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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温差变化大,估计是感冒引起的发烧,您得提醒她,注意保暖,女孩子冻不得的。”医生又叨叨了句。
陆新泽忽然想起昨晚,他将她推进泳池里……
这两天的温度,都在五度左右,她那样浸泡在冷水里,不生病才怪。况且,她本就身体单薄……
他这是心软了么?
当他心里产生这些想法的时候,立马又被自己给否决了。
他没有心软!也不会心软!
他对盛慕所做的事,不过是复仇!
所以,不管她遭受什么样的苦难,都是她活该!
如果不是她当年狠心对他,他也不会像如今这样瑕疵必报。
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盛慕的,除非,他母亲曾雅静可以恢复往常……
*
出了卧室,陆新泽一路朝长廊尽头走,那里是他特意给母亲设计的卧房,他走进里头的时候,曾雅静已经熟睡了。
每天,每个晚上,在休息前,不论有多忙,他都会来卧室看一眼母亲,知道她睡安稳了,他才会走人。
今晚,也不例外。
只是,他今晚没有立即就走,而是蹲在床前,借着床头灯昏暗的光线,瞧了很久床上的人。
陆新泽其实也不知母亲曾雅静具体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
在他出狱的那一刻,才被人告知,母亲生病了。
当他回到陆宅,看到披头散发,衣服凌乱,全身还散发着臭味,甚至胡言乱语的人,他才猛然意识到——他的母亲疯了。
那一瞬间,他无法接受!真的,无法接受!这比当他被当庭宣判坐牢,还要无法接受!
他的母亲,那么温婉优秀的一个女人,怎么能被‘疯子’二字所污染?
当然,更打击他的,还是父亲陆飞轲早已与母亲曾雅静的协议离婚。
陆家当家的女主人,转变成了现在的黎斜月。
陆飞轲丢给他的离婚理由,是因为陆氏集团董事们的胁迫,说什么陆家需要一个正常女主人的形象。
陆飞轲为保住陆家江山,就这么抛弃了爱他的妻子。
当时,陆新泽脑海里,只有讽刺二字。
呵!多大的一盘棋啊!
姓黎的母子,为了在陆家上位,几近将他们赶尽杀绝!
他当时有多恨,现在就有多狠。
他恨所有对他母亲咄咄相逼的人。
出丑闻的人,是他,为何却要让他母亲来承受这一切痛苦!他绝对要让那些人,为此一一付出代价。
而这一切源头,都是从盛慕开始。如果那晚,盛慕没有勾引他,没有缠着他,他又怎么可能会给黎家母子机会?
自然,他这第一个要报复的人,就是盛慕。
“小雅,你放心,陆家的一切,我会给你拿回来的。到时候,你依然是风光无限的陆夫人。”
离开房间的时候,陆新泽对着床上的人默语。
这是他今生的誓言,若不完成,他死不瞑目。
*
隔日,盛慕是被说话声吵醒的。
刚睁开眼,便瞧见屋子里站着的两人,一个是管家兰姨,另一个则是曾雅静。
曾雅静瞧她醒来,立马拉着她左右上下查看,“小冶,兰姨说你生病了,可把妈妈给担心死了!”
“现在还难不难受?让妈妈看看!”盛慕还没回过神,曾雅静已经摸着她额头,四处测量了。
“夫人,用这个量。”兰姨拿过体温计,曾雅静一股捣弄,还是盛慕自己接过了手。
虽然依旧没什么力气,但相比昨天的浑浑噩噩,今天的她倒是不眩晕了,体温计也显示了体温正常。
穿戴好一切,盛慕跟着曾雅静下了楼。
到了餐厅,盛慕有些饥肠辘辘,还没开动,曾雅静便先给她盛了碗粥,还拿着调羹,准备喂给她吃。
坐在对面的陆新泽实在瞧不下眼,母亲这是将盛慕当成宝了啊……
“妈,她自己有手。”他不满道。
曾雅静斜眼看他,然后同样没好气道,“你是谁?怎么坐在这里?兰姨,把他赶出去!我只有小冶一个孩子!不是谁都可以喊我妈!”
“……”
得,他又是多余的。
陆新泽忽然后悔,将盛慕强留在这里。
依着他母亲的性子,这还不得将盛慕宠上天?
无奈的是,他对母亲的任何行为,都无可奈何。
“盛慕,你别得意。”
他瞧见盛慕唇角边弥漫出来的笑容,目光凌厉地瞪了她一眼。
“我得意什么?”盛慕也没好气回。陆夫人整天喊她小冶小冶的,她还感到困扰呢!谁会希望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妈?
“不许你这样瞪我家小冶!”
陆新泽还未说话,头顶就被曾雅静拿勺子敲了一下。
敢这样对他,他又不能还击的,也只有母上大人了。
陆新泽郁闷到没差呕血。
盛慕倒是心情愉悦,她没差拍起双手欢呼——陆夫人真是棒棒哒!
