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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商出去,这才转回来笑道:“陈兄想是受了家兄委托吧?”
陈知隆也不拐弯抹角:“林二兄,你也知道,那是你兄长心坎上的人,你怎么能如此荒唐?”林二爷脸色还是半点没变:“陈兄也以为我是被艾丽莎美色所惑,才携她私奔?”
陈知隆摇头:“不,我知道你是怜她远在海外,想把她送归家乡,可是你要知道,她回乡的路何止万里,又是海路,那些佛朗机人,虽说是商人,可个个和海盗差不了多少?她一个十八的美貌弱女子,上了那船,就是羊入虎口,你又怎么能保的住她周全?”
这番话说的极有道理,桃姑也点头不止,当初艾丽莎来的时候,是全家一起,那时船上除了她家还有别的做着发财梦的商人,现在回去,是孤身一人,孤身而美貌的女子在一艘全是男人的船上,这样的结局,桃姑连想都不敢想的。
林二爷也点头:“陈兄你说的自然是有道理,我左思右想,除了把她托付给相熟的商家之外,再让她扮男装而行,况且据她所说,她外婆家在佛朗机,也算是大户人家,只是当日她父亲家败落,她娘才商量了和她爹私奔到另一个地方,她外公勃然大怒才没扶持她爹,而她舅舅对他们还好,到时把她舅舅的名号搬出来,也能吓的到人。”
陈知隆的眉头锁的还是那么紧:“林二兄你实在想的太好,他们全家离开佛朗机已经七八年了,谁知道她国内是什么情形?如果她舅舅真的有情,这么多年又怎么不闻不问?这年年都有从佛朗机来的船,怎么没一艘船上下来的人有问起她家情形的?”
林二爷还想再说,有个女子的声音响起,从一扇门后走出艾丽莎,她已经把金色的长发束起,穿的是她本国的衣衫,只是没戴首饰,也没有那么袒胸露背,脸上却像发着光芒,她径自走到陈知隆跟前行个礼:“陈爷,我晓得你是担心我,但二爷能够带我从林家离开,已经是天大的恩德,我回佛朗机,自然也不会再让他帮忙,等会我就去找这里的总督,我曾听母亲说过,这里的总督是她从小的玩伴,到时看在母亲的份上,想必他会给我想办法。”
还有这一手,陈知隆的眉头并没松开:“里森姑娘,我国曾有句古话,人走茶凉,你的母亲已经去世很久,他也未必肯帮忙。”
听到提起母亲,艾丽莎眼里有亮晶晶的光闪过,但只一瞬她就抬头笑着说:“陈爷,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成不成功?况且我在这里待久的话,只会让二爷为难。”
看来艾丽莎主意已定,陈知隆没有再劝,桃姑不由生起敬佩,这样的女子,的确不该在那个岛上过了一辈子的,即便这辈子是锦衣玉食,什么也不缺少。
54兄弟
一个月后,爪哇码头,桃姑看着载着艾丽莎的船远去,心里感慨万千。那日去了总督府才知道,艾丽莎母亲儿时玩伴不是这里的总督,而是佛朗机在吕宋的总督,吕宋此时的情形还是不明朗,林二爷找了佛朗机的客商让艾丽莎写了封信带去,上面还押了个徽记,听艾丽莎说这是他们的家徽,就算流落这么久都不敢扔掉的。
在等吕宋来信时候,艾丽莎日夜焦虑,林二爷也好不到哪里去,陈知隆这边没有消息回去,难保林大爷不会亲自前来爪哇,那时艾丽莎可就难走了。
况且吕宋总督未必会卖艾丽莎母亲的面子,那时候别说艾丽莎想回去,林家兄弟之间也会生波折,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似手足,但为了好看衣服砍断自己手足的事情比比皆是,到时林家兄弟之间真生出龌龊,艾丽莎心里也会不好受。
在这思虑重重之中,吕宋终于有了来信,不光是信,同来的还有士兵,说是总督派来接里森姑娘的,看了信林二爷才知道艾丽莎的舅舅并不是没有来寻过他全家,只是隔着茫茫大海,来回一次也要年余,每年有船要往这边来的时候,她舅舅都托人寻找自己姐姐全家的消息,吕宋总督那里也接过信,一有里森家的消息就带回去。
这次收到艾丽莎的信,吕宋总督一来觉得没有负了朋友的所托,二来还记得当年艾丽莎的娘,派人带了船就来爪哇接艾丽莎。
知道了前因后果,林二爷不由额手称庆,收拾起东西送她上船,艾丽莎除了高兴之外,还觉得有些惆怅,此一去,就再见不到轩怀,桃姑同是女子,能看出她的惆怅,只是现在自己身着男装,情感之事也不好多劝。
倒是艾丽莎笑着问她:“楚爷是男子,肯随陈爷天南海北的走,定是对陈爷情深意重才会如此。”桃姑只是笑而不答,艾丽莎也习惯了,看着远方大海,过不了多少日子,就可以重新闻到家乡的味道。
林二爷遣人把给艾丽莎的东西装上船,不过就是丝绸,茶叶和瓷器,还有些宝石,香料,船小,东西多,差不多一个货舱全都装满这些东西。
