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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宜好奇的打开了它,里面却镶着两张天真可爱的婴孩照片,照片上写着“予浵百日照”。
安嘉宜一下子便笑了出来,却不明白周予浵为什么送两张小时候的照片给她,便拿出手机,拨给了周予浵,周予浵有些笑意的声音立刻传来:“看到了?”
“嗯”,嘉宜忍着笑,评价道:“你小时候还蛮天真可爱的,周予浵,你干嘛送两张老照片给我啊?”
周予浵轻叹了口气,提醒道:“嘉宜,那是我的百日照。”
安嘉宜拿起照片,仔细端详着:“是啊,我看到了。”
电话那头,周予浵的声音缓缓而来,满是蛊惑的意味:“嘉宜,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今天,差不多也是一百天了,嘉宜,请你不要计较我的过去,只看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日子好吗?”
仿佛是被最厉害的暗器,猛得击中了心窝,安嘉宜顿时痛得泪流满面。
爱情边走边唱
这一夜,安嘉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可周予浵方才说得话,周予浵曾经说的所有情话,一句句在耳边绕,一字字得在心底磨。
如果说她和高博十几年的婚恋是她少女时全部瑰丽情思织就一片天堂中的锦绣,那么她对周予浵的感情,大概就是她的生命坠落到最低处时,于泥泞中开出的莲花。
她无法容忍高博的一点不好,于是她离开了他;可是她知道周予浵的所有不好,却依然阻止不了自己的心要往他在地方去。
这事实象无解的悖论折磨着嘉宜。
可嘉宜知道她就是,就是爱上了那个她初见时憎恶,再见时讨厌的人了。
也许这一辈子,她也再不可能忘了他。就算,她能忘了他的好,可她又如何去忘记他的坏?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嘉宜想,她和他最坏也不过回到初见时的憎恶去,可那憎恶中,也总是多了些痛苦的甜蜜的。
最坏,也不过如此吧。
反正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罢,这一辈子他总是那个磨她的人。
第二天吃早饭时,安教授见嘉宜眼圈发青,不由心底叹了口气,开口问道:“嘉宜,关于你出国的事,你昨天和周予浵沟通得怎么样?”
“没有,昨天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谈。”嘉宜答了一句,便专注的低头吃饭。
安教授见女儿并没有继续交谈的愿望,便也不再勉强,只是在丢下饭碗的时候,提醒了一句:“嘉宜,你出国的有关手续也应该办一办了。”
安嘉宜缓缓的将嘴巴里的东西嚼碎、咽下,终于鼓足了勇气问道:“爸爸,如果我去考复旦的博士,录取的机会大吗?”
“嘉宜…”嘉宜妈妈有些惊讶的开了腔。那周予浵虽然好,却不是嘉宜稳妥的幸福。
安教授摆摆手,制止了嘉宜妈妈的还没出口的说辞,语气温和的跟女儿说道:“嘉宜,任何事情,如果你确实有不惜一切也要去做的决心,也确实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你都可以去做。至于说录取的机会有多大,嘉宜,这个要看你的考试成绩,也要看对方导师的选择,爸爸不好给你预测。”
安教授的话听上去客观公正,可嘉宜知道她爸爸这就是反对的意思。
“对方导师的选择”?安嘉宜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父亲和张庆娅见面的情形,安教授已忙忙碌碌的收拾东西去了商学院。
嘉宜妈妈也急着出门,可还是抓紧机会叮嘱女儿道:“嘉宜,这种事情只凭一时冲动是不行的。”
“妈,我昨天见到周予浵的妈妈了。”安嘉宜跟母亲说了实话。
“真得?”嘉宜妈妈倒愣住了“那他妈妈什么态度?”
“她…”嘉宜想了想,说道:“他妈妈还挺亲切的,应该是不反对的,嗯,她跟别人介绍说我是周予浵的女朋友。”
“哦?”嘉宜妈妈也有些迷惑,脱口问道:“那他妈妈对你的情况都了解吗?”
这个问题嘉宜倒没想过:“周予浵应该都跟他妈妈说了吧。”
“嘉宜,这个事情你可要搞搞清楚,有些事就象脓包一样,早点挑破,反而好得快,捂着蒙着反而会出大事。”嘉宜妈妈再三提醒道。高家都没容得了的事,周予浵他家倒能顺顺当当的接受了?
“我知道了,妈。”嘉宜很干脆的答应道,凭着直觉,嘉宜相信周予浵不会不跟他父母说明她离过婚的事。
可确实是应该和周予浵印证一下这事的,嘉宜这么想着。
可是还没等嘉宜打电话给周予浵,下午张庆娅的电话倒来了,邀请嘉宜共进晚餐。
张庆娅很是亲切的解释道:“要不是予浵明天生日,我本来今天就要走的,待在这儿也没事可做,予浵,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嘉宜,你要不是很忙得话,就过来陪我一起吃晚饭吧。”
安嘉宜忙不迭得答应了。
张庆娅体贴的问道:“我现在叫潘军去接你?”