*
早餐过后,曾雅静例行上医院检查。
陆新泽给她安排好了司机,便先去了公司。
临走时,曾雅静非要盛慕陪同。
盛慕犹豫了一会儿,看着曾雅静迫切希望的份上,便随着一起去了医院,随同的,还有管家兰姨。
到达医院后,兰姨轻门熟路地带着她们前往心理科。
盛慕这才反应过来,曾雅静的病,是心病。唯有通过心理治疗,才能解开她心中的结。
兰姨推开心理室的门。
盛慕抬眸望去,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一张办公桌椅,以及一张小躺床。整体瞧着,略显冷清。
不过,办公椅上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姑娘,她面容清秀,五官小巧玲珑,给这没有生气的办公室,倒是增添了一道风采。
“冯医生,我们来了。”兰姨打了招呼。
盛慕瞧见桌子上的牌子,上边写着冯医生的全名——冯亭亭。
这名字倒是很契合她的相貌。
冯亭亭从位置上起了身,带着曾雅静进里屋的时候,说了句,“你们在外边等候吧。”
“小冶,我怕。”曾雅静不怎么愿意跟冯亭亭走,可怜兮兮地瞧着盛慕。
盛慕为难。
冯亭亭目光不着痕迹地在盛慕脸上转动了一圈,然后才对曾雅静道,“伯母,还想不想吃糖了?”
不知何时,冯亭亭从口袋中掏出一支棒棒糖,曾雅静欢喜一笑,就被带进了治疗室。
*
兰姨说,这治疗,得花上个把小时的时间。
盛慕坐在外头,和兰姨时不时聊了两句,话题全都围绕在曾雅静的病情上,这一来二去的,她了解到不少,时间也不知不觉过去。
治疗快要结束的时候,兰姨突然闹了肚子,“盛小姐,一会你帮我照看下夫人,我去去就回。”
盛慕挥手,让她放心。
只是兰姨前脚刚走,后边冯亭亭便带着曾雅静从治疗室里出来。
接受了一小时的心里疏通,曾雅静比先前刚来医院的时候,安静了许多。
盛慕本想带着她去外边等兰姨,冯亭亭突然问她道,“你叫盛慕?”
“你认识我?”她诧异。
冯亭亭点了下头,“见过照片。”
“……”
盛慕更为惊讶了,还想问些什么,冯亭亭又对她道,“伯母现在需要休息,你尽早带她回家吧。”
“……”
话题就这么结束,盛慕虽为疑惑,可也没有再追问。
想来冯亭亭是曾雅静的心理医生,既然认识她,那么一定是通过陆新泽知道她的吧……
盛慕寻思着这点,不知不觉带着曾雅静走到了长廊尽头。
洗手间就在这附近,她想,兰姨出来,就能瞧见她们。
只是在兰姨出来之前,她却先遇上了小妈田平芳。
田平芳瞧见她,也有些惊讶,“小慕,你怎么在这?”
盛慕知道田平芳是认识曾雅静的,她不想让田平芳和盛师曲知道她又和陆新泽又纠缠上的事,所以,故意挡在了曾雅静面前。
洗手间这会陆续出来的人挺多,田平芳倒也没主意盛慕身后的人。
“你爸爸在这家医院康复,我正打算和你说来着,不想你爸爸先自己告诉你了?”
“走,我带你去看看他,他最近康复的不错,都可以不坐轮椅了。”田平芳高兴地拉着盛慕就往康复室走。
盛慕犹豫,但又不敢回头,生怕田平芳发现不该发现的秘密。
盛慕去康复室和盛师曲打了招呼,看着父亲从依赖轮椅到现在的靠拐杖行动,她高兴地都快忘乎所以。
“医生说,只要一直坚持下去,你爸爸早晚可以自由行动的。”田平芳为丈夫加油打气,盛慕激动地抹了泪。
盛家正在一点一点地往好方向发展,现在就等着盛倾出来了。
她真希望明天就能见到弟弟。
盛慕美好地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来了电。
是兰姨的电话,她正想说让兰姨她们先回家,她还想留在这多陪陪父亲。
兰姨在那端,却是问她道,“盛小姐,夫人不与你在一起吗?”
“……”
“她不是在洗手间门口么?”
“我出来没瞧见她。”兰姨着急道,完后,又忽然喊了声,“糟糕!夫人丢了!”
“……”
盛慕心头一惊。听着盲音的手机,大脑空白一片。
她匆忙与父亲小妈告了别,出了复健室,飞快地跑向洗手间。
那里,兰姨像只无头苍蝇,左右徘徊,没差哭了,“夫人现在心智不全,若是被人骗了,还会傻傻地帮着数钱。如果我找不回夫人,被少爷知道这事,我这老命,十条都不够赔的……我的主啊,上帝啊……”
兰姨不断念叨着,盛慕更加六神无主。
“先别妄下定论,我们分头找。陆夫人走丢时间不长久,而且这医院也不是很大,肯定能找到人的。”盛慕喊来司机,他们三人分头行动。
可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了,也没见着半分人影儿。
盛慕去了监控室,可有些地方却是监控盲区,只瞧见曾雅静出了长廊后,就在医院的后花园里消失了。
“盛小姐,我们还是通知少爷吧,