艾丽莎吓了一跳:“二爷,这些东西也太重了,要不了这么多。”林二爷的笑容是半点没变:“再怎么说你也做了我一场嫂嫂,再说你回去也要生计,手里有些东西,就算依着你舅舅说话也要响些,况且这些在你们国家是值钱的,我们却是看的平常,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嫂嫂?艾丽莎轻轻重复了这句,无论怎么说,轩怀对她是极好的,桃姑见了,想了又想,从腰间拿出那串项链来:“我许多东西都落到海盗手里,只有这东西还放着没动,你就拿去,休嫌轻鲜。”
艾丽莎行礼接过,东西已经全装上船,林二爷又塞给她百来两银子,让她这一路上好花,士兵催了几次,林二爷和桃姑这才对艾丽莎道声珍重,下船别过。
桃姑收起感慨,和林二爷一起回去,看着明显有些惆怅的林二爷,桃姑明白他对艾丽莎不只是怜惜,但能够把心爱的人放飞,这等事体,也是少有人能做的出来,想到这里,桃姑不由对林二爷生起一股敬佩来,谁能想到一向看起来不过是纨绔般的林二爷也能有这样胸襟,真是人不可貌相。
又在爪哇住了几日,当日陈知隆在林家还存了有几万两银子,此时就全拿了出来办货,桃姑这才知道,虽说陈知隆出身富家,但这海外的东西可全是他一手一脚自己打下来的,包括当日和林家兄弟的相识也是如此,否则这走海路也不会这样顺当。
看见陈知隆办货,桃姑也动了心思,徘徊几日,和陈知隆说出要借他的银子办些货去,陈知隆听的眉头一皱,接着就笑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说的,我的东西你拿了就是,怎么还要提一个借字?”
桃姑的脸霎时又红了起来,陈知隆见她这样,没有说旁的话,写一条子让她去和林二爷支一千两银子买货,桃姑急忙谢过,就拿了条子走,刚走到前面就看见一群人过来,仔细一看,当头的竟是林大爷,他竟然追来了?
桃姑心里叫声不好,林二爷已经走了出来,看见兄长林二爷急忙行礼下去:“大哥是几时到的,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就匆匆来了?”
林大爷看见兄弟,登时就一片铁青,恨不得当时就把他撕碎了好些,只是兄弟之间为个女人翻脸,说出去也是不好听的,那铁青的脸色总算放柔一些,只是哼了一声继续往外走。
林二爷跟在后面,不过问些大哥怎么来的这么迅速的话,家里还好,有的没的在说,桃姑一颗心却像有十五个吊桶在打水,就算艾丽莎已经走了,万一林大爷一怒,派船追上去,海盗可不怕什么官府,怕官府的就不会做海盗了,那时岂不白费了艾丽莎这番周折?
林大爷径自进到商行,里面还坐了几个客商,林二爷还想坐下和他们谈谈,林大爷已经对那几个客商拱手:“今日家下有事,还请改日再来。”虽说艾丽莎这件事是机密的,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林二爷带了林大爷姬妾到了爪哇的事虽不是人人知道端里,却也听了一些风声,方才林大爷进来时候那铁青的脸色是个人都看的出来的,听了这话,个个打声招呼就退了出去。
这屋里就只剩下桃姑和他们兄弟还有几个伙计,林大爷重重哼了一声,掀开帘子,面罩寒霜的对林二爷道:“你跟我进来。”看来这是要找林二爷算账了,伙计们想跟着上去,被林大爷眼一瞪,一个个又乖乖退下,桃姑还在徘徊,林大爷总算看见她:“楚爷还请在外面喝茶。”
看来自己也进不去,这林大爷看着虽文弱,可是听陈知隆说,也是血海里拼出来的,万一一失手把林二爷打死了怎么办,桃姑急得团团转,抬眼看见林家兄弟虽进了屋,关了门,但从后面绕过去就是窗边。
桃姑绕到后面,蹑手蹑脚的走到屋边,这地方天气炎热,房子大都是木板所做,好工匠也寻不到,从一个疤眼望去,果然就能看的清楚。
只看到林大爷猛拍一下桌子:“跪下。”看来是林大爷开始端起大哥的架子,果然听到林二爷道:“大哥,做兄弟的并没有错。”
没错?林大爷快要被兄弟气死,别人不知道,难道自己兄弟还不知道艾丽莎对自己的意义吗?从小长到大,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比艾丽莎更美的番婆也是见过的,若不是对她有感情,怎么会放纵她不学规矩,对自己直呼其名,谁知自己弟弟倒好,悄没声息的就把自己心爱的美人带走。
林大爷气的呼哧呼哧,林二爷站在那里看着兄长:“大哥,艾丽莎不过是你笼中金丝雀,但她和别的女子不同,她生来不是做金丝雀的。”
不同?女子有什么不同?林大爷冷冷的瞅着他,做女子的不都该是以夫为天,在后院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别的还有什么?
林二爷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想法:“大哥,我国女子从小被教导就是这般,艾丽莎是番邦女子,她受的教导却是和我国女子不同的。”这话更激怒了林大爷,他站起身,一个巴掌就打在林二爷脸上:“你别给我讲这些道理,我知道你也喜欢她,却看着她做了我的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