安嘉宜婉言谢绝了:“不用了,伯母,我自己打车也很方便的。”
安嘉宜很快打车到了甘盾路。杨阿姨开了门,笑着招呼了嘉宜,便又去厨房忙碌了。
客厅里,张庆娅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相簿,见嘉宜进了门,便笑着招呼道:“嘉宜,来啦,过来坐吧。”
嘉宜答应着,走了过去,坐在张庆娅身边,微笑着问道:“伯母,您在看老照片?”
“欸”张庆娅笑着感叹道:“这些照片,我都好些年没在意了,没想到予浵不声不响的全搜刮走了。”
“唔”安嘉宜也笑,指着客厅一面墙上挂着的老照片道:“他好像是蛮喜欢这些老照片的。”
张庆娅的目光留在了墙上一张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上,沉默了会儿,笑着叹气道:“予浵,这孩子小的时候性格就叛逆,十七八岁时就死闹着要出国,一去就是近十年,我以为这男孩子长大了就不恋家了,谁知道他心里还是把这个家当个宝的。”
安嘉宜并不能完全理解张庆娅话中的感慨,便笑着说道:“谁还能不恋家啊?”
年轻的女孩,由衷的笑着,单纯而不设防。
张庆娅感慨道:“嘉宜,你是个好孩子,也有个好名字,宜家宜室的女孩,难怪予浵选定了你。”
安嘉宜本质上是个不经夸的孩子,尤其是被人这么当面毫无保留的夸赞着,便很是心虚得脸红了。
张庆娅本质上是个铁腕心软的女人,看着嘉宜羞涩得红了脸,忽然想起了儿子的那句“什么叫家?就是有一个女人可以真心实意的给你一些平凡的普通的有些人情味的温暖。”
予浵贪恋得也许就是这女孩不做假的真性情吧。
张庆娅感慨得吐露了心声:“嘉宜,对于你和予浵的关系,我和你周伯伯也曾有过一些保留意见,可是予浵说了,他想要成个自己的家,想要一个女人真心实意的给他一些平凡的普通的有些人情味的温暖。嘉宜,予浵说这温暖只有你给过他,所以你是否有过婚姻的经历并不是他介意的事情。”
只有她给过他平凡的普通的有些人情味的温暖?嘉宜咀嚼着这句话,心软得象要融化了似得。
周予浵曾经跟嘉宜说过无数情话,可哪一句都比不上由张庆娅转述的这些话,更让嘉宜有一种温暖的踏实的感觉。
其实一直以来,嘉宜并不知道周予浵为什么对她如此穷追不舍,一往情深。
嘉宜猜测过很多种答案,好的,坏的,却没有哪种答案如张庆娅转述的这个理由这么简单平实,直击她的心房。
怦然心动之余,嘉宜开始觉得有些心虚和内疚,在和周予浵的相处中,她真得主动的有意识的给过他什么温暖吗?
也许是有的,可也少得可怜,嘉宜默默得自我检讨着。
可是“平凡的普通的有些人情味的温暖“却是嘉宜生命中最不缺乏的东西。
即便是她如今唯一正面的敌人林新梅,也曾在她青葱的成长岁月中毫不吝啬的给予了她很多。
人并不能给别人自己所没有的东西,只是你所有的,往往也是别人所给予的。
安嘉宜忽然明白在感情上,其实自私得是自已,她习惯了被爱,却没用力得爱过谁,不管是高博还是周予浵。
安嘉宜怔忪着,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一个人感动的时候往往是心最软的时候。
“我和予浵的父亲一直都忙于工作,对家庭生活都疏于打理,在这点上,我们对予浵时有亏欠的。现在,予浵真得能找到他心目中宜家宜室的女孩成家,我们也没有理由反对。”张庆娅看着安嘉宜,诚挚的说道:“嘉宜,知子莫若母,予浵虽然表面上放荡不羁,其实骨子里是个家庭观念很重,也很重视家庭生活的人。他一个人在外面飘了十多年了,我做为母亲是真得很希望你们早点结婚早点要个孩子,让他早点享受小家庭的温暖。”
可一个人感动的时候,神经便也不那么敏感,安嘉宜诚心诚意的点头道:“伯母,谢谢您的祝福。”
张庆娅别开注视着安嘉宜的目光,翻开了茶几上的相簿笑道:“你和予浵长相都算出挑,将来孩子应该很漂亮。你们两个都是独生子女,就是按国家的政策,也可以生两个孩子。嘉宜,你还年轻,可予浵过年就三十三了,孩子还是趁早要吧。”
“安小姐你的手术还是很成功的,你的情况属于输卵管发育不全,主要是输卵管部分缺失,经过手术整形吻合,理论上就具备了怀孕的能力,但是因为你的输卵管细长弯曲且伴有些肌层发育不良,怀孕的概率还是比正常人小很多。”
“人过三十岁恨无子,特别是男人,年纪越大就越把孩子当好的。予浵他爸爸年轻那会儿家庭观念并不重,气起来恨不得一棍子把予浵夯死,现在老了,也把儿子看得比什么都重了。”
“嘉宜,这个事情你可要搞搞清楚,有些事就象脓包一样,早点挑破,反而好得快,捂着蒙着反而会出大事。”
“不过我看予浵的家庭观念还是很重的,你们要是有了孩子能把他乐疯”张庆娅说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