有举世皆敌的觉悟不是。”靖婉幽幽开口。
“这很好,婉婉继续保持,等到哪一日,婉婉不需要我,就能让所有人对你敢怒不敢言,就修炼到家了。”
对于某人一向自我感觉良好,总是大言不惭,靖婉现在是越发的淡定了,却不想就这么承认,“正常情况不是一个制造麻烦,一个在后面收拾烂摊子吗?”
“那么,我制造的麻烦,婉婉你确定你能收拾?”
呵,你还真有自知之明。
正如李鸿渊所言,的确是有人找上门,就是不知道是出于本意,还是他们主子的授意。
李鸿渊倒是很给面子都见了,只是,最早上门的人,就连带着两尊大佛,御林军大统领,黑衣卫左佥事,他们的意思是,奉圣上命令,因为是首次协助晋亲王办差,于是二人先过来,听听晋亲王的训诫,了解一下晋亲王的行事方式,培养培养默契,以便更好的做好本职事情。——多少人腹诽,乐成帝防他们就跟防贼似的,不给他们丝毫机会。
不过已经登了门,自然就不会这么简单的了事,转头走,表示心虚,只能面子话的说一堆,什么定当尽心竭力的办差,凡是听候晋亲王差遣,到时候晋亲王有什么事情也只管吩咐云云。
李鸿渊显得颇有耐心,一边饮茶,一遍耐心的听他们将话说完,然后点头,并言,某某大人的话,他都记得了,如此的为圣上、为启元尽忠职守,他定不会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心意,今时今日他们说出的话,来日在江南,一定为他们实现。
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说的光面子话越多,到时候就会越惨,但凡有丁点不尽责,到时候就会怀疑你的忠心,说了十句话,做好了九句,有一句没做到,都会受到质疑——夸夸其谈,狂妄自大;而那一句话没说的,却漂亮的做了一件事,大概都会受到褒奖——一心一意,善始善终,专注仔细,有自知之明。
正所谓,都是同行的人,别人都去“上峰”那里报道了,你不去,是不是不太好?
而受到晋亲王惨无人道的“威胁”之后,自然不会将情况告诉其他人,大家都一样,才能让人心理平衡。
于是,接二连三的前往晋亲王府,没什么想法的,就两个乃至三个的结伴,有私心的,独自面对三尊大佛,汗珠湿发,两股战战,十有八九全都是光面子话,结果嘛,自然都一样。
晋亲王开府以来,这么多朝臣接连的登门,也是头一遭了,好不热闹。
御林军大统领,黑衣卫左佥事,一个正三品,一个正四品,两个人都算得上是年轻有为,却是在李鸿渊接见朝臣的时候始终保持着静默,看他简单粗暴却极为有效的行事方式。
于仲擎倒是没什么想法,毕竟已经投靠了他,有他命令的时候,遵命行事,没有就做自己的事。
而黑衣卫左佥事,这个人的身份其实有点特殊,在黑衣卫中,上面虽然有正三品指挥使,从三品指挥同知也有一个,但他地位上却与他们平起平坐,有些时候,他的话比上峰的二人更管用,因为,他其实是乐成帝的义子,甚至被乐成帝赐姓李,名素言此人看着不过而是出头,似乎与李鸿渊年岁相当,事实上,他只比于仲擎小两岁,只是那张脸相对较嫩,然而,但凡认识此人的,基本上都无人敢小瞧他,面目锐利,隐带煞气,不是没有某位皇子想要将他招入麾下,奈何,都不敢有所行动,招揽于仲擎,成与不成都不会有坏处,而他,因为对乐成帝全无保留,所以,谁都不敢轻易开口。
李素言在隐晦的探寻李鸿渊,李鸿渊全然不知道吗?自然不可能。他对李素言的认知,超出别人的现象,这个人,在李鸿渊看来,其实很有意思,所有人看来,他绝对的忠于乐成帝,其实不是。
这个人,李鸿渊从未想过要招揽他,因为结果都是一样的。
前世,李鸿渊登基后,了解了他这个人,将他升为黑衣卫指挥使,他是暴君,抄家灭门无数,而李素言就是那执行者。
两人入了晋亲王府,似乎就没有离去的准备,而李鸿渊也懒得搭理他们,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让人安排。
二这两人,都习惯风里来雨里去,就算是要前往江南,也不会准备大堆小堆的东西,所以住在哪里都无所谓。
李鸿渊不管事,沐公公却不能当成不知道,二话不说,去禀报了王妃,请王妃示下。
于仲擎比不说,靖婉自然知道,“……黑衣卫左佥事?”想起去年殿试后,进士及第的三人打马游街,仿佛压阵的就是这位,当然,前提是这个位置上的人还没有换。“与去年的还是同一人?”
沐公公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照实回答,“这位李大人是前年任黑衣卫左佥事一职。”
虽然只见过一面,靖婉却还有些印象,不过,“你说他姓李,是皇室中人?”
“回王妃,并不是,李大人其实是圣上的义子。”
靖婉点点头,虽然皇帝收义子的并不多,但是也不是没有。“你与我说说,黑衣卫是做什么的。”
沐公公略犹豫,“黑衣卫掌管刑狱,有巡察缉捕之权,下设镇抚司,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事宜,与刑部不太一样的是,他们只负责比较特殊的事情,直接对圣上负责。”
果真跟锦衣卫差不多,只是,靖婉以前没听过黑衣卫的威名,想到远不到谈“黑”色变的程度。
“既然可能要在府里住下,你就看着安排住处吧,就当是府里来了两位普通的客人,不要怠慢了,也不必过于殷勤,平常心对待即可。”整个晋亲王府,存在秘密的,也就只有书房跟海棠雅居两处,而里面所谓的秘密,不知情的,根本就看不懂,拿到手了,或许都会当成是无用之物给扔了。
“是。那奴婢这就去让人准备?”
“我这儿倒还有一桩事儿,后日,诗词歌赋四个出嫁,你通知府里,准备准备吧,所有的开销都从府里走。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也要热热闹闹的才好。”对沐安说这话,靖婉也只能尽量的平常心,毕竟,当真是不地道。
然而,沐公公却比靖婉还要镇定,甚至没觉得半点不对。“还是四个姐姐有福气,有王妃为他们操持。”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活阎王的思想对下面的人影响不可谓不深远。
之前靖婉倒是已经见过她们四人的未来夫婿了,一个花匠,三个侍卫,还真是有点意外。不过,通过简单的了解,这几个人的各方面都还是不错的,加之都是为王府效命,如此倒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只是,她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哪来的什么操持,你这马屁张口就来,真不愧是活阎王的第一狗腿么?
“行了,别在这里贫嘴,赶紧是办事。”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